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的讨债郎君 （重生）》冷酒千杯

35、锦生缘起

　　行程过半，眼看还有几天路程就要到达，突然有消息传来，二哥被三副王弹劾了。

　　柴小冬一听，立刻破口大骂：“这伙狗娘养的，竟然乘人之危！”他腾地跳下车来，抢过一个兄弟手里的马和鞭，朝身后大喊，苏七的人跟我来。”翻身上马的功夫，十来个兄弟噼里噗噜冲到了跟前。苏七担心的问：“老大，出什么事了？”

　　柴小冬黑着脸说：“有人背后捅刀，咱们先去救二哥。”转头朝余下的人喊，你们加快行程，直接进药庄等我消息。

　　兄弟们个个抖起了精神，柴小冬一见便放了心，夹起马肚吼道：“兄弟几个，快跟我走！”几个人立刻呼嚎起来，踏着半人高的白烟消失在山路上。
　　……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陶钧几步追上去，拦住了全盛龙，想要同他讲讲道理。

　　“好狗不挡路，识相的就给我闪开。”全盛龙睨着眼，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谦王，你何必这样，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现在战局不稳，我们正应该同心协力，须知唇亡齿寒，兔死狗烹！”

　　全盛龙扬臂一挥，嚣张的大喊，“少跟我讲大道理，天塌下来自有我哥顶着，轮不着你指手画脚，想管我，你下辈子吧。”

　　陶钧绷着面孔毫不退让，即便这不讲理的恶棍让他脑筋抽疼，“谦王，你对我有意见，咱们大可秋后再算，你可别在关键时候误了大局，这可是打仗不是儿戏！”

　　全盛龙嗤笑一声，“大局，大局少了你就不成了，你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不就是个臭土匪，哈哈哈……”

　　捧腹大笑的全盛龙气焰嚣张，根本不留情面，陶钧气微微轻颤，缓缓握住了双拳，“好，既然谦王不顾大局，不讲情面，那我就只好接招了。 ”

　　“呵，不讲情面？少装出那副受欺负的德行，你们称兄道弟打的什么鬼主意，以为别人都是瞎的吗，打压我们兄弟你什么玩意儿，不就是些藏戏子，搞男人的兔儿爷嘛，谁知道你们这兄来弟去的，私下里是不是也……哈哈哈哈……”

　　陶钧怒火中烧，胸膛就快爆炸开来，对他口无遮拦也就罢了，还要侮辱大哥三弟，污蔑他们之间……士可忍孰不可忍，狠狠咬牙挥出一拳，怒喝道：“全盛龙，你真是下流无耻！”

　　全盛龙被一拳击飞，跌在地上划出几丈远，这简直让他惊愕，疼痛的感觉昭示着陶钧的拳头多么的有力，捂着嘴吐出一看，鲜血中混着白色的碎牙。

　　“姓陶的，我去你祖宗……”他跳了起来，张牙舞爪的冲了上来。

　　陶钧不再忍让，看准时机飞起一脚，踢得他抱着肚子打起滚来，“听着，你想怎么样，尽管放马过来，只不过刚刚说的那些混话，别再让我听见！”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一眼都不再施舍。

　　走到门口，圣王的侍卫围了上来，领头的还算恭敬，向他抱拳道：“瑾王，圣王有命，令我们暂时护卫瑾王府，以便您不被骚扰。”

　　陶钧眉目一掀，不由哼笑了出来，“哦，圣王真是费心，既然如此诸位就跟我一同回去吧！”

　　瑾王府被包围起来，齐云峰则被关在圣王府。陶钧没想到的是，权晟清真的会听任全盛龙的胡闹，不顾战局吃紧排除异己。柴小冬不在他孤掌难鸣，只有先依全盛龙的要求交出锦生，拖延时间再从长计议。

　　锦生很会照顾人，戏又唱的好，比起处处提防的小勺，说话也随意的多，闻进升和他相处比较轻松，很快就熟稔的和朋友一样。

　　和往常一样，两人吃完了晚饭在屋里闲聊，突然来人闯进了院子，请锦生去见瑾王。他们都有些吃惊，到是锦生似乎早有预料，对闻进升说："闻爷放心，我去去就回。"

　　锦生去了很久，闻进升越等越是心慌，突然冒出个想法把自己吓了一跳，竟然觉得柴小冬要是在就好了。揉了揉额角痛骂自己，难不成是被关疯了。

　　陶钧的小偏厅里，锦生低垂着头，站在他面前。“谢瑾王多日来的照顾，这件事既然不能善了，我也不想连累别人，明天我就去见谦王把事情说个清楚。”

　　陶钧点了点头，安慰到：“你也不要太担心，毕竟有圣王主持公道，不论是谁对谁错，都不会太过苛责，你只管实话实说。”

　　“锦生明白，谢瑾王提点。”

　　陶钧上下打量，觉得这个戏子眉眼犀利，知情晓理，尚且有些胆识，不禁对他心生好感。

　　锦生回到小院，只见闻进升还没睡下，朝着自己迎了出来，大步上前询问道：“锦生，什么事耽误这么久，你还好吧？”

　　锦生心里感动，又想到明天就要分别，便斗胆拉住了闻进升，“闻爷放心，我没事，这段日子多谢你的照顾，明天我就要出府了。”

