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守护第一皇商（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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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双燕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
准确来说，她是一个没有过去记忆的人。醒来的时候，她虽然有着成年人的思考能力，通晓所有的常识，认得所有的字，能够熟练的背诵四书五经，却不记得自己的父亲，认不出自己的任何一个家人，甚至想不起过去发生的任何事情。
好不容易醒来的小女儿变得如此奇怪，秦牧天内心是高兴而又担忧的。但秦双燕在沉睡了差不多十年之后能够醒来，总归是一件好事，他的喜悦终究压过了心头的愁云。
记不得没关系，人没事就好。
不过虽然什么都忘了，秦双燕却还记得一件事情，却还记得一个人名，冥冥中甚至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找到你记忆中的那个人，保护他，不让他受到任何的伤害。
“父亲，你知道君子言吗？”
秦双燕能够感受得到秦牧天对自己的疼爱，所以在秦牧天面前，她向来是有话直说，有疑必问。
听到小女儿的问话，秦牧天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微妙：“谁告诉你这个名字的？”
秦双燕摇了摇头：“没人告诉我这个名字，是我自己想起来的。”
秦牧天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乖囡囡，你想起爹爹没有？”
秦双燕面不改色：“没有。”
秦牧天的表情瞬间变得失望，掩面叹息了一声：“知道。”
……
秦双燕满意的从秦牧天那里获得了有关君子言的所有消息。
他今年刚及弱冠，尚未娶妻，是第一皇商君氏的家主，手段了得，待人温和有礼，容貌昳丽，是无数闺中女子的梦中情人，爱慕者如同过江之卿。
他身边有着皇帝送给君氏的十二锦衣卫，负责保护他和君氏的安全。据传十二人的武功均深不可测，且精通奇门遁甲，是江湖上难得的一流高手，由此可见皇上对君子言能力的信任和肯定。
不过秦双燕却觉得这十二人十有八丨九是皇帝派到君子言的探子，明面上是对君子言人身安全的保护，看起来光鲜亮丽，仿佛得到了皇家莫大的恩宠，实际上却是另一种方式的监视，将君子言和君氏的一举一动都分毫不落的回禀给了皇帝。
君氏作为天下第一的皇商，并且继承发展了数百年，掌控着除了铁盐以外的大部分营生，可以说君氏就是整个大兴王朝的经济命脉，民间甚至有传言，君氏百年累积的财产，比皇帝的国库还要多得多。
但君氏操持着大兴王朝大部分的营生的时候，同时也缴纳着大兴王朝大部分的税务，高昂的税款几乎占据了君氏盈利的三成，远远高出普通商家的千之二十。让人不得不感叹，君氏在享受荣光的同时，付出代价的厚重。不过身为宰相的秦父给秦双燕透露了另一个更具有爆炸性的消息——除了明面上的三层利益当作税务，君氏还要在暗中向皇帝缴纳另外三层利益冲入皇帝的私库。
君氏余下的四成，十有五丨六是用于君氏自身的发展，其余的才是君氏这个庞大的商业机器运转一年之后所获得的回报。
余下的这部分钱在常人眼中虽然不算少，但比起君氏一年下来真正的盈利，自然不过是毛毛雨一般。都说雁过拔毛，这皇帝不过是赐了一块天下第一皇商的牌匾，便每年都要将君氏这只大雁给生吞活剥，只留下几根雁毛下来。
君子言是君家新一代的家主，虽然才及弱冠，不过已经上位五六年了，他的父亲暴病而亡，众多的兄弟也十分的友爱，硬生生的将年幼的他推上了君氏家主的位置，至于事实是怎样，便没有具体考证的必要了。反正在世人眼里是这般，便足够了。
秦双燕不关心君子言的家庭，也不关心他曾经做了什么事情，到底是一个冷血还是热心之人，但是她却敏锐的从秦牧天的话里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
自从君子言掌管君家以后，因年幼闯出了不少的祸事，君家的生意也因此一落千丈，甚至导致整个大兴王朝的经济也发生了动荡，不过吃一蛰长一智，如今被磨练出来渐渐成熟的君子言，已经没有了当年的莽撞，行事越发的稳重起来，君家也扭亏为盈，甚至还有蒸蒸日上的局势。
