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们的家庭教师》无良妖

7、医生龙擎天

　　龙擎天医生是一个生活非常规律的“男人”，他经常给自己的生活添加定律并不惜一切努力达到设定要求。比如他规定这周只能吃三顿饭，那他就会罔顾生命安危去实现这个计划。

　　这周的龙医生依然有着自己的安排，为了下周的重要手术，他得充分休息。用物种间的行话说就是……他要冬眠。

　　当黎华背着杨北羚手提于子白来到龙医生家门前，他飞起一脚，踹坏门锁后大步闯入房内。

　　“啊、啊，踢坏门，抱歉。”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黎华对着空气喃喃自语。

　　他熟门熟路地找到了龙医生的治疗室，先把于子白扔进关押实验小动物的专用铁笼，再将杨北羚小心翼翼地放到手术台，在盥洗室清洁双手后再去找龙擎天。

　　“龙！龙！起来！”黎华用力捶打龙擎天的房门，他知道龙医生的作息规律一向很难缠，但今天例外，今天他背负着麦子予以的重任，不能失败！

　　“咚咚！咚咚咚！”黎华反复敲门无果后，深呼吸了次。

　　既然如此，可别怪他下手太狠……

　　黎华后退两步，弯曲膝盖一个弹跳回旋踢，啪啪啪三脚踢在同一个位置，门锁就这样掉落，钛合金制的特殊钢材在黎华面不堪一击。

　　“龙！”黎华冲到龙擎天的床边，掀开他床单，一把揪起他的睡衣，猛力摇了两下。

　　“嗯——”龙擎天无意识地抬起右手，一爪按在黎华的脸上，锋利的尖甲划开细嫩的皮肤，留下五条狰狞鲜红的伤口。

　　黎华不敢动，任凭那爪子收紧，头颅被人掌握的恐惧不停吞噬他的勇气，龙擎天的杀意正撼动着他求生的意志。

　　猫眼睛、猫耳朵、猫尾巴……黎华一点点地变化着。

　　“麦、麦子、喵……”黎华颤动喉头，最后只能发出最原始的叫声。

　　听到熟悉的声音，龙擎天似乎清醒了点，他松开差点捏碎黎小猫的爪子，布满金黑色鳞片的尖锐龙爪慢慢变成一只人类特有、被称作四肢之一的“手”。

　　五根修长手指轻柔地划过黎华的脸颊，饱满的指甲像是剔透的宝石散发光泽，厚实的手掌掠过黎华的脖子，在他丝毫未反应过来之际便一把抓住他的脖颈肉，将他粗鲁地拎了起来。

　　“黎同学……你作死么。”龙擎天张开眼睛，那一瞬间金色的瞳孔变成了极其纯净的黑色，这被称作“人类黑”的颜色是东方物种人化的最高境界。任何有点实力的物种但凡看见龙擎天的眼睛，便不敢再与此人为敌。

　　此时的黎华完全变成猫的形态，小爪子装模作样的挥舞，在龙擎天手里扭捏。

　　“唉……”龙擎天揉揉太阳穴，强打精神问道，“什么事？”

　　“喵……”黎华的小爪指向房门外，空气中有血的味道，他相信只要龙擎天在正常呼吸，一定能探察到手术室里正躺着一名垂危伤员。

　　下一刻，龙擎天果然皱起眉头，掀开被子往外走。

　　黎小猫在龙医生手中摇晃，垂头丧气地耷拉脑袋，对自己完全兽化的行为万分羞耻。

　　“这是怎么回事？”龙擎天看到鲜血淋漓的杨北羚双目紧闭，略显惊愕，这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羚羊兄弟是麦门冬在与龙擎天相识之后收下的学生，那时两只小羊还不能稳定人化，他们只要一感到害怕、或者危险气息就会克制不住地完全兽化。或许是天性使然、或许是成长环境，反正当时这对兄弟连看电视机播的动物世界都会一不小心变原形。为此，麦门冬制订了一项练胆计划，其中就有一条：面对强大对手时，保持人形超过五分钟。

　　那个强大对手，自然就是龙擎天了。他在最后一次训练时，恶意显形，导致两兄弟吓晕昏迷，醒来后就此不敢对龙擎天有一丝忤逆，甚至尊称他为“龙神”。

　　因此龙擎天对这两兄弟也算了解，能把杨北羚伤成这样，肯定是摊上大事了……

　　“喵。”一声虚无缥缈的猫叫算是回答了龙擎天的提问。黎华还在哆嗦，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龙擎天兽化，比起当初晕过去的羚羊兄弟，自然是强上许多倍。但他很是不满意自己的表现，认为还远远不够。

　　“……”龙擎天可不像麦门冬那样仿佛拥有超能力，能通过每位同学迥异的叫声判断他们的内心想法，如读心术一般若无其事地说出来。

　　此时的龙医生表示很迷茫。

　　“这还不简单吗？这只羊快死了。”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幼|齿声音吸引了龙擎天的注意力，然而那个幼|齿声音说出的话却完全和他的长相大相径庭，“它死了我就可以吃了吧？我快饿死了……”说好的晚饭呢！于子白同学表示强烈不满！

