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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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体育馆旁边公园里的长凳上，我抱着包包，两眼盯着被灯光照的泛白的水泥地面，心情无比复杂。
旁边的自动贩卖机传出饮料罐滚落的声音，没一会我就感觉赤司坐在了我旁边，将手里的绿茶递给我。
“……不渴，你自己喝吧。”我扭头，想也不想就冷声拒绝，划清界限的态度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赤司没说话，把饮料收了回去。我刚在心里说了句算你识相，下一秒就感觉自己被冷风吹得早已麻木的脸被贴上了一个滚烫的东西。我一惊，像窜电般鸡皮疙瘩炸了全身。
“你干什么！！”扒开他的手，我摸着自己的脸火冒三丈。
赤司丝毫没被我的火气影响，再次把手中的绿茶递到我手上，上扬着嘴角淡淡说：“不渴的话可以暖暖手，拿着吧。”
我面色一僵，一下就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暗啐一声，别过脸把饮料瓶握在手里，热度立即从手心传来。
余光瞧见赤司嘴角的弧度变大了点，我额头上暴起一个青筋。靠，笑毛啊，令人不爽的家伙，真想糊他一脸。
“对了，刚刚那个男生是你弟弟？”赤司问。
弟个屁！我根本不认识他！不过我凭什么要老实回答你的问题。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自己和个傻缺一样他问什么我就说什么类似警察盘问罪犯的情景，心里生出一丝反感。我冷酷地说：“不关你的事吧，阿卡西桑。”
听见我的回答，赤司叹息，无奈道：“阿仁，我只是随口问问。”
我眉头紧缩，看向别处不再吭声。我也知道他只是随口问问，可只要想到同样是这张嘴，这张脸，在此之前对我造成那样的伤害，我就没法心平气和的和他讲话。
之前看比赛时那股不知名的情绪再次涌现，我这才察觉之所以我这几天没感到多伤心，完全是自己潜意识地把这些情绪压在了心底。
被喜欢的当作朋友的人，摆出那种冷漠的表情，说出那种伤人的话，我难过至极。然而更可笑的是，我竟然还放不下，还来看他的比赛，还会因为他被对手撞倒，被队友白眼，被人议论，被全场像反派一样叫嚣着打败而感到委屈和心酸。
想到这里，我暗自握紧了拳头。避免情绪控制不住流露出来，我站起身，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路灯：“如果没什么事我就走了，时间金贵的全世界不止你一个。”
赤司抬头看我，正要说什么，旁边就传来一个男生阴阳怪气的声音：“啊哆哆，这不是洛山的赤司征十郎吗？”
我身形一顿，转头朝声源看去，看见椅子路边草丛的小路里一前一后走出两个男生，说话的正是前面的那个。
赤司听到这个声音略微皱了皱眉，站起来时已是另一个样，笑道：“啊，没记错的话，你是正成的队长吧，幸会。”
“难为你还能记得我。”那个男生挑挑眉，眼珠子一转扫了我一眼，“怎么，输了比赛就找女孩子求安慰么？不过看样子别人似乎并不想搭理你啊。”
“不，只是在解决一些私事。”赤司眼神暗沉了一瞬，语气平淡。
“有什么私事非要在这大冷天解决的啊，瞧人家女孩子被冻的。”男生说着就走到我面前来，“呐，这位小姐。我们正要去唱K，你要不要跟着一起来？”
腮边的头发被人拎起来把玩，我蹙紧了眉，刚想抬胳膊把他的手打掉，赤司就把我拉到了他旁边。
“我们走吧。”拉住我的手腕，他浅浅地笑了笑。
“喂——”见赤司准备离开，男生无比讽刺地冷笑起来，“想逃跑吗？胆小如鼠的赤司征十郎君。”
拉着我的动作一停，赤司脸上瞬间笑意全无。
另一个男生也觉得不妥，皱了皱眉上前拉了他一把：“等等山本……”
“难道不是吗？”打断同伴的话，男生斜眼看过来，眼神里写满了幸灾乐祸，“之前决赛你不也看到了，这家伙可是被诚凛那伙人打得满地找牙啊。虽然对诚凛无感，不过多亏了他们才让我看到以前的张牙舞爪的狂犬被打成丧家狗一样满场逃的好戏。”
赤司的脸色越来越沉，我身体颤了颤。
“……喂山本，你说的太过了！”
“什么过了，没见着别人不说话默认了么？”男生笑得越来越嚣张，说出的话也越来越带有蔑视和恶意，“我会告诉你看见你们洛山输得时候我一直在笑么？和我们比赛时的不可一世呢？现在却被诚凛打得输成狗。说实话看你们消沉的样子让我这个不站诚凛立场的都开心得很啊！”
“哗啦——”
再也控制不住冲动，我拧开绿茶瓶盖，毫不犹豫地泼了那个叫山本的男生一脸。
完全没料到我会有此一举，被我泼了一头水的男生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回神，随即恼怒地对着我叫：“死女人干什么！竟然泼我!”
