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
第十二章
萧蒙一直知道药明有一个决定要认真处一处的小朋友，他还曾经开玩笑似得问自己如果娶个男人回家自己还会不会和他做朋友。萧蒙当时就明白药明这是先在他这儿试着出柜呢，可惜了萧蒙自己的梦中情人也是个男人，所以当时他除了有些惊讶之外没有太大的反应，还给了他发自真心的祝福。
啊？找到喜欢的人了吗？放心我不会歧视你的，祝你们甜甜蜜蜜，长长久久。
对，甜甜蜜蜜，长长久久。
那个时候萧蒙就是这么说的，难得的十分真心而朴实，甚至有些俗气的祝福。可是现在看来，事情的结果连这么普通又恶俗的愿望也难以达成。他看着攥着匕首跪在地上的药明，突然觉得很难过，有些话要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像是一个皮塞从胸口捅上来，却卡在了喉咙里，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
“节哀。”最终只是吐出了这两个字，他走上前去把药明拉起了，十分强硬的强迫他站好，“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现在真的没时间让你难过了。”他死死盯着他的朋友，眼睛里迸射出锐利的光。
药明眼泪早就决堤了，那些象征他悲痛情绪的液体把他的脸涂画的沟壑纵横，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情简直要让他崩溃，明明前一秒何超超还腆着脸在他跟前嘻嘻哈哈，后一秒却莫名死亡还被自己亲手捅穿了脑袋。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就任由它们在自己脸上肆虐，把自己的情绪深深刻在脸上。
“我、我知道！翻窗户，赶、赶紧走！”药明哭得十分难看，时不时还会吹起一个鼻涕泡，这导致他说话有些困难，音量也不自觉的加大了，“快快！！”
咚咚咚，小姑娘怯生生的声音伴着敲门声：“药大夫，你没事吧？”
萧蒙和狄启澜都吓了一跳，屋子了这个鬼样子，如果有外人进来了，就算浑身是嘴都说不清。
药明哭的稀里哗啦，冲着门吼道：“吵、吵什么！！走走走！赶紧、赶紧走！”
门外的小护士被吓得一哆嗦，急急忙忙跑开了。
“事不宜迟，走。”萧蒙一把抱起耿啾啾，推开窗户长腿一抬就翻了出去，药明一边哭一边跟上，狄启澜看了看屋里，把药明柜子里的药都扔进桌角的急救箱，然后冲着何超超鞠了一躬，紧随其后翻窗户跑了出去。
“现在怎么办？我们去哪？”
开车的依然是狄启澜，他瞥了一眼副驾驶的萧蒙，问他目的地。
“我觉得市里不能待了，要马上离开。” 萧蒙的目光落在窗外，却没有看什么风景，而是在不停思考着，“医院里的事情应该很快就会被人发现，所以一定会有人报警，你我都是公众人物，目标太明显了，药明现在又是那副样子。”萧蒙歪了下头，狄启澜听着后座上压抑的呜咽，叹了口气。
“最重要的是，这个城市，也出现了丧尸。我们见识过这种病症的传染性，这个城市不能待了。”萧蒙又强调了一遍自己的观点，目光灼灼的看向狄启澜。“我们去你老家吧。”
狄启澜一怔，点点头：“好的，明白了。”他狠狠踩了油门，路虎发出一声怒吼向出城的高速路口飞驰而去。
萧蒙父母早逝他，孤家寡人一个，自己从小在国外长大，国内要说起来还真没什么适合落脚的地方，他知道狄启澜老家在一个西北小城，不发达却也不算落后，又远离爆发中心，以现在信息技术的发展程度，在那里也可以第一时间了解到外界的各种信息，不会有消息闭塞的局面出现。
“药明，给家里去个电话吧。这个时候，就不要再和他们闹了。”
药明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努力平复下情绪。
这时，萧蒙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皱着眉头啧了一声，思虑再三，终于还是接了电话。
“喂？”
“蒙蒙，是我。”电话那头传来冷清低沉的男声。
萧蒙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不过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早就习惯了一样，对他爱答不理的态度浑不在意，只继续说道：“你在F市对吗？”虽然是问句，但是电话那头的人用了肯定的语气，萧蒙就觉得一股无名火从心头蹿了上来，然而对面的人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怒气，“别发火，F市也马上要爆发了。”
萧蒙心里一惊，问：“你知道什么？！”
“你别管，你只管安全离开F市，往西面走，保护好自己，我手头还有事，先派个人去接应你们，忙完了我会过来。”
“喂！！谁要你管！”萧蒙冲着电话怒吼，可是对面的人没理会他，自顾自挂了电话。
狄启澜偷眼看向盛怒的萧蒙，小声问：“怎么了？”
“没事！”萧蒙气鼓鼓的说。
药明刚才哭的太伤心，现在说话直打嗝：“是、是，咯，是沈、沈老大、大吗？”
萧蒙正在气头上，知道自己一开口就绝对没好话，哼了一声就把头扭向窗外。
