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天允多情》Selene珞萱

5、总第289章 时间末路

　　从这天开始，夏薰和灸舞几乎是形影不离。
　　每天晚上，灸舞都要醒过来安抚被噩梦惊醒的夏薰，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为此，灸舞直接和夏薰睡在了一张床上。即使他不抱着，夏薰也会自己缩进他怀里，有时候被噩梦吓得瑟瑟发抖，两条纤细的胳膊几乎勒断了灸舞的腰。但是对灸舞来说，却是甘之如饴。
　　这样每□□夕相处，灸舞自是有很多机会，但是他从未表示过什么，也没说过什么，只是这样守着夏薰。
　　不知不觉中，时间过去了一个多月，即使灸舞和冰寂想尽了办法，还是无法阻挡夏薰消瘦下去。
　　每天吃下去的东西本来就少，偏偏还要呕吐出来。
　　不管灸舞发脾气还是说软话，夏薰每次呕吐过后都只是笑了笑，表情恬静而哀伤。
　　除了跟在灸舞身边外，夏薰每天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天空。
　　才短短一个多月，夏薰就已经消瘦的仿佛风都能够吹倒。穿在她身上黑色的华服，也好像大了一样裹在她身上。
　　灸舞面上没表现出来，但是内心却极为恐惧，他有一种在看着最爱的人慢慢步向死亡的感觉。
　　只有冰寂，默默看着一切，好久才吐出一句话：“时间，好像快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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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夏薰躺在躺椅上，笑着看着坐在旁边的灸舞：“小舞，别瞎操心了。”
　　现在的夏薰面色苍白，身体消瘦，本来就小的脸，现在更是缩了一圈。
　　“再吃点！”灸舞脸色难看，手中拿着一个碗，碗里是那种最容易消化的小米粥，他甚至还加了不少营养药剂——只要小薰能够多吃一点，虽然会吐出来，可是怎么着也会消化吸收一些吧？
　　“反正吃了都会吐出来，还是不要了。”推拒着灸舞拿着勺子的手，夏薰有些苦恼地皱着眉头把头撇开。
　　“你！”灸舞几乎跳起来，他在原地转了两圈，然后把碗放在了桌上坐在夏薰的躺椅上。
　　“小薰，吃点东西吧，你这几天吃下去能够没吐出来的，还没有一个孩子的一餐多。小薰，听话！”灸舞握住夏薰的手，总是俊俏的脸上闪现着担忧和恐惧。
　　“小舞，可是呕吐的感觉好难受。”夏薰轻笑着，抬手抚摸着灸舞的脸颊，“小舞，还好你还在，我原本以为……”
　　话没说完，夏薰的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所有她所深爱的人都死了，偏偏还都死在她自己的手里。虽然极力想要为了小舞好好活下去，可是刻骨的思念和自责却在吞噬她的身体。除了对不起还能说什么，她只是想要回到爱人和家人的身边。她的孩子，都还不满周岁，什么都没体会到就这么死了。哥哥和晴，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却还没有等到孩子的出生就死了。鬼龙哥，她最亏欠的人，他甚至不知道茈蘅就是姬儿，就那么带着遗憾离去。阿策哥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他和大乔的新生活还没有来得及开始就结束了。还有权和瑾，他们才刚刚和她订立伴生契约，就被她连累了。明明决定要好好补偿小雨，可是最后她都做了什么……
　　夏薰的泪越落越急，瘦弱的身体因为支持不住她这样强烈的情绪波动而做出了反应。剧烈的喘息无法停止，随着她的哭泣而越来越严重。
　　灸舞在一边吓得整个人的表情都僵了，他抱住夏薰，轻柔地安抚着夏薰的后背。
　　“小薰，别再哭了，你的身体受不了的……”灸舞的手有些发抖，他的眼神越来越空洞，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小舞……好难受……”紧皱着眉头，夏薰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衣领喘息着。因为窒息，他的脸涨的发红。
　　“别怕，慢慢的，慢慢的就会好的。小薰，就算……就算我……看着我！”哀求的话始终说不出来，灸舞觉得自己的心疼的让他难以忍受——难道自己的存在无法保护小薰吗？难道他就无法挽留小薰？好多天了，一个月多了，小薰的身体在一步步的衰弱。失去了生存的欲望，小薰还能够坚持多久？不要，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怎么能够这样……
　　夏薰皱着眉头，抬手握住灸舞捧着自己脸颊的手——她能够感觉到灸舞在发抖，可是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为什么要活下去……
　　“小舞，对不起……”
　　“不，别说对不起，别说。小薰，好好活下去，也许……也许他们都还活着呢，你不是说你回到了过去吗？那么你怎么就确定他们不在了呢？”灸舞恳求着，猜测着，努力地想要勾起夏薰对生的渴望……
