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踪》封梓

25、训练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回避，陆仟最终还是没能和小涂好好地聊聊，当然他也没有真的在小涂的房间睡下。

　　有了工作后，他的生活变得更规律了，他想，这样的生活大概和普通人无异了。但他毕竟不是普通人，过于规律的生活也许新鲜，但久了就会觉得刻板无趣。

　　好在，在这种无趣超过他能承受的限度之前，他的队长大人带给了他新的乐趣——24俱乐部，他的队长带他去了24俱乐部。

　　24俱乐部在9区的知名度并不高，至少相比它每年50万的会费来说，它的实际存在感要比这个数字低很多，这源于它开放的对象仅限于B型者，而B型者本身就是一个很隐秘的存在。

　　和其他俱乐部一样，24俱乐部集休闲娱乐社交于一体，特别点在于，这里24小时开放健身中心，健身中心换个说法其实就是，这里有专门针对B型者训练的场所和指导B型训练的专职教练。B型者的精力过剩，这里是挥霍精力又不用担心其他人目光的好去处。

　　当然，花费这么高的会费，他们能享受的不仅仅如此，这里的服务也是一流的。

　　陆仟在进入这里之前完全没听过它的名字，进入这里并对它有所了解之后，他有点后悔知道它的存在，不为其他，就为50万会费这一项。

　　没有选择教练陪练，倾程带着他进了一个双人训练室，也正是没有外人的存在，陆仟才能这么肆无忌惮地尽情地表达他的惊讶，而不用担心其他人异样的目光。

　　“每年50万的会费，你为什么能付得起这么昂贵的会员费？老实说，你是不是挪用了我们的工资？”

　　他这么穷，穷得一生无缘高级餐厅，而他的队长却能眼也不眨地划去50万加入这个啥啥的俱乐部，这贫富差距太明显了吧！

　　倾程不理会他的嚷嚷，将他推进更衣室，自己则进了另一个更衣室换装。换衣换到一半，门从外面打开了，倾程拿着脱下的上衣面无表情地看着站在外面的人。

　　“咦？还真能打开呢……那啥，你真的不打算向我坦白么？你到底挪用了我的工资没，其实如果你够诚心的话，我会原谅你的。”

　　倾程只是看着他。

　　“……好吧，也许你需要先换件衣服。”陆仟在他的目光下，默默地关上门。

　　倾程拿着换下的衣服没动，两秒钟后，更衣室的门再次打开了。还是陆仟。

　　“忘了和你说了，你的身材很不错，只比我的差一点点。”说完，“嘭”地一声关上门。

　　倾程这才开始慢条斯理地换起衣服来。

　　等陆仟换好衣服出来，倾程已经在外面等着他了。陆仟一看到他又想嚷嚷，只是这一次在他张嘴之前，就被夺去了话语权。

　　“你都没有看过你卡上的余额吗？”倾程被他闹得不行，话里也透着些不耐。

　　陆仟一顿：“你什么意思？”他这话的意思，听上去似乎别有意义？

　　倾程没有说话。

　　陆仟似乎猜到了什么，瞪大了眼：“你该不会说我其实也是有钱人吧？”除了刚进特别组那会儿，他查过工资卡，后面的几年他确实没再去管过它。

　　倾程淡淡道：“和黎宋一比，你还是穷人。”

　　陆仟不在意他的嘲讽，自顾自地乐起来：“我没有那样的志向。”

　　倾程忍无可忍：“你以为我带你来这里是来和你聊天的吗？”

　　“当然不是！”陆仟傻乐，“你是为了告诉我我已经成功脱贫这一事实的……喂，出手之前能先告知我一声么？”

　　堪堪躲过他的一记攻击，陆仟一边躲避接下来的更密集的攻击，一边朝着倾程说道。

　　倾程带陆仟来俱乐部当然不是为了排解他的空虚无趣，他的目的很明确——训练他。因为在他眼里，他太弱了。未来有很多不确定性因素，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强一点，才能更适应未来的变化。

　　但仅仅是自己变强还不够，还需要身边的人都变得强一些。这样才能保证，在没有他在身边的时候，他一切安好。

　　本着这个想法，倾程在训练中丝毫没有放水的意思，陆仟也在接来下的训练中收起了不正经，越来越认真。尽管如此，绝对的实力差面前，陆仟依然讨不了好，落在身上的拳头只多不少。

