《阴***********]》夏音羽

24、秘潭①序章（下）

　　回红家的路上，凌非常地沮丧和痛苦，流曜反而比他看起来还要好一些。

　　他抱着看来那么虚弱无助的凌，反而为他此时的软弱而担忧，于是他想尽力找些安慰彼此的话，静静地回忆着过去的事。突然想到什么，他沉重的心突然变得很轻。

　　他记起，其实在凌“背叛”自己之前，他们还是有很多愉快的回忆的，他们厮守了三年多，那期间充满了快乐。虽然后来凌娶了别人，但他依稀记得自己一个月后的生日收到了一份不一样的礼物。在他离开S国前往唛加西前，他将它小心地收了起来。

　　那就是他还存在力士银行的他最珍惜的凌送的银制铃镯。那是当时他们去无月国为该国亲王驱魔时，他进入国王密室时所见的皇室秘藏。耀眼的银光和强悍的法力让他的注意力被吸引了。他说了一句非常喜欢，凌便记住了，之后特意为他和对方要了。

　　按理说这是非常冒险的事，甚至可能会得罪国王，因为那是国王祖母的遗物。但他居然还是弄来了，并且在分手一个月的他生日时，还从国外运送给他。

　　那时才见它，流曜便知道是凌送自己的，这东西多少安慰了他离别的痛苦。于是他很宝贝它，一直不太使用，直到他中枪之前也只戴了几次。

　　如今这件事，是他觉得可以炫耀凌对他的爱的资本，而有这么一件，对他已经足够了。
　　他认为这是两人彼此共同愉悦的记忆，便和说故事一样温柔地讲给他听：

　　“还记得吗?那个无月国的法器，我们都分手了你还送给我，我非常喜欢。那耀眼的银光，精致的雕刻，和完美的法力，我从来未曾这样欣赏一样东西。轻轻戴上它，我就觉得充满了力量，这个东西，你不会送别人了，对吗?”

　　流曜摸着凌的头发轻轻说着，凌先是埋头在他腿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听见这话，他抬起头，激动地道:“不会，当然不可能!我只有为你才能做到这个地步。”

　　流曜看着他流泪的脸庞，看见他在抖的手，知晓他说的是真的。

　　“谢谢，那我开心了。一会儿，我去买一样东西。你回家等我也可以，或者门外等也可以。”
　　“去哪里？”
　　“那和我去看看吧。”

　　凌微微一怔，流曜让司机将车开往了一家叫做La’ta levi的店门口。
　　门口有一张大大的招牌，玻璃柜内是好看的西服。不过这里的西服和别处的有些不同，按照凌的话来说，设计地有点“妖”，偏中性风，不是他会穿的那一类。但是流曜非常喜欢。他本身也是一个妖娆多姿的男人，时而严肃时而妩媚，能够很好地驾驭这一类别样的服装。

　　“等等我。”

　　流曜说着去选了衣服，不多久就自行刷卡，提着衣服离去了。坐在车上，他一件一件展开，从领带、衬衫、外套、裤子、鞋，正好是一套。

　　“认识你之前，我有许多这个牌子的衣服，认识你以后，总跟在你身边，为了你的形象，我再没买过新的了。你之前还找我茬，说不喜欢看我穿这类衣服。可这次我一定要买下我最喜欢的最新款。”

　　凌苦笑道：“那时候只是想尽快甩掉你所以都是口不择言。你穿这牌子很好看，要是喜欢，我全买下给你。”

　　“不，我不要那么多，我也不买了。”

　　顿了顿，流曜轻轻地道：“这一套，是给我最后穿的。我在想走之前要怎么打扮自己会比较好一些。”

　　凌猛然一愣，却见流曜对自己轻松笑道：“我还想再买一套新的法服。不过做那个比较花时间，也不知道半个月能不能做完。”这些话和在凌心中割一样，他激动地想要说什么，流曜却伸出指头放在他唇上。

　　他们彼此对视了许久，这一刻看来安静，却叫人撕心裂肺。
　　流曜蓝色的眼睛和弧度优美的脸，有一股静默的哀之美。
　　凌却见他笑了，犹如新月般优雅：

　　“葬我的时候，亲手为我打点容颜好吗？我听说你娶新娘子的时候给她盘头了，我也想要。我们家也有这个传统的……死后只有被亲人亲手被打扮才会得到祝福。衣服我会自己穿好，你只要替我顺顺头发，修修眉毛就可以了。”

　　这样的话本是锥心刺骨的，但他好像只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以清淡的言语描述曾经的痛彻心扉，落在凌耳中，只有波澜不惊，平平淡淡的嘱咐。泪水从凌眼里涌出，划过他颤抖的嘴角,流曜抱住他,倚靠着他，身上的香味，体温，淡淡地，令人舒服。

　　想着他曾经时那样风华绝代乖巧可爱的人，如今为了自己却要化归入土，别说是自己心爱的人，哪怕只是旁人，看见了想到了也会不舍，会叹息。再想着他和自己曾经的幸福日子，想着他奋不顾身保护自己的勇敢，所有的一切都让凌心如刀绞。

　　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么……

　　是他的错误，让他们曾经幸福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颠覆。是他的鬼迷心窍的背叛，让流曜陷入了万劫不复。现在流曜在和他做最后的道别，甚至已经准备起了后事，凌觉得人生都陷入了黑洞之中。

　　他记得那时他整个人和疯了一样，眼睁睁看见他断了心跳，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也有无能为力的那一天，也有无法保护自己恋人的那一天。

　　现在又要这样了么？
　　不。
　　他无法想象，不敢想象！
　　但是现在他能怎么做？
　　他没有办法。他保护不了他了。

　　“不、其实有办法救你的，我也有头绪的！”突然，凌突然道。流曜疑惑地道：“什么？”
　　狩凌握紧他的手，道：“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关于‘七夜月’，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它的秘密。雷暴湾有一处秘潭，解开谜底，就可以得到机会救你。虽然代价会很大，但是只能孤注一掷了。”

　　流曜一愣：“秘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