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出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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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头的椽子先烂－－俗语
两个人相继来到了校长室，看到的却是校长正打发人去叫他，见席老师进门，校长指了指夏戈道：“席老师，这位是你们班上的学生吧，他说要跳级。”
席老师听到校长的话，真是一脑门子的汗，这是怎么说的。如果夏戈真的跳级到六年级的话，那之前他怀疑夏戈作弊不是不攻自破了？
如果真的是夏戈真实的成绩，夏戈跳级离开他们班，也是他的一大损失啊。
“席老师？”校长微微皱了下眉，看着一直发呆不语的席老师再次叫了一声。
夏国军现在心里是挺害怕的，生怕这校长一生气，把夏戈给赶出学校。再弄个什么警告处分啥的，他的脸可就丢大了。
只是他现在很想暴揍一顿夏戈，但在校长室，文化人的办公室里，他真心没那个胆子。
“噢，校长。”席老师回过神来，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神色平静的男孩儿，那孩子全身都散发着一种陌生的感觉。淡定的，从容的，还有一切都仿佛在把握之中的平淡。
“看来，你还不知道？”校长从席老师的表情里已经看出来，这席老师怕是也被蒙在鼓里呢，他不由得看向了另一个大人－－夏国军，“这位是……孩子的家长，是不是来陪孩子的？”
“这……”夏国军被校长突然间问道，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校长，我申请跳级，请拿六年级的期末卷子，让我来做。”夏戈不想再浪费时间，事情随时都会有变化的。
“这个是不是要先问一下你的家长或者是你的老师？”校长看着席老师的表情，再看看那位长各壮实的家长，看样子这事情还真是这个学生自己的决定的成分大些。
“校长，不必了。”夏戈看也没有看席老师和夏国军，道，“跳级是我，我自己的学习程度是什么样的，也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次考试我考了双百，老师和我爸都对此有怀疑，所以，我直接用跳级来证明我的实力究竟如何。”
校长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了席老师。
席老师有些尴尬，赶紧表态道：“校长，不是我怀疑自己的学生，只是多问了两句，请他的家长来一趟，看看是不是学生在家里学得太刻苦了，那样做弄坏身体的，我也是关心学生。”
“嗯，我清楚了。小张，去教导处，请教导主任带着六年级的期末试卷过来。”校长吩咐了一声，回头冲着一直就淡定站在那里的夏戈道，“你确定你答得了六年级的期末试卷？”
“答过了不就知道了。”夏戈淡淡地道。
“嗯，说的没错。”校长点了一下头，心里对这个学生有淡定有了一丝的兴趣。
他们一个乡村小学，若是出一个跳级的，还真是件好事。谁说乡下的小学就出不了好学生的，现在由他们学校出一个，也让他在镇上露一次脸。
马上他们学校就要和邻村的学校合并，这个校长名落谁家还不知道呢。
校长室里很安静，虽然办公室里的人挺多的。
校长、席老师、夏国军还有一名教导主任和两名六年级担任语言和数学的老师。
当然，还有一个正在答题的学生，夏戈。
两张卷子夏戈一共用了四十多分钟完成，直接放下笔，站到了窗前，等候着两位老师判卷。
冬天的窗外，到处都透着一抹苍凉和灰色。即便这里是农村，本该翠绿的山也是一片的苍白。风刮得窗外的干草飞上半空，又打着旋儿飘向远处，操场上，还有一个班在上体育课。十来个人围着一个球在奔跑着，兴奋的叫嚷声，不时地引着教室里的学生探头看向外面。
“校长。”两位判卷的老师几乎算是同时把卷子交到了校长的手里。
“一百分。”数学老师交过卷子，看了一眼站在窗前的那抹单薄的身影，对校长道。
“九十九分，作文按例扣掉一文。”语文老师随着道。
校长点头，叫过夏戈道：“你跳级我同意了，明天你就到六年级报到。李老师，他就分到你们班吧。”校长对着那位数学老师道。
李老师自然高兴，白得了一个空降过来的好学生，他自然欣喜：“知道了，校长。”
“夏戈同学是吧，你还有什么要求吗？还是想去哪个班？”校长的态度大转变，很是和蔼。
夏戈摇了摇头，对于上哪一个班，他没有挑选，反正到哪个班都一样，也不过是还有半年的时间。
“好，夏同学不错，今天就这样吧，你可以先回班级，也可以明天来六年一班报到。”校长大方地道。
