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我有一个上司》柒殇祭

12、回去

　　为了挽救我的一时口快，我的脑海中名为思考的马达开始飞速的转动，主要是乌尔奇奥拉的表情实在是太平静了，平静到让我在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有这么长的时间来补救，他只是看着前方，目光中有着我此刻终于能读懂的意味。
　　其实并不是我会看别人的表情，或者是通过视线看出什么，只是我太想要了解这个男人了，所以忍不住观察他的一举一动，甚至都想要拿着一把尺子趴在他脸上侧脸他说话时候表情的变动幅度，我忽的有些庆幸，这一次，我真的明白了。
　　这个男人啊，其实和这里的每一个生物都是一样的吧，孤傲的，强大的，可是骨子里又有着深层的寂寥，像附着在筋脉上的诅咒一般，遍布全身，无法逃脱，上次在办公室里面的那个名叫葛力姆乔的，他的同类，那眼神尽管是恣意的狂妄的，不羁的，可也逃不过寂寞。
　　这大概是这个荒凉的地方，给予这些孕育出的生命，唯一的也是同样的礼物。
　　也许，是礼物吧。

　　茫茫的白沙刮花了我的视线，我只能够半虚着眼睛与他一样看着远方，在那里，只有一轮月亮和无尽的沙漠，也不知那一头究竟有些什么。无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袖子，几秒钟之后，我认真地转过头，清楚的声音被风的力量带到他耳中：“我们可以不待在这里，可以去人类的世界，去撒哈拉沙漠，那里的沙子会是金色的。”
　　明明都是荒凉的地方，不同的只是黄沙和白沙的区别，可这一刻竟然莫名地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区别，话才刚刚出口我就意识到自己有些莽撞了，根本都不知道人家是不是喜欢你呢，你就自称我们了？
　　乌尔奇奥拉没有料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深绿色的，近距离看去才发现是由浅及深的漂亮眼眸看向我，只沉吟了一会儿，他的回答同样出乎我的意料：“好。”
　　只有一个字，却比任何的承诺都要好听。

　　我们用近乎是漫步的姿态行走在虚圈，偶尔可以看见有奇怪的动物聚集成堆，狩猎着相对弱小的个体和群体，只远远地看到过一两幕。纯天然的类似于动物世界的场景，鲜活地在这个与我存在的世界不同的地方上演着。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乌尔奇奥拉看上去那么安静的一个人，动起手来也毫不逊色的原因了，大概是……虚圈特色？崇尚着原始的暴力至上，实力决定一切，大自然的弱肉强食法则在这里是最标准的演绎。
　　看了看旁边目不斜视的乌尔奇奥拉，其实我挺担心的，因为目前来看那些奇怪的虚，依稀记得是这个称呼，这些奇怪的虚们好像都很能适应这个地方，我们俩人形生物在这个地方走着真的带胶布吗？
　　事实马上就对我侥幸的想法say no。

　　几秒钟之后我们被一群奇葩的虚给包围了，什么爬行类动物两栖类啊面部覆盖着巨大的白色面具的东西将我们里三层外三层围住了，为首的似乎还是用吼叫声下达命令，总之身为一个纯种的人类，我是听不懂的。╮(╯_╰)╭
　　乌尔奇奥拉面色如常，眼眸左右动了动打量了下周围的那群虚，只拉了拉领子将从来都穿的整整齐齐的上衣扯开了点儿，指尖在触到胸膛的时候环绕着一圈细小的绿色电流，下一秒钟我就看到他的身体又在我面前变成了两个……
　　这个节奏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起码上次还带着手套的吧？是吧？上次还有个准备活动吧？天了噜这种状况再来几遍我就要被玩坏惹！_(:з)∠)_
　　乌尔奇奥拉，你有两个身体了不起咩？→_→

　　“史塔克，你什么时候也有这种爱好了？”他看着某处，完全没把眼前的包围圈放在眼里，脸色平静地好像即将被围殴的对象不是我们一样。
　　我踮起脚尖往他的方向凑了凑，假装同样不害怕眼前的污染眼球的怪物，只是低头看着攥在手中的布料，试图分辨这玩意在我们的狂奔中是否还有坚韧度。
　　不是我不相信他，我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恩。
　　注意到他的日语，我也往那个方向看去，可我看到的只有层层叠叠的五彩斑斓的怪物虚，莫非乌尔奇奥拉的眼睛还有透视功能？

