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爱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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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生。”低沉好听的男声传入陆生耳鼓威力不啻于一颗炸雷，尽管这是能让无数男人女人为之耳朵怀孕的美丽男低音。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么……陆生一脸不情愿从沙发背后站起身。
“今天篮球架是怎么回事？”微生凉合上报纸，细长的眼睛锁住面前养子包得粽子一般的脚踝。
“篮球架被我拽倒了么……”陆生乖乖站好，把重心放在没有受伤的腿上，尽量让自己的伤势看起来没那么严重。
“没有避开？”
“避、避开了，只是落地的时候失去平衡，扭、扭了下脚。”
微生凉站起身，走到陆生跟前，伸手捏捏陆生身上肌肉，检查着紧实度：“手臂和腰腹部力量不够，从明天开始肌肉力量训练翻倍。”
“我是伤兵也！老头儿。”陆生一脸委屈。
仅仅只有四十岁却被叫做“老头儿”，微生凉也不恼，拍拍陆生肩膀：“等到你需要用到自己力量的那天才会知道自己是多么无……”
看着陆生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微生凉转而询问陆生：“上次带给你的礼物喜欢不喜欢？”
话题转换，陆生脸上的阴郁转为不满：“那样的东西谁会喜欢？真丝内裤！明明是真丝的，上头印的是小黄鸟！上两天在球场被一傻X拽掉篮球裤，被人看个精光，尊严都风化成了尘土。还有那只小熊围裙，围裙带子能设计得简单点么？那么宽还带荷叶边，在背后系成个大蝴蝶结，人妻属性爆棚。”
拿到礼物很不想穿，不过再奇怪的礼物也是别人的心意，陆生虽然是个很有自主意识的家伙，不过唯独别人的心意不知道该怎样拒绝。
“那是徐卓从日本带回来的，听说人气很高，宅男们很喜欢。”
陆生反驳：“我是运动系的吖！他一个动画机械设计师，给我弄点机甲模型好不？”
“机甲模型你不是有一屋子了？”
陆生嘻嘻笑：“好东西再多也不嫌么。”
“最好的东西只能有一个。”微生凉看着陆生的额头，“能让你真正觉得好的，是你能用性命去追求，去维护的东西。”
能用性命去追求，去保护的东西？那种东西还能存在于自己生命中吗？陆生心中追问自己。
微生凉微笑不语，转身走上楼梯。
“老头儿，什么是爱情？”
站在楼梯上，微生凉想了想道：“无论那个人是年轻美丽，还是长相平平，还是年老色衰，在你眼里就是最美的东西。无论是浪漫激情，还是寂寞平淡，你都想和他一起走下去。有时候这个人会一点一点进入你身体的每一个细胞，直到他的存在成为你的习惯，让你再也离不开他。有时候，只需一眼，便是万年。”
只需一眼便是万年。坐在沙发上，陆生咀嚼着这句话。
那天，自己弯腰提裤子，唐一宁在一旁笑，翘起的唇角，两弯月牙一般的眼睛，深处却藏着深深的哀戚与悲伤，那一刻，陆生听到自己的心脏怦怦跳动。
那双明亮的眼睛深处的东西，瞬间击中陆生的心脏，陆生有一种冲动，钻进他的心底，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经历能在唐一宁的眼中染上如此厚重的色彩。
站起身，单脚跳着走进客厅背后的放映室，陆生打开电脑，登入学校网站，找到校十佳歌手的视频。唐一宁装扮朴素，全然没有歌手的华丽与浮夸，握着话筒，静静站在舞台中央。
唐一宁缓缓开口：
“假如你生存在海底，
我会舍弃双脚化作鱼，
若是往越深的地方坠落就能更接近你，
就算成为在无尽黑暗里彷徨的影子也无妨。
……”
躺在柔软的沙发中，陆生看着屏幕上深情歌唱的唐一宁，巨大的屏幕上，唐一宁眼角亮晶晶，视线落在观众席的角落。
陆生起身，滑动鼠标，将视频仔仔细细重看一遍。苏玹倚靠着柱子，望着台上的唐一宁，两人的视线胶着在一起。
唐一宁落下泪，苏玹转身离开，唐一宁视线追着苏玹的背影。
一幕幕，无不向陆生宣告着前路的艰难。
唐一宁，你即使舍弃双脚，舍弃天籁般的嗓音，坠入黑暗的深渊，成为彷徨的影子也想要接近的那个存在，是苏玹么？
这首歌，是为了苏玹而唱的，对么？
一路上，苏玹开着车一言不发，唐一宁垂头想着苏玹刚才的话，回忆着前世两人的过往。车内一片沉寂，苏玹的车速越来越快，窗外的街灯拉成一条线。
车子猛然停在路边，苏玹猛然踩下刹车，巨大的惯性让唐一宁狠狠向前倾，胸口被安全带勒得生疼。
苏玹抽出一支烟，点上，轻轻吐出一个烟圈：“你能唱首歌给我听吗？”
