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女人太难当》安若一夏

2、第二章 选秀

　　第二章选秀
　　马车颠簸了好一阵子才停下，车外的小太监掀起门帘，笑脸看着林旋：“姑娘，请下车吧。”
　　林旋拍醒怀里的林玫，踩着小板凳走下马车。气势恢宏的皇宫映入眼帘，朱红色的大门打开，周遭也停着不少秀女的马车。皇宫门外莺莺燕燕站着许多待选的秀女，好不热闹。
　　太监走到林旋身边，小声道：“一路上姑娘辛苦了，也求姑娘进宫后若能当上娘娘，能帮衬着奴才一点。”
　　林旋正色打量身前的小太监，从荷包里掏出一封白花花的银子递给他：“一路上还劳烦公公带路了，您收下买口茶喝。”
　　“不敢当不敢当。”那太监涎着脸，接过银子，继而开口道：“两位姑娘生的这般花容月貌，被皇上选中也是十拿九稳的事了。”
　　林旋拉着林玫微微服身：“承公公吉言了。”说完就往人群边上走，等着排队领取进宫的宫牌。
　　“装什么正经主子，不过是礼部侍郎大人的庶女，横竖没什么银子，竟也敢甩脸子给咱们看。”远远走来两个小太监，一路走一路谈论。
　　另一个太监附和：“是啊。刚才我瞧见了，她那赏人银子的荷包里全都是些零散碎钱。她面子上估计挂不住，才全部赏给咱们。”
　　“哎，我可看见丞相大人的千金和李将军的妹妹赏人的银两都是沉甸甸的白花银子，哪像咱们，遇上这么个苦事。”两个太监一齐摇头，渐渐走远。
　　林旋耳尖听见两人谈话，心里暗暗纳罕，所有能够参加选秀的人家都是非富即贵，即便是庶出也应该早预备好赏人的银两，可她却那样寒酸。真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宫里管事的几位嬷嬷穿着齐整的宫装站在宫门前，检查待选的秀女身上是否有疤痕或是哪里生的不好。如果不能通过的秀女就要离开，连皇宫都不能进入。
　　林旋白净的额头上有一抹淡淡的疤痕，是五岁时从树上摔下去后留下的。林玫看着几个未合格被赶走的秀女，有些欢喜的拉着林旋的手：“姐姐的脑门上有疤，是不是不用进宫了。”
　　林旋若有所思的看着比自己稍矮的林玫，从秀囊里拿出一盒胭脂，打开挑了一点子抹在自己额头上的疤痕上。疤痕被嫣红的胭脂遮去，远远看来倒像是一朵盛开的海棠花。
　　“姐姐？”林玫疑惑的看着林旋。
　　林旋垂首：“既来之，则安之。”这句话，既是对林玫所说，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礼部侍郎之女万惠文。”管事的嬷嬷声音响起。随即，一名身量纤细的少女走上前去。
　　林旋探出身子，远远看见万惠文的背影。她身形单薄，穿着一身并不是很华贵的淡绿锦绣长裙，头上绾着一个美人髻，斜插着一根玉簪。虽没有富贵雍容，也算得上小家碧玉。
　　管事嬷嬷将她看了个遍，然后才点头道：“礼部侍郎之女万惠文领牌子入宫。”
　　“谢嬷嬷。”林惠文微微一拜，便走到一旁领取宫牌。
　　等待了许久终于轮到林旋，嬷嬷看着手里的牌子，朗声道：“民间盐商之女林旋，林玫。”
　　林旋被老嬷嬷按住肩膀，打量了许久，接着又伸出手指看了一会儿，最后老嬷嬷又弯下身子用手捏了捏绣鞋里的脚。结束后，终于听见老嬷嬷吩咐领牌子，才福身牵着林玫走到一旁。
　　终于，老嬷嬷带着通过初选的秀女走进皇宫。她站在最前头，朗声道：“你们虽通过初选却也不能自满，认为自己就是半个娘娘了。明儿皇上会亲自挑选，到时候就会知道谁是做娘娘的命。”
　　“是。”所有秀女齐声回答。
　　用过午饭后按宫中规矩，所有待选的秀女都应当在皇宫里的别院里休息。院子里姹紫嫣红，莺歌燕舞，处处可见长相秀丽的佳人。
　　万惠文站在院子里，手里紧攥着荷包，不安的咬唇看着眼前的李寻香，颤声道：“我并没有偷你的荷包。”
　　李寻香冷笑几声，然后一把夺过万惠文手里紧攥的荷包，声音尖利：“那你说这是什么。你不偷，它反而长脚走到你手里不成。”
　　秀女们闻声都围了过来，好奇的看着僵持不下的两人，七嘴八舌的小声议论。林旋隐隐听见“偷窃”和“将军弱妹”一些词语，于是大概猜到了事情发生的原委。她在人群里打量李寻香，真是一个泼辣的角色。
　　万惠文眼眶泛红，不知所措的看着面前的李寻香：“我真的没有偷，你手里拿的是我的荷包。”
