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怀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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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而不往非礼也——《礼记》
吃过了饭，夏戈帮着他妈把碗收拾到外地，他妈担心地在拉着他，推回屋，压低声音道：“你去回屋看看书，妈这儿不用你帮着忙。”
夏戈看着一脸担心的李风琴，默默地把水舀到了陶盆里，又兑了一些凉水，把碗飞快地洗好，放进了碗架子里。
李风琴在一边看着她儿子就那么默不作声地干着活儿，小小的瘦弱的背影，看着是那么地令人心疼。
李风琴抹了把脸，开始往锅里添水。就着锅底的热乎劲儿，要烧些热水，一会儿还得洗脚上炕呢。
夏戈收拾完了，出了门把院子里的门拴好，这才进了屋，炕上的小桌没有撤下来，放到了炕稍儿。
李风琴坐在灯下，正缝着一条裤子。是小弟夏翟的，夏翟淘气，衣服总是会不小心地弄破。家里的钱不多，也只能是捡着他穿剩下的穿，而他的衣服，一般也都是亲戚家不要的给了他。
拿出了书本，夏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小学五年级的功课还真不难，期中考试也不是什么大考试，对这个，他真的不担心。
翻了回书，看看挂钟，已经快九点了。看着他妈还在缝衣服，便伸手扯了扯李风琴的衣袖：“妈，别忙了，明天你还要早起呢，快睡吧，忙了一天，怪累的。”
李风琴看了一眼儿子，儿子的眼里全都是对她的关心。李风琴停顿了一下，把还未补完的收了起来。笑着把被子揭开，拍了拍夏戈的头，温声道：“你先睡吧，妈洗把脸就睡了。”
夏翟早就在夏戈看书的时候就钻到他爸的被窝儿里睡去了，家里的炕头儿，永远都是夏国军的。
他家柴不算太多，只是每天烧上三顿，说实话，屋子里真心的不算太暖。夏翟每天都是要和夏国军睡炕头，这样到了早晨也不会冷。
像夏戈，睡在炕稍儿，到了早晨的时候，就会冷起来。虽然不会冻着什么的，可是，有时候也是会因为冷而醒过来。
第二天一早，天还是蒙蒙亮的时候，夏戈就醒了过来。
这一天给他的感觉真的让他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经过了一天的努力，终于还是让他暂时接受了现在重生的现实，对于以往的那些事，他现在选择就是尽量地忘记。
现在他能够做到的，就是让他妈能过得好些，不要再像前世一般的那样受苦，早逝。
看了一眼炕头，夏国军睡得还很实，他的工作其实一点都不累，用着“一杯茶水一张报纸过一天”来形容的工作也不为过。
现在武装部也不过是哪有什么大事过跑跑，没事就在呆在那里。这个部门，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会在三五年后解散的。
没有惊动他妈，夏戈爬了起来。飞快地穿好了衣服，悄悄地开了屋门，来到了外地。
没打灯，夏戈凭着自己的记忆，摸到了火柴，划着了火，抓了一把干草点着送进了灶坑。
为是点着了，现在要烧些水，等一会儿家里人起来，就不用凉水洗脸了。一会儿吃过饭，他还要琮着小弟夏翟去学校。
学校离他们家不算太远，走路二十来分钟就到。
把昨天的发糕放到屉上，还有剩菜。又借着灯光切了些咸黄瓜片，倒了些酱油，揉碎两干红椒放到里面，味精和醋及白糖少许，拿筷子搅了搅，尝了一下，还不错。
这个时候的东西都实在，没什么添加剂什么的，用着挺好，吃起来比后世那些精品什么的可是强太多。
忙活了一阵，身上有些冷，夏戈坐到灶前，借着灶火暖着身子，想着今后要如何生存。
他在家里一直就是个隐身存在的，除了他妈能时时地想着他外，连夏翟都想不起他来。他的存在感实在是太低，原因不用说。
小时候夏翟很黏夏戈的，后来夏国军总是对夏戈非打即骂，这骂自然就是骂夏戈不是亲生的话。
夏翟年纪小，不懂事，慢慢地就和夏戈有些疏远，但还是能够记得他。
一直到这一年，他考上了镇中学后，离开家，便真的是疏远起来。
“还要上镇中学吗？”夏戈问自己。若是再上镇中学，他不还得重新走一遍他前世的路？
“嗯，要考上县中学才成。”夏戈不想再在这个家里呆下去，即便是在县中上学的话，他只能半年回来一次，他也不想再看到夏国军那个男人。
什么都是礼上往来啊，夏国军对他没有对儿子的亲情，他对夏国军又何必非要以人子对待呢。前一世已经还完了他对夏国军的父子之情，那今生，他就只能为自己和他妈活着。
说起来有些无情，可是，这些年来加在他身上的苦难，他也回报了夏国军给他生命的恩情。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不珍惜，那也对不起，你再也不是我爸爸。”夏戈看着锅已经早在出了热气，听到了屋里传来了动静。
是他妈起来要做饭了，现在时间大概是六点左右。他和夏翟要在六点四十分左右离开家去上学。
把饭都拿出来，舀了热水放进洗脸盆里，这才进屋叫醒了还睡在夏国军被窝儿的夏翟。
夏翟揉着眼睛，爬起来。夏戈侍候着夏翟穿好衣服，拧了手巾给他擦了脸，这才帮着李风琴把饭菜拿到屋子里。
夏国军这时候也起来了，一家子也算是最忙的一个早晨，吃过了饭，夏戈背着书包拉着夏翟去学校。
