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幸与不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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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是不会忘记那段日子的。
初夏临至，灿烂的阳光编织出旖旎的亮度与气温，千手家的少年站在河上，回过头来，
“好久不见，奈何。”
宇智波斑僵硬了半晌，也缓缓地回过头来，脸上的神色像是刚刚生吞了一只乌龟。
虽然那段时光如此的短暂，却如同流连在白色沙滩上的海浪一样，烁烁地发着光。
——不过，对我来说，那已经是很遥远的事了。
那大概只是一段小小的休憩，横在我们面前的距离，是现实与愿望之间令人生畏的鸿沟。
通向愿望终点的路是如此漫长，路途之上尽是滔天的风暴，与肆虐的黄沙，也许，即便用一辈子去开拓前行，都无法到达真正的彼岸。
所以，那只是一段轻快美好，却不能拖住她前行脚步的，夏日中的间隙而已。
… …
五年后，木叶前13年。
火之国边境。
雷之国与火之国的交界处，峰峦起伏的峡谷云雾缭绕，山峡间，碧色的水面混合着红色的血雾，微微地荡起波澜。
水涧之中，两方人马正在进行殊死的对峙。
五对二，却僵持不下。
双瞳的刺痛不断地刺激着神经，我喘着粗气，捂住右眼，血汩汩地涌了出来，七芒星的图案在其中清晰可见。
旗木云时，旗木一族的族人，正紧张地将奈何护在身后。
不过敌人这一方此时也并不好受，个个都受了让行动大受影响的伤害。唯一还算有战斗力的，就是那个尚未完全控制住自己的力量，甚至濒临暴走边缘的少年。少年有着淡金色的短发，和黑色的皮肤，他俯在水面之上，面颊上有一些烧伤的迹象，暴虐的查克拉肆虐在空气中，让他浑身剧烈地颤抖着，只有一双蓝色的眼睛，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面对此景，少年的同伙们心情五味杂陈。
他们在得到消息的时候就计划好了，不惜用八尾作为诱饵，想要彻底让那个近年让他们损失惨重的朝仓一族的该死亲卫葬身雷之国。
本来都以为胜卷在握了，欲将其困在谷中诛杀时，那个女人的周身却突然爆发出了巨大的查克拉。红色的巨人透彻而凌厉，如同火琉璃一般，但却是真正让人心生绝望，那巨人手中的剑更是不知道是什么神兵利器，其势如破竹，锋锐无阻。
局面顿时完全扭转——如果不是他们一直视为工具的人柱力少年出人意料、不顾一切地护住了他们的话，几人说不定早已全军覆没了。
不过人柱力一向是把双刃剑，少年在开始的猛烈攻击之后，已经隐隐有开始暴走的迹象，这让双方陷入了僵持之中。
“…原来如此，我想起来了，这个‘须佐能乎’！”
在这样的氛围中，率先打破宁静的，是五人中一个皮肤黝黑的红发青年。
他语气肯定，高度警惕的神色间仿佛染上了凝重：“你是宇智波一族的忍者！”
听到这话，我颇感兴味地眯起眼睛。
有所预谋的伏击，加上雷之国的人柱力已经达到了基本能够控制尾兽的地步…若不是如此，自己也不会动用那一向不喜欢的力量。
对方激动地说着：“为什么宇智波一族要为朝仓凉卖命！你们不应该是中立在国家之间的雇佣兵吗？！”
万花筒，用她弟弟们的生命交换而来的强大力量，也是宇智波一族流传至今的标志，以这个理由为依据很充分，但是，
“‘我是宇智波家的人’这一点，你们不是早就知道吗？你这么演，真的让你看起来非常白痴。”
讽刺地戳破对方，我笑着抚上几乎是粉碎性骨折的左臂：“克制幻术的结界，数名体术超群的忍者，满是陷阱埋伏的唯一的生路…非常漂亮的伏击。如果不是没料到我的近身战近年突飞猛进，怕是真的能够至我于死地。”
尚可？红发少年干咳一声，缓解被戳穿的尴尬，听到这话，又是忍不住地无语汗颜。所有的近战忍者中，对她造成了最大伤害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号称拥有他们国家最强体魄一族的天才，艾比森，现任八尾人柱力的二哥。
而现在，艾比森正因为内脏严重受损，昏迷得不省人事，你居然说“尚可”？！不过说实话，这个结果，简直就、就像是…那个等级森严的一族的手法！
“不过，你要是以为我是没有后手、没有计划地就这么深入敌营，就大错特错了，”
看着对方一下子惊疑不定的表情，我扯出一个残忍的笑容，轻柔地道，“给你们情报的那个叛徒……这么久以来，你以为她为什么一直都没被发现呢？”
“你想用这些废话拖延时间，让雷之国大名的军队来前救场，而我，也是如此啊。”
“这附近…刚好有一支整装待发的大军在待命呢，数量上来说，灭掉你们的军队，绝对不成问题。”
感觉到一个熟悉的查克拉正在飞速接近，我对脸色突然变得惨败的青年歪了歪脑袋，徐徐地道，“这次是你输了，红发的军师……”
“才、才没、没有！！”
“我、我们迷倒全族姑、姑娘的红发的天才可没那么容易败北！阁、阁下有自己的意志，但、但在下和在下的诸君们…也有！”
强撑着即将暴走的痛苦，八尾人柱力艾比拉顶着便秘一般的扭曲表情打断了她的话，他用着他那结结巴巴、极致有礼度的措辞，念出了一番热血少年的台词。
迷倒全族姑娘的红发青年：“……”
“哼。”移开再人柱力少年身上的目光，我慢慢收回了脸上的笑容，闭上痛到麻木的眼睛，“白痴。”
