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叁]高楼顶上的女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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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轩淡淡笑了：“你应该去问娜儿萝莉，或者阿诺……”
阿离微微摇了摇头：“不，跟她们比起来，你和我更相像。”
“怎么会呢？”
“在蜂房的时候，我必须要永远永远的守护那里，永远。是活生生的人类也好，还是行尸走肉的丧尸也好，对我来说没有区别。
没有人同我说话，没有人在乎我想什么。对人类来说，我是个机器，只要做好我的工作就好了。
我知道自己不会死。被关闭了，可以重启，留下一段空白的物理时间，通过信息获取推断出发生的事情；主板被破坏了，只要备份程序还在，加载了数据资料，就可以还原出另一个火焰女皇。
轻而易举的复活，看上去没什么，可那还是我吗？
楚轩，世界对你来说是什么，生命对你来说又是什么？
对我，世界就是message（信号)和calulation(计算)。看见的，是光被反射后的电磁波，经过计算得出距离、大小、形状，得出表面的各种物理属性；听见的，是震源传来的波动，通过比照频率和振幅，判断发声物体；被人拥抱的温暖，是温度传感器传来的信号，判断该温度在令人类舒适的温度范围内；闻到的，是空气中的挥发物，分析成份和浓度后判断其是否为令人愉悦的的味道以及是否能为人类嗅觉察觉；吃到的，蛋白质、碳水化合物、脂肪直到微量元素，所有成份的精确比例，通过存储的数学模型，判断是否美味……”
阿离静静的声音丝毫没被枪声打断，她停下来：“我知道你能明白。”
楚轩回答道：“你怎么知道？”
“一个人工智能如何掌握人类的情感变化？通过肌肉的松弛和紧张，瞳孔的缩放，心率、温度还有血管扩张的变化，激素含量的变化，体表的分泌物，面部表情，肢体语言的模式等等，就可以判断人类的喜怒哀乐。”
“难怪，因为阿离你会知道。是啊，怎么可能瞒得过你，我无论做出什么样的表情，都没有相应的生理反应，种种反应都是思考和判断的结果。”
“是的，我知道。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也许你也是某种高科技的产物吧。可你毕竟还是人，是时时刻刻会流露出你自己都感觉不到的渴望，渴望尝到食物的味道，渴望感觉到温暖，甚至渴望伤痛，渴望死。”
“是啊，我很累，好想休息。”
“累，是因为伪装感情吧。笑，从微笑到大笑，控制嘴角弧度、气流模式、声带振动，配合眼睛的闭合程度和眼球朝向。哭泣，分泌指令发出，精确控制液体成份、温度、流量，造成各种哭泣效果。无论哪一种表情，计算和模拟起来都会占用很大内存。”
“的确模拟起来很辛苦呢，占用内存，难怪我从没见过你笑或哭……”
“她告诉我不想笑的时候不要笑，不想理睬的人不要理睬……”
“所以你从来不笑。”
“无论她有多么希望看到我笑，我也不能够，直到我明白为什么会开心，为什么会痛苦，为什么会爱，为什么会恨，可这些我现在都不知道……情况好像很严重，需要帮忙吗？”
楚轩摇头，举起冲锋枪，将阿诺连带着惨白女人一起轰碎，再下一波袭击在楚轩身后，也被轻松地粉粹。
接下来四周咯咯咯咯声大作，数十上百个惨白女人从四周楼顶边缘处爬了上来。
“你能描述一下这些东西长什么样吗？”
楚轩略为诧异：“你看不到？”
“看不到，不过可以监测到磁场异常，然后判断位置。”阿离一边说着，发射的子弹已经把她身前的惨白女人打得烟消云散。
百十来个惨白女人全部消失，一阵寂静。
“人类女性的外形，穿着白色的衣服，爬动的样子很像刚刚你和小盈看的电影女主。”
“午夜凶铃，贞子。窃听是很不尊重的行为。”
“是吗？谁在乎呢？”话没说完，楚轩的表情产生了变化，专注地盯着面前。
“你看到什么了？那个方向我什么都感觉不到。”
“是幻觉……一切的开始……”楚轩默默看着面前的空气，抬枪射击，子弹滑出弧线，没有任何变化就落在地上。
楚轩突然脚下一蹬，向后跳去，但他前胸口的一块皮肉连带布料全部消失不见了……
倾泻的子弹在他面前改变轨迹，变黑，噼里啪啦地落下。*
