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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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两年前栗原世界去往巴黎后，赤司也从京都搬回了东京，并且再也没有回去过了，就连那么多年的好友黑子也断了联系。
“赤司君……”黑子哲也有些迟疑，他盯着那张在男子怀里熟睡的脸庞突然不知该怎么开口了，两年不见她除了长胖了一点外几乎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可是他想，两年的独自闯荡也足以让她学会很多东西了吧。
“有事就快说吧，黑子。”赤司有些不满他盯着世界的视线，于是他微微侧身，恰好挡在了黑子与世界之间。
察觉到了对方不加掩盖的动作，黑子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们从国中起便是队友，这么多年的相处对方的性格他也是清楚的——赤司征十郎对自己认定的东西有一种过分的偏执，曾经是对“胜利”，而如今是对“栗原世界”。
他知道自己不该多说什么，很早之前他就已经提醒过世界了，可她没有听，还是选择了那个人给她的路。
“筱山的事，和你有多少关系？”
“你和她的关系似乎并没有好到会关心她出了什么事的地步吧，黑子。”瞥了眼面色如常的黑子哲也，那双蓝瞳里依旧是过分的平静，他一下下地抚摸着世界柔软的长发，靠着柱子而坐的姿势悠闲而自在。
他说的没错。
黑子哲也与筱山苍矢不过是见过几面说过几句话的陌生人，他没有必要对一个陌生人关心至此，除了栗原世界之外，没有什么能将这两个陌生人联系起来。
而这次也的确是栗原世界将他们联系在一起的。
“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吗，赤司君。”想着筱山苍矢在电话里对他说的话，黑子哲也轻皱起了眉头。
“果然啊，筱山那个女人把一切事情都告诉你了，对不对。”赤司征十郎并没有回答他，仅是勾起嘴角笑了起来，但这个笑容看着却让人有些心惊，“我就知道她不会什么都不做的就离开，只是没想到她会找上你，是觉得我们曾是队友我就会对你手下留情了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家伙的如意算盘可就打错了。”
黑子哲也平静的与他对视着，那双异瞳里酝酿着他难以想象的风暴。
他知道赤司征十郎对栗原世界的执着，那是一种至死都不会放弃的执念，如筱山所说，即使下地狱他也会拉着世界一起。
但是他也知道，即使这两个人都清楚的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们也不会放开彼此的手的。
“所以黑子，如果你是想要妨碍我的话，就是与我为敌。”赤司征十郎盯着他笑了起来，金红双色的异瞳中尽是骇人的凶光，他抱紧了怀里的女子，语气森然。
“……我并没有想过要那么做，赤司君。”黑子挠了挠脸颊，其实他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两个人在一起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他只是单纯的觉得赤司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的，“我觉得只要世界她觉得幸福就好了。”
所以从一开始，筱山苍矢就选错了人。
黑子坐在赤司旁边和他聊了些事，结束了那个沉重的话题之后一起都显得轻松起来，黑子觉得一切就像又回到了两年前一样。
“那我走了，赤司君，记得代我向世界问好。”黑子哲也平静的朝赤司道别，又看了眼还在熟睡的女子后转身离开了。
赤司望着他逐渐消失的身影弯了嘴角。
当睡到几近黄昏才醒来的栗原世界得知黑子刚刚来过的消息后十分不满的向赤司抱怨为什么不叫她起来，她已经两年没有见到哲也哥了，好不容易有机会了她偏偏又睡着了。
“以后有的是机会，你这样又是何必呢。”赤司好笑的看着那个仰起头鼓着腮帮子的女子，她不满的瞪大了栗色的眼睛，带着一丝埋怨的看着他。
“可是——”找不到理由反驳的栗原世界攥着对方的衣角，垂着眼帘思索着该如何回答，她还被赤司抱在怀里，沉没的夕阳余晖散在她的侧脸上，泛着暖暖的橙红色光调，“总之我现在很想见哲也哥嘛！”
