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四章 治疗&一致的决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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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闪光投射在莲见脸上，照得他眼前花白不清。随即一片阴影遮住了头顶的白灯。
脑波探测器被取了下来，莲见慢慢聚起焦距，看清身侧的人。衣着和那些研究人员一样是简单的白大褂，却没有戴统一面具，明晃晃露出一张对男人来说过分美丽的脸，身后甩着高高扎起来的银白马尾……目测有过膝盖。
“意识清醒了吗？感觉怎么样？”
有了个性格古怪的黑王，还有个长发过腰把自己弄得像个女人的王权者也不令人奇怪了……
莲见移开视线，以免自己被那头反射白光的银发亮瞎，一肘撑着台面坐起来。
“还有点晕……呃、您是、白银之王？”术前麻醉是戴面具的人员进行的，他没有见到白银之王的面。但会以研究人员的身份出现在这，还有恢复的感知……除了白银之王不作他想。
“头晕很正常，一会儿就好了，说来……这就你的能力吗，感知？” 威斯曼坐在控制台旁的滚轮椅上，颇有兴趣地歪了歪头。
“是的……仅止于此而已。”感知王权者，这个能力放在莲见过去，就是个看似强大的鸡肋，而现在……恢复的一切，除此之外已经毫无用处。
看着对痊愈如初之事并不高兴的黑发男人，威斯曼颇有些无从下手。身体都是不积极治疗拖延最佳时间积累的旧伤，消极情绪几乎根深蒂固，看来心理上的问题不能轻松解决……
“白银之王，我以为，您会一直是天空的主人。”
莲见突然的话，让考虑着怎么开口比较好的威斯曼思绪僵滞了一瞬。
“啊，这个嘛……”
威斯曼脑中闪过许多画面，最后是在空桌上震动作响的老旧电话机——带来打破半个世纪壁垒的惊雷。
“唯一的亲人逝去后，我曾发誓，不再踏足地面。”他对坐在台边的莲见笑了笑，对已故至亲的怀念流露在银灰色的眼眸中。“违背誓言非我所愿，但若有这个机会，能阻止另一场悲剧……我愿竭尽全力。”
或许，又会经历一次无能为力的绝望，可一旦逃避的事实摆在面前，苍老的声音彰显挚友年华尽逝的生命线，而更多的年轻生命正慢慢走上相同的绝路，重蹈那些不敢目睹的悲剧……怎能忍心拒绝。
“我很明白你的心情。”威斯曼叹道，“也希望你能明白，这些都是必须的努力。成功与否谁也不能断定，可不尽力做，什么都不会改变。”
他原本没想以身相劝，只能说命运有太多巧合，由不得人。
不等晃神的莲见回应，他中断了这个太沉重的话题，拿起控制台旁小桌上的几张脑部透视图，“脑部的血管神经修复得很好，身体再好好修养一周就可以了。”
莲见的情绪还没有从低迷走出，闻言轻呵了一声，“十三年……倒是不曾想过，半天就能结束。”他看了看从袖口手背红色交错的疤痕，拢了拢袖管，“总之，谢谢您了。”
“哎呀，你的感谢我不能接受。”威斯曼已然恢复了见面初时的随和平易，笑言：“现在的医疗条件并没有这么惊人的速度，只有号称治愈最强的绿王才做得到。”
“绿……王？”莲见有些发懵，麻醉后他当然不知道是怎么治疗的，而这里是御柱塔名下的研究机构，醒后立刻见到白银之王，只以为是御柱塔内某位能力者甚至是白银之王本人的能力……竟是绿王？
又是一位王……他不由捏紧了床沿，却突然发现控制台边的干涸的几抹红色。他微眯眼，这个位置……他又没有受伤，怎么会有血迹？
