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千里不留行

15、第十二章 得到与失去

　　暧昧是日本的美德。如果不清楚表明自己的态度就会被人瞧不起的话，那就清清楚楚的表明自己暧昧的态度吧。…这其实是没有矛盾的。只要堂堂正正地、大胆地表现出自己暧昧不明的想法便就可以了。只要这样，可能慢慢就会给人一种可靠的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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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新年的锺声下，万人朝拜。

　　除夕夜的钟声敲响了，街上万人空巷，全去了山上的寺庙。叶带着安娜也出发了，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似的。

　　“仿佛”是什么？就是一个可能是“有”、可能是“否”的“墙头草”。对粗线条的叶和面瘫型的安娜来说，是“否”。对向怨灵发展的弥叶，就是“有”。而对于事不关己的好，则是真正的“仿佛”的最高境界——“壁上观”。

　　青森接近北海道，此时大雪纷飞，下雪的夜里竟是如此皎洁明亮。

　　弥叶充满怨气的用“飘”的跟在他们后面，看着他们说说走走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好到是看的啧啧有味，一番感慨。很难得弥叶这个生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的家伙居然到现在还气着呐～

　　“他们走了耶！真不敢相信，她竟然会跟别人一起出门？没想到叶少爷真有一套！！”全宗摸着下巴一脸不可思议。

　　“难道安娜的内心已经敞开了吗？！……不可以！我还是不能让他们一起出门！”木乃说道。

　　那股力量——平常安娜只要在人群中，其他人的意念就会进入到她的内心。更何况是新年参拜？！那些愿望说难听点就是欲望。在一片祥和之中，岂不是更显得丑陋吗？

　　“一旦超过１０８个丑陋的内心，一定会酝酿出‘大鬼’的！！”她一下子离开窗户转身而走。

　　“既然如此，我就跟在他们后面吧。”全宗抿着烟斗说。

　　“！！”木乃一惊，“别傻了，全宗！跟大鬼交手，你应该知道有什么后果吧？！”她担忧地皱起眉，“就算你再怎么厉害，你的本事也不过是——”

　　——“可是，”全宗打断木乃的话，“如果放弃这个机会，说不定她再也无法敞开心胸了吧？”它仿佛有了某种决定。

　　“可是你……！！”

　　“总会有办法的。”小猫嘴角含笑，“这句话不是很好吗？我想应该没人教他这么说，只有叶少爷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全宗的脸似乎带上了某种光辉，“虽然时间很短暂，跟叶少爷旅行的这三天来，我知道了无法从书本上学得的、关于叶少爷的事……我也开始喜欢上了叶少爷……”如果当初的自己像叶少爷去开导安娜小姐一样的去开导叶王大人……陪在叶王大人身边的话……一切会不同吧……

　　“……全宗……”

　　“呵呵，你就别担心了，”小猫乐呵呵地笑起来，“我现在只是想帮叶少爷而已。……虽然我还想今晚吃到除夕夜的荞麦面——不过，总比再次后悔好吧？反正，我心意已决。”全宗笑的很安详，是幸福的味道。

　　［总会有办法的！！］弥叶幽雅地背着手在叶和安娜后面装模作样，摇头晃脑的抖出几句话，［安娜那家伙不是会弄出鬼吗～被自己的…呃…哎～就是自己造的鬼打到，应该是个不错的回礼吧～～］

　　“恩？……呵～”好想了想可行性，不禁嘲笑起来，“不错是不错～这点我同意。只是——你怎么让鬼去打呐？她创造出鬼，那么，她就是鬼的‘妈妈’了哟～”虽然自己是有办法的，不过——没理由告诉她不是么？没好处，谁干啊？

　　弥叶开始哼哼哈哈。

　　庙里的人呐，所谓的愿望，是如此的繁多，如此的丑陋……

　　越接近越感到不舒服，起码，这“一行”的三人二灵中，安娜已经开始造鬼了。

　　好到是早已习惯了，他都是这么听着听着，不认识的，认识的，随着巫力的提高，根本拦无可拦。他现在听到的东西可比安娜多了不知多少。看着尖叫发狂的安娜，好还颇有一种“我都没事，你叫什么”的不满。

　　弥叶相对于好，是幸运的。她只会听见与她有身体接触的人的内心，通常只要很小心，就不会有那些困扰。目前，她的气的确“支撑”不了多久～已经没了，但执念还在。所以呐～她或许马上就会上了～～啧～多半要触碰到什么人了吧～

　　目前的场景似乎一般用百鬼夜行来形容，配上安娜自动自发的尖叫背景音乐，可以称之为鬼片现场了。

　　而全宗就是鬼片里的捉鬼英雄——英雄，总是在最后出场的。
　　同样是灵的众小鬼们很清楚突然出现的全宗的能力——立刻开始鬼吃鬼！

　　最后，一个比全宗巨大几十倍的大鬼站在了全宗的面前。

　　“……全宗……你真是个愚蠢的人。”在旅馆里为他们祈福的木乃喃喃道，“流传千年的超灵体……还有赋予你的那份巫力……难道，你现在要将它全部用尽吗？……”

　　众生，就算活得再久，还是很高兴能在新年时与他人相遇。

　　突袭！！

　　“全宗！！！”

　　小猫被大鬼的一指戳的老远，［……虽然知道鬼要攻击，可是它的攻击速度却像箭一般的快速！！而且那力道简直如一百头牛似的！！］全宗一个蹬地反弹回去［但是——再怎样，我都不能让他们担心！］

