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走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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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言语和发音，她却听的懂。沙丘下的这个人，叫她…姑娘……
远远的，席轩能隐约看到女子娇好的面容，固然在她转身的时候，没忍住就将人唤住了。也没想到，这位姑娘真的没走。
站在一片荒芜的沙漠中，安安静静的，也不像是残忍的随时会动手，斩人双腿的样子。
席轩客气道着：“方才……”
然而他还没开口说些什么，生还的随从就一脸苍白的禀告道，“公子，方才混乱之中，带的存水全都洒了，一壶不剩！”
如今天气转凉，但沙漠依旧炎热，途中并没有水源供应。席轩面色有些难看，但也不得不放弃穿越沙漠往回走。
“好在我们走沙路也就一天多的时间，虽然难以支撑，但回到沙台郡还是可以的。”方泽明看出好友的神情难看，拍着他的肩膀安慰着。
席轩勉强点头，也没忘被他叫住的姑娘家，抬头看着沙丘上的人，转瞬间就亲和的笑道：“这位姑娘如若不嫌弃，不如路上一起走，也好有个照应？”
方泽明还是沉浸在方才凶残的那一幕，转头就对席轩低声道，“你这般送死的都要怜香惜玉，怎的当初会想逃婚出来？”
“去你的，那能一样吗？”听着揶揄的话，席轩推了好友一把。
这时，那位姑娘走了下来。正待走近，席轩行了一礼，翩翩公子的模样刚道，“不知姑娘……”
只是抬头就怔住了，方才远远看着，衣裳单薄了些也不觉得什么，毕竟这大漠天气炎热。
走近来看，这衣裳‘单薄’的就有些……
“咳…”方泽明最先反应过来低下头，从车队上拿下一件衣袍递了上去，“我等不知姑娘境遇，无意冒犯，望姑娘海涵。”
等了半响也没人伸手接，方泽明微微抬头，看着衣裳领悟道：“这衣裳是新裁制的，并未有男子穿过。荒漠中渺无人烟，我等也不是多于口舌之辈，姑娘放心。”
还是没接过去……
“冒犯了。”这样僵持着也不是事，方泽明将衣袍一抖，就将姑娘家的双肩遮住，随后才抬起头来。
再说，她从记忆里追寻了半天。习俗相处，都不像眼前这两人这样拘礼。
宽大的衣袍将她的双肩遮了起来，她也记得古人的双肩，是不能露在外面。只是她不是披了一层衣裳了吗？
疑惑的看着自己一身，却不知这样的神情，落在席轩和方泽明的眼中，煞是怪异。
“在下方泽明，这位是在下的好友席轩。今路过大漠，遭遇强匪，幸得姑娘救助，不知姑娘芳名？”与席轩对视一眼，方泽明试探的问着。
“……97…”她因为不知道这个身体的名字，迟疑的念着自己的序号YJ—9721。
只是后面的21还没说出来，席轩就热情的应声道：“原来是小九姑娘啊，不知姑娘是哪里人？”
一位女子，只身一人出现在沙漠中本就可疑。之前这女子一直默然不做声，原本方泽明和席轩还以为她不会说话。
一番问话下来，就是试试态度，却不曾想她竟然开口了，说的竟是官话。
这些疑点越发让人好奇，但联想刚才的事，方泽明和席轩两人，也不敢唐突。
“远沙。”她记忆中的地域，确是这个名字，“你们知道这个地方么？”
“自然知晓，就在这片大漠之后，我们前往的方向！”方泽明心里疑惑着，开口问着，“可我听小九姑娘，说的是官话。”
“本是要去永阴，半路遇事，就没有前往。”
从远沙去永阴的女子，必有族落相护。且看这位姑娘的年纪，大概刚刚成年？有族落相护，单独护送的女子。也说明其家人，在永阴有一定的成就。
而且这位姑娘，薄柳身姿，娇弱白皙，步伐却又稳重轻盈。如此矛盾不说，就是衣裳的布料，虽然单薄，却也不是寻常人家用的起。
“原来是要去王都啊！”席轩将扇子收拢，就道：“那姑娘随从的人呢？”
“都死了。”
接下来两人却没问出了什么事，是怎么死的了。要是问出来，是这位小九姑娘不小心全杀了，他们还不晓得怎么接下这话。
“有幸与姑娘在大漠中相遇，在下和友人本要去远沙游玩散心，只是中途遇上险事，存水不足，怕是要返回沙台郡。姑娘要去永阴，我等正好可以送姑娘一程。”方泽明依旧试探着，有礼的说道，“姑娘救了在下等人于危难中，护送姑娘去永阴之事，还望姑娘不要推脱。”
“我暂时不去永阴。”她查看着系统的任务栏，看着第一个与她交谈的人轻微摇头。
这姑娘话太少，交谈几句却也看得出，似是不问世事之人。席轩心中暗想，再看这位姑娘面容也是柔美可人，方才那样的血腥，倒像是虚幻一般了。
