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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任务(一) ...
“公子,探子回来了。”兰心毕恭毕敬的声音将已望着指尖端着的白玉茶杯出神了半晌的男子拉回了现实。
他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长袍一带,缓缓起身走向窗边。
“让他进来吧。”
身后兰心咬了咬唇,犹豫了片刻,又开口:“公子,茶凉了,换一杯吧。”
然窗边那抹白色的身影仍是不为所动,只是将茶送到嘴边,窗外一树繁花,光影琉璃反转,倒将那人的俊颜匿在碎影中,叫人看不清神色了。
唉,她心底叹了一口气,退了出去。自三年前起,公子便时常一个人品茶,只是纵然茶再好,公子都只是一脸凄然。有一次她斗胆偷偷地泡了一壶公子常喝的茶,茶烟袅细香,品下去初是有些苦涩之味,而后便是淡淡的甘甜。明明是好茶,可是为何却是那副凄凄然的样子?又细想来,那时,那人还在的时候,公子总是从各处搜罗来不同品种的茶,然后一一品尝了后再将好的挑出来着人送去沈家。只是,唉······
身后稀稀疏疏的响声,有人进来了。
“如何?”
他并未回头,只是将白玉杯子捻在指尖把玩。早春的木棉刚从寒冷的冬天醒过来,打着花骨朵,红红火火的挂在枝头。吹进了一缕寒风,他额前的碎发晃了晃,心底却突突的跳动了起来,到底多久,没有这样听到过自己的心跳?原来,他还有心跳啊。
身后未有人答话,他眉心微微蹙起,转身,却愣住——
是她!
不远处,她就立在那里,一袭青衣,三千青丝不再高高挽起,只是随意束起。那人就这样站在那里,与他隔了不过三丈,却是咫尺天涯般叫人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他屏住呼吸,胸口的位置狂跳不止,他觉得血液瞬间全部加速流动,不确定的喊了一句:“君珞?”
这一句,如隔山涉水。多少次,他在梦里叫了不知道多少遍,却从来没有人应过他。
许久,听不见回应。他低下头,唇畔扯过一丝苦笑。是啊,她已经走了。两年前,他亲手逼死了她,她又怎会再回到他的梦里,幻觉吧。
他将杯中凉透的茶慢慢喝下,却是苦涩不堪,随之而来,是血液一点一点冰凉入骨的刺痛,穿肠毒药,怕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就在他已经就快要说服自己,“这只是个梦,醒过来吧”的时候,她却款款向他走来!
他惊愕的看向那走近的人,还是倾城的容颜,叫日月失色,只是,那眼角,却多了一滴朱砂泪。他不确定的伸出手,那人将手递了过来!
他的眸色越转越浓烈,身子有些不住的发抖,却见得她朝着他浅浅一笑,他来不及抑制住心底就要破土而出将要发芽的狂喜,就见着她的眼里寒光一闪,蓦地从袖中抽出一柄短剑,发了狠地对准他的胸口刺了过来。
他一把拉过她刺过来的手臂,下意识的就要折下去,这些年他遇刺不少,早就练就了极快的反应。可是正当要那散发着熟悉香气的身体靠近自己空荡荡的怀抱的时候,疲倦跟渴望就那么不可抑止的从心底冒出来。
她以为这会是一场殊死搏斗。
可是,他突然放松下来,眼里各种她看不透的情绪,眼睁睁的看着她将剑刺了过来。
她一惊,却已经收不回手,匆忙之间只得将方向勉力挪了挪,却还是将手里的利刃刺进了他的身体!腥红的血液丝丝浸染上他月白色的衣襟,就像寒冬里天地苍白色中一点点的红腊梅。
她有些吃惊:“为什么不躲?”
他却只是惨白着一张脸,笑了笑,说:“我欠你的。”
“······”
她心底像是被熊熊烈火烧了起来一般,灼热的热浪,将她的半颗心灼伤得蜷缩在一起。那另外半颗心,却又像是掉进了冰窟里,刺骨的寒冷将那半颗心浸透,然后如蚁噬般,密密麻麻深深浅浅。冰火两重,使得她分不清,自己究竟对着眼前这人,是何种情感。
他伸出双臂,一如两年前那般将她揽入怀里,他盯着她茫然的眼睛,云淡风轻的开口:“君珞,这儿,再偏一点,我就不欠你了。”
他握着她冰凉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
明明已是三四月,这两人的手,却都是凉得让人心惊,或许,只是心凉吧。
一个恨,一个悔。
悔恨不得偿所愿,所以心凉。这世上,本就是最凉不过人心。
———————————————————————————————————————
她回了客栈,耳边却还是临走前他说的话。
他说:“君珞,如若这一剑你刺不下去,那我偿还你。用一辈子偿还你······可好?”