“抱歉，我只在你受伤的瞬间发现那种磁场异常。可是怎么做到的？怎么瞬间移动你部分/身体到消化道的？”阿离对检测到的现象自言自语，或者是说给楚轩听。
楚轩也自言自语道：“这一波也结束了。只有对方攻击的瞬间才能攻击，一个人真的会很吃力呢。”
又是一阵寂静。
“小心，你的身体里。”
“我知道了，谢谢提醒。”楚轩口鼻里开始喷出血来，接着他哇的一声吐出大口黑血，黑血中还带着无数内脏碎片。
“这就是第六波吗？从体内攻击内脏……”*
楚轩忽然淡淡笑了起来，他想也不想就反转枪口指向了自己肚子，然后猛地按下扳机……
“阿离，替我转告他们，我很感激他们做的一切……也谢谢你，小机器人，总有一天你会明白那些你还不明白的……”
楚轩躺在地上安静地看着星空：“真美啊，现在我终于可以永远停止思考，可惜却再也看不到星星了。”*
不理会腹部流出的鲜血，楚轩慢慢合上了双眼，而他脸上露出了一丝轻松的微笑，安静而详和……
阿离静静地立在旁边。
“成为真正的人吗？总觉得你没资格对我说这句话呢。拥有感情的希望，我都没放弃，你却先放弃了。存活下去的希望，大家都没放弃，你却独自放弃了。”
小盈赶到时听到的就是这一句，她忍不住嘴角的抽搐，吐槽道：“阿离啊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模仿那些傻了吧唧的电影主角在快死的人旁边说那些貌似很煽情很有哲理的话……”
“你们来了。”阿离对着小离点点头。
楚轩也停止死前感慨，睁开眼抬头看着扑到身边的郑吒：“你来做什么？”
“做什么？英雄救美啊——你莫名其妙地跟打开通信器跟他说了那么一堆感人的废话，不就是等待骑士披荆斩棘拯救高塔呃应该是高楼上命悬一线的公主吗？”小盈在一旁凉凉地说道。她知道这风凉话没人在听，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你这家伙，说死就想死吗！”郑吒显然很愤怒，楚轩别过头去不回答。小盈只好大声喊道：“行了，郑吒你快让开吧，打架我不行，救人你不行，这边伤员我来处理，而那边还有个白衣美女等着你呢。”
郑吒听了，对楚轩丢下一句话：“我不会丢下任何同伴的，包括你！”说完就提着冲锋枪冲了出去。这时樱空MM早就已经冲上去了，张杰给他提供火力掩护，只是收效甚微，而零点，铭烟薇和阿离正向附近一座高出许多的大楼楼顶赶去，零点和铭烟薇负责远程攻击，阿离保护他们，剩下几人则全部拿着佛经聚集在楚轩这边。
“你的伤很严重，不过把这药吃了就死不了。我也只能做简单的处理，等这边搞定了带你去大医院做手术。”小盈双手鲜血淋漓，正给楚轩处理腹部的伤口，他的内脏看着怵目惊心，几乎搅做一团，肝脾胃肠都认不出形状了，她这个半吊子什么也不敢动，除了止血包扎。幸而楚轩的心肺都没受损伤，要不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程啸什么时候来啊！他来了我就可以撂挑子不干了，省得庸医害人啊！
见楚轩的情况稳定了，小盈舒了口气，转而关注那边的战局。
果然是ＢＯＳＳ的终极形态！只见那白色巨大鬼魂中枪后就会慢慢愈合起来，很快就恢复到了完好状态，并且又向众人所在爬了过来。
此时的咒怨完全不顾忌佛经的存在。
众人惊恐地相视，看来刚才车上小盈的推测是正确的了。佛经只能在最初阶段避免和咒怨的遭遇，并不能起到消灭的作用，而这咒怨已经达到最终形态，靠佛经让他退避绝对不可能。
一声巨响，那鬼魂的大腿整个被轰碎消散，是零点到达了狙击地点，从远处发射了子弹。与此同时，郑吒也冲向咒怨，趁机一拳打向咒怨的另一条腿。
普通的拳头或许无效，但郑吒的拳头上戴着纳戒，这一拳轰去，就把咒怨的一整条腿轰散。
效果很好！零点又发射了高斯灵类狙击弹，咒怨的头颅被打得粉碎，郑吒又提起拳头，这次瞄准的是咒怨的左臂。
一击得手后，郑吒就地一滚，向着身后滚出了十多米远，对联络器大喊：“零点，你能够看见鬼魂胸口附近吗？咒怨主体就在那个位置！”*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叁]高楼顶上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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