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这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变态啊 ...

  •   “我在想什么样的爱才能是恒久漫长的,是共同经历所有的波折与磨难吗,是天各一方独自思念吗,不是。什么样的爱都会燃烧殆尽。真正懂得爱的,是老年痴呆患者,他们的日子在混乱中漫长,在平淡中不动声色地愚蠢,在回忆,却总是忘掉眼前这个人。”

      “所以,换句话来说,爱就是细水流长,烧得越热烈到最后就越是连渣都不剩,所以我有时真的不聪明,我以为我懂得这个道理就会聪明一点的。”

      “可惜我做不到。”李成把嘴里的烟蒂放在烟灰缸里用力地捻了几下。他起身,把已经拉严实的窗帘又用力拽紧一点。

      身后被绑在椅子上的人还不死心地扭动着,椅子腿敲动地面一阵乱响。

      “看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李成把他的脖子扭过来,面对着刚才放烟灰缸的桌子。那人嘴被黄色胶带绑住,仍然不死心地用力地震动声带,脖子上青筋暴起。

      李成对着一桌子零碎杂乱的物品一挥手,像邀功般地向他展示着:“别着急,等会儿,我会让你做几个选择题。选对了,你会好受得多。”

      李成神神叨叨地在摆动那些东西,而被绑在椅子上的人叫林海,两个人曾经在一起过,不过那已经过去很久了,林海脑海里不断充斥着变态神经病的字眼,一边像不要自己的皮似得挣脱绑住自己双手的绳索。他心里暗骂:“妈的,当时怎么会跟这种人好上。”

      “第一个选择题:选锯子还是西瓜刀?”李成转过头来问,“选西瓜刀就闭上眼睛,选锯子就继续睁着。”

      林海睁着眼睛看他,眼睛里似乎还有确信他不会用这两样中的任何一样来杀了他的自信和蔑视。

      李成耸了耸肩,双手微微扬起,侧过脸,微微笑了笑,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选错了。”他轻声说。

      他从桌子上拿出一个密封的盒子,戴上塑胶手套,拿出一次性注射器,扎进药剂瓶。林海疑惑而慌乱,挪动着,无济于事,李成来到了他的背后,按住他被反绑的双臂,朝他的手掌扎了下去。

      局部麻醉,等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身拿起锯子。林海颤抖着摇头,终于软化了态度,有几分祈求的味道。李成开始锯了,他锯下一根手指骨,放在林海眼前,太过靠近,充满血腥气,林海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睛,开始干呕。

      李成有些神经质地笑笑,吻了吻林海的侧脸,但锯子用来锯一根手指未免显得太大材小用,他的手肘撑在椅子背上,锯下了林海的半边手掌,扔在沙发上。

      没有尖锐的痛感,但好像确实有一个冰冷的东西在自己的肉上磨,窒息感席卷大脑。李成锯得眼睛都有些发红,右手握着锯子微微颤抖。一阵闹铃响起,他走过去,按掉。

      林海在麻木的钝痛里短暂地松了口气。

      “第二个选择题:南瓜还是冬瓜。”站在远处的李成又一次发问,“选冬瓜闭眼。”

      南瓜还是冬瓜,南瓜还是冬瓜,林海的头脑一片空白,该死,怎么会问这种问题,要用这种东西来砸自己吗?他到底在问什么,是问他喜欢的东西吗。

      又没有闭眼。

      李成站着一动不动,问他:“为什么会回答这个呢?”

      这算是答对了吗?林海心想:“因为你说过喜欢吃吧。”他动了动自己的手臂,想起刚才那些事,又在心里骂:“变态!”

      “也对,你现在不能说话。”李成又笑了,一笑起来就没完没了,让人生厌。更何况现在他唯一面对着的人厌恶他到极点,所以他做什么都不可能是对的。

      他走近林海,用手扯了扯他嘴里的布,动作又停住,犹犹豫豫。林海眼睛注视着他,假装专注,心理活动却截然相反,“你要的不就是这些吗,你不就是不想跟我分吗,快扯开啊,我会说我爱你,艹,说多少遍都行,死变态。”

      僵持得太久,闹铃又响了。

      李成的眼里充满失落,他又走向闹钟,按掉,又设了一个时间。

      “第三个选择题:打110还是你现男友的电话。”李成说,“打110就闭眼。”

      一闭眼肯定会被杀掉,桌子上还有那么多骇人的东西,打现男友的电话……是要我跟他分手吗?选……后者吧。

      林海直视着他。

      “为什么?”李成这次干脆利落地扯掉了他嘴里的东西。

      嘴里酸涩无比,肌肉又僵又痛,林海艰难地吐字:“我会打电话跟他说分手的。”

      “为什么?”

      “我其实不爱他,跟他在一起只是生理需要……”

      李成打断他,继续问:“为什么?”

      “当时分手是你提出的,我想我们都需要一个空间好好思……”

      一个巴掌打上林海的脑袋,李成冷声说:“为什么你说谎总是这么容易呢?”他摩挲着林海的脑袋,“是里面有个不经过良心的说谎系统,还是你怂得必须像畜生一样骗人骗己呢?”

      他选了一把榔头,朝林海的脸上砸去。林海倒在地上,又是一阵拳打脚踢,他晕了过去。

      他以为自己会死,可是没有,他卧在白色的床上,全身疼痛难忍,男友守在床头,眼神放空。他的手缓缓举起,捂住自己的脸,而他也真正地捂住了。他的手掌完整地连在手臂上,没有缝线。但他的脸却被砸得很严重,伤好了之后也有些凹陷和疤痕。

      他再也骗不到任何人了,他没有那张漂亮的脸蛋后,年轻的身体也就一文不值。不会再有一个又一个的男人愿意为他花钱花感情了。他自暴自弃,像一条得了皮肤病被丢弃的狗。

      男友本来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但他不要,他怀疑,也很害怕。

      时间又过去了很久,久到把他变成了一个劳务市场的普通待业力工,久到他黝黑的皮肤和寡言的性格让人丝毫不能和夜店里唱着摇滚歌曲的社会小青年扯上哪怕蛛丝般的关系,久到他都不再恨什么东西了,他拍了拍屁股,去探望李成。

      林海问他判了几年,他不说。

      他反问道:“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去非洲度蜜月了吗?”嘲讽的意味明显而夸张,“跟哪个男朋友一起去的。”

      “不,实际上我没男朋友,再也不会有了,这段日子老想找个姑娘好好过日子,但是又觉得这样做是害了别人,所以……”他打住,望了望李成,眼角有些湿润,然后继续说,“不说了,给你带了点儿南瓜饼。”

      “听着,别再想用你的身体去赚钱了,你知道吗,其实它真的一文不值,要是你再去骗人,等我出来后,无论你在哪儿,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把你揍得连你妈都不认识,反正我已经进过一次监狱了,我还怕什么。”李成的眉头紧紧皱着,然后挂断了电话。

      回到牢房后,他闭上眼睛,在想,在想他麻醉掉林海的手掌后用手指甲划过的触感,在想每次闹钟打断的他抑制不住的亲他的冲动,在想最后一次闹钟响后他拨打110之后拉开窗帘的瞬间。

      在想,爱他,好像夏天吃冰冻的西瓜一样的感觉。

      在想,千万不能让他一辈子跪在男人的裤子下面。

      哪有什么拥有正确答案的选择题,他绑来林海,就是想揍醒他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暗黑转正能量,感觉整个人的三观都正了呢…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