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和他们的恋爱》葵夏

20、Act.19

　　“这下可糟糕了啊，被那个三叉戟戳中的话，说不定会被六道骸附体。”虽然口中说着糟糕透了的话，但是reborn的表情却仍旧像往日一样淡定。
　　“什么！？！？”纲吉抱头大叫，“reborn，该怎么办啊！”
　　“我是不会出手的。”reborn安然地在一旁静坐。
　　“现在连死气弹都没有了啊！我该怎么办——！”
　　“比起抱怨，若叶那边的情况可不太妙。”
　　纲吉闻言转过头去，只见若叶真理像是感受不到痛苦一般把深深刺进身体的三叉戟往外拔，而相对的，狱寺则是继续用力地把尖锐的利器压住，不让她拔出来。
　　“不愧是改造人体的巅峰之作吗，连凭依弹都没办法简单入侵精神……”狱寺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听到六道骸的叹息，纲吉不免为战斗力超群的真理不会变成六道骸的傀儡而感到庆幸，但是心中莫名的不祥预感又让他安心不下来。
　　“——那么，试试这个怎么样？”一声轻笑之后，“狱寺隼人”的右眼数字变成了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一言不发的若叶真理突然发出了尖锐凄厉的惨叫声。原本试图拔出刺入身体利刃的双手无力地松开，若叶真理身体剧烈颤抖着跪地。
　　虽然不知道若叶真理到底看到了什么，但是从她的表现看来，纲吉猜测，她一定是看到了人间地狱般的景象。
　　脑海突然闪过一道白光，等到纲吉发觉的时候，好像已经有什么窜进了他的脑海里。
　　四周堆放着不知名的机械仪器，白色调的房间中央围着七八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对着他们中间那张病床上的人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白色床单上的人体——准确来说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四肢被牢固的皮绳铁链固定住，肚子已经剖开，露出了红白色的还在运作的器官。保持着清醒意识的小女孩瞪大了湛蓝色的眼睛想要挣扎，却在下一秒被研究的人员注射了不知名的液体，身体渐渐安分了下来。
　　“好痛……妈妈……救我……”
　　“看样子4090号注射剂有效果呢，你看——”在报告上记录着什么的眼镜男子放下了手中的笔，连手套都不戴就拿起手术刀利落地在小女孩的侧腹和肠道上分别划了两道。
　　鲜红的血液瞬间溢出，但是不过三秒钟的时间，血液的流出就停止了。助理人员用纱布擦干净了血液，再用镊子拈起了伤口所在的皮肤，却发现刚才的刀口已经缩小到了三分之二的大小。
　　“接下来要试试截断她的手指看看吗？”
　　什么……？
　　纲吉看到这残忍血腥的景象竟然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完全没有了作为人类的尊严，年幼的若叶真理被当做是实验的小白鼠一样摆弄着身体。在他还在妈妈的怀抱里撒娇的时候，她却在冰冷的实验室里痛苦得连挣扎都做不到。
　　还没等纲吉的愤怒完全发泄，脑海中的场景再次转变。
　　像是酒吧的场所里全是七倒八歪的尸体，矮小的黑发少女穿着宽大的迷彩连衣裙，头戴巨大的护目镜，手里端着体积不小的机枪。地上已经是血泊一片，即便是闻不到血腥味，纲吉在看到满目的鲜红的时候也忍不住想要呕吐。
　　少女完成了工作，只是呆呆地站着，什么也不做。等到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手里的连着长长铁链的手铐铐住她的双手，她才两眼无神地走到了男人的身边。
　　“任务完成，现在报告实验结果。枪械操作的程序录入没有问题。”男人对着对讲机说道，“□□格斗能力的提升也成功了。带回实验基地吗？嗯……我知道了。”
　　像是牵着一条狗一样，男人牵着笨重的铁链，带她离开了尸横遍地的酒吧。

