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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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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的时间转眼而过,荣耀小学的五年级小学生们迎来了他们的毕业周。
“叶老师叶老师能帮我写下同学录吗?”“我也要我也要!“毕业生们挤在叶修的办公桌前。
“行啊,老叶,行情不错啊。”黄少天头也不抬地说着。
“先把你自己手头的写完再来嘲笑哥吧,”叶修同样头也不抬地回道。
黄少天忿忿地数了数自己要写的同学录纸张,埋头不语,笔尖快速地在纸上滑动,留下一个个漂亮的英语花体字。
叶修无奈地接过一份份同学录,保证会写完送过去这才打发走不肯离开的学生。
“呼……终于写完了。”叶修放下原子笔,松了口气,靠在了松软的靠背上,“累死哥了。”
“咚咚。”办公室的门外传来敲门声。
“请进。”叶修揉了揉太阳穴,没有看来人是谁,直到衣角被轻轻拽了拽,“小周?有什么事吗?”
周泽楷看了看叶修桌上厚厚的一沓纸,又看了看叶修略显疲惫的神色,眼神一黯,手往背后缩了缩,“没。”
叶修沉默了几秒,随即手伸到周泽楷背后用力一抽,“小脑袋瓜想什么呢,不就是一张同学录吗,等着,马上就好。”
叶修用同学录的封壳轻轻敲了一下周泽楷的脑袋,然后打开同学录写了起来。
周泽楷捂着被敲的脑袋,看着叶修认真书写的身影,抿了抿嘴角,将嘴角绽出的笑容压下去。
“喏,”叶修将同学录递给周泽楷,“写好了。”
“谢谢老师。”周泽楷将同学录抱在胸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走吧,”叶修站起身,“去拍毕业照了。”
“站不下的同学到前面来,半蹲在老师的座位前。”摄像师将还未走上阶梯的学生安排到老师的椅子前。
“哟,小周,好巧。”叶修拍了拍半蹲在自己面前的周泽楷。
“叶老师……”周泽楷浑身一僵。
“放轻松放轻松,拍个照而已。”叶修拍了拍对方的肩。
“准备拍照了——”
“1,2,3,——茄子。”
“喀嚓”周泽楷小学时的记忆定格在那一瞬间。
后来如何了呢,周泽楷努力回想着,五年级的自己以第一的成绩考入了S市的轮回中学,满心的期待却在回校探望时化作泡影——三个月的实习期已到,叶修没有在荣耀小学继续教书,而叶修也没有在同学录上留下联系方式。唯一能有交集的游戏也因为自己繁重的课业而不得不暂时搁置一边。
这一搁置就是半年。
当周泽楷坐在书桌前,看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游戏登陆界面,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好像叶修这个人在他的记忆中从未出现过一般。
身着黑色风衣,斜戴的帽子遮住了一只眼,双枪随意地别在身侧——顶着一枪穿云ID的神枪手出现在游戏界面中。半年没有上游戏,一枪穿云却已然满级。唯一的可能令周泽楷蓦地一怔,随即点开好友列表,手指在键盘上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打出几个字。
一枪穿云 11:37
老师,在吗?
等待几分钟后,周泽楷看了看对方灰色的名字,眼神黯了黯,果然……不在吗。
下一秒的提示音令周泽楷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
系统消息:您的好友【君莫笑】已上线
君莫笑 11:54
嗯?小周?
一枪穿云 11:54
叶老师好。
君莫笑 11:56
哥现在不当老师啦,别叫哥老师了,听着别扭的很
一枪穿云 11:56
老师就是老师
君莫笑 11:57
……服了你了,怎么样啊考的?
一枪穿云 11:57
轮回中学
君莫笑 11:58
哟,不错哦,改天记得请哥吃饭。
一枪穿云 11:58
好。今天?
什么今天……叶修拿起茶杯喝了杯水,想明白之后“噗——”的一声将水全部贡献给了屏幕。
君莫笑 12:01
咳咳,小周啊,你在S市,哥在H市
一枪穿云 12:01
……嗯。
君莫笑 12:01
好了好了,哥接下来可能会比较忙,有事还是□□联系我吧,□□:xxxxxxxxx
打完这句话,叶修便下线了。
周泽楷有些失落地看着两人简短的聊天记录,做了几个每日任务后也下线了。
几个月过去,升上初一的周泽楷已经很好地调整自己,适应了初中略微紧张的节奏。而几个月,也足以叶修从焦头烂额的考研准备中回过神来,适当放松自己。
叶修登上许久没上的□□,翻了翻消息盒子。叶修这人不太加群,加的为数不多的班级群之类他也不常说话,一般都是屏蔽群消息。再加上他通常上线都是隐身,没什么人找他,真要找他也一般是打手机,因此消息盒子中周泽楷的□□留言显得尤为突兀。
周泽楷 5-29 0:00
叶老师,生日快乐。
周泽楷 5-30 17:35
叶老师,我最近在学业上有些问题,请问叶老师愿意辅导我吗?
