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五章 赤心（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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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白瞳和君子言两人的商量，君子言引走大部分暗卫，白瞳出手确认是否是摄政王，本应该前后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白瞳久久未归，等在血杀门的君子言几乎快要忍不住原路返回去查探一番的时候，她回来了。
“你可有受伤？”君子言想也不想的冲过去便拉起她的衣袖上上下下的打量，深怕她受了丝毫的伤害，白瞳心中一暖，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微微翘起了唇角，连眼中的光芒也柔和了三分，只是在他抬起头的时候，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她也不拒绝他的好意，任由他摆弄，君子言虽然关心则乱，但一番检查之后也看得出来白瞳既没有受伤也没有中毒，倒是他的举动显得有些大惊小怪了。
他轻咳了两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才问到正事：“如何，可确认来人的确是摄政王？”
“的确是轩辕朗空。”白瞳点了点头，眼中却浮现了一抹疑惑，“只是……”但她终究没有把今晚有些奇怪的感觉说出来，她觉得轩辕朗空的身后，定然还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
“后天便是武林大会的日子了，你可想知道顾家的情况？”君子言问道。
白瞳难得来了兴趣，她的神情一向很淡，只有在提到与顾家相关的事情的时候，才会显出几分灵动来，仿佛一下子从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落入了凡尘，尤其是她唇角微勾眼中含着嘲讽算计顾家的时候，更让人觉得她是坠入深渊的恶魔——这只恶魔让人惧怕，也让人欢喜。
“可是闹出了什么新鲜事？”她问道，声音虽淡，却难以掩饰里面的不屑。
“白瞳这次可猜错了。”君子言脸上带着笑意，“这几日顾家可是安安静静，玉白两位姑娘也是相处的极为融洽。”
白瞳疑惑的转头看着他，她才不会相信玉婉容会如此轻易的放过白弯弯和顾家的人。
“三号也未能探出玉婉容的口风，不过能够猜出她做了什么，毕竟玉婉容最擅长的东西暂时我们也只知道这一样。”
几乎是不用他提醒，白瞳便想起那日换血时她看见玉婉容放在顾启乐身上的蛊虫，本来她以为玉婉容放在顾启乐身上的应该是为了防止他变心的情蛊，但是现在顾启乐在顾南天的要求下对着白弯弯虚与委蛇的时候，那双多情的眸子里，也并非没有半丝的情意，想来那蛊虫应该是别的什么品种。
“明日便是武林大会，想来这几日在玉家人身上做的手脚，也要见效了。”白瞳说道。
当年害了秦家的人，只有白家和顾启乐，如今的玉家不过是因为玉婉容的缘故遭受了牵连罢了，但白瞳即使知道他们是无辜的，也不会选择放手。她的手上已经沾染了太多无辜的生命，为了能够解决二十年前的那场血债，她已经背负了太多太多。
玉家，只能说是运气不好，谁叫他们生了一个女儿叫做玉婉容，又偏偏和顾南天的儿子扯上了关系。
……
明日便是这几月来辛辛苦苦布下的局正式起作用的时候了，白瞳回到血杀门中自己独立的院子里，本以为了却了多年的一桩心事，自己应该心安了，没想到对着皎洁的明月，她反而失去了睡觉的心思。
夜已经深了，她的思绪却格外的清醒。她眼前突然浮现了摄政王轩辕朗空看向她时的眼神。
很奇怪。
他在看见她的瞬间，仿佛看见了一个多年未见的故人一般，他眼中闪过的怀恋之色，虽然掩饰的很好，但还是被白瞳捕捉到了一瞬。
白瞳很肯定自己在秦家灭门之后从未见过摄政王，即使是后来接替了师父鬼医的位置在江湖上行医，曾经接见过一些达官贵人，但里面也绝对不可能有轩辕朗空的存在。因为这个男人，他的存在感太强，白瞳相信，无论他怎样改头换面，怎样掩饰自己的气息，自己只要见过一眼，应当就能够把他认出来。
若是和自己无关，那么他必然认识一个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人。
她闭着眼睛回想，却怎么也找不到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四周寂静，嘈杂的声音却渐渐响起。
