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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 53 章 ...

  •   “哎呀,真是没想到,挺过去了。啧啧,实力果然不俗!诶?还是没挺过去嘛,变成厉鬼了呀,真可惜。不过,真是意外,我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我的同类。同样有人的理智的厉鬼。”

      一双全黑的眼珠看着江小强。

      这个人走到江小强身前,捡起来那一粒黑色的种子,从身上拿出来一个盒子,盒子里已经收集了很多这样的黑色的种子。他把种子放到盒子里。

      江小强被吸干了能量,身上虚弱的不得了,他开口问:“你在干什么?”

      这个人微微笑起来,温和的说道:“我呀,在种万戾花啊。”

      “种、万戾花?”

      这个人温和的点点头,“是啊。我最初种了十几万颗下去,到最后收获的时候只收到了十分之八,一茬一茬下来,种到现在,只有这几十颗了。”

      “……”江小强缓缓地坐了起来,这个人还扶了他一把。然后那密密麻麻的厉鬼开始动了,彼此厮杀。跟养蛊一样,最后剩下的就是蛊王。

      可是,最后那一只“蛊王”也不过是肥料罢了。

      数千的厉鬼,最后又给这个人提供了十来颗种子。他像是个养花人一样,秋天到了,将种子收好,等来年播种。

      “你要种到最后一颗?”

      “真聪明。”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江小强看着眼前这个温和的男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惊悚。如果他真的种了十几万颗种子,厉鬼彼此吞噬,直到现在,那么!死了多少人、死了多少厉鬼,才能让他的种子变成现在这个数目?

      “为什么这么做?”这个人抱着盒子,挥了挥手,结界破碎了,周围的景象显露出来。

      江小强发现他们在无常坟,无常坟有座碑,姻缘碑。他们现在正坐在一棵枯死的无常树的树杆上,血色的月亮仿佛伸手可摘。

      这个男人抱着盒子望着月亮,微笑着说道:“等到最后一颗万戾花的种子种下去,整个世界都会受到污染,然后变成厉鬼的世界,一切都将毁灭。一切毁灭之后,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江小强觉得这就是个疯子,哪怕他再温和,哪怕他看起来再怎么人畜无害。

      这个男人对上江小强恐惧的眼神,笑着说道:“一切毁灭之后,一切都将重来。我们所活着的世界,就是一次次重来罢了。”

      江小强:“既然毁灭了一切都会从‘头’开始,那你花那么大的力气,毁灭这一切有什么意思?”

      这个男人手指摩挲了一下盒子,然后开心的对江小强道:“这样,我就能再见我的心上人了。”

      江小强无言胆寒。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看着正常,可是已经成为了彻头彻尾的疯子。

      “你知道吗?我活着的时候,世界上是没有鬼的,没有轮回,死了就是死了。可是,我的爱人,为了我死去之后,我还是没逃过死亡的结局。我好恨,我打破了天地的规则,诞生成这天地之间的第一只厉鬼。我找啊找,找了好久,久到我都记不清时间了,我的爱人还是没有找到。他是真的消失了,永远永远的离开了我。”

      “我想把他找回来。”

      “可是,你想过没有?就算一切毁灭、一切重新开始。那么,也不过是现在的轮回。你依旧会失去他,依旧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到头来,还是只能短暂的拥有他。然后成为天地间第一只厉鬼,不得超生!”

      “而且,一个人不可能踏入同一条河流两次。哪怕世界毁灭,一切重演,那个活着的你也不是现在的你了,那个爱你的人,也不是你爱的人了。”

      “你在教我做事?”

      “……”

      江小强闭了嘴。不再开口说话。

      两个人静静的坐在无常树上,看了看月亮。无常树结了“果子”,“果子”成熟后,无常树就会枯死。

      这里是黑无常的诞生地。

      不过,赵恬那一批黑无常从这里走出来,还要再过几十年,这里才会重新再诞生一批黑无常。枯死的无常树有很多,很好辨认——没有叶子。

      过了一会儿,这个男人对江小强说道:“我很孤单,你是我成为厉鬼以来第一个见到的和人没有区别的厉鬼,所以我就不杀你。在不久的将来,我想你可以做我找回我爱人的见证者。这一批种子收获了,我要休息了。睡醒了再继续这件事情。”

      “几百年前的‘厉鬼出笼’事件也是因为你?”

      “几百年前?啊,我休息一次要这么长时间吗?唔……不过我都已经习惯了。”男人从树上消失,出现在地面上。

      姻缘碑竖立的后面,土裂开来,露出一具和男人一样的尸体,这个男人走进去,躺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土再次缓缓地合上。

      姻缘碑?

      江小强:“……”

      这是这个男人坟!

      江小强从树上跳下来,敲了敲碑,问:“这些树结人是怎么回事?”

      幽幽的叹息响在耳朵边:“我尸身阴气滋养了树,树活了,成了鬼树,而后结了鬼而已。”

      “以前是有白无常的。现在只有黑无常了,又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以前还记得我爱人的脸,现在不记得了吧。不过没关系,我快要把他找回来了。你问完了吗?我要睡了。”

      江小强沉默了一会儿,离开了这里。

      ————

      “来来来,吃夜宵吃夜宵了!”

