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的讨债郎君 （重生）》冷酒千杯

16、两相误会

　　不过，柴小冬决定忍！就冲他刚才的一番话，对自己掏了心窝子，还给自己换药，不由得想：这个人真不坏，模样生的又好，要是能真心对我，就是恭王的枪壳子顶着，他柴小冬也敢抢。

　　过了一会儿，闻进升拉起了他的衣裳，拍着肩膀道：“好了，快穿上吧，暖天里着凉可不爱好。”

　　柴小冬一回头，望进那清潭似的眼，顿时胸口乱撞，“进升……多…多谢……”他吞咽了一下，耳根子莫名发烫。

　　闻进升好笑，瞧那贼亮贼亮的眼不知羞似的，原来也会害臊？！他站起来道：“你好好养着，那件事我会交代常九去办。”

　　柴小冬站起来问：“你要走了？”

　　闻进升笑道：“是啊，时候不早了，你留步吧。”想了想，又凝目看他，“往后有什么事，直接过院找我谈。”

　　柴小冬一听，简直美上了天，急忙回答：“成，我去，我过去！”

　　闻进升点了点头朝外走去，谁知柴小冬紧紧跟着，他停住回头一看。柴小冬嘿嘿笑了，亮出几颗白牙说：“进升啊，我可真去找你了！”

　　闻进升微微一笑，迈出了屋去。

　　柴小冬跟到门外深深的吸了口气，那修长潇洒的背影，映着满院的绿叶红花齐入了眼，真他娘的好看！

　　因黄河一代官员被株连，弄得几十名官员抄家问斩，于是朝廷上下人心惶惶，很快就有人联合起来到太后那里奏了恭王一本，无非是说他小题大做，动摇民心国体长他人志气。

　　太后原本就不喜欢恭王带着皇上务洋学，那些维新的思想简直就是数典忘祖。不说那东西确实给朝廷充盈了国库，就说黄河两岸不种稻谷吧，可交上来的税那是往年的好几倍。她原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偏偏杀出个叫真儿的恭王，无奈之下只好诏他进宫，耳提面授的告诉他，货物贩卖不可禁，该禁的倒是那些通洋的思想，若是哪日百姓开化到要向洋人那样治国，那这个皇朝岂非要灭亡！她把一坛炉灰倒进自己喜爱的鲤鱼水缸中，指着黑水里翻了白肚的鲤鱼道：“不怕百姓浑浑噩噩，听话便好，就怕主张太多国之不宁。到时，你我皆难逃这缸中锦鲤的命运！

　　穆左霖颓败的出了宫，虽然早知道万事开头难，却被这孤立无援的心酸深深的打击了，他没有回到王府而是直奔闻府。倘若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懂他，支持他，那么这个人一定就是闻进升！

　　穆左霖漏夜驾到，对闻进升来说非喜即忧，若不是碰到了什么大事，他绝不会不分时辰的前来。他提着油灯出迎，接到了披星戴月的穆左霖，握着他冰冷的手回到了屋里，待要撒手关门却被他紧紧抱住了。“进升，该怎么办，我……熬不住了！”

　　闻进升顿了顿，硬下心肠推开了他，把门关好然后转过头来，“什么叫你熬不住了，那皇上熬的住么，他是你的兄弟，这是国家你们的国家，你……”

　　“够了，别说了，我听了一晚上大道理，头都快炸了！”穆左霖红着眼甩开袖子，气闷的坐在了椅子上。

　　闻进升沉默了，这个向他倾诉的人是他的挚友阿霖，而不只是铜墙铁壁似的恭王。他需要自己的安慰和鼓励，而不是冠冕堂皇的教训，自己怎么能这么不近人情！暗暗叹了口气，他一步一步，朝穆左霖走了过去。

　　“阿霖，不要想那么多了，今天过去还有明天，希望总会有的不是么？何况一个人的力量改变太渺小，只要尽力了也就足够了。”他拉起了穆左霖的双手，凝望着许久不曾红成这样的双眼，心痛也跟着缓缓的泛开。

　　穆左霖用力一扯，抱紧了他的腰身，闭起了眼睛。半晌，才缓缓的说：“我不怕死，进升，我只是怕我等不到你……”他的双臂收的更紧，“也许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我不该拖你下水，可是除非你成亲我才能死心，或者那时我才能毫无顾忌。”

　　闻进升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你的事，总之我不会为了让你死心就随便成亲，你也别这么要死不活的，赶紧滚到床上去，睡一觉醒来就会好了。”

　　穆左霖不动，拉了拉也不动，闻进升揪起了他的辫子，抬起一只手威胁道：“是要我打晕你，然后拖着鞭子上去，还是自己乖乖上去。”

