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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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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妮,我没生你气,当初不是说好继续做朋友么?你看,你这次帮我这么大忙,请了院了那个范神医帮我这个亲戚看病、开刀,我谢谢你。当初我也有错,要不是那么轻易放手,可能……我们那时候太不认真,时机不对吧……开开玩笑就算了,现在不说了好不好?”他慢慢把她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拿下来,脸上笑的有些抱歉。
何医生又咬了咬嘴唇,站来撅起嘴继续撒娇:“那你算欠我一个人情?”
司马熠用劲点了点头。
何医生现在满意了,帮他调了调点滴的快慢,道:“这样,到你出院为止,我都是你的主治医生,你得乖乖听我话,乖乖让我检查。”
司马熠再一次用劲点了点头。
“司马熠,刚才你说的,我们俩现在是朋友对吧?聊聊你那位呗。”何丹妮把手cha进白大褂两侧的口袋子,甩了一下肩上的头发,坐下来,翘起腿,露出穿着丝袜的光滑大腿。
司马熠看着呵呵笑了两声,指着她说:“说实话你是我交往过的身材最好的一个。”
“哦,是么……”何丹妮也不知道怎么地,闻言耳根一下就红了,慢慢把腿放下来,还用手拉了拉白大褂的下摆。本来要是司马熠的目光回避了她的大腿,她心里会有一种成就感,可现在人家大大方方说出来,就算看那也是光明磊落,倒是她自己成了蓄意勾引,刚才人家司马公子已经明确表明态度了,她就算真有心,一个院长家的千金也拉不下这个脸。
“哟呀,你别转移话题,她做什么工作的?家里干嘛的呀?”她咬唇,红着脸问。
司马熠还装傻呢,呵呵驴笑两声,道:“你问谁?”
这一问把何丹妮都问急了,说话不利落了:“就、就……就你刚才打电话那个!”
“刚才那是我妈。”
“司马熠!别来这套!你妈要知道你在这里,司马焕还打电话给我这么一个小医生?还不定直接打到哪家院长办公室呢。说说有什么大不了的,瞧你小气的!你就这么喜欢她?我现在是羡慕嫉妒恨你知不知道?”
司马熠拿起床边的杯子慢慢喝了口水,才抬起头来,看着何丹妮,缓缓郑重道:“丹妮,她做什么的不重要,她家里干嘛的也不重要,关键是……嗯——你知道也司马焕的毛病,专门挖我墙角、拆我房梁,对吧?”
何丹妮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她当时跟司马焕说,说,说——十个他也抵不过一个我。”
说道这里两个人同时噗嗤笑出来,何丹妮指着满脸娇羞状的司马熠笑道:“你自恋也要有个限度,司马大公子。”
司马熠赶忙摆手解释:“不是不是,这话是她说的嘛,不是我自己说的。我们家焕大帅哥追了半天没追到,你说我要是再辜负了人家姑娘,天打雷劈不是?”
“得了,司马熠,说实话吧,你就是还在怨我!”
“我没有!真没怨你!我们俩都不是什么关系了,你说我还费那力气怨你干嘛?”
两人正在病房里说说笑笑呢,门口司马焕“哐哐哐!”敲了几下门板以引起注意,何医生回头见是他,立刻站起来,对司马熠说:“行了,你好好养着吧,今晚我值班,有事叫我啊。”然后对司马焕是一句话没说,只是看了他一眼,甩了一下肩上的头发,走出去。
司马焕倒也不介意她如此厚彼薄此,在门口绅士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送她出房间,然后就听见走廊上一群护士叽叽喳喳地讨论地甚为热烈。
哥俩最近因为这一剪刀的事情,关系亲近了一些,司马熠见面就开始打趣老弟:“你看人家现在还在怨念你呢,刚才那幽怨的小眼神,你良心安不?”
司马焕学着刚才何丹妮甩头发的样子甩了甩刘海,故作淑女地薄唇轻启,朝司马熠抛着媚眼细声细语道:“熠哥哥,见着何医生,我这心里呀,怪憋屈的,你说这个林亦湫怎么就不上道呢!”