药明一见他这种反应就知道自己没猜错，他才不管萧蒙有没有生气张嘴就问：“沈老大说、说什么了？？”
“跑。”萧蒙憋了半天，终于冒出了一个字。
“跑？”药明反问了一句，他的情绪已经平静了一些，脑子思路也比较清楚，因为怕自己的声音有异弄的父母乱担心，刚才还给家里人发了一条逻辑缜密的短信，“你的、你的意思是，沈老大、大已经知道了？还大发慈悲给我们指、指了条生路？”
萧蒙不理他他也不在意，自顾自接着猜：“你没有让、让狄、狄改道，说明我们、们走的路没错，对吗？”
“闭嘴，结巴。”
“你、你，嘿，简直了。”药明说着泪花又在眼眶里浮起来了。
“结巴叔叔，你别说话了。”一直没吱声的耿啾啾可算活了过来，悄悄揪住药明的袖子，“你说不过大帅比叔叔的，他可厉害，咦你又要哭吗？羞羞脸~”
耿啾啾冲着药明做了个鬼脸，然后支起身子爬到了他的腿上，伸出肉乎乎的小手胡乱的帮他擦起了眼泪，嘴里还嘀嘀咕咕：“不哭不哭，男子汉最勇敢了。虽然你都没有大帅比叔叔厉害，可是我不嫌弃你呢。”
药明看着坐在自己腿上的熊孩子，心里莫名其妙涌上了一股暖流，可是眼泪却流的更凶了，没错，就是气哭的。
汽车距离收费站越来越近，可是狄启澜和萧蒙的心却沉了下来，因为他们看到收费站的跟前设起了路障，十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站在路口对过往的车辆进行一一排查。现在时间还早，来往的车辆不多，收费站处却也排起了小小的车队。
“怎么办？”今天的阵势可比前天大多了，狄启澜有些紧张，他觉得自己握着方向盘的手又开始发热了。
“别紧张，我们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出去。”他拍了拍狄启澜的肩膀以示安慰，又对药明说：“把你的外套脱掉，抱着麻雀仔坐好。”
药明的白大褂山还沾着何超超的血，他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手脚麻利的把大褂脱掉团成团塞在了座位下面。
车子靠近路障，上前来的是一个年轻的警察，他冲着窗户敬了个礼，道：“你好！临时检查，请配合我们的工作，出事你们的证件。”
狄启澜放下车窗，递上几个人的证件：“警官同志，出什么事了？”
小警察一边查看几人的证件一边随口回答：“没什么，就是快过节了，突击检查。咦，萧蒙？狄启澜？？”
狄启澜看了看萧蒙一眼，萧蒙冲着他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狄启澜对着小警察笑笑：“有什么问题吗？”
小警察的脸悄悄的红了，说话也有一瞬间磕巴：“啊，没、没有。我是你的歌迷！我超喜欢你的歌！以前你出的专辑我每一张都买的！没想到今天居然碰上了！”
“谢谢你的支持”狄启澜不禁有些感慨，居然还有人这么喜欢自己的歌，从前的努力好像一下子都得到了回报，“来我给你签个名吧？”
小警察更激动了，手忙脚乱在身上掏了半天没找到合适的纸，心一横就把警官证掏出来了：“麻烦就签这上吧！”
狄启澜被他逗笑了，伸手接过来在警官证看了一眼，小警察的名字叫方晓晨，照片年轻又阳光，和眼前这个少年人一模一样，散发着蓬勃的朝气。狄启澜在“方晓晨”三个字下面认认真真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谢谢！”小警察如获至宝，小心翼翼把证件收了起来。
“不用谢，应该的。”萧蒙不高兴的把脑袋伸过来，“我们可以走了吗？”
“啊，那个，请下车。”小警察虽然紧张，可是却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我们还要对你的车进行检查。”
“这不合规吧？”狄启澜有些为难，萧蒙给药明使了个眼色，药明默默地把刚才脱下来的外套往里面推了推。小警察又敬了个礼：“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几人无可奈何，前面设着路障，边上还有十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看来今天这个被动的局面真是难以打破了。
狄启澜拉开车门，迎面吹来的风让他心里一颤，怎么回事？他的眼睛惊恐得瞪了起来，张嘴想要说话可是却被空气里的恶臭逼得干呕起来。“咦，你、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小警察被狄启澜的突发状况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就要扶他，萧蒙一看狄启澜的样子就知道事情不妙，他上前推开小警察，把狄启澜塞进后座，眼看周围的警察发现这里的异动开始围上来，他自己迅速坐上了驾驶席，转头对小警察说：“赶紧从这里离开，这关乎你能否活下来，如果你对自己负责，请相信我。”他说着把窗户关上，一脚油门撞翻了路障绝尘而去。
背后传来几声枪响，紧接着尖锐的警笛声划破长空，然而却被一声声带着血腥的嘶吼生生掐断，再也寻不到一点踪迹。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