      无常办事处里一片温馨和乐。

      “强哥,嫂子说你出去有点事儿,你这是出去了快一天一夜啊!你不会是出去做对不起嫂子的事情吧?”

      “吃你们的,真是的,我是那样的人吗?”江小强笑着说,他回来之前还特地去看了看常河口站,发现那里已经一切恢复正常。

      吃完夜宵忙完工作,大家都去睡觉了,江狗蛋小盆友也养成了白天睡觉晚上玩的“好习惯”,今天轮到他跟方大海睡,睡的香喷喷。团团肥喵喵和江狗蛋一块儿睡。

      卧室里,赵恬看到江小强身上没有任何伤口,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说:“你今天出去这么久,我好害怕。”

      江小强抱着他,说:“傻瓜,我好好的了。”他拉起被子,盖住两个人,然后和老婆做羞羞的事情。

      做完羞羞的事情之后,赵恬看着他的手臂说:“强哥,你的手臂……”那个封印不见了,连那个污染印记也不见了。

      江小强对他说:“已经处理掉了,以后不会再受影响了。”

      赵恬笑着道:“那真是太好了。”

      江小强对他笑,然后跟他说了今天的所有事情,赵恬张着小嘴有些不敢置信。终于,他在看到江小强没有伪装的全黑的眼睛的时候,他吻了吻他的眼睛,说道:“强哥,你不要怕,我陪着你一起。”

      江小强变成厉鬼的事情,瞒的过洪福齐志高方大海这些人,可是不一定瞒的过地府的其他人,而且地府有很多针对厉鬼的措施,江小强再也没有办法像从前一样继续担任无常了。

      会被发现。

      过了半个月,赵恬《双相无常功》已经修炼到第五层,两个不用睡觉的‘无常’打算出去玩玩。江小强和赵恬抱着江狗蛋背着团团,大白天的打算去游乐园玩玩。

      可是,还在买票的时候,游乐园里突然发出惊恐的尖叫,黑色的阴气翻滚起来,汹涌的弥漫,结界覆盖住了整座游乐园。

      游乐园,出现了S级以上的厉鬼。

      这里是徐大牛所管辖区域,他摇人赶来的时候,进都进不去。

      景泰省的鬼差都分外重视这次厉鬼事件。这厉鬼不可小觑!说不得是4S级别的厉鬼。来的鬼差特别多,灵异事物司的人也过来帮忙了,可是依旧没法进去。

      这应该是4S级的结界型的厉鬼,结界坚固的不得了。

      洪福和齐志高方大海赶来的时候,就说了:江小强带着赵恬在里面!
      电话联系了半分钟都不到,就被迫切断了。里面的情况十足的危险!

      外面的人火急火烧,江小强和赵恬、江狗蛋、团团,在里面也不好受。这是一只善于隐藏的厉鬼,结界开启,形成它的领域,它潜伏着,逮住一个吃一个。并不露面。

      江小强上次能量被吸干了,他虽然转变成了厉鬼,但是还没有成长起来,实力很有限。面对4S级别的厉鬼,他不一定有胜算。

      终于,在一天一夜之后,结界崩碎溃散了。

      众人冲了进去,斩杀鬼傀儡救出群众。然而,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大家才发现,江小强和赵恬不见了。一开始就没见到他们。
      最后,找了很久,才找到破碎的无常神牌。

      死了。
      将士死于战场,无常死于厉鬼。

      没有人敢相信,江小强真的死了。可是又不得不信。

      三年之后,一座偏僻的乡城里。

      花花幼儿园的外面,新开了一家书店。书店的收银台上蹲着一只好肥好肥的大黑猫。老板卷着袖子在帮老板娘手工研磨咖啡。老板娘在柜台收银。

      九月一日

      “蛋蛋,今天第一天上课,要乖乖听老师的话,知道吗?”
      “嗯!”

      九月十日

      江狗蛋跟小盆友们都混熟了。

      小盆友1说:“我粑粑麻麻是开车的。”
      小盆友2说:“我粑粑是打牌的,麻麻是打麻将的。”
      ……

      有人问:“蛋蛋,你粑粑和麻麻是做什么的啊?”

      江狗蛋:“我粑粑麻麻晚上出去捉鬼,白天开店!”

      “哇~~你粑粑麻麻都会捉鬼吗?”

      “嗯嗯!那你会捉鬼吗?”

      “我还不会,我还在学啦~以后我帮你们捉鬼不收钱~”

      ……

      三百年后

      踏踏…踏踏……沙沙……

      荒废的烂尾楼一处堆放钢筋水泥的地方,江狗蛋追踪一只A级的厉鬼到这里,却发现自己的猎物被抓在一个人的手里,A级的厉鬼被他抓着,仿佛失去了本能,像是一个死物一样没有动静。

      “喂!你在干什么?先来后到好吗?你这是抢我魂珠啊!”

