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泽蝶】柳(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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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很想得到的东西啊？
“有太多了——可到最后就只有一个了。”
“为什么？”
“因为……那些东西都不见了。”
“混蛋！！”凌泽的剑刺入一片空气中，才知道受骗了，那一刻他马上就想到了孤单一人的小蝶。
凌泽的手机适时的响了起来，凌泽咬牙切齿地接通了电话，声音低沉：“在哪？”
电话对面的声音充满了愉悦：“什么在哪？”
“别装了刃！小蝶人在哪！”凌泽的身体因为愤怒而颤抖，他冲着电话怒吼起来。
“哦？那个扎着辫子的女孩吗？呵呵，你自己一人来西山的城堡上来吧。”刃的声音被一串“嘟嘟”的忙音替代。
凌泽捏碎了手中的手机，向着西边疯狂的加速。
-此时-
“啧啧，不错，终于可以杀了他了。”刃大笑起来，“只要他一来，就算是他也一定无法活着回去的，别说带着这么一个没用的你。”
小蝶的手被拷在墙上，半跪着，黑发披散，身上有深深浅浅的伤害。墨色的瞳孔一闪过过一星火红。血痕布满全身，狼狈却执着。
“为什么……不放过凌泽哥哥？”嘴角上的伤口被扯动，但连痛觉都感受不到了。
“那家伙很嚣张啊，不耍点小手段的话怎么把他骗进来？”刃右嘴角一抽，扯出一个极度扭曲的弧度：“告诉你也没关系哟~自从看到了他杀了那个老头后我就爱他爱到骨头里面去了，啊啊，真是帅呆了啊，那样完美的人要是能在我的床上……哎呀哎呀，只是说一说我就兴奋得不得了呢~”
“变态。”小蝶不卑不亢的看着刃，“做梦去吧。”
“啧啧，你可真是有骨气，对吧，情敌？”刃走过来，抬起小蝶的下巴，“真是一双干净的眼睛呢，挖掉吧？”
那双眼睛刹那间充满了恶魔一般的鲜血，全身的血液充盈在了眼球之中，将本就白净的脸衬托得苍白。
被这猝不及防的变化吓了一跳，刃向后退了很多步，动作夸张。仿佛被那眼中熊熊燃烧的火苗炙伤。
小蝶似乎感受到了自己的变化，血，快要沸腾了一样。
快烧起来了。
-门口-
“滚。”凌泽烦躁的推开门口守卫的士兵，随手一横，一大块海绵蛋糕就以士兵们躲闪不及的速度直接砸下。
“切。”如果不是考虑到小蝶还在里面，凌泽已经准备用全部的念能力变出蛋糕直接砸垮这栋楼了。
沿着盘旋而上的楼梯，凌泽满脸肃杀，眼里化不开的怒意将一向微笑的脸弄得如此陌生。
凌泽知道这棟楼的埋伏，刃一定觉得自己是急性子，会选择用奶油云直冲大厅的，所以在空中安排了难以躲过的陷阱。但有了和左夏在一起的，照顾左夏的细腻时光，凌泽的急脾气也渐渐变成理性考虑了。
毫发无损的，凌泽到了大厅。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王位上的男人，两边跳动的篝火将他的眼浓上一层阴影，忽明忽暗。
“居然没从上面来吗？”刃的表情很不满，对于自己推测的失败他表示很不爽。
“也没关系，你在路上受的苦越少，你在这里的痛苦就越多。”刃扭曲起来，从天空响起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巨大的铁笼从天而降，将凌泽困在其中。
“终于抓到你了。”刃狂笑起来，勾着右嘴角扭曲的说到：“告诉你一个你可以不用被杀，那个女孩也可以不用被杀的方法好了。”
凌泽脸色阴沉，没有说话。
“不想听么？可我还是要告诉你，只要你肯跪下来舔我的鞋子，恳求我踩你的话我就放你们走。”
“你会么？”凌泽说话了，无悲无喜，寂静到可怕的眸子看着刃。
刃继续扭曲地笑：“说到做到哦~”
“我答应你，不过你一定要让我们平安回去。”凌泽点头。
刃：“那就先绕着笼子爬3圈，每爬2步学狗叫一声，我就放你从笼子出来舔我的脚。”
凌泽的眼睛里面迸发出了愤怒的火花，但他嘴唇微微一抿，准备说好。
但那个“好”字还没有发出声，一个稚嫩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不要！”
小蝶走出来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在一片火光之中，连一头黑发都在燃烧，她的周围是一片火海。她每踏前一步，她走过的地方就会窜起火苗，然后以燎原之势燃烧起来。
“你是怎么出来的？”刃面露惧色。
“烧出来的。”小蝶淡淡的瞟了一眼刃，双手握住笼子，整个笼子都开始在火焰中狂舞，最后化作了灰烬：“凌泽哥哥，快去杀了他吧，整座城就只有我们三个人了。”
凌泽看到这样的小蝶的时候，心里一疼。
这样的小蝶是他没有见过的，但他却在看到小蝶的一瞬间明白了这个能力——燃烧自己的血，以自己的血为燃料，点燃自己，来守护。以死来守护的心情那么深刻的传递到了凌泽那里。