“我就是泼你了怎么样！”男生的话就像一根导火线，先前一直压制的情绪像找到了突破口如火山一样爆发。
将手里的空瓶子往旁边地面狠狠一摔，发出的啪啦脆响。我眼眶急速泛红，一时间所有的难过，心酸，委屈，悲愤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我像只发了狂的野兽，冲上前猛地推了他一下，提高音量大吼：“老子泼得就是你这种只知道落井下石的垃圾！有种TM来打我！”
“混账女人，老子今天还真就要教训下你不可！”被我推的倒退了好几步，男生明显被激怒，抬手想扇我耳光，却在半途被另一只手给截住了。
“住手。”阴沉的声音响起，赤司捏紧男生的手腕，脸上的表情堪称恐怖。尤其是在背对灯光的情况下，整个人更像是来自地狱深处的修罗王般令人胆寒心惊，周围空气的含氧量几乎都下降了好几个百分点。
男生似乎也被惊到了，动了动手想挣脱赤司的钳制，很快发现并没有什么用。不耐烦道：“凭什么！”
“如果想因为自己导致整个队伍被禁赛，你可以继续。”赤司冷冷地盯着他，话里带着严重的威胁和警告。
男生一懵，一下就明白赤司指的是什么。他甩开赤司的手，暗骂几声，瞪了赤司一眼就招呼同行的男生一起离开了。
等他俩走远，赤司才回身用不赞同的口气对我说：“你太冲动了阿仁。”
“闭嘴！”我暗哑着嗓子，屈膝蹲在地上低吼，“……你根本不明白。”
你根本不明白看你因为意志动摇失误而遭受队友唾弃我有多难受；你根本不明白听到那些黑你的话我有多愤怒；你根本不明白比赛时你曾经的队友全都叫嚣着打败你我有多替你憋屈！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擦也擦不完，我干脆不擦了，任由豆大的泪珠砸落在地上。
“你就不能稍微……珍惜下自己吗……”
明明是个比谁都温柔的人，却要逼着自己伤害队友，说出残忍的话，做出残忍的抉择——让所有人都对你心存芥蒂，讨厌你，敌对你，把你当作十恶不赦的人一样对待。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责任都要怪到你头上！明明你才是受伤害最深的一个！为什么到头来讨不着好还惹得一身腥！为什么啊！！
当然我也不是不希望诚凛赢，黑子能让你重拾快乐我很开心，可是……可是……
“我心疼你啊。”我把脸埋入胳膊间。
你已经背负得够多了，就不能稍微对自己好点吗？干嘛要这么虐待自己……你是伟大了，但我看着很心痛啊，混蛋！
周围寂静无声，安静地掉根针都能听见。过了好一会，我感觉到赤司在我旁边蹲下。
背部被轻轻拍着，一下一下，好似在安抚受伤的小动物充满了温柔和耐心。赤司叹了口气，声音里透着无奈：“阿仁，不哭了。”
“偏不，我就要哭！”从胳膊里扬起脸，我耍起脾气来，“我不爽！我心塞！我不高兴！”
“嗯，我知道。”抚在背上的手转移到头顶，赤司搭着我的头，嘴角的笑如玉般温润，“我都知道。”
我停止哭泣，抽噎着，斜眼瞥他：“……你知道个屁。”
有些好笑地看了我一眼，赤司从包拿出手帕，开始一点一点地给我擦眼泪：“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因为几句没水准的挑衅就准备冲上去打架最后哭得稀里哗啦的人，而且在我看来打架真的是个非常不明智的举动。”
任由他擦去脸上的泪水，听到这话我翻了个白眼：“……真对不起啊本小姐还就是个不明智的泼妇。”
“不，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收回手帕，赤司捧住我因为情绪激动而发烫的脸，勾唇笑道，“相反倒是很高兴，有人会因为心疼我而冲动到去打架，甚至哭得那么伤心。光是想想，就雀跃不已。”
宛如红宝石的眸子泛着柔和的光，就连平时看不清情绪的眼底也溢满了温暖的笑意。赤司直视我的眼睛，轻轻开口：“阿仁谢谢你，我真的很开心。”
看他露出这种发自内心的笑容，我好似心脏被揪了一下，胸口满满的有点发热。压迫在胸腔的负面情绪一扫而空，忽然就觉得什么也无所谓了。
嘴唇动了动，我抬臂环住赤司的肩膀，把脸埋入他的颈侧，声音闷闷的：“……你怎么那么笨。”
说什么很开心，还这样笑，我说的重点都被你吃了。
赤司身体怔了怔，反手回抱住我，声音带着明显笑意：“初次见面平地也能摔，到底谁比较笨啊。”
“……当时地上有个石头，你没看见。”
“人矮看得比较清楚。”
“混蛋！兵长一米六照样吊打几米巨人，不准你鄙视我们一米六家族！”
“说起来我的手一直放在你的腰上。”
“…………”
“我还以为你不怕了。”
“……怎么可能不怕啊啊啊啊啊！拿开！我叫你拿开啊臭小子！”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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