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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双欧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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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怕误伤到明日,欧阳少恭放开琴弦,以琴身将那缕真气尽数化解。
相柳见他心存顾虑,顿时大乐,长鞭一抖再次凌空扑下,鞭影中夹杂着阵阵令人作呕的腥气。
欧阳少恭手指一拂,古琴上顿时流出一道激昂的琴声,琴声直入相柳的鼓膜,震得他来势一缓。欧阳少恭脚步一动朝相柳疾驰而来,行走间带出了一大片的残影。在相柳辨别真伪之时,欧阳少恭已穿过毒雾来到了他的近前。
“嘭!”人影一分,相柳惨叫一声,到飞出去。
欧阳少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五弦一动,扇面行的音波破琴而出,狠狠的朝相柳割去。
相柳也不是易与之辈,他气灌长鞭,长鞭猛变得坚硬无比,鞭尾在地上一点,借力跃上了塔顶。扇形音波与他擦身而过,只听“唰”的一声,八荒塔的塔檐竟被音波割去了一半。
欧阳明日见相柳不敌再次转动长箫,又一串气劲朝欧阳少恭激射而出,欧阳少恭脚步连动险险躲过,随即右手一动,闪电般朝欧阳明日打出了一道禁制。
相柳飞身去拉欧阳明日,谁料一拽之下欧阳明日竟然纹丝不动,这么一眨眼的功夫,禁制已到了眼前,两人躲闪不及,全被欧阳少恭困在禁制当中。相柳几次发动真气都没能突破出去,不由急道“赤羽,快些合我二人之力将这层禁制破开。”
欧阳明日点了点头,抬起赤箫,手腕忽然一颤,长箫“叮”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赤羽!”
“明日!”
相柳与欧阳少恭同时喊了一声。
“我没事……就是……头很痛!”欧阳明日手按着额头,身体也开始不住的颤抖。“太子长琴的禁制无人可破,你快……快喊共工上神……别……别让他跑了。”
欧阳明日话音刚落,就听一个阴冷的声音怒道“废物!一群废物!”
欧阳少恭正往禁制驰去,闻言身体不禁一震,果然是共工,他当真也来到了人界!思忖间忽觉眼前黑影一闪,欧阳少恭斜身飞退,那条黑影却犹如跗骨之蛆,紧追不放,转眼间两人已对了三掌。
欧阳少恭只觉胸口的气血翻腾不已,这短短的时间之内,共工到底用了什么办法,竟把魂魄融合到了这种程度,与在天界时所差无几。
三掌之后共工倏然住手,他冷冷的看着欧阳少恭道“太子长琴,见了本座还不叩拜!”
“果然是你,共工,一千年了,我们又见面了。”欧阳少恭手抓琴弦,冷声说道“我太子长琴只拜父亲,从来都不会对卑鄙小人屈膝!”
“卑鄙小人?要论卑鄙谁能比得过你那不要脸的父亲。他才是夺人所爱的无耻之徒。”共工仍然带着半天月那张脸谱面具,面具后的眼睛满是怨毒。
“我父亲与赤水女神两情相悦,倒是你,不断使出卑劣的手段横加阻拦,简直枉配称神,今日我便要为神界清除你这个祸害。”欧阳少恭手指一动,再次拉起了琴弦。
共工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扫,忽然转头道“相柳,杀了赤羽千凰本座自会把你放出来。”
欧阳少恭惊怒道“你敢!”言罢脚步一动,朝塔顶飞去。共工比他更快,手掌虚虚一抓,空中竟生出一大片碧蓝色的水波纹,波纹好似有某种粘性一般,一碰到欧阳少恭的衣服,便把他牢牢的吸附在了空中。
欧阳少恭身体急转,指尖猛地一挑琴弦,便有音波飞散而出,割向了缚住他的水波纹。
共工伸手一拽,水波纹顿将欧阳少恭带出了十余步,不但避开了他的音波,更将欧阳少恭牢牢的吸附住。“太子长琴,想不到你的仙灵之力竟退步到了这种地步,你口口声声想杀我,若只凭这些小儿科的把戏,那便是痴人说梦。”
欧阳少恭面无惧色,冷凝着双目道“今日便是人琴俱毁,我也定不会放过你。”
“人界作乱的恶龙就是悭庾,这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欧阳少恭紧跟着又问了一句。
“哼,你倒是很聪明,只可惜知道的太晚了,若我不知道,当日怎么会极力的推荐你去,不过是一条恶龙,我一人便足以将他降服。”共工大笑了两声接着道“我就知道你见了他一定会惊讶不已,本想制你一个玩忽职守之罪,没想到反而会惊醒了钟鼓酿成大祸,害得本座陪你受了一千年的思过之苦,也与你父亲斗了一千年。”
听他提起了祝融,欧阳少恭脸色骤变,厉声问道“我父亲,他怎样了?”