“走水了，走水了！”
“杀！”
……
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久到她以为自己已经快要忘记了二十年前的往事，久到让她以为对顾家的报复不过是一时的乐趣。
但事实上，她还清晰的记得。二十年前虽然她尚且年幼，但是那日发生的一切，却像是伤口一样被一刀刀的刻在了她的心里，叫她不敢忘却，也无法忘却。
她记得那日父亲宴请了许多客人，她因为困倦被母亲抱回了后院，奶嬷嬷带着她回了房间。当歹人杀来的时候，没有与众人一起吃饭的奶嬷嬷抱着她欲要逃跑，却被长剑直接洞穿了身体，但即使是那个时候，她也没有将她扔开，而是仅仅的抱着她，任由长剑将两人的身体刺穿。
奶嬷嬷的身体像弓箭一样蜷缩着，尽量不让那剑身刺入怀里小小孩童的身体太多，捂着她的嘴，硬生生的往地面扑去。那个时候白瞳已经清醒了，身体刺伤的疼痛将她从昏迷中唤醒了过来，她想要尖叫，却被奶嬷嬷死死地捂住了嘴，不让她发出丝毫的声响。
奶嬷嬷吐出了一大口鲜血，直接落在了她的头上脸上，她吓得一动不动，歹人却误以为一剑刺死了两人，离开了这个房间。
外面传来了惊天的火光，隐约还有“走水了”的惊呼声传来，原本已经失了声息的奶嬷嬷突然咳嗽了两声，睁开了眼睛。
“小小姐……”
“嬷嬷，嬷嬷，我怕……”
嘴角还挂着鲜血的奶嬷嬷脸上却是浮现了一抹苍白的笑容：“小小姐不怕，嬷嬷知道小小姐是最勇敢的姑娘了。咳咳……”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出。
“嬷嬷你怎么了？”满脸鲜血的小姑娘从她怀里爬了起来，坐到了地上。她颤巍巍的伸出手，想要抚上小姑娘精致的脸庞，却因为身受重伤而无力的垂下。
“小小姐还记得和嬷嬷玩游戏的时候找到的那个密道吗？”奶嬷嬷笑着说道，仿佛现在的一切就是一场游戏，“老爷和夫人就在密道里面等着你，你快进去吧。”
“我不走。”花着一张脸的小姑娘说道，“嬷嬷你吐了好多血，我要陪着你，等爹爹来找我……”
“老爷不知道嬷嬷受了重伤，小小姐快去告诉老爷叫他来救我……”
……
白瞳记得自己打开了嬷嬷平时睡着的软塌机关，按着她的嘱咐钻了进去，然后拼命的往密道深处跑，希望能够找到自己的爹娘来救奶嬷嬷。
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又中了迷药，能有多少的精力，白瞳跑到中途的时候，触动了密道里面的机关，陷入了秦家藏着真正的秘籍的地方，便昏迷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物非人非。
眼泪从白瞳的眼角落下划入鬓发，她侧过头，又染湿了枕巾。
现实却容不得她继续悲伤。她记得秦家当时宴请的宾客绝对不止顾南天一人，而且除了白家以外，应当都还有一方。但这一方到底是谁，过去的白瞳始终想不起了，似乎下意识的将这个人忽略了过去。但见到轩辕朗空的时候，这个第三方的人便突然在她的脑海中清晰了起来。
当年那个英俊挺拔的男子，白瞳记得自己被抱到他的面前，按着娘亲的要求，喊了一声小舅舅，还得了一个精致的玉如意。
她猛地睁开眼睛，摄政王的身份已经在她心中明确。
白瞳对自己的母亲已经没有了多大的记忆，只记得那是一个极为温柔美好的女子，和秦父琴瑟和鸣，十分恩爱，对她这个唯一的小女儿，也是宠爱有加，甚至为了不让她的童年过得孤单，还顺着她的心愿收养了君子言。当初的白瞳只是一个小丫头，自然察觉不到不对劲的地方，如今回过头去想，却发现了很多没有被注意到的地方。
比如说她记忆里面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外公外婆。
她知道秦家是世代武林世家，但自己的母亲又是什么身份呢？除了在灭门惨案发生时出现的小舅舅以外，她发现自己记忆中竟然没有一个有关母亲这边的家人。若是说她年龄尚小也罢，但是如此多年的调查，好像没有哪一份资料显示，秦母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车绾绾，轩辕绾绾。
轩辕朗空，车朗空。
一切突然变得清晰而又明了。当年新皇尚未即位，轩辕朗空还是一个普通的王爷，既然他被自己的母亲换做兄长，那么秦母的身份十有八丨九和皇家脱不了关系。
但轩辕朗空出现在秦家灭门的那日，他和秦家的毁灭是否有关，却又是一个迷。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三五章 赤心（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