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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缘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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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远元年江城
河畔悠悠,依岸茶楼。八字胡的说书先生,品一口清茶,拿醒木一拍,娓娓道来:“说起冷王即墨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今上幼弟,正值弱冠之年,一表非凡,飒爽英姿,十人九慕。你们可听说?近年来,北方流窜着一伙强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官府追剿了三次未果,人心惶惶。三月前,城外百里的风黄村被洗劫了遍,全村一十八户人家大小老少竟都惨遭毒手,人间惨案呐!今上震怒,派冷王率兵而去。一月前,不负众望,那伙强盗全部被剿灭,真是大快人心······”满堂叹息声,喝彩声叠起。
茶楼门边坐着一小姑娘,怀中是年幼的小孩,两人皆是灰头土脸,瘦骨嶙峋。那姑娘泪流满脸,更显狼狈,她低下头声音沙哑地说:“丫丫,听到了没?阿爹,阿娘的仇报了。”
小孩抬头弱弱的说“恩,阿姐,别哭。”
茶楼的小二手脚麻利的送出了客人,回头一看门口二人,急忙喊“去去去!小叫花子,别挡道儿!”
姑娘回过神,抹抹脸哽咽的说:“小哥,你这要人干活吗?我很勤快的!”
小二蹲在她们面前奇怪的问:“嗨?我看你不像乞丐,怎么这幅模样?”他看了看她怀里的丫丫“你们的爹娘呢?”
姑娘的泪就像不要钱的洒了出来,痛苦的说“不在了。”丫丫懵懵懂懂的为她擦泪。
小二叹了一口气,转身进了茶楼,回来时拿了一个馒头给她“姑娘,我们是不招人的,你去看看哪户人家招丫鬟的,起码有地儿住有口饭吃。”
“谢谢小哥!谢谢!”姑娘接过馒头感激的说。小二摆摆手回身进了茶楼。
姑娘带着丫丫到了河边,洗洗脸和手。她将馒头喂给眼巴巴望着她的妹妹。
姑娘名为薛灵芸,丫丫是她的妹妹薛秀玉。三月前风黄村的劫难中,她们因在后山挖笋而逃过一劫,父母死在了强盗的手中,家在大火后只剩下了灰烬,她们成了孤儿,无家可归。此刻,她看着年幼的妹妹,一筹莫展。
薛灵芸思虑一番,想既已走投无路,卖做丫鬟还可以活下来。想通后,她认真的看着妹妹说:“丫丫,你愿意和我去给人家做丫鬟吗?”
丫丫不解的问:“阿姐,什么是‘做丫鬟’?”
薛灵芸为她整理着头发说“我们为别人好好的干活,他们给我们地方住和饭吃。”
丫丫听到开心的说:“阿姐,我们去做丫鬟吧。可以不饿肚子了。”
薛灵芸抱住乖巧的妹妹,红了眼,“是阿姐没照顾好你。”
烈日当空,街上的人少了,叫卖声渐歇。
威武石狮,红色大门,有几个小厮在守着。薛灵芸上前询问,“小哥,你们这儿缺丫鬟吗?”
天热的慌,一小子懒懒的回“等会儿,我去问问。”
不过多久,府内走出了一个中年的大娘,笑的慈祥“我是这里的管家。你们是哪里来的?爹娘呢?”
薛灵芸说,“我们是风黄村来的,爹娘全死了。”恳求表示“你这儿缺丫鬟吗?我们可以给你干活,只求给我们一口饭吃。”
管家大娘打量了一下,看见丫丫就皱着眉说,“你这小孩太小了,干不了活。我们不养闲人。”
薛灵芸手足无措的跪了下来说,“求求您了,我妹妹也会帮忙,我可以多干点活。”
管家还未做答。此时,一位年轻公子从府外走来,他一身蓝衣,剑眉星目,英气逼人。
他止步在门边,面无表情的问管家“怎么了?”。
管家上前恭谨的回答,“王爷,这有两个小孩从风黄村来,无爹无娘,想卖身给我们王府当丫鬟。”
王爷看着两人,无动于衷的问“风黄村离江城百里,你们为何走了这么远?”
薛灵芸红了眼说“我们的爹娘死在强盗手里,外祖母在江城,我和妹妹想来投奔。谁知,外祖母早先听闻消息,以为我们都死了,悲伤过度去世了。”
王爷举步走进王府,留下一句话“那就留下来吧”。
薛灵芸听了,感激涕零,连连磕头。后来方知那位冷若冰霜公子就是大名鼎鼎的冷王即墨慎。
是夜。月上高楼。
漫天大火,哭喊声,呼救声,惨叫声,疯狂杀戮的身影,仿若置身人间地狱。
一片的漆黑,她悲痛欲绝,只能无声的痛哭。彻骨的伤痛,无边的恐惧,集聚在心中,还有那滔天的恨。
薛灵芸猛然睁开眼,急剧的心跳,大口的呼吸,心中还残留着悲痛。回过神来她急忙看向四周,月光之下,丫丫安详的睡着。她呼了一口气,摸摸丫丫的头,微微笑了一下,美目流盼,灵秀天成,竟有一种浑然天成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