　　等了一会儿，穆左霖松开了手臂，二话不说走倒床边一坐，开始脱鞋脱衣。

　　闻进升微微一笑，去外间取来备用的枕头被子。走回来可好，穆左霖躲在被子里精神百倍的睁着眼，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苦笑：行了，今晚别想睡了！

　　两人谈的晚，起的自然就晚。柴小冬一早跑来露个脸，却被恭王的侍卫拦在院外，说恭王在闻爷屋里还没起身，叫他晚些时候再来。他简直气炸了，心说这两个勾鞋的货竟然一起睡了，日上三竿了还不起来！要不是小勺死命拽着，他非要冲进去把门踹开，给他们现现眼。

　　回到自个儿院里，柴小冬气的没头苍蝇似的乱转，小勺冷眼瞅着扔了一句，“人家原来就要好，论先来后到也该是恭王。”说完扭头就走。

　　先来后到？我去他娘的先来后到！柴小冬火冒三丈的踹飞了凳子，疼的抱起了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柴小冬窝火，也不想搭理小勺，自个躺在屋里挺尸，没想到有个人惦记自己竟然找上门来。

　　莲玉穿着一身藕荷色的袄裙，跟着小勺出现在门口。看到卷着被子的柴小冬，毫不留情的损道：“哎呦，大白天的这么懒着，怪不得说过的话都跟放屁似的。”

　　柴小冬翻身一看，莲玉母夜叉似的瞪着自己，猛的想起前几日差人送信过去，托她打听消息还说要去看她来着。他一拍脑门赶紧坐了起来，“小玉啊，那个啥……我打算明天就过去找你的。”

　　莲玉插着腰走了进来，往他床边一坐，伸出两指推了一下他的脑门儿，“冤家，信了你的话我才是见了鬼！”

　　柴小冬抓那手只，干笑了一声，“都怪我，早上出了点事儿。”

　　莲玉撇嘴一哼，表情突然温柔哀怨起来，“我就知道除了他，你对谁都没当一回事。”说着就爬上了床，扯着柴小冬问：“伤好些了没有？来，给我看看。”

　　柴小冬知道她要闹，连忙按住她提高了嗓门，“松手，别闹了，这孤男寡女的……”

　　莲玉本想解他衣服，逗他玩玩，谁知他竟说这老八股的调调，气的锤了他一下，“怎么的，孤男寡女怎么了，老娘都没怕你怕个球！”

　　柴小冬赶紧下了床，正经八百的说：“姑奶奶，我是不想害你！”他叹了口气，走了两步说：“要不别在屋里了，咱们去园子里走走。”

　　莲玉一听，也觉着跟个断袖扯自找没趣，倒不如去逛逛闻府的园子。于是她跳下了床，“成啊，你领我逛园子去！”

　　莲玉挂着柴小冬的胳膊，身子贴的那是严丝合缝，边走边亲密的咬耳朵，叫外人瞅来那是绝对的甜甜蜜蜜亲亲热热。小勺跟在后面脸都黑成了锅底，若非他们说话的内容丝毫不关男女之情，他是绝对要把这女人扯开的。

　　莲玉叹了口气说：“邱二爷的货也不知被哪路神仙劫走了，亏了好大一笔，这阵子都不走动了。佟爷就更别提了，私自接了邱爷的暗镖，还失了镖，弄得里外不是人也消停了。到是徐爷从中走动，对了，他还说等你好些要请你呢！”

　　“请我？！”柴小冬徐徐一笑：可不得请他么，说到合作他柴小冬才是最安全的，好了就用，不好就弃，反正是个没背景的纸片子。就徐白这人精还能想不明白，闻进升是个大靠山，谁能大过他去，在他眼皮底下走货看似最危险，倘若有他柴小冬帮忙，那可就又是一样了，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

　　闻进升和穆左霖吃过午饭，来到园子里散心，偏巧遇上了那一对。

　　柴小冬和一个女人勾夹亲密，谈笑风声的走来，闻进升不由得顿住。

　　穆左霖也看见了，压低了眉头说：“进升，这也太过了吧，什么人都往府里领，你也该管治管治。”

　　闻进升没说话，只想眼不见为静，他说：“走，咱们换条路。”

　　这时，莲玉拽住了柴小冬，扯着嗓子喊：“你看，闻爷……”

　　这一叫，三个人都顿住了。看到闻进升转过头来，柴小冬烫着似的推开了莲玉，头皮发根揪在了一处，心说赶驴踩牛粪啊，他奶奶的要不要这么“倒”霉！

　　闻进升本想绕道，可柴小冬看过来，他便挪不动步了，绷着脸想自家的园子凭什么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