“他怎么样?你若有能力就自己回到光明宫去看他,何须多做废话,今日我能让你与赤羽千凰死在一处,便是给了你莫大的福分。”共工说完,手指一收,欧阳少恭顿被这股波纹牵引过去。
欧阳少恭神情一肃,抬指抓起了十弦,收放之间,只闻一声尖锐的琴鸣,竟使得天地都为之一颤。琴音所过之处,犹如利刃削泥,所有的房屋建筑,都在这高昂的琴音之下化成一片齑粉,那将他束缚住的水波纹也应声而断。
共工冷哼一声道“我看你还能使出什么手段!”继而对相柳怒道“你还不动手,可知道违抗命令的下场?”话音一落,人便如闪电般抓向了欧阳少恭。
想到那种分筋碎骨的痛苦,相柳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一个寒战,共工是一个冷酷无情之人,他绝对不会因自己跟随他多年而手下留情,可对方是赤羽,是他喜欢了一千年的人,他怎能下得去手!眼望着颤抖不已的欧阳明日,相柳那双毒蛇般的眼睛中出现了几分挣扎。
思忖间,忽见欧阳少恭再次被水波困在空中,心中不禁有些动摇。
尊主说的没错,天子长琴不但是肉体凡胎,更是个半魂之人,他怎能斗得过上位正神,只怕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死于共工手下,若那时候自己还没杀死赤羽,尊主必会震怒,自己虽爱了赤羽千年,但他的心思从来都没用在过自己身上……
就算不杀他,他也不见得会回心转意,到不如让他死在自己的手里,也算亲手了却了这千年的念想。转念一想,心里又有些不甘,就算赤羽要死,也得让他一亲芳泽才能死。
想罢他抱住了欧阳明日,就想强行抬起他的脸伸嘴便亲。
当他捧起欧阳明日的脸时,忽然发现欧阳明日竟然对他笑了,那笑容的极为浅淡却分外的妖娆。“这么一会你都等不及了!”欧阳明日挑起凤目柔声的说了一句,伸手便揽住了相柳的腰。
“赤羽……你……”这样的笑容顿令相柳愣在了原地,腰间的温度,更令他心里一阵酥麻,他结巴的问道“你……你的头不疼了?”
欧阳明日眉眼微弯,又把他拉进了一些,低低的道“方才只是腿有些疼,我真该好好的感谢你们!”
“何须……”相柳本想说“何须如此客气!”然而他张了半天嘴,才发觉自己已发不出任何声音。
欧阳明日依然满面笑容,他的眉眼却慢慢的垂下,停在了相柳的胸口。顺着他的视线,相柳才发现那只赤红如血的长箫,不知何时直惯入胸,准确的插、入了他的心脏,箫的另一端,从他后背横伸而出,滴滴鲜血正顺着箫孔向下滴落。
“你……你竟敢……”相柳张了张嘴,欧阳明日手腕一沉将长箫收回,箫体上所带的炙热之力瞬间焚遍了他的全身,相柳双目暴凸,无法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许久之后,他身体晃了晃倒在了欧阳明日的腿上。欧阳明日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压着嗓子说道“要不是我发现共工的幽水之力可以治好我的双腿,你还能活到现在吗,从来都没有人可以强迫我做任何事,即使是天、是神、也都不行!”
继而用更低的声音说道“不要再枉费力气了,被我的长箫刺中,你的元神又怎么会有机会出窍而逃,你我认识了这么久,难道这箫的另一个名字你不记得了!”
“散-魂-箫!”相柳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便软绵绵的滑到在地。
两人对话时,塔外已战得天昏地暗。共工双手虚虚一按,顿有一股倾天幽水,向欧阳少恭当头压下。
欧阳少恭抬手推出凤来琴,十指齐拨,只听铮铮几声脆响,数百道音波散于长空,瞬间便组成一片巨大的符文,符文横空而起迎向了头顶的水幕。
水幕与音波焦灼在一起,立于高天上的共工气定神闲,悬于虚空的欧阳少恭却已隐现汗渍。
足有一盏茶之久,水幕与音波依然僵持不下,共工不屑看了他一眼,阴声说道“太子长琴,乖乖给我受死吧!”打了这么久,共工早就有些不耐烦了,他冷喝一声,往那水幕上猛力一拍,水幕力道激增,如泰山般急坠而下。
欧阳少恭脸色微变,一掌打向了凤来琴,凤来琴盘旋而起,在空中转了几圈,便如利剑般冲向了水幕。
一声轻响,接着便是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裂声,水幕被琴体击碎,待凤来琴回手时,欧阳少恭也喷出了一口鲜血。
水幕一碎,水珠狂风骤雨般的从天空倾泻下来,欧阳少恭竟已再无躲避的力气,颀长的身躯连晃两晃,便如一片枯叶般从高空跌落下去。
共工哪里肯放过这等大好的机会,身体俯冲急下,抬掌拍向了欧阳少恭。
“要想杀他,便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红光乍起,共工的掌风竟被这突如其来的红芒破开,红芒去势不减,夹杂着阵阵焚天毁地般的灼热气浪,毫不留情的卷向了共工。
紧接着一道红影从远处凌空飞来,一把将欧阳少恭抱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