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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嫁不出的草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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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水乡,座座院落别致精巧,勾勒出最美的烟雨朦胧。
不过……
什么都的有例外。
小镇上突兀的盖起的那一座奢侈金灿灿的大宅,就很扎眼,就像是院落里面的人一样,让当地的小来百姓觉得不舒坦。
主要是因为这种鎏金的装潢,太暴发户!拉低鱼水之乡的整体气质!
正所谓什么样的环境就早就什么样的人?
这不,这个块风水宝地果真就养育出了两个不省油的灯。
别说侍奉的下人看着的时候觉得糟心,就连谢国元夫妇俩也觉得颜面无光。
谢国元一共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
用老辈人的话是正好能凑成个好,怎么知道到了他们家就成了个愁。
儿子谢沛吧,是个草包,光长个子不见长心眼!
女儿谢布衣,呵呵,就更不用提了,烂泥扶不上墙,和他哥倒是一个样,怂包!长相还怪能唬人眉眼如画,可是有个屁用!
谢国元抚了抚心口,觉得疼。
家里一个草包,一个怂包……
肝颤啊!
想起小时候,谢布衣水汪汪的可爱模样,三岁就能吟诗作对,五岁能文,怎么也想不到现在沦落到这么副田地。
总结了半天,谢国元也没总结个所以然。
只是悲悲戚戚的看着自己院子里的奇花异草,顺手逗逗鸟。
这时,忽然听见身后有丫鬟喊道:“老爷,您看马上要吃午饭了,要不要叫少爷和小姐起床?”
“那两个王八犊子又没起!?”
小丫鬟尴尬的笑了笑,心道,这不是常有的事吗?
“如厕的时候醒过,现在还睡着。”
谢国元脸都快扭曲到了一起,先小心翼翼的挂好鸟笼子,然后狠狠踹开了脚边的凳子。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家法,给我拿家法来!”气得直哆嗦。
谢布衣翻了个身,一不小心从床上掉了下来。
“嘶——”谢布衣疼得皱了皱眉,就那也不睁开眼。
只见,她只是滚了个身,竟然趴在地上接着睡。
愣是睡了好大一会儿,估计膈得慌,有些不舒服,这才迷迷瞪瞪的开口:“……小翠,扶我起来。”
屋子里有些安宁。
……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人回答。
真是奇了怪了?
谢布衣这才舍得揉了揉眼,打了个哈欠睁开眼。慢悠悠的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仔仔细细看向周围。
人呐?!
怎么屋里连一个丫鬟都没有?
不由,看向窗外,原来已经快过了晌午。
心里不由嘀咕八成是吃午饭去了,还别说,这么一想饭,还真有点饿了。
马马虎虎的洗了下脸,拉扯了手边的裙衫,随意用一个簪子挽了下,松松垮垮掉下来的碎发,半遮着精致的脸。懒懒散散又让人觉得糟心。
几乎半死不活,衣冠不整的便开门朝着堂屋走去。
等谢布衣腆着肚子走到堂屋,看见桌上被饭碗扣起来的饭菜,也没多说,坐下就准备开吃的时候,就听见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怒吼!
“你个混账东西!”
他爹的这一嗓子,让谢布衣一惊。
刚才还有点迷迷瞪瞪犯困,瞬间就一扫净光。
抬头只见,他爹手上拿着藤条,正双眼瞪得浑圆看着她,气势汹汹!
“爹……”谢布衣干咽了口口水。
“还不快滚过来!”
谢布衣浑身打了个激灵,耷拉着脑袋就赶紧滚过去了。
谁料,走近一看,可不吗?
她哥早就跪在那!
身上那副偷着懒汉劲儿的造型,实在是和自己差不多。
……
俩人四目相对一下,
都觉得对方无可救药。
“跪下!”
谢布衣吞了口口水,腿一软赶紧跪下。
谢沛和谢布衣并排,两眼汪汪的看着他们爹在那直运气。
“我真是造了什么孽,才生了你们这个两个王八羔子……”谢国元拿着藤条破口大骂。
谢布衣的眼神就跟着他爹手上的藤条乱颤抖,惊恐担忧着藤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打在自己屁股上。
别怪她怂,实在是她真有点怕她爹。
尤其是,离近看才发现,他哥脸上有不自然的红肿,手还偷偷抚了抚自己屁股,估计已经挨揍过了。
俨然,就剩她自己了。
这种磨刀随时可能掉下来的感觉,实在是不好。
果真,之间他爹一提劲儿,吊嗓子:“你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吗?”
谢布衣觉得自己腿肚子一软,小声地哼唧了下:“午时?”