“谢谢校长，那我先走了。”夏戈向校长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校长室。
席老师和夏国军紧跟着走了出来，叫住了夏戈：“夏戈。”
“席老师。”夏戈站住，对席老师，他没有什么可抱歉的。
“夏戈。”席老师看着表情淡漠的学生，心里是百味杂陈，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这个时候的席老师心里，对夏戈的关注反倒是大过了夏戈离开他班所带来的遗憾。
“席老师，对我们多一点信任好吗？”夏戈看着一脸愧疚还有一些复杂的席老师，突然掀开了他的棉袄。小腹处，一处呈黑紫色的乌青让人看得眼皮进跳，“这是老师一句话的代价。”说完，不顾席老师脸上的那种震惊转身走出了学校。
一直看到夏戈走没了影儿，席老师才反应过来。
他回头，看着身后一直跟着的夏国军。
这样大块头的男人和那个小小的身影一对比，席老师是真心对夏戈愧疚起来。
“夏师父，我叫夏戈请家长来，不过是想问问他在家里的情况，你怎么可以对孩子打骂呢？而且，还把孩子伤成那样！”席老师的话说得很重，脸色更是不好看到了极点。
因为他的一句不负责的话，让夏戈被他爸打成那样。天知道那样的伤害会多疼，要不是因为这个，估计着夏戈可能也不会跳级吧。
席老师对自己的轻率有些后悔，也许，自己真的该相信自己的学生，毕竟是自己带了五个年头的孩子啊。
席老师没有再和夏国军说什么，转头快步离开。他觉得自己已经没必要面对这个夏戈的父亲，这个男人打那孩子，应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然的话。以夏戈那个平时不爱说话的性子，也不会一下子做出这么让人意外的事情。
夏国军一直跟在夏戈的身后，他竟然有些不敢追上这个孩子。夏戈的变化几乎是突然间的，让他一时不知所措起来。
回到家，一切都是依旧，李风琴看到这么早就回来的夏戈，很是担心地拉着他的手，焦急地看着他。
“妈，是好事，我今天跳级了，明天上六年一班。”夏戈轻轻地拍着李风琴的后背，安慰着这个着实把他放在心上的妈妈，微笑着说。
“你爸没打你吧？”李风琴风马牛不相及地问。
“没有。”夏戈不想多谈关于那个男人的任何事，“我帮你劈柴吧。”
家里的柴大多数都是他妈从山上拖回来的树枝和夏国军利用工休的时候刨回来的树桩。树桩他是弄不动的，那个可得用锯还锯才成。
“不用，妈都弄好了。”李风琴拍了拍大儿子瘦弱的肩膀，温声地道，“昨天你爸打疼你了吧，你上炕去，让妈看看。”
“没事。”夏戈拉开李风琴的手，“妈，晚上吃什么？天这么冷，要不咱们吃面疙瘩汤吧，我去泡些干白菜。”
“嗯，也好。”李风琴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夏戈回头往外走，正好夏国军开门进来。两个人走了个对头，夏戈看也没看夏国军一眼，直接让过夏国军出了门。
夏国军神色有些复杂，问向已经站到了灶前的李风琴：“今天吃什么？”
“小戈说要吃面疙瘩汤。”李风琴道。
“噢，那就放两个鸡蛋吧。”夏国军皱着眉头，又看了一眼门。
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到现在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呢。
“行。”李风琴高兴地把手地围裙上擦了一把，起身进屋拿了两枚鸡蛋回来。
“夏戈明天要上六年了。”夏国军没话找话，站在灶前看着忙碌的李风琴说。
“噢，我知道了。”李风琴头也没抬，把两个鸡蛋磕到了碗里，拿起筷子搅了起来。
“他跳级了。”夏国军提高了音量。
“他回来和我说了。”李风琴的声音不急不缓，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你就不奇怪他为什么一下子学习那么好了吗？”夏国军瞪着眼，皱着眉，很是不高兴李风琴这不配合的态度。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儿子就是一下子跳到中学，我也不奇怪。”李风琴的唇角儿上挂着淡淡的微笑，道，“他聪明着呢，平时考那样，不过是大智若愚罢了，他不想出头。”
夏国军怔了一下，夏戈真的只是不想出头吗？
“当然是了，出头的椽子先烂，小戈可不傻。”李风琴微笑的脸，让夏国军的脸色更难看起来。
他紧抿着嘴，开门进了里屋。心里却一直在想着李风琴的那句话：夏戈聪明着呢，他大智若愚！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出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