　　一轮训练下来，头发乱了，身上的训练服乱了，训练服下的淤青估计也不少。但是——

　　隔着几步远的地方，陆仟双手撑腿朝着依然淡定呼吸平缓的倾程笑，汗湿的头发黏在脸上，有种诱惑的感觉。

　　倾程看着这样的陆仟，只觉呼吸一滞心跳漏了一秒。就是这一瞬间的松懈，原本还在粗喘着的陆仟猛地朝他扑过去，不知是什么原因，一直难以靠近倾程身边的他竟然将对方扑倒了！

　　陆仟压着他，脸靠近对方，这时一滴汗落下，正滴落在他的脖颈间。

　　“嘿，在想些什么呢？”陆仟笑得白牙晃晃，眼睛闪烁着名为得意的光。

　　倾程任他压着自己，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从他的眼睛下移落到他的唇上——因为运动，他的唇色显出娇艳的红。

　　莫名地，他觉得很喜欢。

　　陆仟也看着他，而后他低下头在他嘴角处落下一吻。

　　倾程脸上闪过惊愕的神色。

　　陆仟笑得坦然：“你不是在等我的吻吗？刚刚你的表情是这么告诉我的啊！”

　　倾程收起脸上的表情，一脚踢开他，后者早有留意，一个弹跳离开，躲开了他的攻击。

　　“你表达谢意的方式真独特，但我还是接受了。哈……”

　　短暂的休息后，高强度的训练再度拉开了。等训练结束后，已经到了半夜。两人分别进了浴室洗漱更衣，完了准备去楼上的餐厅吃点东西补充能量。

　　24俱乐部收费昂贵，但服务不错，基本都是24小时开放的，餐厅也一样。可口的食物让刚刚还心痛钱的陆仟觉得好受了些。

　　“太堕落了！”陆仟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摇头晃脑，“你堕落了这么久，现在还拉着我一起堕落，不过……堕落的感觉不错！”

　　坐在他对面的倾程拿了本杂志在翻看，面前只有一杯没有动过的咖啡，听到他含糊不清的声音轻轻皱了皱眉。

　　“食不语。”

　　陆仟毫无诚意地保证：“下次我会注意。”其实心里打定下次还这样。

　　在俱乐部的餐厅深夜遇上熟人这样的几率有多少？

　　陆仟觉得这个世界既然会出现X病毒，既然会有A型者B型者出现这么不可思议的事，那么就不存在不可能的事了。所以，即使在俱乐部深夜遇上熟人，他也不应该表现得太过惊讶。

　　但是……好吧，请允许他小小的惊讶一下吧。

　　“这也能遇上，缘分呐！”陆仟看着走进餐厅的人，“话说，你怎么也在这儿？”

　　倾程给他的介绍是这里只对B型开放的吧，为什么不是B型者的黎宋会出现？

　　黎宋很快给了他答案，让他信服的答案：“因为这里是我投资的。”

　　陆仟默默地把倾程面前的咖啡端过来仰头一口饮下，这才看向他：“你说我该惊讶呢，还是不该？”

　　“呵……”黎宋为他走进他们，在陆仟身边坐下，“当初修建这里是为了小秦，想送他一个好一点的训练场所，不过他也没常来就是了。”

　　陆仟十分违心道：“我一点都不羡慕你们有钱人。”

　　黎宋笑笑。

　　陆仟问：“黎秦也在？”

　　“是啊。”

　　话落，黎秦走了进来。

　　陆仟非常热情地朝他招手，与他相比，后者则冷淡不少。陆仟也不在意，和他聊了几句，最后被倾程拖着离开了，理由是“明天还要上班”。

　　“我又不会觉得困。”说完就打了个哈欠，陆仟在身边人的冷冷的目光下摆了摆手，“好吧，我是有点困了。”

　　两人离开后。

　　黎秦在倾程的位置上坐下，招来服务生点了杯咖啡，这才看向对面的人。

　　“为我建的？你这么骗他真的好吗？”

　　“你都听到了？”黎宋笑了笑，等服务生收拾好桌上的东西离开后，才说道，“我怎么骗他了？你不是在这里玩得很开心么？”

　　黎秦不置可否。他确实很喜欢在这里，24俱乐部也确实不是为了他才建的，不过是与不是，多说也没有意义。

　　“你什么时候离开9区？我以为你很忙。”

　　黎宋看着窗外的夜景，良久才道：“不知道。我开始有点怀恋这里了。”

　　他说的是“怀恋”而不是“喜欢”，这感觉就像……他曾经在这里有过很美好的一段时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