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雨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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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还未深，绛依就早早的进入了梦乡，彻夜未眠再加上白日里陪着祁朔早已耗尽心力，所以回来一沾床就沉沉睡了过去。
这厢是一觉无梦，那厢却又是个不眠之夜。
窗外开始下了起雨，风急雨大，半合着的玉石窗被风吹打地“几呀”作响，烛台上的灯火摇摇晃晃，斑驳了一室昏黄。
云轻尘只披了件外衫坐在窗边，目光空洞，不知望向何方？
“既然来了就出来吧！”云轻尘开口道，淡漠的语气中听不出一点情绪。
“姑娘我家主人有请，外边天凉还请多加件衣裳。”男子的声音沉沉的，客气有礼。
云轻尘转过头去，这副样貌甚是眼熟云轻尘确信当时在清婉居时一定也曾见过他，想来定是莫遥的亲信，没有过多的疑虑云轻尘起身披了件斗篷便随他而去。
不想面对也必须面对，云轻尘清楚地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好像不和他见面，不说清楚，他们之间就永远还是原来的样子，可是他不想只是原来的样子。
七绕八拐在暗夜里前行，云轻尘也分不清走的是那条路，只知道最后一辆马车出现在她面前，云轻尘愣了一下，拾裙上车。
在帘子掀开的刹那，一张熟悉的面容隐含着愠怒，那双原本温润的眸子深不见底，良久，云轻尘没有动作，雨还在下着，密密麻麻地落在云轻尘的身上，莫遥沉声道：“进来。”
马车虽小却也是五脏俱全，与其简陋的外表不符，车厢里铺着绒绒的厚毯，顶上悬着一盏金丝吊烛，雕刻的工艺十分精湛，整个马车都有这一种华贵的气息，也对，他毕竟是丞相嘛，云轻尘有些自嘲。
突然间手一暖，云轻尘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手上多了一个暖炉还有一句关切的话“别着凉了。”
指尖的温暖传递到心头，云轻尘点点头算是默许了。
她一向少语，而他也不是多话之人，静听车外的风雨，马车颠簸顶上的烛灯或明或暗，两人这样的僵持着，难得的是当事人好像也并不尴尬。
马车越行越远渐渐驶出了长安城，云轻尘掀开帘子的一角，轻轻俯过身去望着身后泥泞的小道，借着远处稀落的烛灯，云轻尘心里明了。
云轻尘回马车里，迎上莫遥的眼神，道：“你要带我去哪？”
“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自己把自己往虎口里送的。”他眼里的坚定不是云轻尘所能轻易憾动的。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送我回去。”云轻尘的语气很淡，只是眼眸垂了下去不再与莫遥对视。
“如果我说不呢？”话语中难有的锋利，以前他事事都会顺着云轻尘。
云轻尘笑只是眼里却没有一点温度，“那也没关系，我自己走回去。”
“停车，我要下车。”帘子被拉起，寒风伴着冰雨“呼呼”地吹进了车厢，一下子就将车内原有的温暖席卷一空，只余刺骨的寒风。
“倾城，别闹了。”莫遥去拉云轻尘的手臂，却被她反手挡掉，马车也因为车上的吵闹而放慢了速度，但没有公子的命令车夫也不敢停。
云轻尘不管不顾，或许也是气莫遥不问她的意思就强行想要带她离这里，或许是气当初莫遥的不告而别，车轱辘底下便是泥泞的黄土，雨水又急又大地下个不停，没有顾忌太多云轻尘纵身就跳了下去。
“倾城！”莫遥一声疾呼也立刻就跳了下去，车夫见情况不对连忙勒马停车。
云轻尘毕竟只是个弱女子从马车上跳下来而且地上还是坑洼不平的泥地，一个没站稳便摔倒在了地上，弄得满身泥浆。
莫遥见云轻尘倒在地上更是心急，脚一沾地就朝着云轻尘跑了过去，泥路难走更别说这夜里的雨下得那般急，哪还管泥水溅湿锦衣，只恨不得立刻飞过去。