      男人转过身来,看着江狗蛋,“怎么?你要这只厉鬼?那给你好了。”

      江狗蛋:“……”
      江狗蛋发誓,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他恬恬爸爸除外。

      这个长得格外漂亮的男人,拂过了厉鬼的额头,厉鬼的额头顿时就有了一朵花。原本A级的厉鬼,瞬时间成了S级厉鬼。

      这人松开手,看着目光呆滞的江狗蛋,说:“厉鬼给你了。”

      一撒手,厉鬼就朝着江狗蛋攻击了过来。
      江狗蛋冲了上去,手上一把鬼刀手起刀落,厉鬼就落成满地的魂珠。

      男人没想到江狗蛋这么强,微微诧异。
      不过他不打算跟江狗蛋继续玩儿,他睡醒了,才种下一颗种子,就出师不利。看来还是换一座城市好了。
      在男人微笑着快要消失之际,江狗蛋蓦然冲上去,一把把拽住他的手,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不记得了。”

      “刚才那是万戾花吗?我爸说过你!喂,你能不能不要再执迷不悟?你都不记得你男朋友长什么样子了,你现在做的这一切,就是在维持你的执念而已。你毁了这个世界有什么用?我爸说的对,一切就算重演,那时候的人不是现在的人,退一万步讲,就算你还是你,可是你还是会失去那个人!何必呢?为什么不向前看啊?”

      “闭嘴。你想死吗?江小强呢?”

      “我爸?我爸当然陪我爸爸啊!”

      “滚。”

      “长这么好看能不能不要这么凶?喂,这万戾花怎么来的?我博古通今我没查到过它任何资料。你跟我说说,这是啥玩意儿?刚才看那花蛮好看的,怎么就能污染厉鬼了?”

      “……”

      “不会是你那男朋友送你的花吧?”

      男人抿抿嘴唇。

      “天,我不会猜中了吧?你男朋友送你的花,你用来造孽!喂,你是疯了吗?你真的爱你男朋友吗?”

      “闭嘴,滚。再说一个字我杀了你。”

      “……”沉默,沉默,持续沉默。江狗蛋看着神色不佳的男人,男人没心情没工夫搭理江狗蛋。他甩开了江狗蛋的手,打算再次消失。

      可是江狗蛋神经顿时一震,他豁然再次抓住了男人的手:“喂!”他看着男人的脸,眼神和江小强当初看到赵恬一样的坚定。
      “我听我爸说,你是人世界第一只厉鬼。还有,你说那时候人死了就是死了,没有轮回。那人是怎么源源不断出生的?既然你那时候出现了灵魂,说不定你那个死在你前面的男朋友,其实以另外一种形式重新成为了人,还直接省去了轮回。你想过没有?也许你男朋友,一直轮回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变成了厉鬼,不得超生。”

      “你在糊弄我,想劝我收手?痴人说梦。”

      “我怎么是痴人说梦?我说的有理有据。你就是在维持你自己的执念,说不得你那个男朋友早就已经轮回无数次,新的爱人新的家庭都已经组了不知道多少次……你早就是一段他永远都记不起来的云烟罢了。只有你还在执迷不悟。”

      “你想死,我成全你!”

      江狗蛋瞬时间躲开这一道攻击,可是眨眼间自己就已经被掐住脖子拎的双腿离地,他死死抓住他的手臂,“放、放手!”

      “我、知道、你、男朋友在、在哪里!”

      对方手一松,江狗蛋瞬时间摔在了地上。

      “你在骗我!”

      江狗蛋咳咳出声,缓了好一会儿才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眼睛全黑的男人,说道:“我爸和我爸爸的无常本在我这里。我陪你去查,一个一个的查。总能查到的。”

      “要是查不到了?”

      “全球才多少人?查能用多久?撑死几百年。你睡一觉的时间而已,万一找到了,你把他也弄成厉鬼,你就可以和对方双宿双栖,再也不用受轮回之苦,两个人一起永不超生而已。我说的对不对?万一他真的活着呢?你毁灭世界,不相当于把你男朋友也杀了?”

      “你真的陪我查?”

      “真的。”

      “查不到呢?”

      “查不到那你就种到最后一颗万戾花,毁灭世界好了。一起死一起死,行吧?相信我,我肯定能给你弄出一个男朋友来。啊,对了,你喜欢吃什么?我请你去回魂夜大排档吃烧烤去不去?”

      “不是要去查吗?”

      “着什么急啊?无尽的岁月你都经历过来了,还在乎这一点点时间?再说了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你喜欢吃什么?”

      “……烤面筋。”

      “呀,好有缘分啊,我也喜欢吃烤面筋,我跟你说啊刚洗出来的面筋味道真的超级棒,其实人世界也有个老排档,烤面筋也是超好吃,下次我带你去吃啊。”

      “好。可你别拉着我的手。”

      “你刚才吓到我了,再给我拉一会儿吧,到大排档我就松开了。”

      “……”

      ——全文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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