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七章 空洞&秋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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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户籍变动的异能者例行问话？”伏见敲着键盘不耐道，看也没看旁边的队员，“这种事随便找个人都能做，为什么要我去？”
“是室长说的……”许是伏见的表情不好看，队员小心翼翼道：“这个人是先代赤王唯一活着的氏族，可能不合适一般对待吧。”
不直接说，是没有商讨的余地。理解这一潜台词，他懒得废话摆手就让无辜队员滚了。
并非紧急之事，伏见开始仔细看那份文件已是半小时以后。照片上名为莲见远的男人微笑平和，普普通通的艺术家，看不出特别之处，真要说，只有额前挑染的一缕红勉勉强强把他和“赤色”相连。
伏见才不管他长得有没有赤组样，让他心绪不稳的，是旁边不长的几行文字。巨坑、前赤组、唯一……这些敏感字眼合起来散发的复杂蕴意，令他不自觉捏紧了手。
按着登记地址找到莲见在东京的新住所，伏见停在街头一角，看看左边，斜对面的是一家中等规模的医院，再看看右边，很好，就是四楼。
有没有搞错，大老远从神奈川跑东京来住在医院对面？！
进门看见莲见室内未尽的画，伏见神色更微妙……谁会这么找晦气。
开门的莲见察觉他古怪眼神，看到画板的医院景致，不由微笑道：“我偶尔会画些别具一格的风景，莫见怪。”
伏见听出他语气如表情一般平静，客气疏离，如同对待初次见面的普通访客。他皱了皱眉，完全没有和他客套，踏进去就开门见山，“先代赤王族人莲见远，我是伏见，代表S4问话，关于你从神奈川迁居到东京一事。”
最近不断以各种形式被勾起记忆，却是第一次有人明明白白指出顶上头衔。
莲见的反应比伏见料想得从容太多，他走到墙边，伸手揭开蒙着几块画框的褐色布块，看着自己几幅作品，“对我等画者而言，灵感是不可强求不可预知的，一闪而过的瞬间，倘若不能把握，很可能成为毕生的遗憾。”
艺术家的抽象世界，中二未毕业的公务猿显然无法理解。看着莲见“慈爱”地注视着一排景物画事人物画，戴着黑色露指手套的手在玻璃上流连忘返像，抚摸自己的孩子一样，侧面看笑容简直把阳光变成了圣光，他恶心得后退了两步，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看了眼直接望见医院主楼的落地窗，伏见公事公办地总结，“在医院对面寻找灵感，这就是你的答案？”
“可以这么说。”画作重新盖上，他视线虚浮在空中，神情几乎没有波动，言语却隐约露出某种深深的压抑。“不过，我想，这是个安静的机会……在那里久了，包围你的一切会锁住你，挣扎不能，呼吸不得。走出来看看，会好一些。”
沉寂一阵后，他与伏见对视，结束般的口吻道：“如你所见，这里只有一介寂寂无名的画师，不劳青王费心。”
根据以往行踪记录，莲见的确有几回为了作画离开神奈川，这个理由并非无据可依。此外，若说先前有顾虑他的真实意图，面见本人后，伏见再不觉得有担心的必要。
脸上是礼节性的微笑，黑色的眼却背叛那张假兮兮的笑脸，映射着内里油尽灯枯的死寂。
与其说是居所，不如说是摆了张床的画室，一堆不知作何用途的画具，一切都在为纯粹的作画之人的热情所向极尽所需，可是……伏见移开目光，烦躁地伸手探进领子里抓了抓，这个人……构造出相片上能平和微笑的躯体，内里却已空得不剩什么。
活着，如同死了一样。
右手狠狠抓着狰狞盘踞的伤疤，刻意忽略的空洞灌进冰冷刺骨的空气。