还是，赢的太狼狈了。
宇智波奈何有些烦躁，她当然不可能料事如神，只是正好朝仓凉的军队早就在这里整装待发，准备奇袭雷之国和火之国的邻国，水之国罢了。
她也是直到被伏击的那一刻，才终于确定了族内的那个叛徒究竟是何许人也。
还有…
“小…淳？”伴随瞬间出现在身后的查克拉，熟悉的声音响起，充满了干涩，“你是——”
援军应该，不会反水吧？
须佐能乎消散在空气之中，我颤抖着跪在地上，猛得用剑支撑住身体，只听‘咣！’得一声，剑尖与地面之间飞溅出火红的剑花。我用最后的力量抬起头，在意识消散的前一刻，只能看见一双溢满难以置信的红色凤眼。
——凭借运气赢得的胜利，当然会需要一些倒霉事来买单。
不过，这一次，似乎格外不妙啊。
… …
在接下来的岁月中，千手扉间无数次回望过那天之前的五年。
在风之国任务之后的五年间，千手扉间数次与“小淳”一起，完成了朝仓凉布置下来的一个个任务：窃取情报，暗杀要员，清除逆党，甚至是…灭人满门。
不得不说，二人仿佛有着某种相同的韧性，各种杀人放火遭天谴要被雷劈的事情全都干尽了，也丝毫不见任何的动摇和自我怀疑。
随着一个个挡路的石子被除去，二皇子殿下的势力越来越强盛，火之国的权利的集中和决策效力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日复稳固的经济体系，一点点剔除糜烂腐病的律法，从荒原开垦出来的耕地，人口渐渐复苏的村落……围绕着桔梗城，那慢慢扩散开来的萌芽一般的微弱生气，仿佛让人看到了奄奄一息的泥土之下，正破土而出的春意。
“你…很信任朝仓凉？”
三年前的某一天，千手扉间听见自己这么问着。
“信。”
擦拭着手指上的鲜血，小淳头也不抬，“我也相信他非常清楚，只要他的心开始腐烂，我便会第一个亲手摘下他的脑袋。”
“干净利落，的确是属于你的答案，”扉间吐出一口气，咬了咬下唇，却还是忍不住地想询问关于她的想法——“但是为什么…是朝仓凉呢？”
“…因为，他是朝仓凉。”对方非常随便地这么答道，千手扉间觉得不满至极，再追问却不得其他，所以，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后，他才慢慢地自己找到了这个答案。
因为他是朝仓凉。
那个儿时跋扈嚣张，却因为母亲的逝去，最终沦落民间的朝仓凉。
那个因为过于漂亮的面庞受尽屈辱，憎恨着这个糜烂的国家的朝仓凉。
那个在好不容易逃出来后，奄奄一息于最黑暗的时刻，在要被恶意淹没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姓花的人家的朝仓凉。
那永远安静伫立在旁的、名为花飞的女官，还有那个面容纯善天真的年轻大名，他们互相依托的那般景色，仿佛一份乱世逝去后，才会出现的爱情。
——可是，在那么多个春夏秋冬的交迭轮转之中，他都对此一无所知，就像他对小淳的一切的一切，都一无所知一样。
“你何必固执得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即便是朝仓凉，可以承受的罪孽也是有限的！”
“你知不知道，统一整个大陆，让争斗从此缩小到权力巅峰的人之间的自相残杀…这样巨大的罪孽，没有人可以承受，也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那时，白发的少年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人，“在你作为‘人’的短暂一生中。”
小淳…不，应该说是宇智波奈何解开身上为了混入宴会，除掉目标而换上的华美和服，露出一身纯黑色的忍者装束，随之手中的和服燃起了熊熊烈焰。
她抬眼看向他。
千手扉间有一瞬的失神，在宇智波奈何手中，因着衣物燃烧，而飘飞起来的点点火星离散在夜色之中，倒映在她漆黑如墨的眼里，仿佛泛着橙色星光的昼日接驳之刻。
又是…这种眼神，坚韧得看不见任何脆弱的情绪，却让他觉得寂寞得如同山谷间遗落的星光。
为什么啊——要选择这样一条漫长的路，路上尽是滔天的风暴、肆虐的黄沙，让人即便倾尽一辈子去开拓前路，都无法到达真正的彼岸…
“但是，我要走下去。”
千手扉间看到对方微微笑了起来，这么说着。
“我实在是非常想要，亲眼看见那一刻。”
那个历经两世，都从未见到过的世界；
到底是，怎么一个模样呢？
也许不至于鸟语花香、夜不闭户，但是小孩子们最难过的事情，许不过是成绩不及格，无法听到心仪之人的回应，或者得不到父母全部的理解和关怀；
也许不够波澜起伏，人们会憧憬着仿若率性、杀伐果断的乱世英雄，恨不得自己过去一展拳脚，却永远都只能恨自己“生不逢时”。
也许…就是这样，这已经很好很好了。
千手扉间看到她抬起头，望向无尽黑夜的东方，面上的笑容绽放开来，在他视线中弥漫起一圈圈模糊不清的光晕。
对方明明没有再说别的了，但他的耳畔，却好似传来了这个人如同叹息般的一字一句，无论是在那天之前还是那天之后，都萦绕不休、清晰可闻，一如他那面目全非，彻底离开原本轨迹的命运。
真的，非常想去呐
去往那个梦境中的理想乡
去见证那里，旭日东升的天明。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幸与不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