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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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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孟朝阳,绝对比金佩佩想象中来的震撼。
一直以来,佩佩早已经习惯了和各色人打交道,没办法,身为总经理特助,自然要为老板应酬一些不喜欢应酬的人,好在是帮好友的忙,倒也没什么不乐意。
今日的场合,正是某个商业大厦落成的宴会,佩佩随意的取了一些水果和主食,坐在窗帘边的角落里一个人进食,一点都没有去拉关系的欲望。
每年到了这一天,她的情绪总是异常的低落,这一天是母亲的忌日,或者还可以说,同时也是自己爱情的忌日吧。
就在恍惚中,大厅的入口突然传来骚动,很多人上前和来人握手攀谈,佩佩打起精神,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那是一个英俊的男人,一个有钱的英俊男人,昂贵的西装穿在他的身上,一点都不浪费的显现出尊贵的气质。
可是就是这一眼,让佩佩的脸没了颜色。
但是那只是一瞬间,下一秒,冷笑就出现在了佩佩的嘴角,心开始抽疼。
这两年了,每次到了绝望是时候,佩佩总是会想到那个午后,自己一个人走在东方大桥上,一遍一遍,走到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走到灯亮了,走到哭不出来了,走到看着江水,想要跳下去。
心不疼,真的不疼,如果是疼的话,那至少还有活的欲望,可是那时候的自己,真的是一点都不疼,因为那心早已经没有了。
后来是寒寒找到了自己,是寒寒把自己拽到了母亲的遗体前,是寒寒抱着自己哭,那是自己第一次见到坚强的秦寒哭,也就是因为这一哭,让自己有了活下去的一点希望,至少,自己舍不下两个好友。
如今已经两年了,自己一直以为不会再见到这个人,没有想到,缘分还真是奇妙的东西,自己和他,果然要被称做孽缘。
淡然起身,金佩佩整理了下裙摆,招呼服务员拿过红酒,就这样一手拿酒,带笑站在那里。
孟朝阳已经有两年没有回到这个城市了。
回来后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在期待着什么,期待什么呢?他不敢去想。
今日来到这个宴会,完全是因为给朋友面子,来了才发现,很多人都是以前认识的。
“孟总,您真是好久没有回来了,怎么说这里也有您的产业,还是要回来看看的嘛。”一个经理模样的人笑着说。
“是啊,您不来,我们还常念叨呢。”
“对啊,刚看到您还以为眼花了。”
大家纷纷笑着打趣。
孟朝阳笑着解释:“其实一直想回来的,可是公司正在开拓阶段,事情太多。”手一扬,他喝光手中的酒,算是给大家赔罪。
“孟总真是说笑了,您的公司已经是知名大企业了,还有这么多麻烦事情,那我们这些小虾米岂不是要愁死了?”大家还是说笑。
商场上的话,只听三分,剩下的七分就需要揣度了,孟朝阳知道朝阳集团这两年了发展太快,难免遭人嫉妒,这种看似风趣,实则酸气冲天的话,他也听到了不少,和往常一样,他苦笑着没有应声。
恐怕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如此的拼命,因为他失眠,从那时候开始,自己就一直失眠,工作,只是一种发泄,累到极点,人才能入睡,要不然,就是空虚的整夜不能睡,不管看多少医生,有多少女人,交多少朋友,还是空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自己的手中溜走了,可笑的是,自己不敢去找,也没有资格去找。
和人打过一圈招呼,孟朝阳开始走到角落,想要安静一下,突然,心中异样的感觉让他看向对面。
那里,站着一个美丽的女人。
酒红色的礼服,完美的显现出她的身材,漂亮的面孔,超然野性的气质,让人见之难忘,更不要说那个美女还微笑着,笑的艳,笑的蛊惑。
但是最让孟朝阳心惊的是,那个美女是金佩佩。
“佩佩——”呢喃着,孟朝阳走上前两步,随即,又停了下来。
那是自己的佩佩吗?是吗?佩佩的笑是阳光的,温暖的,不是这么寒冷,佩佩的眼睛是透明的,没有那么多嘲讽,佩佩的美丽是天然的,没有那么多装扮,佩佩更是不喜欢这种场合的。
佩佩,佩佩,你究竟为什么变成这样了?为什么?为什么————
难道当年的放手,究竟是错了吗?
本来已经麻木的痛苦的上了心头,两年前的无力感,挫败感似乎又回来了。
孟朝阳继续走到了佩佩面前,贪婪的看着两年没见的人,想要看够,想要珍藏,想要——带她走,虽然已经不再可能。
“孟先生,真是好久不见。”佩佩很是佩服自己还笑的出来。
“佩佩。”习惯性的,朝阳想要伸手摸佩佩。
“孟先生,你似乎是喊错人了,请叫我金小姐。”佩佩微微闪了闪身子。
似乎终于想到了什么,孟朝阳苦笑着把手收回,觉得嗓子有些发干:“你过的好吗?”
佩佩把酒一口气喝光,顺手把杯子递给服务生:“怎么能不好呢?拜你所赐,我能过的不好吗?”