“那，不知姑娘想去何方？”席轩问着，却不想人姑娘家像是随便一答般，“四处走走。”
席轩与方泽明又对视一眼，却见这位姑娘的语气，并不像是随便说说而已。
方泽明这才道：“在下见姑娘行为举止和气度，并非寻常人家。既是随从遇害，姑娘是否也要先给家人报个平安？”
没有等到人回应，方泽明就继续道：“姑娘在远沙长大，随从大概还不曾同姑娘说过大夏的风俗。”
“是啊。”席轩也附和道：“远沙人生性自由，无拘束。虽说大夏之前，几代先祖也都是远沙人。但攻下中原后，也是入乡随俗。大夏现今的王上，是最不喜繁文缛节，却也尊崇礼制法度。小九姑娘一位姑娘家，只身一人四处走走，怕是不好。”
“且不说，姑娘并非寻常人家。”方泽明也道：“游走在外，怕是于姑娘清誉不好。”
说了这么多，也没见这位姑娘有什么厌烦或是不喜的情绪。方泽明就直白道：“方才姑娘身手矫捷，让我喟叹不已，不知姑娘师从何方？”
见这位姑娘没有回应，方泽明也不觉尴尬，毕竟也有江湖中人，性情低调，不喜张扬。
只不过这弟子这般年纪，还是个女子都这么厉害，师父得逆天成什么样？
父亲说卧虎藏龙之辈甚多，让他切莫轻看于世间，原来却是如此。
“那不知姑娘的师父，可否还收徒弟？”方泽明自己也是从小习武，见一位女子都能有如此身手，忍不住跃跃欲试。席轩在一旁听着，也是突然双眼一亮。
“不满姑娘，在下自幼习剑，资质不差，若能得前辈指点一二……”方泽明还不曾说完，就见人姑娘家轻轻的摇头。
“也是在下冒昧了。”方泽明颔首，也知晓江湖中人，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怪脾性，赔礼道着，“只是见姑娘身手，心生羡慕。”
“那些人的伤口，我并不是故意为之。”柔和的声音有些僵硬，像是不适应这样说这么多的话。但也是这样生涩的遇事态度，却让人放松不起来。
不是故意为之，就废去了人一双腿脚。若是故意，那还了得？
方泽明和席轩都微微笑着，没有搭话。
“公子。”随从的侍卫见这都说的差不多了，才在一旁道：“公子，我等存水不足，还是快些赶路吧。如今这时辰，怕走走不了多久，就要在沙堆里过夜。最快也要第二日晚上，才能返回到沙台郡。”
方泽明听着点头，对她道：“姑娘，我等存水不足。让姑娘同行，怕是要受罪了。”
“从这里到市集，要两天？”她看着大漠，四处打量着。峭壁的死角，离市集应该只用走四个时辰，怎么会需要两天？
“的确，我们的车队就是这么一路过来，用了两天才走到这里，这已是最近的路了。”席轩也在一旁点头，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这位姑娘在随从都死了的情况下，只身一人在沙漠里存活一段时间。身上也看不出来，有带着什么物资。通晓的事情，怕是比他们这些五大三粗要知道的多。
众人想到了这点，所以她一出声，都注意着。
如今的月份不比当初，沙漠地带的山丘奇特诡变，辨错了方向也不奇怪，她略想一二就道：“是我走错了方向。”
还没等方泽明和席轩反应过来，就听这位姑娘继续问道：“你们没有存水了？”
“的确。”席轩点了点头。
“从这里往东北方向走，默约两个时辰，有一片绿荫。”有耐性的人，都不会差到哪里去。大漠少有人烟，如今遇上她便帮他们一把，顺便问清一些事情。
“姑娘此话当真？”方泽明喜悦的问着，毕竟一整天都不进水，必然会出事。虽说强匪不会在返回的路上出现，却也不得不防一些商人打劫。
人一旦虚弱下来，怎有能力抵抗外力？这时在天黑前，能找到一处有水源的地方过夜，简直再好不过！
“我就是走错了路，才走到这里。”她看着四方没有辨识度可言的沙丘，“本以为只要四个时辰就能到市集。”
“姑娘有所不知，这多半是不可能的，这已经是沙台郡到远沙，最近的一条路了。我们走了一两天，四个时辰是怎的都到不了的。”方泽明笑道，“如今缺水，好在遇到姑娘。还望姑娘能够为在下带路，让在下有个栖息之地。等到第二天存有水源，我等一定护送姑娘安全到达永阴！”
他们见这位姑娘颔首点头，就望着一个方向前去。方泽明和席轩放松一笑，让随从把现场处理好，将物资拉着跟了上去。
只是走了的人，都不曾注意到。金黄一片的沙漠上，躺着一块白色的碎片，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异常亮眼。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走错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