“呃、那个……”顿了一下，威斯曼不太自然地说道：“放心，不是你的，应该是之前研究人员不小心弄到的。”
麻醉失去意识、身处政府研究所、身边有不明血迹……莲见的心忽然有点拨凉拨凉。
没有多做解释，威斯曼思考着什么般，修长的手指一下下敲着扶手，“关于你要做的事，具体的黑王之后会告诉你。现在呢，我记得是有件……”沉思片刻他突然恍悟，“哦对、你的能力！”
他立刻过去翻桌子上的文字图像资料，满意地从角落里抄起一张白纸，连着笔递过去，“你需要特殊的器材辅助对吧？把清单列一下，有什么是你能力需要的。或者，呃……你需要其他什么，我们也可以考虑。”
莲见没有想很久，提笔就写下一连串词汇。最后那个玩笑，他没有当真的想法。无论需要他能力的什么方面，他还是挺清楚自己的定位。
黄金之王、白银之王、黑之王……再加上绿之王，已有四位王权者齐聚了。如果说之前只是从描述中得知这项计划的重要性，现在他完全能感受到它的重量级了。
果然……上了了不得的一条船啊。
购物车在冷冻柜旁停下，越前拨弄着冰冻的保鲜盒保鲜袋里，低温寒气从皮肤侵入，完全相同的让人忍不住瑟缩手指的冻感，臆造了平凡无奇普通人的错觉。
他默念最后一个词，把一袋手工饺子丢进车里。
治疗结束出来，威斯曼本强烈要求他留下调养。极度不喜欢研究所氛围的他坚决拒绝，清洗干净就迅速离开了。最后威斯曼也只在后头念叨看检测结果力量波动排斥更大啦，一定要好好小心，呕心沥血的成果坏得那么快我也好心疼的，没有阻止他拖着重新开启控制器力疲加剧的身体离开。
虽是有超强治愈能力的绿王，因为特殊后遗症，他的能力向来不被考虑大规模运用，除了自我治愈，单体治疗的次数也寥寥无几。前赤王唯一存活于世的族人……威斯曼突兀的请求背后必定有黑的谋划，黑不说越前却不能不察觉——慢慢拉大、涵盖了所有在世王权者的网。
“越前——？”
熟人的声音从身侧传来，越前侧头一看，心下暗叹不是吧这都能碰上……他运气是有多背？
心知这回没人能给救急了，超市里上演拔足狂奔被当偷鸡摸狗之辈绝逼不出奇，他只好搭着车把故作自然姿态。“部长……你也在这？好巧。”
……这话怎么好耳熟的样子？
手冢神色严谨打量着一周没见的后辈。他没有推车，手里提着一个礼品篮和满满一袋水果，像是要去拜访什么人。待他看清越前一车满当当的日用品和少许食材，疑惑不禁更深。“越前，你怎么会……在这？”
顺着他的目光猜出他所想，越前眸光闪了闪，含糊道：“我在这边训练，往返不方便，就在这住下了。”
“在这里训练？”手冢记得越前称回国是为了训练，可他还以为是武士南次郎的安排？不是也罢了……
“你一个人住？”见对方不语默认他立刻皱起了眉，“你还没成年，怎么可以随便搬出去。
见含糊不过，越前只好道：“秋原俱乐部邀请我去，老头子也同意了。”
越前眼力已非往昔，又怕被察觉什么紧盯手冢反应，完全能看得出手冢脸色一闪而过的不自然，他一时有些费解。
这个异样很快他就没工夫在意了。
手冢开口的时候越前就知道要糟——都给当场逮住他哪能弄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出来怒摔！
所以，就只有“探险”这种极度坑爹不靠谱、又看起来还算靠点谱的理由了？
“和……朋友……打赌输了，所以……”他艰涩地说着，羞愤得实在说不出后半截，打赌输了去林中探险这种蠢爆了的借口……
这理由一听就很胡闹，可他面前的是压根没想过后辈会撒谎的正经诚实的部长，所以尽管手冢脸色不好，在他保证不会下次后还是很幸运的过关了。
幸好是部长啊，口风严密也不会深入追究，若是心思细密得可怕还很有好奇心的不二前辈，可能真的会闹大了去……