“伏见君。”莲见喊住欲走的伏见，微妙的目光从沾染些微红色的右手手指，缓慢上移到领口毫不遮掩的红色伤痕，“我有工具，需要处理一下吗？”
蓝色制服的青年脚步毫不停歇，只有冷冷的拒绝从门外传过来，“既然只是个画家，就别多事。”
难以想象会是同时拥有两种力量的人，真人和资料相比，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明显太多了。
伏见猿比古……唯一一个承担双色的人啊。
背抵着门，莲见望着对面悬挂的画出了会神。厚厚画布没有揭下，他不必看仍记得一清二楚。五年前在病床上作的第一幅画，自此之后，他再也画不出比这更灿烂更惊人的作品。
冲天的火幕和深蓝的海涛，似厮杀，似缱绻，抵死缠绵至最后一刻。
无法责怪任何一人，亦无法原谅任何一人。颤抖掉落的刀、穿心而过的刀、命尽坠落的剑、淹没尘嚣的最后光芒。
不知道为什么会答应，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和网球部除了在家中帮工的河村和在图书馆学习的手冢，其余所有正选坐在某家甜品店的露天小阳伞区。
“呼……打扰啦，请问是你们要点单吗？”大略是店里忙得厉害，身着制式马甲的侍应员少年跑到这桌时，脸颊微红喘了喘气，才手持点单器努力扬起笑脸问道。
服务的是个看起来比他们还小的少年，又累得他们也不好意思拖拉，早就决定好的菊丸桃城首先决定，其他人也依次报了单，绕一圈到笔记本不离手的乾时，他扶了扶眼镜道：“番茄菠菜汁，谢谢。”
“又是这个，就不能换种……”
少年正低头记着单，慢半拍才跳脚惊呼，“……尊哥？！”
……咦？菊丸停了口中抱怨，视线在扶着眼镜的乾和突然惊喊的少年之间逡巡，满脸疑惑，“怎么……了？”
此时少年已知闹了个乌龙，面对青学众人奇怪的眼神，他尴尬笑道：“呃、不好意思，是我弄错人了。”他的表情挣扎在扭曲和笑容中，十分令人费解，“番茄蔬菜汁……客人还要点什么吗？”
唯一一个还没点单的人举手，“葡萄汁。”
“好，客人请稍等。”很快记下，少年复杂地看了眼乾，带着努力显得正常但还是很不正常的表情离开。
“好奇怪，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菊丸被这个意外弄得糊涂了。他先前来过这好几次，店里的人他都能认全了，却没见过那个少年。
“他说了，认错人。”越前散漫地回答他，“可能乾学长的声音让他想起了什么人，这很正常吧。”
“和认识的人相似的声音啊。”不二撑颊笑道：“好想知道，和乾一样声音，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一样的……众人下意识脑补两个一模一样的乾，一模一样的蔬菜汁，一模一样的阴测测地宣布“失败的人……呵呵呵呵……”
……集体吐血扑桌。
四个扑桌了，只剩三个战力顽强血槽完整的人……开始新一轮交战。
“秋原配备了世界最先进的训练设备，选人的条件也相当苛刻。越前……你很幸运啊。”
乾一手打开笔记本，一手握笔，镜片一动不动盯着他，“高中网球界能进秋原的人少之又少，我还没有搜集到秋原的训练资料，相信能对训练菜单的改进有很大帮助。”
越前闻言一汗，他又没去参加常规的训练，哪里清楚……翻出对其他球场的零碎印象，似乎和一般俱乐部一样，分成教练指导和自主训练，除此之外，要说特别的……“定期有全面身体检查，训练菜单针对不同人的身体和心理状况更改。”他迟疑了一下，“其他的……一般那些。”
秋原最出名的是以国家资产召集的优秀教练和建设的学习发展渠道，可这不是外面的人学得来的。越前没说完的话，他们也知道。
“我明白了……坦白说，我其实不急着调查秋原。”在笔记本上写了几笔，乾重新抬眼，不知是不是错觉，表情远比先前严肃。“可以的话，我更想了解，你能成为幸运儿的缘由。”