“如果我说我不后悔,你会恨我吗?”自从做了决定,自己就下定决心不后悔,孟朝阳当年做的决断,就是为了不给自己留后路。
“您客气了,应该是我问,您还恨我吗?”佩佩觉得好笑,当年不是他口口声声是为了报仇才接近自己的吗?如今竟然还会这么问,真是匪夷所思。
“我——也许想要恨的不是你。”也许真的是迁怒吧,迁怒拥有这么多财富的自己,依然挽救不了家人的性命,所以才逼自己去恨,孟朝阳在心中叹息。
“我知道,你当年就明确的说过,您不恨我了,您只是不爱我而已。”佩佩冷笑:“我记得我也明确的告诉过你——我金佩佩也决不会再爱你了。”
她叹息:“而且,欠你的我也算是替我爸爸还了,以后,就当不认识吧。”
不想再和这个男人有瓜葛了,当年的一场谎言一样的爱情,让自己失去的已经够多了,承受不起,再也承受不起了。
深深的看一眼孟朝阳,微微一笑,佩佩毫不留恋的离开了宴会。
咖啡屋里人不多,佩佩刚一坐下,秦寒就也来了。
“今天怎么样?又被抓去做苦力了?”秦寒可是很了解纪大小姐的脾气,凡是和商先生有关的宴会一定不会去的,到头来,这种事情一定是佩佩出马。
佩佩喝口冰水醒酒,笑着看看窝在沙发另外一边的纪凌:“那是自然的,谁让我是个打工的呢?”算这家伙有点良心,知道请自己出来喝东西。
纪凌撇嘴:“你知道我对某动物过敏,看到就有厄运,帮我就是帮大家嘛。”
不用问,纪凌口中的某动物正是商大帅哥。
佩佩和秦寒相看一笑,有默契的耻笑着嘴硬的纪凌。
三个人结束闲话,正准备点餐,佩佩的电话响了,看了一眼号码,佩佩的笑容敛起。
“喂?我晚上回去。”
“怎么?非要一起吃吗?”
“小朋回来?好的,我知道了。”
其他两人听这话,也明白是吃不了饭了。
秦寒示意服务员等一下:“怎么,要回家?”听话里的意思,应该是佩佩家里打来的。
佩佩无奈的起身:“是啊,说是我弟弟回来了,大家一起吃饭。”
看着已经收拾妥当就要离开的佩佩,纪凌不放心的叮咛:“吃饭就好,千万不要又和他们生气。”佩佩的脾气的,较真的很,有的事情看起来似乎过去了,她就是放不下。
佩佩笑了:“好了,你还真罗嗦。”
回到家里,佩佩看到父亲已经坐在桌子旁边了。
“姐,你怎么才回来啊?”弟弟小朋兴奋的上来给了佩佩一个拥抱。
佩佩不客气的给了弟弟一拳:“上周我不是专门去看过你吗?怎么今天又跑回来了。”
小朋先是没有说话,然后小心的看了客厅中其他两个人一眼:“我——我今天去给妈上坟了。”
佩佩神色一黯。
“姐,先吃饭吧,今天有很多你喜欢吃的东西呢。”小朋拉着佩佩到了饭桌边。
“是啊,专门有你喜欢的川菜呢。”
厨房里,走出了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保养得体,她笑着说:“鱼肉都是你爸下午去买的最新鲜的。”
佩佩笑了笑,客气的说:“不用麻烦了,我公司还有点事情,就不在家里吃饭了。”
今天回来就是看看小朋和家里的情况,既然没什么事情,自然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姐姐,还是留下来吃饭吧?”桌子的另外一边,是一个和佩佩差不多大的女子,她也开口挽留。
佩佩为难的皱眉。
“啪!”金泽——佩佩的父亲猛然把饭碗往桌上一摔:“你到底是在别扭什么?两年了,什么样的事情都该过去了,不是吗?”
佩佩看一眼被惊着的众人,叹气:“您非要和我说这种话吗?”
她抬头,指着那妇人:“如果事情真的过去了,那她为什么要在我们家?”
佩佩又一指那女子:“如果事情都过去了,那她又是谁?”
佩佩悲哀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爸,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过去的,您知道吗?”
金泽明显被气着了,被佩佩指出来的两个人也很是尴尬。
小朋急忙给父亲倒了一杯水。
金泽喝了口水,缓和了一下情绪。
“佩佩,我知道你心中气我和你胡阿姨,可是,你也爱过,你应该知道,爱情来了是挡不住的。”
佩佩呵呵笑了。
“爱情?爱情就可以伤害家庭吗?爱情就可以伤害另外一个女人吗?爱情就可以让另外一个女人自尽吗?爸,你不觉得为了成全你的爱情,别人牺牲的也太大了?”
金泽明显有些狼狈了。
“这还是你的家啊。“胡玉在旁边说着。
佩佩冷笑的看过去:“真是笑话,一个和我父亲发展出婚外情,把别人老婆逼的自尽女人在跟我谈家庭?你说可笑不可笑!“
“爸,你当年出轨就算了,出到私生女和我差不多大也就罢了,是个男人,您就直接承认自己出轨,自己最婚姻不忠也就罢了,可笑的是,两年前你竟然在我妈面前口口声声说是追求爱情,今天你在我面前还说是为了爱情,你那是什么狗屁爱情,出轨就是出轨,以为挂上爱情两个字就能高贵几分吗?”
佩佩承认,她就是放不下,凭什么母亲去世了,第三者还可以风光的嫁进来?人不是动物啊,再知道破坏家庭,伤害别人的时候就应该学会克制,爱不是可以伤害人的借口。
“你——你是打算永远记着这个事情吗?”金泽恼怒的看着佩佩。
佩佩开门:“这辈子,我们父女的情分也就这样了。”她转身苦笑着看向父亲:“爸,您要怨就怨您为什么把我生成这样的性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