一次就够了，可以的话，越前不想再让兔子扰乱他身边人的生活。即便他们一无所知，不代表空白的片段未曾发生过。
看看表，时间不早了。手冢看着在保鲜架上翻找的越前，比赛失利、疏远的联系、自立的生活……有很多想说，犹豫一阵，最后他只说了句：“不要大意地上吧，越前。”
拎着培根片的手停了下，几块金属标签牌映射出微微闪动的眸光，以及片刻后，嘴角慢慢上扬的弧度。
“嗯，我会的，部长。”
五十平米的单身公寓，避开木板地选择了米白偏绿的大理石，墙壁则刷成青瓷色，有一种沉静的美感，舒适悦目。看得出公寓主人对额外饰物没有偏好，壁上除了装修固有的几幅装饰画，了无一物。
公寓主人随意的态度完全表现在公寓的整体布置上，沙发、茶几、电视机、冰箱，然后就是一排置物架，放着几张CD碟、几本杂志和一个网球包。小阳台孤零零晾着几件衣服，居家机器人安静地停在那。厨房更不必说，只有微波炉和电饭煲有使用过的痕迹。相比之下，唯一一间卧房算最有生活气息，一个衣柜、一张大号双人床和一套书桌椅……等等，错了吧？双人床？？
好吧，少了个枕头就是大一圈的单人床。倒不是刻意要毁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的清白，原谅设计安置家具的人员工作时连住户是男是女都不知道，顶着巨大的压力才做出这种不管男人女人人妖一人两人三人都绝对能适应的安排。
窗帘紧拉，房间沉浸在夜间睡眠的安宁中。黑坐在衣柜上方，漆黑无光的环境对她视物构不成影响，望见近门的一侧贴合严实看不出内里名堂的墙壁，她不由得莞尔。
公寓具体设计她粗粗过目，刨去还说得过去的床，她一眼捕捉到这个相当情♂趣的设计，当即喷了出来，给设计人员自由发挥的脑洞点赞。不出所料，少年住进来的第一天按了壁灯下方疑似开关的按钮，看见打开的侧墙和墙壁后透过玻璃一览无余的洗浴间内景，刹那间石化僵硬了。当时黑就在衣柜上捧腹大笑，虽然不会有声音，却差点泄了不稳定的气息。也是确实被雷的够呛，越前才没发觉她的存在。
被子摩挲声打破寂静，大号的翻了个身，小号的在被子下不露面拱了拱，看得黑心痒痒，很有上去把被子掀开的冲动。可惜她无比清楚，招待她的不是凶残的猫爪子就是圆滚滚的猫屁股……呜呜，多久没摸过毛茸茸的家猫了，能摸摸猫屁股也很好啊！
端着高冷的模样，她不切实际地幻想了一把，没一会就蔫了。
不想了不想了，一想就心酸！
晃着腿，她撑起两颊，安静看着床上蒙着被子只露出半个脑袋的少年。
还是没有进展，极力控制，也更换了两台机器，进行了一次场地维修。黑不能完全体会越前的心情，但肯定不好受。昨天前才承诺前辈会尽力，今天就给打了脸。
其实从一开始就心知肚明，这是一条头破血流都不一定有好结果的路，更不提他的状况明显有恶化的趋势，然而他至今不曾没有放下球拍……这就够了。
黑慢慢阖上了眼，再怎么说，都是她欠他的……哪怕看不见尽头，看不见希望，只要他一刻不放弃，无论如何，她奉陪到底了。
话说回来……真是放心，在那么醒目的地方。
她歪了歪头，心思刷地又从沉重忧郁频道跳转到无节操欢脱频道。
卡鲁宾玩闹着都能随时一爪子拍上去了，居然还没有上保护措施，算是对她的某种信任么？
嘛，突然觉得适当的危机感很有必要呢~
……睡梦中的少年不自觉抖了抖。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四章 治疗&一致的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