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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打入冷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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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容头昏眼乏,跟在红杏身后也不知道转了几个弯才到了红杏所说的院落。
“殷公子便在此处换洗吧。”
红杏收拾出了一套干净的衣服递给了殷容后便退了下去,殷容醉意懵懂地走到了屏风后头,双手打着颤地解开了身上的外衣,浓烈的解酒汤的味道扑面而来,让她情不自禁地皱起眉。
将脏了的外衣丢到了一旁,殷容刚把干净的衣服抖开,还没来得及穿上,竟是忽然听到了开门声,微风一阵掠过,竟是生生让她惊出了寒意。
“谁!”殷容将衣服掩在身上,小心翼翼地侧过身试图擦着屏风的边沿处能够看清外头的状况,奈何屏风被立在了拐角,所见之处不过是一堵白墙罢了。
脚步声极为轻快,看来应是习武之人,只是脚步混乱,似乎……
就在殷容环顾四周,寻觅着武器的时候,一双白皙的素手突然抓住了屏风的边沿,音容一惊,而下一刻便瞧见离若醉眼惺忪地走了出来。
“长公主。”殷容松了一口气,自从离若上回说了让人在她换衣时闯入的事情后,她便格外的小心谨慎,生怕就此露出了破绽。
“怎么是你?”看着离若靠着屏风俨然要睡的模样,殷容着实无奈地走上前搀扶住了她,“长公主,你来这……”
“别吵!”殷容的话就活生生地被离若一声怒喝给吓得咽回了肚子,瞧着已然半合着眼的人,殷容实在是无奈,只得弯下腰来,“恕微臣无理了。”说着,打横将离若抱了起来。
离若只觉得身子一轻,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瞧见了殷容俊美的侧面,遂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抚了上去,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
离若不经意的动作,让走到一半的殷容愣在当场,她偏头看着怀里的人,神态可掬,全然不似平日里见到的模样。
“呵。”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殷容快步走到了床边将她放了下来,只见离若翻转了身子便蜷成了一团,刚想拿过一旁的被子为她盖上,却听到红杏的声音自后头传来。
“长公主!”
话音刚落,红杏已然跑到了床边,上下打量了一圈殷容后,面色不改道,“劳烦殷公子了,让红杏来吧。”
殷容讪讪一笑,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裹胸,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快步走到了屏风后面,将干净的衣服穿戴好后才又走了出来。
而此时红杏已然安置好了离若,殷容扫了一眼床上的人,无奈道,“既然如此,我先回府了。”
红杏未语,径直带着殷容走了出去。
临走合上门时,红杏再一次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她分明感觉的出长公主没有醉,可是为什么要装醉呢?又看了一眼殷容,红杏浅笑地走到了前头,可笑意转瞬即逝。
难道,长公主是为了她?
而躺在屋里的人,在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后,悄然睁开了眼。明亮的双眸覆盖着些许氤氲,但她却清楚地知道自己并没有喝醉。
殷容,为什么本宫看着你总觉得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呢?低头看着手,刚刚抚她面颊的时候,那种感觉直到现在都十分的清晰。
红杏回来的时候,就见到离若坐在床上盯着自己的手看着,那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
等红杏走近了,离若才恍恍惚惚地反应过来,扭过头有些迷糊地笑了笑,也未说什么。
“殷公子已经走了。”
“嗯。”离若有些飘忽地站了起来,缓步走到了窗前,望着外头的皎皎明月看了良久,最终叹了一口气。
“长公主许久未有叹气了,如今……”
“殷容她……”离若顿了顿,却是再未说下去。
即便离若不过是轻声念了一句,但红杏还是清晰地听到了那个人的名字。
殷容,殷容。
她到底是有什么本事,竟然让长公主变得如此的心神彷徨?
“红杏,派几个人在大将军附近盯着。”过了良久,离若说着转身出了屋子,朝自己的院子走去,“宰相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长夜漫漫,离若总会不自禁地回忆起那张面容,扪心自问,若是当真让她就这般死去,她……心中竟会涌现一丝酸涩。
有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或者说是有多久对身边的一切都感觉麻木而没有感觉了。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副将罢了。
又如何呢?
