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之吻》凤舞九霄

18、（十八）

　　我的努力没有白费，当我拿到“pass”字样的成绩单时，那种喜悦可以说不逊于发现琳儿是绝代佳人的时候。我马上找来一个日历，准备选个黄道吉日请朋友们去搓一顿。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五月处八已经过了……
　　失败！我真他妈的失败！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居然将它忘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猩猩喜欢捶打胸口，因为它们的记忆力跟我一样差！
　　完了，一切都完了！我唯一能够“反败为胜”的机会，就这么……哎！机会啊，你的缺点就在于离我远去时总比朝我过来时大！

　　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过暑假，却发现信箱中躺着一封来自交大的信：
　　Dear师兄：
　　你近来好吗？这时，我在哪儿呢？也许正围着我爸妈撒娇，也许已在北京做我外婆帮我找的工作。你现在在做什么呢？听郁金香说你考研成功，难怪这么长时间看不到你！我想我该祝福你，希望还不算太迟！
　　当初想象，你我走到深处不该是目前这种情况。我不知该怎么办！如果冷静地加以分析，未免有些无情；如果一直这样耗下去，等下去，对你对我恐怕都没有好处。
　　师兄，记得你跟我说过，“你不能等有了热情才救人，你不能等有了灵感才作文，正如妓女不能等有了□□才接客——属于你该做的，纵属勉强，你也要做！”我们之间的事是由我的那封征友信及我情不自禁的提问开始的，所以也应该由我来结束它，即使我非常不愿意。
　　回想当初，我们在“联众”相遇。我真的很难想象一个八卦阵都不懂的人会走出如此精妙的棋。直到你非常虚心地向我请教，再非常认真地给我讲棋上的奥妙，我才知道什么是天才。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把我当男生，不过我真的很喜欢你叫我“兄弟”。真的，听起来很亲切、很舒服，令我在这个冷漠的大都市中感到一丝暖意。所以我一直没告诉你——我是女孩，还有就是因为我真的太想知道你们男人跟男人在一起时谈些什么。弄你第一次见面时你很尴尬，为此我补上一句“I’m sorry”。
　　说起第一次见面，我就想笑。你就站在我面前，却东张西望地四处找我。你的站姿看起来很刁，而你笔直凝立的身形，就像是惊涛骇浪中的砥柱，不但自己屹立如山，也给我一份安定的感觉。我的心中不禁有了这么一个念头——我看看你会等我多久。
　　十五分钟，仅仅是十五分钟，但我已经满足了。因为我原以为只会有十分钟。然后杀出一个无赖，借此我看出：你的思虑密如丝、性格烈如钢……你也有怒气，如雪，在眨眼间就会融化……
　　记得你劝我去搞现代派艺术，并告诉我它的妙处在于——如果你弹奏错了，画错了，写错了……不会有人知道。直到这儿我才发现你真的很特别。你从来不直接表述自己的意思，只会说一些幽默生动的话让别人去体味。这应该就是艺术吧！
　　我很欣赏你这种不向生活提出任何明确的问题而总是得到肯定回答的艺术活法。我想这就是传说中的魅力吧！不否认我不自觉地被你这种魅力所吸引，尽管我知道你有“太好面子”的缺点。
　　本以为我这只小船已驶进了属于我的港湾，本以为我这只蝴蝶已找到了属于我的春天……老天啊，你为什么要捉弄人？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多年不见的好友会邀请我去游园？为什么她又偏偏是你认识的郁金香？为什么我会情不自禁地跑掉，而且跑得那么快……谁又能想到这一走，我们就永别了？
　　你跟女生嬉戏，我不怪你，因为你也是人，你也生活在这个大千世界，你没有理由不接触各种各样的异性；你欺骗了我，我也不怪你，因为你的欺骗没有丝毫的恶意，换成是我恐怕也只能这么做……至今我也不知道当时我为什么要逃走，可能是一时无法接受吧！
　　可是，我只想问你一句——在这以后的这么长的时间里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是的，你要考研，这很重要。可是我也是明事理的人，我又怎么会耽误你过多的时间呢？
　　我的心中对你抱有无数的希望，要拿匕首刺无数次才能把这些希望抹掉。你的无动于衷就是要我拿起匕首的最高指示……真的，我一直在等待，一直在流血……
　　我终于明白：使女人心醉和心碎都是男人的天性！
　　我相信，从行而上学的观点来看，如果没有记忆，美与爱也就遭到致命的损伤。可是从唯物主义辨证论的观点来看，记忆是存在的。所以遭受致命损伤的是我！
　　朋友们都说我“拿着匕首”是在做傻事。我也承认，我做的是傻事，但我绝不后悔，因为我做的是我自己喜欢做的傻事！
　　直到有一天，阿姐告诉我——你考虑起自尊心来，那只能有一个原因——实际上你还是最爱你自己！
　　明白了这一点，我刺下了最后一刀……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天使之吻终究要离开她爱的人……要怪就怪我的昵称没有取好，而你的“牛肉汤”又实在不讨我喜欢……
　　师兄，再见了！
　　这是我欠你的吻——
　　祝你永远幸福！
　　天使之吻
　　我只觉得有一种惆怅悲情自心底升起，浪潮般地淹没了我的全身！我用那颤抖不停的手朝信尾的唇印靠近……唇印似乎有刺，扎痛了我的手，更痛的是我的心……
　　我视名扬川大、无人敢试的玉女剑法而不顾，以比闪击波兰更快的速度去找郁金香。只希望得到琳儿的地址或电话，可惜她也已经走了！
　　我无法忍受这种胸口被撕裂的痛苦，我无法原谅自己！没有了琳儿，我的生活还有什么色彩？我随手拿起丁字尺折成了三截，然后抡起拳头，以最大的加速度击向玻璃窗…………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