她把头深深埋在膝盖里,如鸵鸟一般。这样的姿势,是很没有安全感的,她记得年幼时一打雷她就自己缩在床角,如现在这般将自己藏起来。每当这样的时候,娘总会过来陪她睡,宠溺地将她抱在自己怀中,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脊,将她心中的恐惧不安一点一点赶走。她娘同爹的感情极好,爹在世时候从未纳妾,而两人就孕育了她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宠爱万分,捧得高高的。
只是,越高的地方,摔下来就越疼。三年前,她的幸福就这样从几万米的高台坠地,粉身碎骨。
她对他说:“澹台浔,我下不了手,是我对不起我爹娘的在天之灵,只是,你我再无瓜葛。”
她离开澹台家的时候,只听见里面一片手忙脚乱的声音,她听见,有人惊呼:“少爷——来人啊,少爷遇刺了,快找大夫!”
不是不难过的,可是,又与她有何干呢?
爹娘,君珞不孝。
过了半月有余。
眼下,她正瞪大一双眼睛看着眼前的人:本应该躺在澹台家床上的澹台家大公子此时正笑吟吟坐在她对面!
她心下叹了一口气,不想自己以前倒是不算真正了解他了,以前他可不像现在这样赖皮,简直像块牛皮糖!
他这样跟着她好几天了。
他把一叠桃花酥推到她跟前,她淡然将眼光挪开,说:“我早不吃这个了。”
他微微愣了愣,唇角的笑容有些挂不住,片刻又想起什么似的,目光炯炯地看着她:“我最近得了一种毛尖,缘着是谷雨前的,总是要比其它茶香些,你······”
“我不喝茶!”
他未说完,她便打断,一把拿过桌上的短剑,就要出了客栈。
未离两步,却叫人抓住了手。她微微有些怒气上来了,转过头正欲出声制止他,却生生止住,一种酸涩的感觉又腾地从心底冒出来。
他一脸苍白颓败地看着前方,眼睛里却空无一物般虚无缥缈,他抓住她的手,喃喃地说:“也不喝茶了,是吗······那,告诉我,如今你喜欢什么?”
声音里,有一丝不自觉的颤抖。
“过去的一切,我都忘了,你也忘了吧。”
她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般,去扳开他的手。其实那人手上根本没什么力气,却也是觉得自己是在用全身的力气去挽留她,他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这样近乎祈求的迁就一个人,已经是用尽他的力气。
她急匆匆的上马,策马扬鞭。今日的任务怕是完成不了了,那么她还是得在舞林大会前赶回临州去跟流火流星会合。
一转头,城门上“锦州”两个字已经越来越小,她轻启朱唇:“再见。”
然,再见,有时候是因为有的人,真的会再一次相见。
她回到临州的时候,据点的人告诉她流星和流火北上去了冀州,让她先在临州等着少主。
休息了一晚,一早醒来下楼的时候,她见着一张笑吟吟的脸,她瞪大了眼,不太确定的走出客栈瞧了瞧,青石板的长街上人来来往往,隐隐约约传来一两声小贩的吆喝声:“卖冰糖葫芦喂——两文钱一串”,熟悉的车水马龙。
她怒气冲冲回到客栈,那人还是一袭白衣,一尘不染,坐在那里,悠然自得地喝茶。
“你跟着我干嘛?”
他闻声,抬起头,好看的眉挑起,扯了个浅浅的笑,问:“姑娘这话从何说起?”
她豁然瞪大双眼,他怎么无赖到这地步?!
接着他又轻描淡写的说:“在下与姑娘素昧谋面,今次乃初次相见,姑娘这般质问在下,在下着实不知如何回答姑娘。”
她翻了一个白眼,拂袖就准备上楼去。
没料他却一把抓住她的衣角,她薄怒,转身欲一掌劈晕这不知好歹的无赖。却见得他笑得如沐春风,忍不住小声埋汰了一句:“登徒子!”
他眼里却是流光溢彩般,勾了勾唇说:“我可不是“登徒子”。在下澹台浔,初次识得姑娘,敢问姑娘芳名?”
“·······”
“姑娘若不嫌弃,可否与在下交个朋友?”