唐一宁讶然抬头。
“只唱给我一个人听的歌。”
“嗯。”唐一宁点点头。
折回市区，随便找一家KTV，苏玹坐在沙发上，抽着烟。
唐一宁点好歌，拿着话筒，开口：
“月夜降临时，
就会想起你。
……
那时无意间抬头看见的剪影，
是你在月光照映下的侧脸。
那淡淡的光辉至今无法忘怀。
……”
握着话筒，唐一宁转头看向苏玹。坐在沙发上的苏玹，斜倚着沙发，修长的双腿交叉叠放，白皙细长的手指夹着烟，撑着头，与唐一宁视线相交。淡淡的烟雾后头，苏玹目光清冷，俊朗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情绪仿佛被吞噬殆尽。
又是这个表情！只有在听自己唱歌的时候，苏玹才会褪去脸上的儒雅笑容，换上这冷若冰霜的表情。
两人一同走到最后，连这清冷的目光也会一并消失。唐一宁鼻子酸楚，想起苏玹推自己下楼时脸上的冷酷。
唱到快要落泪，音乐渐渐小下去，唐一宁无力地垂下握着话筒的双手。
屏幕上画面变换，第二首歌开始，唐一宁转身望着苏玹，强忍着眼中快要滑下的泪水。
“如花瓣一般纷飞飘散，
如梦一般，
与你相遇的奇迹。”
清唱几句歌词，唐一宁的眼泪滑下，抬手抹掉眼泪，等待着伴奏响起。视线相交，苏玹眼中的冷意更加深沉。
“无论何时都想看到，
你温柔的目光。
想让时间就这样于此停留。
无论何时，都想触碰，
你掌心的温暖。
让你的温度消融我的不安。”
是的！我只想要你的温暖，冷酷、残忍的你统统不想要！只是你的温暖和着我摔得面目全非的身体一同裂成碎片！
唐一宁哽咽着歌唱。
“我能为你带来什么呢？
能否治愈你疲惫的心？
在有限的时光中，
对你无限的思念，
有多少能传达到你的身边。
彼此相爱，时而争吵，
无数障碍，两人携手跨越，
因为有你在，我才走到如今。”
曾经是这样！难过时，寂寞时，陷入困境时，有你牵着我的手！有你拥我入怀！
也正因为你，我才走到如今的模样。
苏玹，你到底需要的是什么？你的爱，那些温馨的过往，难道都是你伪装出来的东西吗？
唐一宁转身，抹着脸上肆虐而下的泪。
“一秒也好，一瞬也好，
想要陪在你身边，
我是如此地爱着你。
……
只要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需要。”
肩上，落下重量，若有如无的甜香环绕着唐一宁，背后紧实的胸膛依旧宽阔温暖。
“你每次唱歌都会哭，从第一次听你唱歌开始。”苏玹从背后环住唐一宁，声音儒雅温柔，“歌手都是这么容易动情的生物？”
不对，名为唐一宁的歌手只为名为苏玹的人动情。唐一宁的眼泪汹涌而下。
苏玹转过唐一宁的身体，替他揩着脸颊上的泪水，唇角挂着微笑，眼中蓄满柔情：“唐一宁，我喜欢你，能和我在一起吗？”
唐一宁僵住。重生后的第一次告白，难道不是在摩天轮上？
“为什么会是我？你为什么会选择我？”对上苏玹的眼睛，唐一宁试图发现苏玹眼中的虚假，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如此，自己便能提醒自己，那被他推下楼的悲惨事实。
可惜，苏玹脸上的真诚，如此生动真实，真实到令唐一宁觉得自己重生前的经历才是真正的虚假！
“不为什么，感觉。爱情本就是一种感觉，不是吗？”苏玹唇角绽放笑容，缓缓靠近唐一宁，带着些微凉意的吻落在唐一宁的额头，心中那根警戒的弦瞬间崩断。
也许今生的苏玹不会再像前世那样对待自己呢？抱着一点点小小的希望，唐一宁抬起头，回应苏玹的吻。
柔软的唇瓣交织，微凉的触觉，苏玹的气息带着微微甜香，掺着些微汗水的味道。
人一生会遇到约2920万人，两个人相爱的概率是0.000049。所以你不爱我，我不怪你。而如今，我们再次相遇，我希望，今生，你能真正爱上我，而不是带着目的接近我。
抱着渺小的希望，唐一宁闭上眼睛，融化在苏玹温暖的怀抱中。
直到快要窒息，苏玹放开唐一宁：“肚子饿了么？”
“嗯。”唐一宁点点头，上午看球赛，中午在医院找陆生，下午在苏玹的车中绕着市区转，直到华灯初上，又去KTV唱歌，肚子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我们去吃东西。”
“去哪儿？”
“我家。”苏玹微笑着收起桌上的烟和打火机。
唐一宁愣住，前世什么时候去的苏玹家？苏玹在胸口纹上那只米奇之后，带着唐一宁回了他的家，那是他第一次看到苏玹生活的地方。
这剧情究竟哪些改变，哪些不变？唐一宁心情复杂，惶恐不安中又带着一点点期待，期待着剧情不要走向悲怆的终焉！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爱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