　　“出府，你要回戏班了？”闻进升惊讶，心想莫非柴小冬回来了？

　　锦生犹豫着看了他一眼，还是决定隐瞒，免得害他白白担心，“是要回去了，原来也只是避避风头，现在没事了。”抓紧了他的手，拉着往屋里走去，边走边说：“闻爷，我想要求您一件事。"

　　“哦，什么事？”

　　“烦你代为转告柴大哥，就说我很感激他。"锦生笑了笑说："我真是没用只会给他添麻烦，原打算熬出头了再向他报恩，现在看来也不成了。”

　　“报恩，这是……”

　　锦生拉着闻进升进了屋，“咱们坐下慢慢聊可好，明天要走了我舍不得睡。”

　　闻进升自然答好，心里也存着几分好奇，待促膝对坐，闻进升目光明亮的看着他，等着他细说原委。

　　谁知，锦生开口却先问了个问题，“闻爷，你觉得柴大哥是坏人吗？”

　　闻进升眼皮一抖，脸色变得有些古怪，转开目光沉默不语。

　　锦生了然的笑了笑，用唱戏一样缓慢动听的语调说：“戏文里的人，他们都会犯错，也都会做好事，英雄和枭雄也不能用好和坏来评说，我们唱多了生离死别身不由己，大约没有那么执着了，自己喜欢的就是好的，对自己好的人便是好人。”

　　闻进升扭头看他，神情异常严肃，“所以你觉得他是好人了？”

　　锦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向前方，目光迷离的说：“两年前我正在变嗓，不知吃错了什么东西，一夜间嗓子就倒了，那时候真是倒霉，班主又卖了戏班，我就被撵了出来。我除了唱戏什么都不会，流落在街头变成了乞丐，后来师姐成了角儿，我实在熬不住了就去戏楼求见，看门的被我缠的烦了就要动手，当时我就想这么活着还不如让他们打死算了，我这种人可是连上吊都不敢呢！”锦生轻轻笑着，神情里流露出苍凉和悲哀。

　　闻进升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锦生微微一笑，接着说了起来，“就在那时，我遇到了柴大哥，他可真厉害，一拳就把那个看门狗揍趴下了，牙都掉了好几颗呢。”他捂着嘴笑了一下，显得十分开心，“我当时还以为他是个江湖侠客，就学着画本里讲的问他姓名，谁知柴大哥不说，还把身上的银两全都给了我，他说你还年轻学什么都来的及，这些就先拿去应急吧！”

　　锦生猛的转向闻进升，眸光晶亮的问：“你说，他像不像个大侠？”

　　闻进升怔了怔，僵硬的扯了下嘴角。

　　“我有了钱，换了身干净体面的衣服终于见到了师姐，重新进了戏班，没多久嗓子竟也好了。有一回去邱二爷的雅厢回话，竟然在那儿见到了柴大哥，这才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柴小冬。可是外头那些说他不好的话我一点儿也不信，我就想着将来唱红了，专为他唱一出作为答谢！”他叹了口气，皱紧了眉心道：“只怪我这个人运气太差，刚露头角就遇到了谦王那个混蛋，怕是报答不了柴大哥了！”

　　闻进升沉默了片刻，下定决心似的说：“好，你的意思我帮你转达。不过你不要灰心，难关总会过去，你……不，咱们都不能放弃希望！”

　　锦生闻言望向闻进升，满眼都是感激，“闻爷，我这样身份低微的人，原是高攀不起你的，但是这段时日相处，我觉得你就像个大哥，和柴大哥一样都是好人，我锦生一定不会忘记你的！”

　　他的话仿佛生死遗言似的，叫闻进升莫名心堵，不由得开解道：“锦生兄弟，等我出去了，定去听你唱戏，到时咱们不就见面了。”

　　“好，闻……大哥，咱们约定了。”

　　“约定了，不见不散。”

　　两人的手紧紧握住……

　　权盛龙挨了打，留在了圣王府，这次便是他不闹权晟清也不干了，俗话说打狗看主人，更何况是他的一奶弟弟。

　　狠狠锤了下桌子，权晟清咬牙咒骂，“不怪是盗匪之流，简直是不识好歹！”

　　苏柳儿给他揉着肩膀，娇语劝说：“圣王，您别气坏了身子，陶钧那种目中无人自视甚高者，其实最好对付，咱们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哦……这话怎么说？”权晟清回头，双眼精铄。

　　苏柳儿一扭腰，坐在了他的怀里，伸出手指来回挑拨着他的胸膛，“您不是说鹿州久攻不下么，正好谦王又受了伤，您大可叫陶钧去啊，他的左先锋不再，副使又在等候发落，他失了左膀右臂若是能赢，那是老天助您，要是有个万一那就只能怪他命不好了。”

　　权晟清搂着她亲了一口，呵呵的笑了起来，“小妖精，你这心思可真是歹毒啊，哪个男人要是得罪了你，一定死得很惨。”

　　苏柳儿拧腰一推，嘟着嘴不满道：“人家绞尽脑汁讨好你，你却说人家歹毒，真是好人难做！”

　　“哈哈哈，好了，我就是喜欢你歹毒，温顺的女人多了，可就是没你够劲儿，小东西你就可劲儿坏吧，哈哈哈……”说着将苏柳儿横抱起来朝床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