　　“怎么可能，我身上的契约都没了，除非某一方的灵魂消散，要不然另一方身上的契约就不可能消失。”夏薰落着泪摇头，她看着灸舞，暗自庆幸当初没有把乾坤戒给灸舞。
　　夏薰拉开自己的衣服，露出里面惨白的肌肤，她抬起头看着灸舞，脸上挂着绝望的微笑：“小舞你看，我的心口上哪里还有契约的痕迹。他们都死了，我的家人、爱人、还有孩子都死了，就只剩下你一个了……”
　　看着那瘦弱得连骨头都清晰可见的身体，灸舞心中一阵刺痛——当初还稍微有些肉，这一个月消瘦的有些过头了。
　　泪珠不停的滑落，夏薰笑着凝视着灸舞的眼睛：“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招惹他们，不该让他们爱上我，也不该去爱上他们，都是我的错，我是个灾星啊……”
　　“可是小薰，时间倒退了啊！那些契约怎么可能还在你身上？你本身的变化，时间无法影响，可是契约却是在往后的时间里才成型的。小薰，别放弃，他们也许还活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你要抛弃他们吗？”就算知道夏薰的时间不多了，可是灸舞一点也不想放弃，一直很努力地说着。
　　“时间……”抓着自己的衣领，因为灸舞的话，夏薰的脸色一阵嫣红，她的眼睛越来越亮，可是笑容却也越来越了无生气。
　　“小薰，你又在想什么？”灸舞觉得不对劲，他紧紧地扣住夏薰的双肩，双眼紧盯着夏薰的双眼。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就放心了。活着好啊，好好的活着吧，至于我……不再去招惹他们了，让他们好好的活着吧！”夏薰笑着，那么的开心——是啊，活着就好，只要她以后不再去招惹他们，他们就能够按照原有的方式生活下去，再也不用被她的事情闹得伤心绝望，这样真好……
　　“小薰，你就准备这么放弃了？这样抛弃了他们，丢弃了他们？”灸舞不敢置信地瞪着夏薰——他很想敲开这个人的脑子看看清楚，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即使还不知道，可是他自己明白，如果能够找到一生的挚爱，那是多么幸福和快乐的事情。可是如果这些在萌芽前就被扼杀，那简直就太残酷了。
　　“可是我不能那么做啊，小舞。会死的，他们会受很多苦，悲伤绝望，乃至于想死死不了，想活又活不下去。这样不好吗，安安静静的过着他们自己的生活？”
　　“那么你的意思呢，你是说连我都不要了吗？如果没那些经历，我又是怎么遇到你的……”灸舞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了说清楚——如果现在小薰依旧无法找到活下去的动力，那么没了小薰，他的生命有什么意义？
　　“小舞？”夏薰眨了眨眼睛，上下看了看自己全身，有些不解灸舞的眼神。
　　“小薰，你忘了吗，我……我爱你呀！你想要扔下我吗？如果你真的不想再活下去，那么带上我吧。我知道我没那个资格，可是这是我最后的请求了，小薰！”灸舞顶着发红的脸，结结巴巴地说完这些话——对他来说不管是哪里，只要有小薰就行。活着和死了没什么不同，只要有小薰就行。即使被拒绝也没关系，他只是希望小薰记住他的心，只是想，如果小薰死去了，给他一个位置让他陪在旁边，这样就够了。
　　“小舞，不能够这样啊，我注定活不下去的，可是你还年轻，怎么能……”夏薰以为自己已经说的够清楚了，却没有想到灸舞是这样一种想法。
　　“不——”灸舞掰开夏薰扑过来抓住他的双手，然后紧裹在自己的手心里，“小薰，你不明白吗，就像你现在在做的。对于我来说，你就相当于那些人在你心中的重量是一样的。如果你不想活下去了，无法活下去了，我陪你就是。不管在哪，有你就行了！”
　　灸舞少有的直白让夏薰傻了眼，能够让灸舞这样的人说出这种话，不得不说对方早就做好了为她赴死的准备了。人只有在要死的时候，说的话才是最真实的。连死都不怕，连死都将要降临，还有什么不能说不能做的呢？
　　这一次夏薰不再开口了，她只是看着灸舞温柔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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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从这天开始，夏薰不管自己多么的痛苦都会努力地吃东西，只要是灸舞希望她吃的她都吃，虽然还是会吐掉，可是她还是这样坚持着。只是她的身体依旧缓慢的消瘦下去，人也一天天的睡的更久。
　　灸舞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人也越来越没了生气。他看得出来，为了他，夏薰已经在努力了，可是身体依旧这样衰弱。他明白，家人、爱人和孩子的死对夏薰来说打击太过于巨大，这是致命的，不管怎么坚持和努力，活下去的动力早就没了，若不是为了他，夏薰可能早就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