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你的melody》汐洛依

19、Part 19 我还记得

　　“小亦，为什么你要来到这世上？”
　　“小亦，妈妈好累。你和爸爸都让妈妈感到好累啊！你知不知道啊？！”女子不停地使劲晃着还很年幼的男孩，泪水不断滑落，她已经快崩溃了。那个年幼的男孩面对在自己面前抛下了曾经端庄而今憔悴的妇人，仓皇无措。他小心翼翼地拍着母亲的肩，忐忑着不知是否能够缓解母亲的疯狂。
　　女子突然间将男孩使劲抱在怀里，用力到男孩得张大嘴巴才能呼吸到一丝新鲜空气，他的眼中充满着迷茫，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亦，你知不知道，妈妈好爱你，好爱你爸爸啊！”女子将头深深埋在了儿子的肩头，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会得到这样的结果？“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风，偷偷从窗口进入房内，不小心吹落了静躺在桌角的纸张，飘落在男孩的跟前。男孩眯起眼，他认识那几个字，“离婚协议书”。
　　他咬起唇，虽然还小，但他知道这几个字代表着什么。没有说话，只是不断轻轻地拍着母亲的背。他明白，也决定了，父亲这两个字眼将会于此日在他生命中彻底消失。
　　门铃的突然响起打破了一片寂静，女子轻轻放开男孩，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到门口，颤抖着打开了大门。那个依旧俊朗的男子如今怀中的女子已不再是她，他放开怀中的女人，径直走入房内。
　　“字签了没？”无情的话语在屋内不断地徘徊，深深刺入女子的心脏。长达七年的婚姻已是如此得不堪一击。
　　“签了。”女子跟进屋中，紧紧拉住了男子的衣角，“真的已经没有挽留的机会了吗？”
　　“不可能了。”男子走到男孩面前，笑了笑，伸手想要最后摸摸男孩的头，却被他一下逃开，而后狠狠咬住了他的手，直到血色印出。男孩始终都用着倔强的眼神看着他，充满着恨意。
　　男子笑出了声，而后，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小亦，陪妈妈出去兜兜风好不好？”
　　就在男子走后不久，女子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她蹲下身，笑着对男孩说道，温柔自然地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男孩点了点头。如今的他只想好好陪陪受伤的母亲，其他的，他没有想那么多。
　　风呼呼地吹过，凛冽地刮疼了男孩细嫩的皮肤。他看到旁边的车一辆一辆被甩在了后头，而母亲握着方向盘的手却颤抖不堪。他看到自己的车正不断向旁边的护栏靠近，而后又急速地离开。恐惧在他的心头蔓延，他看向母亲的眼，发现母亲的眼早已失去了神采，仿佛是……视死如归。
　　“妈！”他大喊，企图喊回母亲的神志。而风依旧呼啸而过。
　　女子恍然回过神，才发现前方的红灯亮起，只是车速依旧太快，急刹车也已没有用了。眼看一辆卡车正要撞向副驾驶座，女子一个急转，车重重地撞向了她……
　　“不！”苏亦猛地坐起，头疼欲裂。
　　他冲进洗手间，用冷水不断扑打着自己的脸。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却仿佛看到那个满脸愁容的女子，看见她对着自己哭泣，听见她喊着“小亦。”
　　他猛然跌坐在了地上，按着疼痛难忍的脑袋，是的，他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
　　那年他七岁，就在那场车祸，他失去了母亲，而他则因头部受到严重创伤而失去了那天之前的所有记忆。若不是孤儿院院长好心收留他，如今的他早已不知何去何从。
　　——以楠，帮我查一个叫苏明轩的人。
　　他回到自己房间，将简讯发出后，便准备出门。他需要一个地方好好冷静一下。
　　午夜的蓝调依旧人声鼎沸，虽然此时的蓝调少了杜若的歌声显得不以前冷落了几分。看到坐在自己眼前的苏亦，调酒师不禁笑道：“你是来找杜若么？她已经辞职了。”
　　她辞职了？苏亦稍稍愣了一下，而后勾起唇，用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笑着对调酒师说：“不是。只是想你调的咖啡了。能给我来一杯么？”
　　调酒师歉意地笑了笑，“抱歉，一直忘了告诉你，咖啡不是我调的。”
　　敲击桌面的手指顿了顿，苏亦抬起头，“那，是谁？”
　　“杜若。不过，每次调咖啡是她都很认真，除了唱歌，都没见过她这么认真的表情。”想来，调酒师便不禁啧啧赞叹。
　　曾经的她竟然很认真地为他调咖啡？看来世事变迁之快早已超出了他的想象。算了，这些早已过去的，他也不必再为之烦恼，忽略心口的疼痛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不是么？会忘却的，迟早会忘却的。而如今的他，有更重要的事。
　　“那我先走了，打扰了。”苏亦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不喝杯么？”
　　“不了，谢谢。”
　　晚上的风依旧非常冷，路灯的光芒在此时显得如此萧条。曾经这条小路上他的身旁一直都会走着一个女子，而此时，却只剩他一个人。不禁，他轻笑出声。
　　手机铃声想起，在空旷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苏亦看了看来电者的名字，是柯以楠，于是，他满意地笑了。看来，以楠这小子速度还是很快的。
　　“以楠，已经查好了？”
　　“当然。也只有你有本事那么晚把我从床上拉起来帮你查东西！”柯以楠对着手机口气不佳地抱怨着，真是的，他才刚刚准备睡下，苏亦的短信就来了。要不是因为大家是兄弟，他来懒得理他咧。
　　“下次请你吃饭。先告诉我，结果如何？”苏亦急促地说道，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那个负心汉的下落了。
　　“苏明轩啊，他可是大名鼎鼎的轩成集团的总裁。不过，好像是个挺可怜的男人。”柯以楠叹了口气，滑动着鼠标，锁定在屏幕上那个有些憔悴的男子。
　　“怎么说？”苏亦皱起了眉，怎么会是可怜人？如今的他不是应该正享受着美人的怀抱么？那个没有心的人怎么可能会可怜？
　　“听说十一年前明轩出现了重大的财政危机，也就在那一年他妻子因为车祸死亡，而他儿子却至今下落不明。”
　　“那他现在呢？没有再婚么？”
　　“资料上说，他自从老婆没了之后就再没有女人。不过很奇怪的是，就在明轩财务危机的时候，他的绯闻就开始源源不断了。好像他老婆的死也与此有关，不过，谁知道呢。话说，你为什么突然要我查他的资料？”柯以楠看着苏明轩的照片，隐隐感到好熟悉。
　　“如果，我说，他是我父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