如此想了一夜,离若整夜难寐,直到后半夜才稍许有些睡意,可天刚亮,红杏便急冲冲地敲响了房门。
“怎么了?”离若只觉得疲惫不堪,打开门却见红杏一脸愁苦,不禁微微皱眉,而心中亦是感觉到了些许不安。
“柳贵人,柳贵人她……被打入冷宫了、”
“什么?”离若不可置信地提高了声音,“什么时候的事。”、
“昨日晚上,皇后把这事压下来不准旁人往外传,直到夜里的守卫换班出来了,这才——”红杏还没有把话说完,离若已然入屋换好了衣服,柳眉紧皱,一脸凝重地说了一个“走”字后,便大步朝外走去。
红杏早早叫恭叔备好了马车,离若坐在上面,一言不发。
青萦被打入冷宫,云霓定然是脱不了关系!
“皇姐这么早便来招月宫,还真是稀奇呢。”云霓打着哈欠,一脸困倦地撩开珠帘走了出来,而一旁的宫人恭敬地地上了漱口的茶水。
“皇后倒是惬意,如今也不早了。”
云霓瞥了一眼外头,娇笑了两声,“好像的确是不早了,昨日受了惊吓,喝了安神汤睡得太过安稳连时辰都忘了。”
“呵,皇后当真是受到惊吓了吗?”瞧着她一副得意的模样,哪里像外头传言的那般,说什么柳贵人怒将皇后推到在地,皇后腹痛难忍险些龙种不保。
龙种不保?笑话!
离若看向了云霓平坦的腹部,只觉得嘴角抽动,露出了一丝冷笑。
“那是自然,柳贵人跟疯了一般,本宫自然是受到了惊吓。”将离若的冷眼看在眼里,云霓不在意地笑道,“皇姐这回来,所谓何事?”
“皇后觉得呢?”
“皇姐这话说的实在是……呵呵,让人摸不着头脑。”挥手遣退了一旁的宫人,偌大的屋子里一下子就只剩下了云霓和离若两个人。“如今没有人了,皇姐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
“那好。”赫然站了起来,离若目光灼灼就好像盛着两团火焰一般一步一步朝着云霓走了过去,“你到底想要怎样!”
“皇姐这话说的,本宫便不懂了。这大清早的,皇姐来招月宫找本宫,怎么会问本宫想怎样呢?应该说,皇姐想怎样才是啊。”
“乔云霓!”离若怒喝了一声,但随即便将怒容掩盖了过去,只冷笑着挑眉看了过去,“听宫里说是你自己去落梅殿见青萦的。”
“柳贵人病了这么久,本宫掌管着后宫,前去看望一下她,难道不是应该的事情么?”
“那……刻意跟她说皇上赐婚的事呢?”
“呵,柳贵人进宫之前是跟随在皇姐身边的丫头,如今皇姐要成亲了,将这事告诉她,似乎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吧。”
云霓越发嚣张,字字珠玑,口中的每一句话都没有什么问题。但她分明就知道青萦大病之后便万分害怕会被抛弃而没有归宿,如今更是恐吓说是一旦殷容与自己成亲那便再也不会记起她这个已然被冷落的贵人了,这……
青萦失神之间不经意将云霓撞了一下,不过所幸宫人眼明手快也未有让她跌倒,可等离肃到的时候,她一口要定青萦当时是失去了心智而发狂撞倒了她,听到此话离肃怒火中生便将青萦打入了冷宫。
“云霓,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别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我。”离若心知肚明地看向了云霓,“青萦是无故的,当初你已经让她失去她的孩子了,如今别做的太过分了。”丢下了这句话,离若毫不犹豫地转身朝外走去。
屋里,明媚的阳光落下形成了一片光影,延长直至到云霓的脚下,就好像光明与黑暗的结界一般,而她,则是驻足在那片阴暗之中。
离若去寻离肃的时候,李公公说皇上正在小憩不愿见任何人。见此,她只得先去冷宫,那里的每一个角落,她都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再次踏足此地,离若只觉得恍如隔世,这个地方到底有多少次出现在她的梦里,成为她梦魇的根源,那些噩梦的筑巢之所。
每一块砖瓦,每一道痕迹,离若闭着眼睛似乎都能摸索出来。
推开门的那一刻,离若恍若看到了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那人透着病态的惨白,躲在角落里的床榻上,蜷缩着跟一个受伤的孩子一般。
离若本以为她睡着,可是等走近了才发现,原来她在呜呜低泣着。
“青萦。”离若低声唤了一声,才见青萦可怜巴巴地抬起了头,而在看清来人之后,青萦便一下子跳了起来,伸出双臂将离若紧紧地抱在怀中。
青萦也不说话,只是依旧低声呜咽着。
她一定是吓坏了,倍感无奈地伸出了手轻拍着青萦的肩膀,离若刚想开口,却不料青萦已然低泣着说道,“不要成亲,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