不过当年君家的亏损实在是严重，君子言曾经做下的错误决定狠狠重创了这个传承百年的商业世家，虽然如今它又在君子言的领导下二度走向复苏，但当年留下的伤疤还需要用时间和金钱去填补，不然就会成为一个暗地里的隐患，成为埋在大兴王朝深处随时会被引爆的炸弹。
君家是个庞然大物，当年君子言指挥着这个庞然大物在大兴王朝的国土里肆虐的时候，皇帝曾经起过换家主的心思，可惜君家剩余的人不是完全没有商业天赋就是在某方面有不可饶恕的缺陷，思来想去，竟是只有君子言一人最为合适，而日后成长起来的君子言也的确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只是纵使君子言能力出众，手段了得，没有钱什么都是白谈。若是按照往常皇家对君氏的层层剥削，遭受重创的君氏单靠自己的力量绝对是挺不过来的，若是君氏因此收拢，将市场让出，皇帝不敢保证自己的几个孩子会不会暗中做下手脚，相比于其他的世家，他自认为君氏是真正完全掌控于自己手中的。
所以他先是让出了自己的利益，又让国家给君氏减税，给君氏喘息的机会。
但皇帝给了君氏喘息的机会，天灾人祸却没有给皇帝一个喘息的机会，雪灾、暴雨、洪水、地震……接连在大兴王朝发生，整块国土动荡不安。灾区减税，灾后安抚，国家的财政一直处于只出不进的状态，不过短短两年，便已经捉襟见肘。
本应是君氏作为第一皇商才这种时刻发光发热，向朝廷献上大量的财产，无奈此时君氏确实艰难，皇帝也舍不得放弃让君氏就此落败下去，毕竟扶起一个辉煌的商业世家不仅仅是需要钱财而已。君氏没能拖后腿已经很是不错了，在灾难发生的时候君子言还大量捐赠了物资，虽然这些都打出了为朝廷购买的标志，但是众人却只记得君氏的恩德。
在知晓民间传诵的不是自己这个皇帝的圣明，而是君氏的仁义，皇帝只觉得一口血呛在胸口卡的他心疼。
秦牧天的话里话外，说的无非是君氏恢复的时间太久，现在私库都被搬空，已经穷疯了的皇帝，开始不满意了。
“君子言此人，不可小觑。”这是秦牧天最后对君子言做下的评价。
秦双燕虽然不算聪明，但也笨不到哪里去，秦父的话也说的很明白，加上隐约有引导性的描述方式，很快便让她发现了事情的关键。
君子言这个人，愚笨的时候太蠢了，聪明的时候又显得太过于精明，若是说他在短短几年内获得了巨大的成长，为何接受了君家十五六年教育的他，会犯一些大方向的错误，甚至族内的长老也无人在他作出决定的时候提出疑义。
君子言前后的反差，便是最大的漏洞。
“君氏绝对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秦牧天有些忧愁的说道：“皇上这是养虎为患了。”
“商人本就为利，皇上如此做法，实在是不可取。”秦双燕客观的评价道，任谁被皇家像个傀儡一样掌控数百年，辛辛苦苦谋算的东西却只是为他人做了嫁衣，任谁心中也会不满意的。
更何况，是君子言这般骄傲的人。
骄傲？她为什么会用上骄傲这个词语。秦双燕有些疑惑，她觉得自己仿佛很了解他，却又想不起他的音容笑貌，觉得自己对他仿佛很熟悉，却又感到无比的陌生。至少，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君子言只是脑海中一个片面的文字符号。
只是，这样的一个人，要如何接近呢？秦双燕犯了难。
她不是一个聪明的人，隐藏在暗处掌控大局完全不是她能够做到的事情，而且有着君子言在前的智商压制，秦双燕从不认为自己能够胜过他。
她的好姐姐却为她提供了一条接近君子言的路。
“双燕，你最是心底善良，可愿帮我和七皇子一把？”
“如何帮你？”
“我和清寒认为君子言绝对没有外界传言那么简单，并且有线人传递消息说他私下涉足盐铁行业并且与外族交易，前者损害了国家利益后者威胁了国家安全，我和清寒必须要去调查一番，但是君子言身边的人嘴都很紧，我想将你送到君子言的身边，你想方设法接近他，盗取他身上的秘密。”
秦双燕惶恐的摆摆手，双眼里写满了不安：“不行、不行。姐姐，我做不到的。”
秦月沁最满意的就是秦双燕那双眼睛，仿佛整个夜空的星辰都被她放进了瞳孔里面，明亮而又璀璨，当人们注视着她的时候，甚至会下意识的忽略她的容貌，只看得见这双澄澈的双眼。
她知道，男人最爱的，就是这样一双眼睛，她未来的丈夫，在看到这双眼睛的时候，双眼都发了亮。
那个君子言，也不可能例外。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守护第一皇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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