莫遥几乎是扑向云轻尘的，完全没有了平时那所谓的风度，眼里也只剩下了慌张。
云轻尘见莫遥这般心下也柔了几分，扶着莫遥的手起来，轻道了声：“我没事。”没有停留依旧往回走去。
莫遥看着她雨中单薄的身影渐行渐远，终于忍不住快步跟了上去从后面一把抱住她，冰冷的身躯似乎找到了一丝温暖，云轻尘轻轻一颤也没有挣脱。
莫遥用下巴轻轻抵着她的肩膀，两人的气息近在咫尺，漫天的大雨从空中瓢泼而下两人却是浑然不觉。
莫遥呢喃般道：“倾城，我从一开始就输了，输得彻底，输在你那时救我的裙角上。”
“救你？”这件事情莫遥并未跟她提起过。
莫遥静静描述着，怀抱越来越紧像是贪恋着她的这份温暖，“还记得那片树林里，也是这样的雨夜，你曾救过一个人。”
云轻尘闭了眼分不清脸上滑落的到底是雨还是泪，挣脱了莫遥的怀抱，悲恸道：“原来只是这样，只是这样……”
再也笑不出声云轻尘一步一晃地向前走去，不由让人担心，总觉得她哪一步没走稳就会摔倒。
莫遥几个箭步追上前去，捧过云轻尘被雨水打湿了的脸庞，易容药粉被雨水冲散显露出原本倾国倾城的容貌，可是那双本该清亮的眼眸里却充斥着绝望。
莫遥俯下身，怜惜地将她的湿发拂到一边，两片温热的唇轻轻贴了上来，唇齿相触之间云轻尘瞬间清醒，秀美的杏眸一下子睁大，抬眼只见莫遥眸子里的温柔与坚定，这次没有推开只是轻轻合上了眼。
莫遥将她抱得很紧似是要融入骨血一般，夜雨下得还是那般的急，只是好像没有那么冷了。
雨水顺着莫遥面部的轮廓蜿蜒而下，再滴落在云轻尘的颈间，两相缠绵。
莫遥的吻不像细雨般缠绵，像极了今夜的雨势是那般的强势，也如今夜的他一改温润的性子做出逾越之举，不过云轻尘也没有抗拒只是尽力迎合着。
察觉到了云轻尘的勉力莫遥止住了这个吻，紧紧将她抱在怀里，慢慢平复了呼吸。
“真的非走不可？”莫遥开口询问，声音远的不像自己的。
“是。”
“好，我陪你。”任何的话语在这时候都变得无足轻重，他只知道他想陪着她一直走下去。
招手叫来远处的马车，把云轻尘横抱进了马车，自己却只是湿漉漉地坐在了车夫旁，淡淡下令：“回府。”
云轻尘的脸被烧得鲜红，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想让他伤风，遂隔着帘子道：“你也进来吧，别着凉了。”
可是莫遥的下一句话却让云轻尘跌破了眼界，虽然身在风尘却也没人敢对她说这等轻薄之话，莫遥也非苏旭辰从不轻言玩笑。
“姑娘换衣，莫不是要在下进来服侍？”
轻佻的语气让云轻尘又气又恼，索性不再去理他，环顾马车也没有一件可以替换的衣服，所以也就着着湿衣蜷缩在马车的一角。
莫遥听不见里面的动静，问道：“怎么了？”
语气中还有这几分暗嗔：“你又没有干净的衣服给我换上，不换了你进来吧。”
“座下有干净的毯子，你可以……”话还没说完，莫遥的嘴就被云轻尘给封了起来，眼里的娇羞看得莫遥心底开了花。
莫遥被云轻尘半拖半拽地拉进了马车，莫遥连声讨好：“好啦好啦，不换就不换。”
两个湿哒哒的人相互依偎着彼此取暖，不同于来时的安静，多想马车就这样永远驾驶着没有尽头。
四更天，莫遥抱着一个女子匆匆进府，连伞也未来得及打，动静不大却也足以惊动整个丞相府。
莫遥少年得志，未及行冠便已居丞相之位，容貌亦是出众，只是这些年从来没有过一个女子，人人皆道他不近女色，其中缘由却是不知。
丞相府破天荒的来了个女子，而且还是被丞相亲自抱回来的，据说回来时两人的衣服还都是湿的，实在是令人遐想，府内丫鬟们一个个都哭红了眼，小斯们则在那里好奇着这个女子得有多么倾世的才华和样貌才能配的上他的丞相大人，殊不知那女子就是当时的名扬天下的倾城公主，见过她的人都惋惜道“自有貂蝉之貌，文君之才，只可惜虞州灭亡她也生死未卜。”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雨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