越前看着乾的眼……镜，冷冷白光让他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不辜负他的直觉，乾表情平静地丢下一颗炸弹。“毕竟，连手冢都被拒之门外。”
轰隆一声巨响，原本扑桌的人统统震惊脸了，手冢……被拒？……尼玛怎么可能！！
越前满眼惊讶扭头去看不二，从他少见的没有微笑的表情中得到答案……他心里忽地咯噔了一下。
大石猛地清醒，疑惑：“手冢不是在德国……他从没说起过要去秋原啊。”
“手冢的确没有提过，但是不要怀疑我的数据。”乾笃定道，“他本人没有申请，但他的经纪人曾经以他的名义向秋原提出申请，而秋原方面考虑了几天，回复是不予通过。”
“但是，有没有可能，因为手冢是德国职网选手，而秋原俱乐部终究是国家组织的……”话没说完，大石忽然停住了。他意识到，面前就有个活生生的实例，这个理由根本说不通。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秋天。”一直沉默的不二说道。尽管越前很快平静下来，不二仍是捕捉到对方眼中缓慢呈现并加深的某种惊愕。
“重点不是这个啊！部长他那种实力，竟然都……竟然都……”桃城声带卡住，说不下去了，海堂难得没笑他，同样心情压抑，
“绝对是秋原太没眼光啦！绝对是！！”菊丸气愤得差点要蹦起来。“手冢可是一流的职业选手，怎么可能比不上那些还没打过国际比赛的！”
菊丸这话说得有些偏颇，秋原里也有不少实力强悍的职业选手，但众人都理解他的心情，。而震惊后，众人都想起了话题的引子，不约而同看向压着帽子的少年——拿着美国国籍，实力与手冢难分高低，却成功进入秋原的年轻后辈。
在前辈们大为震惊议论纷纷时，越前心里一团乱。
按理来说，以手冢的实力秋原不该拒绝，德国私人俱乐部和秋原势力孰高孰低一眼便知，说抢人都是抬举对方了。想来，只有一个问题——去年秋天，就是他因温网失误，停赛的那段时间。
就在那段时间，她提出秋原的安排。
而有理由有能力，让秋原破例将手冢排除在外的，也只有她。
愤怒在爆发前一秒，变成无声炸膛的炮弹。琥珀色的眼望着前辈们紧张而担忧的面孔，冷静无波的声音听在耳中，飘渺得仿若从远处而来，毫无真实感。
“我不知道。”
说得也是，国家的想法哪是他们能知道呢，这么想众人完全能理解。
“回国之前国籍已经处理好了。”
哦哦国籍问题也处理……擦不对啊！越前原来是美国籍吧？那么所谓处理是——！
“所、所以……”大石惊道，“你现在是……！”
“是啊。”越前神色不变接口，“日本籍。”他不甚在意说着，还挺闲情地侧身给端着饮料甜品往这边来的侍应生让了道。
以日本如今的户籍政策，要想入籍其中要经历的弯弯绕绕太多了，总之，非常非常不容易。越前，是为了秋原的名额才做出这种决定？
所有人心绪在惊讶和疑惑间变换不定，只有不二，看了看同样回视他的乾，眼中止不住的惊诧。
转移国籍的政策只对成年人开放，越前还没成年，怎么可能更改国籍？但是，想想秋原和政府的关系，又邀请了越前，如果这是在国籍变换之前……一想到里面可能的猫腻，他们不由神色复杂地看向从容坐定的鸭舌帽少年。
侍应生来这桌时，众人彼此看看，各怀心思沉默了。也许他们还想问些什么，但意外往往不给人机会。
众人依次拿到自己的那份，有人开始低头享用。侍应生少年呼了口气，夹着盘子正要回店里，忽然背后传来一个语调奇特的声音。
“呵呵，打零工呐？穷人就是辛苦啊是不是，mi→sa↗ki↘~”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七章 空洞&秋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