后半句话声音突然变粗了,他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司马熠微笑着摇摇头,拿他没折,想起林亦湫说的话:世界上最不可能的是就是让司马焕良心不安——因为他压杆就没良心。
结果接下来司马焕要说的事,很好地证明地林亦湫的话。
“不跟你笑了,说正事。这个尤玲儿和她家小儿子任海,大儿子任山脑袋里都有瘤子,遗传地,嘿嘿!这个哥哥呢,病得不轻,脑袋里神经被压迫,基本已经不能自理了,这不弟弟才要出来打工挣钱么。刚才问过脑外科的医生了,血管瘤,还长在功能区,难治!要开的话恐怕就不止一刀了,得好几刀。”
司马熠喝口水,点点头,示意他讲下去。
“我呢,打算就是说他们全家手术费全包了,也算关爱员工。”
“你疯了!这七七八八的手术费加起来不要好几百万啊!你知不知道现在苏州分公司一年的净利润才几个亿?反正干活的不是你,有你这么乱来的么?我们又不是慈善机构。”司马熠立刻就不同意了。
小司马摆摆手,道:“哥,你得这么想,现在我们多数工程是政府工程,所以形象问题很重要。我们呢,先把员工的保险补上,然后说这个来打工的是他哥哥,弟弟的事情呢,只是个意外。出于我们的这个这个……善心呢,决定出钱救治他全家,我打算在公司里再搞个捐款活动,呐,大家出一点,我们公司掏一点。这样员工心里也热乎,我们公司形象也不错,对他们家来说也未尝不是件好事。”然后他伸出三个手指头:“这叫三赢!”
司马熠还是没说话,只是拿着杯子沉默。
小司马见他如此犹豫,又说:“哥你想想,那个叫任海的,脑袋里也有瘤子,今年不管他出不出事情,过两年他还得跟他哥一样,活不过多久。要是你心疼钱呢,我告诉你,花不花得了那么多还是未知数。”
“你什么意思?”
小司马压声,凑到司马熠耳根道:“这个手术风险很大,鲜见病例,医生还不知道做没做过!可能上了手术台就下不来了,所以可能一刀完事儿!我打算让那个捅你的尤大姐先开,任山、任海,一个17岁,一个16岁不到,老妈要不在了还不我们怎么说怎么办么。陈老头捅的篓子咱们也好私下处理了,你说呢?”
“司马焕!你说的是人话么?”司马熠眉间狠狠揪起来,有些烦躁地揉了揉自己太阳穴,他低着头撑着脑袋,深深矛盾起来。
“哥,我说的不是人话,是实话。我刚才说得不好听,要不我换个说法,就算没人让那个尤大姐先开,她自己肯定也要先给两个儿子当试验品是不是?当妈妈的嘛……”
“算了算了,反正你是老板,你怎么想怎么做吧,已经想好的事情何必来跟我商量,这事我管不着了!”司马熠的身体滑下去,他拉起被子蒙在头上,好像只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那样。
“哥,你逃避也解决不了问题!”司马焕抓住他哥的被沿,硬拉开,露出司马熠的脑袋来。
“这事情得你去跟尤大姐商量,你被她捅了,她怕你。”
“我不去!头痛!我要养伤。你赶紧出去,让我一个人呆着!”司马熠一脸苦恼,又把头埋到枕头底下。
司马焕无奈,只好使出必杀技,把林亦湫搬出来说事了:“司马熠!当初核电站工程启动仪式的时候你怎么说的?拯救人类社会?林亦湫怎么吹的?什么解决能源危机,核垃圾处理问题,让火电站和雾霾一起滚蛋……你想想,我们要被查出点什么,核电站都建不了了,你们还解决个屁啊!这事情要处理不好,我们公司玩完儿,政府玩完儿,我看到时候你跟小湫也会跟着一起玩完儿!”
司马熠一听立刻就僵了,脑袋还压在枕头下面直挺挺躺着,看上去像个无头僵尸。
“你想想吧,我出去了。”
司马焕走到门口的时候,司马熠才可怜巴巴从枕头缝里闷闷飘出一句话来:“小湫要知道我跟你狼背为奸,她也得恨死我。”
“哥,你顶多为虎作伥,狼狈为奸谈不上,放心。”司马焕知道老哥已经被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心满意足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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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熠想这事想了一晚上,第二天又想了一天,各种权衡利弊之后,翌日清晨坐着轮椅,由何大美女医生推着进了那娘仨在的病房。
那母亲坐在床边削着司马焕买去的进口猕猴桃,任海躺在床上还带着呼吸罩,任山盘腿坐在床上,歪着嘴哼哼,还不住地用脑袋撞墙。
司马熠在病房门口看了一阵没有立刻进去。这家人说真的是够惨的,比他当初在山西窑洞里啃玉米面窝窝头时候见过的人家还要可怜,他想不明白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到底是帮了这家人还是把人家往火坑里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