　　“轰——”那鬼只是一个直拳，全宗险险闭开，但被波及的树林却倒塌了一片！

　　“全宗！！”叶一把抓住头疼欲裂的安娜，大吼，“喂！！你不是可以消灭它的吗？！你上次不是让鬼消失了的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早让它消失了！”安娜压抑住尖叫的欲望，“我还不清楚当时为何鬼会消失。当时我只是一心想就你……我现在也很想这么做！”接着痛苦地盍上眼，“不过，在这里我无法阻挡人们的欲念！”

　　“！！”叶紧张地想，［是这些参拜的人！可是，我们无法从这个鬼的面前逃走啊！！究竟该怎么做才好？！］——更何况，鬼是安娜引出来的！“既然如此，就想些另你高兴的事吧！！”叶低吼道，“安娜，因为你的不安才会产生鬼！如果是这样，不管你收到多么讨厌的意念，只要想一些程度不输给它的高兴的事就行！！”

　　“高兴的事……”安娜呆呆地看着叶，“没有。”

　　“恩？”好同样一脸不明白的样子，他垂下眼帘，“高兴的事？那是什么？”

　　［去你的……］弥叶一脸受不了地说，［你当我不存在啊？你觉得这几年里你一直都不高兴？］

　　好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他“不高兴”。好撇过头，仔细想也想不出是哪里高兴了？但是说他高兴，显然也是违心话～弥叶气人的功夫可是随时都在演练的。只是——为什么，现在想起来却觉得很高兴呢？

　　［虽然你从小就很麻烦，］一直不见回答的弥叶开始数落，［老是没事气我，没事玩弄我，没事奴役我，没事差使我……总是没事找事来拿我作消遣！！但是——］弥叶一字一顿地说，［我一直觉得我们就是真正的家人。我这几年虽被你气得不清，却高兴的日子多于不高兴的！］能欺负自己的当然只有“家人”。

　　“轰——”不远处，又是一片树倒下了。

　　好慢慢地翘起嘴角，“那是在说你吧～”

　　［一、二、三……］全宗数着大鬼体内的灵魂数目，［差不多是中鬼的１０倍！１０８０——远超过我的灵力所及……我可能会像沙尘般被吹走……只能用“它”了么——“‘超·占事略诀’—‘巫门御灵会’”！！］巨大的剑出现。

　　［叶王大人——请原谅全宗的任性。或许——会将你赋予的巫力在这里全部、一点不剩的耗尽……］

　　“哒——哒——哒——”

　　“实在是热啊。”

　　“就是说啊。”右边的侍从很赞同左边的人的话，“不过，还有比这个——更令人讨厌的事——那只猫大人……”

　　“喵呜——喵～喵——喵～喵呜——”小猫不断的尖叫着，对着车窗外不断地嘶吼。

　　“哎哎？不知道怎么了。难得它今天这么生气。”车中那个如神一般的男子不经意瞄了一眼小猫嘶吼的方位，“哈哈～我懂了，是御灵神啊——”好比是穿上盔甲的鬼的样子，“对了，你也算是头一次看见他们，对吧？”那御灵神仿佛看见了车中的男子，原本盘膝而坐，此时站了起来，“它是为了保护来京都的阴阳师免于鬼的骚扰，才配置在鬼门的‘鬼神’——由于是以灵制灵，所以这种仪式就叫做御灵会。因此它们就被称为御灵神了。”

　　小猫专心致志的听着叶王的解释，“你……总有一天会失去肉身而变成灵。”它更为专著的听着与自己有关的话，“如果到时候还能在一起的话，”叶王面露笑容，“希望你变成御灵神一直保护我。”叶王抱起它，为它带上一串猫骨饰品，“这个灵验显著的媒介，在失去肉身之前，你可以随身带着。这么一来，你的灵就将具有我的巫力——能以半永久性的灵体状态存活下去。只要我的巫力还存在的话……”

　　“太好了！！”叶兴奋地说，“全宗一下子变的好厉害！！”

　　“不行啊！”安娜一盆冷水浇下来，“它跟那只猫灵具有同等的能力——我知道它越打下去，力量就会不断的减少——再这样下去，它会消失的。”

　　［克杀！］

　　“全宗！！！”

　　想要得到什么，就要用东西去交换。好比以前有一对夫妇，他们向天发誓——如果能发大财，他们宁愿断子绝孙。结果，等有了钱以后，想要一个孩子都办不到。

　　同样的，全宗的希望是杀死大鬼，但它失去的就是自己在凡间的自由——一般的灵死后都会升天。然而它更有个潜意识，或者说是不敢说出口的、在心里都不敢想的愿望——再次见到叶王，得到他一个浅浅的微笑……

　　他得到了。

　　他等到了。

　　巨大的鬼被一团火焰燃尽——没有人能从灵魂之火的火焰下全身而退！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一手站着人的巨大的红色超灵体。

　　那人，身上的斗篷无风而飞扬，依稀可以看见里面赤着上身，火在他身边雀跃跳动却没有伤害到他，一头长发更是张扬的留得老长，如果不是一张东方人的秀气的脸，很难不会误以为是美洲的某个部落的人呢。

　　纵使历经前年，那人的丰姿却绝对不容认错，全宗呆呆地望着他——

　　它千年前的主子——麻仓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