　　场景再次转换，回到了以白色为基调，到处都是现代化机械仪器的地方。
　　从地板连着天花板的数十个巨大培养槽被打破，淡绿色的液体流了一地。白花花赤裸的小女孩的身体像是坏掉的人偶一般横七竖八地堆满了地板。双眼血红的少女把还在拼尽全力扭动身体，在生死边缘挣扎的银发少女踢到一边，自顾自地继续往前走。
　　过道里的白大褂们坐着、躺着、趴着，有些身上染满了血迹有的身上干干净净，不过任何一个都一动不动像是雕塑，大概是死了。
　　“如果没有你们……我就不用再痛苦了吧？”
　　纲吉的视角正对着面无表情却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幼女真理，她的嘴唇并没有动，但他却能听到她用稚嫩却干哑的声音说道。
　　“不用再杀人了……”
　　走到通往地上的通道门口，浑身沾满了血腥的幼女停下了脚步，茫然地四处望了望。
　　“该去哪里？”
　　“哦呀，不知道该去哪里吗？”
　　和真理一同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说话的是个蓝紫色凤梨头的少年。几乎连思考的过程都不需要，纲吉就能脱口而出对方的名字。
　　对，就是刚才为止还在单方面追杀他的六道骸。
　　“要和我一起吗？”异色瞳的少年微笑着向少女伸出手。
　　有些担心地看向了现在还是小孩子的若叶真理，纲吉随即又不禁为自己的智商感到捉急。如果学姐答应了六道骸的邀请，现在的她也就不应该和六道骸对立了。
　　啊，不对！
　　就连若叶前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失去记忆之前做了什么，万一她在那时答应了六道骸呢？
　　纲吉不由得着急起来，再次看向了还未给出答案的若叶真理。
　　“不要。”像是在回应纲吉的眼神，真理回答道。
　　“为什么？”
　　“你跟他们是一个类型的。”
　　“他们是谁？”
　　“里面的人。”
　　“真的不愿意？”
　　“我不想杀人了。”
　　“你干净不了了。”
　　“不关你的事。”
　　真理话音刚落，纲吉就觉得眼前一黑。等到他视野再次恢复光明，眼中所见就又是跪倒在地上痛苦地抱着头的前辈若叶真理。
　　现在可没什么让他惊讶的时间了！
　　但就算是知道这一点，纲吉也不知道此时没有了死气丸的他能做些什么。
　　山本因为昏迷而被安置在了建筑外，云雀前辈因为身体过于虚弱而倒下，狱寺和碧洋琪被六道骸附体，而看上去战斗力不弱的reborn却根本不打算出手。
　　若叶真理在刚才为了救他而被三叉戟戳中，虽然刚才的她并没有被六道骸所附体，但是在遭受了强烈的精神攻击的现在，纲吉也不知道她能否抵御住六道骸的精神侵袭。
　　“ 来吧，成为我的东西。”用着狱寺和碧洋琪的身体，精分中的六道骸发出了让人背脊发凉的笑声。
　　狱寺扯出了钉死在若叶真理肩头的三叉戟，没有任何停顿地便再次狠狠捅入刚才的伤口里。
　　悲鸣戛然而止，若叶真理颤颤悠悠地抬起手臂，再次握住了狱寺的手，猛地拔出了三叉戟。鲜血喷涌而出，在肮脏龌蹉的地面上洒出星星点点的花样。但是身受重伤的少女却像是感受不到痛苦一样再次起身。
　　“若叶前辈！”虽然有些担心学姐的伤势，但是看到对方还可以站稳身体，纲吉也就放心了。
　　但是只是短短的一秒，纲吉就感受到了手中握着利刃的少女身上传来的令人不适的恶心感。
　　利刃破空，直直地朝着纲吉的正脸袭来。尽管平日里依旧废柴，但是受到了reborn的斯巴达教育的少年凭借着天生的直觉和不知不觉间变得迅速的身体反应躲过了攻击。
　　“kufufufufu，反应很快嘛。”抬手撩了撩散乱的长发，脸上还沾着血的若叶真理——应该说是六道骸——不慌不忙地站直了身体，也不急着继续进攻。
　　“不过，你认为你能躲过多少次呢？在最强兵器的手下——”
　　“那家伙还没能适应若叶的身体，快抓住机会想点办法！”一旁的reborn高声提示道。
　　“若叶真理”露出了不屑的表情：“真是烦人的婴儿。”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能怎么办啊！
　　沢田纲吉再次被这个无解的难题难住，拔腿狂奔躲避着身后来自六道骸的疯狂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