　　秀女里有人好心提醒：“这位可是李将军的妹妹，你竟也敢偷取她的荷包。”
　　李寻香骄傲的看着万惠文浑身略显寒酸的模样，故意道：“不知道你是哪位大人的女儿。”
　　“礼部侍郎是我的父亲。”万惠文低头。此言一出，众人皆吃了一惊。原以为她不过是不入流的芝麻小官的女儿，没想到竟然父亲是礼部侍郎。
　　李寻香的神色有些尴尬，接着开口道：“万大人的千金我见过几次，但我怎么隐约记得她样貌和你并不相似。”
　　万惠文好半天才抬头：“她是我的姐姐，我是姨娘的女儿。”
　　李寻香愣了愣而后大笑：“我说为什么礼部侍郎的女儿竟是这样寒酸，原来只是个姨娘生的半个小姐。”接着鄙夷的看着万惠文：“果然是姨娘教导的人，不懂得半点礼数，竟然敢偷本姑娘的荷包。你可知道，这荷包可是我爹爹亲自托人从苏州带来的。”
　　林玫站在一边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挣脱林旋的手，走上前道：“那么咄咄逼人作甚么，既然这位姑娘说没有偷就是没偷，说不准是你自己落在哪里忘记了，才来诬陷这位姑娘呢。”
　　万惠文抬起头感激的看着林玫，林旋却走上前去将妹妹护在身后，身子微微一拜：“舍妹无礼，还请见谅。”
　　“姐姐你干嘛给这种人道歉。”林玫不解的大叫。
　　李寻香不可一世的看着林旋：“你又是何人，不会也是哪位大人的庶出吧。”说完，所有人都笑起来。万惠文眼眶又红了一些。
　　林旋和李寻香平视，不卑不亢的淡淡开口：“我们人微言轻自然不敢苟同大将军的妹妹相比，不值一提。”
　　苟同的意思所有人都明白，暗暗在发笑。虽然表面听起来是在奉承，但实际上却在辱骂李寻香的泼辣无礼。
　　唯独李寻香仍旧是趾高气扬的看着林旋，说道：“既然你都清楚，还敢插手我的事？”
　　“并非插手，只不过遇到了故人，前来叙旧而已。”说着，林旋便转身拉着万惠文的手，温婉的开口；“好久不见妹妹，怎么越发清减了。”
　　万惠文也不糊涂，连忙回答：“家中遭逢变故，妹妹满腹忧愁不知向何人吐露，自然多少会憔悴些。”
　　李寻香冷眼看着林旋，细声道：“本姑娘不想看你们认亲，只想弄清楚她到底偷没偷我的荷包，你们最好赶紧滚开。”
　　“刚才说的话李姑娘也听到了，惠文她满腹忧愁还怎么有心思偷你的荷包。再者说，您是堂堂李将军的胞妹，又怎么会在意一个普通的荷包。大不了让您的父亲再送一个便是了，何苦纠缠不放。”林旋笑容得体的看着李寻香。
　　众人听这一番话连连点头称是，也有人开始议论起来。听见耳边七嘴八舌的评价，李寻香懊恼的看着林旋，冷声道：“算你狠。”走过万惠文身边时，狠狠瞪了她一眼将手里的荷包砸到她身上便离开了。
　　看见李寻香离开，众人也就缓缓的散到四周去了。只剩下林家姐妹和万惠文在原地。
　　万惠文捡起地上的荷包，而后突然对着林旋和林玫跪了下去：“多谢姑娘，惠文没齿难忘姑娘的恩惠。”
　　林玫连忙搀扶起她，热情的开口：“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再说了，那个什么将军的妹妹实在是太霸道了。我和我姐姐都看不惯那么蛮横无理的人。”
　　万惠文感激说道：“不知道你们是哪位大人的千金，若有朝一日惠文能够变成枝头上的凤凰，定会登门拜访。”
　　林旋平静的开口：“不必打听的那么详细，这件事情以后我希望我们以后能在宫里不要牵扯太多关系。”
　　万惠文微微一愣而后笑得凄然：“惠文明白，不用姐姐提醒。”说完看了林玫两眼便离开了。
　　林玫不解的看着林旋，娇憨得问道：“为什么？难道在宫里不是多一些朋友更好么？”
　　“你以为她惹上的人很好应对么？若是日后进了后宫，按照她的地位和性格难免不会被人看轻欺负。如果和我们牵连上关系，到时候恐怕还会连累我们，连累家里的爹爹。”林旋理了理林玫的发鬓，叹了一口气。她的妹妹还太小，太不懂这宫里的幽深和可怕。
　　林旋在心里暗暗许诺，一定要保护好妹妹，哪怕自己万劫不复也要让她活得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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