周泽楷 5-31 21:49
叶老师,暑假有空吗?想请老师帮我补课……1对1.
周泽楷 6-1 16:45
叶老师,儿童节快乐。
……
叶修无奈地翻了翻那十几条留言。儿童节什么的……自己已经23岁了好吗,这话对他自己说还差不多。而且……周泽楷在学业上有问题?叶修摩挲着下巴,有点不敢置信。成绩全优,会因为没考满分而失落一阵子的小天才进了初中在学业上有问题?叶修以节操发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以叶修对周泽楷的了解程度,周泽楷的水平,直接跳级初三都绰绰有余。可周泽楷是著名的乖宝宝,从来不撒谎啊。
叶修想了一会,还是没想通周泽楷这神奇的小脑袋瓜整天在想什么。难道说天才的脑回路都不太正常?
其实周泽楷还真就撒谎了,反正隔着网络,周泽楷便谎称自己在学业上有问题。其实说撒谎倒也不至于,周泽楷的确在学习上碰到了个不大不小的问题:没有学习动力。为什么呢?喜欢叶老师,想让叶老师一直教下去。这样的想法充斥着周泽楷的脑海,令他对现在任课的老师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就是没学习动力。
说到底,周泽楷也就是个初一的小孩子。周围人都认为周泽楷从来都是懂事的乖巧的不会任性不会叛逆,其实周泽楷的任性和叛逆表现得很隐晦——在学习上。不喜欢的老师教的科目就不认真去学,喜欢的老师教的科目就会努力去刷题去理解。
只是学霸就是学霸,就算周泽楷再怎么不认真去学,也不至于偏科得太严重。而且,学霸的“不认真去学”和学渣的“不认真去学”完全是两码事,因此到目前为止,周泽楷的“任性叛逆”还真没人看出来。
叶修想了想自己暑假好像还没什么安排,而且这么长时间没见,他也有点想那个呆萌的周团子了,不知道对方现在怎么样了。
于是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叶修 6-4 12:36
不好意思啊小周,前一阵子一直忙着考研的事情,现在才缓过来。消息我看过了,暑假暂时没安排哦。
消息刚发出去,下一秒便得到了回复。
周泽楷 12:36
好。
叶修 12:36
这样吧,小周你问问你父母,要是他们没有什么意见的话,我就暑假找个时间段帮你补补。
周泽楷 12:36
好。
叶修刚把背往椅子上靠了靠,笔记本便传来了□□息提示音。
周泽楷 12:37
没意见。7.1-7.15,H市,玩。
喂喂喂……小周你真的找过你父母了吗还是他们就在你背后,也回复的太快了一点吧……叶修发现自己头有点痛。
叶修 12:38
好,那就7.1-7.15下午1:00-3:00吧,把你家地址发我。
收到周泽楷家地址后,叶修便和周泽楷打了个招呼,下了线。拿起笔记本旁的水杯走出书房倒水,放暑假在家休息的苏沐橙正窝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剧,手里捧着包薯片“喀嚓喀嚓”的吃着。
“诶沐橙,你说现在的小孩子脑袋里都在想什么呢。”叶修拧开净水龙头问道。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苏沐橙回头望着叶修。
“有个毕业的孩子明明学习成绩很好非要我给他补课。”叶修拿着水杯坐到苏沐橙旁边,从苏沐橙手中拿过薯片袋子,掏出几片薯片塞进嘴里。
“喜欢上你了呗。”苏沐橙夺回薯片,随意地猜到,却不知道自己在无意间真相了。
“去去去,瞎说什么呢,人才14岁,祖国的花朵啊,哥还没那么掉节操。”叶修站起身,拿起水杯往书房走去。
“sa,谁知道呢,”苏沐橙耸耸肩,“现在的学生你是别想搞懂他们在想什么啦,三岁一代沟,你这都隔三条沟了,认了吧,你已经老了。”
叶修揉了揉自己略微凌乱的发丝,也耸了耸肩,管他呢。
周泽楷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7月份。带上父母给的银行卡,周泽楷独自一人坐上了前往H市的飞机。
“叮咚——”
周泽楷匆忙地从二楼奔到一楼大门,期待地打开大门,眼神一亮。
“哟,小周,好久不见。”叶修叼着烟,一手拎着公文包一手向周泽楷挥了挥。
“好久不见。”周泽楷有些局促地说着,身体侧转,等叶修进来后关上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