李风琴看了一眼大儿子的背影，话到嘴边到底没有说什么。
这孩子从昨天开始就有些不一样了，懂事得让她心疼。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夏国军还没吃完饭，扫了一眼正收拾的李风琴。
“饭是小戈做的。”李风琴头也不抬，心思却是有些跑神，儿子太懂事让李风琴很是不安。她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这样，他还是个孩子呢，因为自己，才会让儿子受夏国军的打骂。
“哼！没出息，一天到晚不吱个声，真是三棒子也打不出一个屁来。”夏国军哼了一声，转头继续吃饭。“马上就要过年了，你有空去妈那儿一趟，看看她有什么活儿，帮着干一点儿，别老是呆在家里。”
李风琴的手停顿了一下，便又忙了起来。
她婆婆离她们家隔了一条小河，目测距离大概是两公里左右。目前她婆婆公公暂时和夏国军的弟弟一家子住在一起，因为是小儿子，所以，老太太多疼了一些。
夏国军和李风琴结婚，老太太只是给了一对箱子，和一床被褥。而他们现在住的房子，却是夏国军单位给他暂时居住的。
这房子原来也是村子里的一个五保户老头，死了就空了出来。为了解决夏国军住的问题，这才把这间小三间的房子匀给了他。
一家人一住就是十多年，李风琴她婆婆也没有说多帮忙，但也不会欺负她。大家也就是年节上来往来往，多半时间都是夏国军去他妈那儿，而家里的活儿就全靠李风琴。
与其说李风琴嫁了个男人，不如说李风琴娶了个好吃懒做的媳妇。夏国军在夏家，就是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主儿，可是在他妈那儿，凡是脏的累的活儿都是他在做。
简介到此打住，再说夏戈带着夏翟来到学校。
学校有些破旧，一共是两排的房舍，共十二个班级，夏戈把夏翟送到了他所在的班级之后，凭着记忆来到了自己的教室。
教室里已经有人先来了，早来的同学都在看书。也有在外面打闹玩耍的。夏戈直接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翻开了书，看了起来。
课上的有些无趣，因为书上的东西对他来说太简单。可他还要再在这里读上半年的书，才能去中学。
一整天下来，夏戈习惯了这种生活。到了放学带着夏翟回到了家，把书包一放，直接帮着李风琴做饭收拾家务。
夏翟已经坐到了炕上，正在写作业。这一点夏戈对他还是挺欣赏的，这小子淘是淘点，可是，作业从来都不会留到第二天做。
这一天，和昨天相差不多，夏国军对他也并没有再打再骂。
转眼就是其中考试，农村对子女的教育比起城里的要差一些，但是因为前年有一个从村子里考上大学的，村子里的人才开始重视教育。
五年级的试卷真是闭着眼睛都能答得百分，为了不让李风琴在家里难做，夏戈也没有保留，直接快速地完成了他的试卷，二十多分钟后，他已经答完了，直接交卷。
考完试，回家，继续重复地过着日子，一天又一天。
“现在我们发布分数。”讲台上，老师的眼光一直在夏戈的身上留连不去。
“李冬明，语文１００，数学１００。
聂莹，语文１００，数学１００。
……
……
夏戈，语文１００，数学１００。”
从高往低念分，一直是他们班主任老师的习惯。
当卷发下来的时候，席老师已经拿着夏戈的卷到了他的面前。
夏戈抬头看着席老师，不能不说，席老师还算是不错的一个女老师，只是，她最讨厌作弊什么的。
“你跟我到办公室。”席老师脸上的表情不太好，手里的卷子并没有给夏戈。
夏戈知道，这大概是因为他这次考得太好，所以席老师有些怀疑了。夏戈不怕怀疑，他本来就没有抄。
办公室里，席老师说话并不算太好听，直接把夏戈的卷拍到了桌子上，盯着夏戈道：“告诉老师，你这卷是照谁抄的？”
夏戈的成绩一直就是八十分上下，从来都没有达到过九十分，也难怪教了他五年的席老师会怀疑他。从一年级开始，到五年级，他一直就是这个成绩。
“席老师认为我是照谁抄的？”不说单桌考试，只说他前一桌是比他成绩还差的李军，左边的虽然学习成绩和他不错，可隔着一个过道，他得有多长的脖子才能探过去看到卷子？后面更不用说，成绩真不如他，右边却是个学习好的，只是，这过道真的是挺闹心的。
席老师被夏戈的目光看得有些异样，这孩子的表情太过平静，而且，那目光一点心虚的表现都没有。镇定的就像是在问：老师早上好！
“老师只是想问问你，你这次的成绩很高，与你往常的成绩相差太大。”席老师让夏戈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这个学生平时很老实，真没有过一次的不良记录。他也只是好奇地问一下，这样大的跨度提高成绩，他还是挺感兴趣的。
马上就要毕业了，虽然是在农村小学，但是如果学校里考上几个县中学，他作为毕业班的老师，式资和奖金也是会涨上来的。
“我想考县中学。”夏戈淡淡地道，“我想离开村子。”
夏戈说出自己的心声，他对席老师的感觉还不错。虽然对学习不好的学生有些过分，但是，他这个中上游的学生，还是很少被为难的。
“上次月考，你考的并不理想。”席老师道。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怀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