“小蝶……”凌泽觉得声音不是他自己的，那么沙哑，显得老态龙钟；他觉得眼泪不是自己的，那么汹涌，浸花了视线。
他伸出手想要碰小蝶，但小蝶却异常敏捷的躲过了。
“不可以凌泽哥哥，会伤到你的。”她伸出手，握住了侧面刺过来的刃的刀，刀烧尽成灰。
“快杀了他吧。”小蝶惨淡的微笑着。
凌泽流着泪，却觉得在小蝶的火光下，泪还未落，就干涸了。
如此温暖，明亮，炙热。
那是凌泽的光啊！
刃的眼睛里映照着那漫天的火光，感觉自己也快要和刀一样被烧尽了，就算凌泽的剑刺入心脏，刃也完全没有感觉，目光紧锁在小蝶身上，眼里萌发了一层孩童一般的贪恋。
【妈妈，为什么家里的地方上那么多水？唔，水好臭。】
【妈妈你干嘛往自己身上浇水？】
【妈妈，你起火了！】
【妈妈……？！妈妈——！！】
凌泽抽出剑，不再看倒下的刃，径直走到小蝶面前，双手包裹住缠：“小蝶，我们走。”
小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凌泽的手：“不可以！”
刚才小蝶走过的地方已经全是火海，熊熊燃烧着。
“你到底在干什么啊！这里都烧起来了！”凌泽冲着小蝶大吼起来。
虽然他的直觉告诉了他的答案，但是他一直不断的希望那都是假的，小蝶还能和自己一起离开。
小蝶悲凉的站在那里，身后是一片火光，显得她那么无畏而又孤独，火光拖长了她的影子，影子在火苗的跳动中颤抖。
“我啊……很自私呢。”小蝶笑起来，眼角晶莹，折射火光的艳丽。
“如果，如果早一点死去的话，凌泽哥哥就可以不用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了吧。现在自己终于有用了，我很开心啊！凌泽哥哥还要去找左夏姐姐呢，要是我的话一定不能找到她，所以凌泽哥哥，一定要把左夏姐姐带回来啊。”
“我已经不能变回来了，我感觉自己快没有力气了……我现在是不是很漂亮？再多看我一眼好不好？”小蝶微笑着，在火光的衬托下美丽得不可方物。
已经知道了无法挽回，被验证了结局，凌泽拉长嘴角，扯出一个悲伤的笑容：“很漂亮。”
火星飞舞，宛如橙色流光萦绕其间。两人隔着火焰沉默对望。
火苗攀上小蝶的小腿，大腿，腰部……就这么一直沉默着，火已经侵吞了小蝶的脖子，泪水开始从小蝶眼里流出，却浇不灭那攀爬而上的火舌。
她伸出手，做出了抚摸脸颊的动作。她的眼里有那么痴恋的温柔，那么夺目的幸福和深深的不舍与悲伤，但她的目光马上变得坚定，她转过了身，果断而坚决。
就在小蝶转身的瞬间，凌泽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唤：“小蝶——！”
小蝶不敢转身，火苗的飞舞代替了她的回应。
“我喜欢你。”
小蝶的眼睛刹那间闪烁了泪光，但火焰已经侵吞掉了她的回答。
如果那句回答能发出声音，我想，那一定是“我也是。”
“我对你发誓！我一定会带回左夏的！”
小蝶的眼睛透出放心和安宁，火快速的吞噬了小蝶，火光迸发，如最后梵歌。
凌泽脸上一片冰凉，但眼中却沸腾着什么。或是因为这熊熊焰火，或是因为那绯红的面颊。
漫天的火焰凝成心中化不开的忧伤，明明炙热温暖却让他身如冰窖。
【来不及回答你，真的对不起。】
-很多年后-
凌泽一个人的旅程一点点消磨他的微笑和青春。
凌泽已经得到了很多情报，或关于异世界，或关于门，或关于小蝶。
古书上有这么一段记载：“有一个古老的家族，曾为一个庞大的杀手家族服务过。虽天赋异禀但却生性随和，热爱和平。于是隐匿在杀手家族附近，以‘守护’杀手家族为代代相传的目的，但后来渐渐消失。一族都已蝶为圣物，具有化血为焰的奇特能力，因为本质是守护所以能力产生的火并不能伤害到活物。因其火焰美丽惊艳，常有人追寻其下落希望通过虐杀的方式得以欣赏赤蝶之舞，舞姿是最后的绝唱，火绕期间，似梦似幻，可归为人间绝色美景。”
凌泽的眼睛仔细地，一字一句地看着，仿佛要把每一个字都深深刻入心里。用手细细的抚摸过上面的文字，指腹摩擦在粗糙的书页之间，他的泪水绝提。
“蝶……”
不知过了多少年，当凌泽头发已经花白，脸上布满风霜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群山之巅。
他手持一本古旧的书，即使泛黄缺页，但能看出现在的主人对这本书的爱护和喜欢。
他将手指向前方，迸发了令天地震动的念。
天空出现了一个扭曲的漩涡，旋转之间，仿佛一只黑色的眼睛沉默地注视着凌泽。
凌泽嘴唇由颤抖到平静，最后终于张开着唇说了声：“开启。”
这一刻，已经，不知等了多少年。
再次醒来的时候，凌泽已经在一片茫茫荒原之间。一只蝴蝶停在他的肩头，赤红的羽翼上有黑色的美丽纹路，绚烂了一世。
凌泽伸出手，想要触摸她，但他的手指还没有触碰到的时候，蝶已经机警地飞向苍穹。
手心空空。
没有书，也没有蝶。
凌泽望着赤蝶远去的方向，微笑：“我做到了，小蝶。”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泽蝶】柳(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