“·······”
交你个头!疯了,疯了······
“洵初临此地,对姑娘一见如故,觉得姑娘好生面熟。”
“·······”
她觉得有些好笑,自古情场浪子都是这样的泡妞手段,见着一个漂亮姑娘,都会说些套近乎的话,而这“姑娘好生面熟”的段子更是这客套话中最常见的一句了。澹台浔,三年了,你竟也这般市侩。
“姑娘可曾去过凌天寺?”
她本想不再理会他的胡搅蛮缠,欲抽手离去,听到这里心里却是猛得一怔!一句“当日仓促,竟然忘了问姑娘的芳名,好上门答谢姑娘救命之恩”竟从她心底呼之欲出!
“当日仓促,竟然忘了问姑娘的芳名,好上门答谢姑娘救命之恩!”
面前的人敛去笑容,一本正经的对着她说出她心中早已记起的这句话。
她心里微微泛过一丝疼痛,细细想来,却也只有留下一个叹息在心里。
······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一个青衣女子歪东倒西地跪在佛殿上,撒娇地对着旁边云髻高就的中年女子说:“娘,您就饶了我吧,我不想求什么姻缘。”
“君儿!”轻斥了一声,貌美的妇人也虔诚的跪了下来,对着面前的佛像拜了拜,低声对着女儿说:“君儿如今都快十二了,离及笈之年虽还有些时日,但这夫家却还没个着落。这凌天寺据说最灵验了,娘亲只求我佛赐我君儿一段金玉良缘。”
她撇过嘴,小声偷挪:“又不是没人娶我。”
“君儿,娘一早跟你说过,得天独厚的好皮囊并不是意味着就能有段天赐良缘。世人皆道君儿貌美而向之,这中间贪恋美色的不在少数,娘不求君儿今后穿金戴银,只求夫妻和顺恩爱,携手一生。”
她一把挽着娘亲的手臂,往她怀里钻过去,沈夫人宠溺的摇了摇头,说:“娘先去后殿,君儿待这柱“姻缘香”烧完了便过来吧。”
便款款离去了。
她幼时贪玩,沈夫人一离开,她便爬了起来。她已经半日未进食了,一把拿过佛龛上供奉的果子,往衣裳上抹了抹就往嘴里送。然后开始打量眼前这尊高大的铜像。
唔,大肚子,双下巴,大耳朵,大眼睛······等等,那佛像的眼珠,为何是朝下的,倒像是在,俯视众生?
直觉告诉她,那只眼睛必定有异,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她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拿起吃了一半的果子便精准无误的朝着那只眼睛砸了过去。
“嘭——哗——”果然,眼珠动了了,佛像缓缓转动金灿灿的身躯,背后竟露出一面凹墙,一个黑衣墨发,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坐在地上靠着凹墙,手里一柄染血的长剑插于地上。
面具背后一双阴鸷的眸子看着她,带着些警告的意味。
她连忙摆了摆手往后退:“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说罢还天真的用双手遮住眼睛,心里哀叫:沈君珞,你这叫活该!好端端的拜佛你添什么乱子,这不真佛没请到,倒请出了这尊不好惹的大佛!
她未来得及想办法逃出去,却听得一声轻笑。
笑、笑了?她张开两个手指,却见得那人还是坐在那里,唇角微微向上勾起,棱角分明。她再往下看去,却惊见他似乎受了伤,左臂后渗出一丝丝血迹。难怪,他唇色有些微白。只是,这张脸,真好看,哪怕是戴着个面具,也能看出面具后该是一张英俊的脸庞。
她的脸有些微微发热,她不自然的咳了咳,又说:“你,你受伤了?”
“嗯。”
她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走上前,蹲下,他本就比她高出很多,她蹲下来只到他的下巴处。她问:“要不要我帮你请个大夫?我家·······”
“不必,多谢姑娘好意。”
她有些失落,却又听见他说:“如若不麻烦,可否请姑娘去后殿第二个花盆下取出一样东西,将它交与本寺主持?”
“好!”她喜滋滋的应下便往外跑去。
“你·······”
身后有些迟疑的声音响起。
她转过头,灿然一笑,说:“我不会告诉别人见过你的。你不是坏人。”
那时侯她涉世未深,十一二岁的年纪,加上沈家又处处护着,哪知江湖险恶,有时候眼睛看到的,姑且都不会是真实的,何况凭着感觉就去断定一个人是好是坏呢。
这是上章,这章有点长,就分了上下章。
哎呀呀,上课好痛苦,这学期好忙。
求收藏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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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任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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