　　“咦？”龙擎天头一歪，看到自己关小动物的铁笼多了一只狐狸。嘿，挺有趣的嘛，还是九条尾巴？

　　不过他现在暂时没时间把心中的疑问逐个弄清楚，放下黎华让他自己玩去后，便着手失血过多昏迷的杨北羚。

　　子弹嵌入杨北羚的肩胛骨，但却没有伤到重要神经，天生结实的肌肉和厚实的皮毛救了他一命。比较麻烦的是失血过多，龙擎天这里没有血库，物种间血液相互交换非常危险，除非……

　　半个小时后，龙擎天疲惫地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开始吞云吐雾。他对面的茶几上放了一只笼子，笼子里关着呲牙咧嘴的于子白。龙擎天对着笼子吐烟圈，可怜的于子白一个劲儿的咳嗽，小脸通红。

　　厨房传来阵阵香味，变回人形的黎华正在料理晚饭，黎小猫的厨艺深得黎父传承，连龙擎天这张挑剔的嘴也对父子两的手艺啧啧称赞。

　　事情的来龙去脉在黎华克服恐惧人化后就一清二楚，龙擎天担心麦门冬就这么追出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但他此时再赶过去，那身边的这些小崽子们可就危险了……

　　啧，只能等了。

　　“喂，小鬼。”龙擎天继续对于子白吐烟圈，这次更凑近，几乎贴到笼子，“你哪儿来的？以前没见过嘛？”

　　比流氓还嚣张的态度令人恼火，加上他咧出的大大笑容，真是要多恶意有多恶意！

　　“坏人！咳咳！”于子白毫不犹豫地给龙擎天贴上标签，眼前的流氓医生比麦门冬危险多了，突然好想念有点严肃却很温柔的麦老师是肿么回事？

　　“唉？挺识货的嘛！”龙擎天伸出手，迅速地在于子白的鼻子上弹了一下。

　　“啊！啊！”于子白捂着红鼻子，一下子就哭了，“呜呜呜！呜呜呜！痛痛！”

　　“哗啦啦——”龙擎天的头上下雨了，他愣愣地望着上方莫名出现的乌云，雨水淋透了他的衣服和真皮沙发……

　　“给你三秒钟闭嘴。”龙擎天抹了把脸上的水，沉下声，眼睛变成了金色。周围的空气渐渐凝结，一层薄薄的白色雾气环绕在他的身边。

　　……

　　三秒钟后于子白不哭了，微微颤颤地缩在笼子的角落，只恨笼子不够大！

　　麦门冬自然不知道龙医生正在虐待自己的学生，跟何泫溟回到小区后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赶去龙擎天家。

　　他推开半掩的房门后，就看到于子白一脸憋屈地拿着拖把拖地，黎华和龙擎天两人则坐在饭桌边吃完饭，小狐狸是不是往那边偷偷瞥一眼，想哭又不敢哭的表情十分搞笑。

　　这……搞什么啊。

　　“北羚还好吗？”麦门冬换上拖鞋，又递了一双给身后的何泫溟，一副对此屋摆设审视了解、仿佛在自己家般的样子。

　　“在休息室躺着。”龙擎天淡淡道，他放下碗筷，正抬眼望向麦门冬身后，却发现那个脸不太熟的小子也在打量他。

　　哦？这是什么物种……有点意思，不错不错。

　　麦门冬往休息室大步流星，到了门口，看到杨北羚安安静静地躺在那边，呼吸绵长有规律，神色不再痛苦便安心了。

　　他长长吐出口气，对龙擎天心怀感激道：“这次又麻烦你了，老样子，费用和鼠哥结，他会从我工资里扣除。”

　　“客气什么。”龙擎天虽是和麦门冬说话，但他的眼睛确实看着何泫溟的，两人不知为什么，气场不太合。

　　“子白？”麦门冬走到于子白身边，蹲下身，摸摸他的头，“怎么又哭了？很乖嘛，会自己清理地板了。”

　　“他们……”于子白才开口，两道杀气传来。

　　黎华眯起眼睛无声威胁——敢告诉麦子我把你关笼子的事情，晚饭就不用吃了，等着吧。

　　龙擎天则轻瞥一眼，这一眼远远超过了威胁的程度，简直是死亡通知书——你懂的。

　　于子白撒气般地扔掉拖把，哇地一声扑入麦门冬的怀抱，瑟瑟发抖。日子没法过了！他要回家找妈妈啊！

　　“乖，老师和你一起整理。”麦门冬想也知道爱耍小脾气的于子白遇上变态龙医生的结果，能活着已经不容易了……

　　于子白默默点头，正当他去拿拖把时，地面上的水竟然自己浮起来，俨然有序地往水桶的方向飞过去。

　　他惊讶地抬头，看到站在门边的那个帅锅正抬起左手，温柔地冲他微笑。

　　这个人、这个人能控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