　　“最近太闲了就玩玩它们，好久不见，乌尔奇奥拉。”完全没提到活着这件事，好像乌尔奇奥拉对他来说本就该是这样的。
　　虚群散开出一个口子，一个有着一头微卷的中长发的大叔打着哈欠走了过来。
　　顺手摸了摸旁边的一只虚的脑袋，它们就很自觉地退下去了，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啥也没做就把这些凶残的东西给指挥的有模有样的，“他是驯兽师吗？”
　　我向下扯了扯乌尔奇奥拉的衣袖，指着那人问道。
　　眼见着那个大叔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这才注意到我，视线慢慢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却带着一股五行的压迫力，伸手挠了挠头发，说着话还打着哈欠，似乎非常困：“哈……啊，乌尔奇奥拉你还带了客人来啊。”
　　“算是吧。”乌尔奇奥拉淡淡的应了一声，偏头看了看我，尽管态度上看不出什么，可我还是知道，他们大概之前就很熟了。
　　否则除非乌尔奇奥拉有什么要达到的目的，这种谈话式的拉扯往往是你说十句他冷淡地给你回个恩就算给面子。
　　这也是很多人觉得和他打交道很麻烦的原因，不给个反应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偏偏眼神还很给人压力。

　　正当他们俩的谈话陷入沉默的时候，一个无比具有活力的声音咻的一下破空而来，伴随着一个影子从后面扑到那个大叔身上：“史塔克！我听到那个女人说的话了哈哈哈哈！史塔克你是驯兽师么你？”
　　我：“……”笑点在哪？
　　是个孩子的声音，大概是太小了以至于从这个角度我只能看到她挂在史塔克脖子上的两条纤细的胳膊，史塔克一听到这个声音都无奈了，伸手往后扒拉了几下，抓住那人的胳膊，将她拽到了自己跟前：“莉莉，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吓我，你好歹体谅下年纪大的我啊。“
　　噗……咳咳咳咳。我低下头捂着嘴，乌尔奇奥拉瞅了我一眼又转开了视线，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一个中年大叔自称老人家是一件非常，喜感的事情。

　　“人类？你是个人类？”史塔克称为莉莉的女孩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我面前，面具同样长在头上，淡绿色的头发看上去柔顺且好看。
　　呃，似乎喜欢上乌尔奇奥拉之后，我对一切绿色的东西都抱有好感。
　　“呃，是，我是个人类。”我回答了她一声，这年头自我介绍还要报种族的吗？
　　眼前的小女孩长得很精致，皮肤与我们不同，非常细腻，总之看着就知道不是人类，当然了，她身上与乌尔奇奥拉一样，有着一个细小的洞。
　　我已经问过一次蠢问题了，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我明智地抑制住了我说出蠢话的冲动。
　　史塔克刹那就站在了莉莉的身后，伸出手掌按上她的脑袋，莉莉被他手掌的劲儿按得脖子后仰，不得不跟着退后两步：“好了，莉莉，不要吓到人家。叙旧就到此为止吧。”
　　我根本没注意到他的速度，不过能跟乌尔奇奥拉良好交谈的，大概也是很厉害的人物吧，他身上的那股子气势，根本没法让人忽略他。

　　我与乌尔奇奥拉站在那里，看着那一大一小两人离开的背影，莉莉居然是个傲娇，史塔克那双像蓝天一样的寂寥的眼眸中有着温柔，只纵容地看着她。
　　在这个冰冷的地方，有个人陪伴，是个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真好，他们俩。”我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乌尔奇奥拉看着我，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又什么都没说，我直觉那大概是个不太好的故事，看样子他也没有要说的欲望，太好了。
　　我真是不想再听到什么虚圈的故事了，那样我会忍不住，忍不住想要陪伴他，沈一禾，你也是孤单太久了吧？说好的前几年好好工作，结婚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就不要想了吧，结果呢？结果你还是没忍住。

　　只是因为他出现了而已，让我的整个生命变得如此不同，让我明白能活下来是一件多么需要感恩的事情，开阔的思维让我不再拘束在自己那办公室的一平方不到的地方，他之所以能够将很多的东西看淡，都是有原因的。
　　当你的生命真正漫长的时候，时间就能告诉你什么是最重要的。
　　而当那个东西出现的时候，你要做的就只有——握紧它，不放手。
　　“回去吧。”乌尔奇奥拉在风沙声中给了我一句话，我竟不觉得奇怪，牵着他的手就没有放开过，这时候也正方面。
　　黑腔再次将我们俩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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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