跪在一边已经挨过打的他哥,明显看热闹般,冷笑了下,多少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谢布衣有种不好的感觉。
“那是……?”赶紧缩了缩脑袋,补充道。
“申时!!已经是快申时了!!!”谢国元几乎是从牙缝里面吐出来俩字。
谢布衣哭丧着脸,心想,也没人叫她起床,要是小翠叫的话……
“……就晚了两时辰,我保证明早一准早起。”
可惜。
谢布衣叨扰的话非但没有让谢国元觉得顺气,反而一拍桌子,直接就嗷嗷起来:“俩时辰?一天才几个时辰?!你看看你现在的德行!你哥混吃等死,好歹是个男的。你怎么也就天天懒得没个正形,要知道你是要嫁人的,你这样,谁敢娶你?!”
谢布衣被骂得抬不起头。
“你瞅瞅,隔壁黎员外的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现在多少王孙公子挤破了头要去求亲,可你哪?你哪?!一个求亲的都没有!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
谢布衣耷拉着脑袋,装可怜。
以前,谢国元最吃这一套,可是现在俨然已经自从屏蔽了!
“姻缘的事,不是我能控制的……”
“放屁!”
他爹终于被点怒了:“你整天没个正形,就算月老白吃白住咱们家也得跑!”
谢布衣吓得一哆嗦,心里嘀咕着,今天她爹的火气,而且……
眼神偷偷瞄了眼她娘。
按说平时他娘起码会护着,怎么今天干坐着,连句话都不说。
“娘……”谢布衣以为自己娘跑神,于是顶风作案喊了句,当做提醒。
谁知道,这一喊,她娘是听见了,可是,却没下话,似乎一口气没提上来,活生生又把话咽下去了。
谢国元瞅见她还敢搬救兵,顿时面色发青:“都到这份上了,还不知道反省,藤条哪?给我打。”
这下,谢布衣算是彻底吓得面色一变,轻轻一抖,带着哭腔道:“……爹……我错了。”要是往常他娘拦着,他爹最多是踹她哥两脚,实在不行也就是劈头盖脸一阵痛骂,她都磨练的免疫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冒。
可今天,怎么都觉得不对劲,他爹似乎是铁了心要揍她一顿。
她斜眼看了眼他哥,发现他哥还在揉着臀部,只是对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浑身的肢体语言仿佛都诉说着:你也作倒劲了,我帮不了你,这一顿就挨吧,你看看我这不也挨揍了?
谢布衣一下子就绝望了。
“还愣着干什么,十下,一下走不能少!”
谢国元大手,刚毅果断!
刚才还犹犹豫豫的大管家,顿时用起了勇气,拿着藤条扬手就要开打,谢布衣一下子就扑倒她娘怀里,一脸的泪:“娘啊——救救我。”
她娘一向心软,果然红了眼圈。
“……这次,娘也不能帮你了。”说完,她娘竟然也干脆的将人推开。
大管家一看板上钉钉,毫不犹豫就落下一藤条。
谁家摊上这么个扶不上墙的闺女,是犯愁。一个草包儿子就算了,现在又来了个劣迹斑斑的女儿,老爷真是命苦。
今儿可得替老爷好好教训教训这丫头。
管家手不含糊,谢布衣自然是疼得满地打滚,哭得稀里哗啦,没个人形。
这眼泪,真不是装的。
是真疼……
“你爹着也是让你长点记性,下个月听说黎员外的儿子从都城回来,你爹想给你说了这门亲事……”
谢布衣哭得更凶了。
她上辈子杀黎员外家全家了吗?
黎员外一个闺女已经强大到秒杀一切了,现在还来个传说中的儿子……
她闲散惯了,若是真嫁到他们家,这门优秀的小姑子和一个这门优秀的丈夫,她不得被逼死啊。
谢布衣哭得更抽抽了。
最终,谢国元还是没舍得让家丁把十下全打完,对半打折,结结实实挨了五下。
可是为了维持高贵冷艳的当爹气质,还是怒道:“记下这五下,算是给小小的教训,再有下次,你哥就是样板,他多少下,你一样挨!”
说完,谢国元甩开袖子,糟心的走了。
只剩下,谢夫人长叹了口气,打算收拾残局。
看了眼,自己跪着的儿子,还有哭得戛然而止,一脸泪水的闺女,无奈地压了摇头。
“都是一双儿女,黎员外家怎么就这么……”谢夫人自己说不下去,这话显得自己有点无能,她万分理解老爷那颗狂躁的心,也觉得愤恨:“你们俩跪好了,好好在这反省,不到晚饭,都不准起来!”说完,谢夫人站起身离开了。
只剩下,谢布衣看着他哥,他哥看着她……
俩人都跟豆芽菜一样耷拉着脑袋,眼眶通红。
“哥,万一爹真让我嫁给他们家怎么办?”谢布衣还惦记这这个事,不由洗了洗鼻涕道。
“不会的。”谢沛接茬揉自己的臀部。
“哥?!”谢布衣有点激动,乱腾腾的鸟窝头,露出一双迸发神采奕奕的眼睛。
“就你?黎员外家根本看不上。”
谢布衣觉得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