“别闹小孩子脾气，世界。”揉了揉对方的头发，赤司皱着眉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虽然之前黑子明确的表态了，但是他还是不放心，“下次我会带你一起去的。”
“唔……”觉得自己被敷衍过去了的栗原世界松开他的衣角，栗色的眼瞳中带着些许不满，“谁知道征十郎你说的‘下次’是什么时候啊……”
“我说了会带你去自然会带你去的，世界。”
“好吧……”知道自己再闹就有些过火的世界只得妥协，她无精打采地一头倒在赤司怀里，蹭了几下后便盯着木地板发起呆来。
上一次见到哲也哥是什么时候呢？
栗原世界抿着嘴角仔细搜索着记忆中关于那个蓝发男子的点点滴滴，被时光逐渐模糊的记忆里唯一清晰可辨的唯有那个男子平淡的脸。
她想，其实时光才是最无情的吧，曾经刻骨铭心的东西总有一天会淡忘的。
即使到了现在她也会想，如果这次回来她没有遇见征十郎的话，如果没有再遇见他的话，在漫长的时光洪流中她终会将他遗忘的吧，那时候的她或许早已结婚生子 ，生活圆满幸福。
只是身边陪伴的人不是他。
想到这里她自己都不敢再想下去了，她无法想象没有赤司征十郎存在的人生，就像她怎么也不愿回顾这两年来的生活一样。
赤司征十郎之于栗原世界，就犹如水之于鱼，水离开鱼依旧存在，但鱼一旦离开水，便时日不长。
“别乱想，世界。”
赤司征十郎叹了口气，无奈的捏了捏女子肉嘟嘟的脸颊，回过神来的女子扬起头望着他，栗色的眼瞳澄澈而清明。
“早就说过你逃不掉的。”
世界注视着他那双异瞳，里面映着她傻乎乎的脸，她抿着嘴角，一时间有些呆愣，于是她扭过头，抬头沉默的注视着远方的夕阳，被染成红紫色的云朵衬着那缩成很小一个圆的太阳，她眨巴着眼睛，好让即将涌出眼眶的泪水流回去。
赤司征十郎不动声色的掰开她紧攥着衣角的双手，有些心疼的看着手心处被掐出来的红印，伸手揽过女子，他枕在女子有些硌人的肩头默默的看着她强忍着落泪的冲动。
栗原世界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想哭，就是突然间想要找个方式宣泄心中所有的苦闷与不安，眼泪就这么涌出眼眶了。
“呜呜，征十郎……”转身环住对方的腰，世界把头埋在他的胸膛上，凌乱的栗发垂在耳边，她小声的呼唤着赤司的名字，全身都轻微的颤抖起来。
“征十郎征十郎征十郎征十郎征十郎征十郎……”
赤司征十郎回抱着女子，隔着一层薄薄的单衣他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温度，一低头就能看见她的头顶，有几根没有梳理好的呆毛迎风而立，他平静的听着女子犹如念魔咒一般不断地念着他的名字，透明的泪水滴落在他的衣角上。
他抱着消瘦的女子轻轻笑了起来。
他没有动作，甚至没有出声安慰她，只是静静的抱着她不说话。
栗原世界觉得哭泣是件很累人的事情，可现在的她忍不住地想哭，这两年来所有的苦闷都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般一股脑的涌了出来。
在她没有安全感的时候她会下意识的不断呼唤自己身边人的名字，曾经是“阿苍”，现在是“征十郎”。
连栗原世界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赤司征十郎”这个名字代替了“筱山苍矢”成为了她心目中最重要的存在，心中的天平早已逐渐倾斜，直至今日完全倒向这个男人这边。
所以如今对于筱山苍矢的突然离去她也只是悲伤而已。
心中的那块地方早就被另一个人填满了，那里不会再有其他人的位置，除了那个人之外，再也没有人能让她动摇。
有时候她也会想，如果两年前自己没有不听劝告独自离开的话，或许她与这个人也不会错过那么长的时间了，或许如今她会以另一个更亲密的身份站在他身边了。
虽然偶尔会懊恼自己当初的任性离开，但是栗原世界仍然觉得正是因为这两年来所发生的一切，她才更清楚的认识到赤司征十郎在她心中占据了多么重要的位置。
没有赤司征十郎在身边的栗原世界，除了绘画之外便一无是处。
没有这个人的这两年，耗尽了她所有的勇气。
“征十郎征十郎征十郎……”
就是要这样才对啊，世界。
就是要这样离不开我才对哟，世界，你只要注视着我就足够了。
注视着我，眼里只有我。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