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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侍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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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李玖儿没被皇帝赐宫级,不知道是何级位的妃子,所以暂时安排在萦碧轩暂小住一晚,待皇太后问过之后,便安排她同等级的宫殿入住,送她来的卉晴嬷嬷如是安慰她。
李玖儿笑得乐呵,既然无法抗争命运的安排,那就安安静静地呆在皇宫到老,不争宠,不乱斗,过好她提前的晚年生活也是不错的,只要不祸害到知州的上下几百口子就好!
“小主,你受委屈了。”雪盏哭哭啼啼地为李玖儿委屈着,这让李玖儿心里暖暖的。
忘了介绍,雪盏是卉晴嬷嬷为她挑的婢女,可能是看李玖儿如此不上进,命运如此的悲惨,全将这些怪在李玖儿不灵光脑袋上,出于怜惜之心,为她挑选的雪盏是手脚老实,心眼老实,脑袋却很灵光的小丫鬟。
李玖儿随意笑着,心里对于这不幸中的幸运感到很舒心:“不委屈,才德不好才如是境遇,况且我乐得自在。”
雪盏满脸的赞扬,附和道:“小主心思如此细腻,懂得收敛锋芒,苦中作乐,以后必能平步青云,直上云霄。”
李玖儿笑了笑不答话,现如今的她只求平安。富贵险中求,她却是不愿再陷入。
“雪盏,为我更衣,我有些困。”李玖儿径直解开衣襟,就要脱下。
雪盏制止她,语气里有些急:“今日是选秀大日,皇上必定会从新晋的小主中选一位侍寝,小主先等等再睡吧。”
李玖儿笑望她,反问道:“你家小主今日得了这样的待遇,你认为我会有侍寝的机会么?洗洗睡吧,必定是白费心力的。”不见雪盏来帮,就自个儿脱了外衣钻进锦被里,“你也去外间歇息着。”
雪盏忧心的看一眼李玖儿,还是吹了房里的灯,悄悄走出去。
“人呢,人呢,都歇息了!”空旷的庭院中兀自响起一道喊声。
黑暗中,李玖儿被房外太监尖锐的高喊声给惊醒,蹙着眉叫了一声雪盏,雪盏披了外衣就进来为李玖儿燃灯。末了又为她穿上外衣,这才急匆匆跑到门口去询问。
李玖儿睁着惺忪睡眼,有些不耐的下床笈着绣鞋到梳妆台边洗把脸,这才赶走一丝睡意。
雪盏后面跟着几位嬷嬷太监就进来。
“小主,你怎么会睡着!今晚可是皇上点名侍寝的大日子......”李玖儿看着两个太监提进来一个沐桶,接连着几个太监提热水倒进去,人进进又出出,嬷嬷埋怨念叨着什么已经听不清,她只知道要侍寝这回事!
等倒好了水,两个嬷嬷强盗似的伸手粗暴的剥下李玖儿身上的衣裳,又推搡着赶她进了沐桶,一接触到滚烫的热水李玖儿就惊叫出声,嬷嬷不管不顾就往下摁,拿着丝瓜囊用力的搓着她的皮肤,搓的是又红又肿,差点没掉皮。
雪盏心疼的说:“嬷嬷,我家小主是要伺候皇上,能不能轻点,让皇上看到全身皮肤都红肿着会被怪罪的。”
两个嬷嬷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哪家小主会向你家这位小主一样,侍寝的大日子居然还在睡大觉,简直无法无天了。可话虽这么想,嬷嬷心知是皇上看上的人,是要侍寝的,雪盏说的没错,虽然不服气,手下却轻了许多,动作也轻柔了些。
等到沐浴熏香过后被抬到承乾殿门前,李玖儿心里才开始怕的紧,妃子受冷落这不是天子的错,而妃子因此就不等他的点牌子就自顾自睡觉,这就是大错!看今晚皇上这架势心情肯定不好,难不成这次比前世还要死的早些?李玖儿顿时明白哀莫大于心死是什么个滋味了。
李玖儿在为自个儿悲哀,不肯进去;嬷嬷却急了,她不肯进去,要为自己悲哀的就是她们。两人架着李玖儿的胳膊就往里送,一等她进去,嬷嬷们就立即出来称职的为殿门合上。
站在原地李玖儿就觉得一阵阵发冷,这殿门常年合上本身就是阴气森森的,嬷嬷为了让她讨得皇帝的欢心,硬是只让她穿了裹胸里衣,下面是薄如蝉翼的亵裤,透明的都可看到肉色,外面再搭件完全透明的纱衣。淡薄的衣饰在这样阴森的环境下,李玖儿觉得自己的上牙齿和下牙齿都在颤抖着打架。
“你是要朕请你进来么?”启桓不大的声音被空旷的大殿渲染的诡异十足,李玖儿再次发现自己的腿也开始打架。
硬着头皮转身向他走去,离他一尺的地方跪下:“请皇皇上......上恕罪,臣妾绝没有要皇上请......请的意思。”
启桓终于发现她冷的厉害,走到她身边蹲下,强有力的臂膀穿过她的背和腰一提,李玖儿就落在了他的怀里。
在他怀抱里得了温暖的李玖儿,脸色终于从苍白慢慢转回了白皙莹润,心里莫名的紧张也慢慢得到了缓解。
启桓把她放在龙塌上,体贴的拿过被子为她盖上,脸色却有些臭,“朕就知道这些嬷嬷一个个没事干,把人打扮的跟青楼女子似的,朕何时说过喜欢这样的,常德伟!传令下去,把这些伺候嬷嬷都给换了,换些老实的来,免得每次朕都跟救难民似的把妃子抱回床。”
“喳”启桓身边的心腹内监常德伟退下去,操办皇上吩咐办的事。
李玖儿原本拉着启桓的衣袖,想要叫启桓不要撤她们的职,她今晚本就让她们有怨言,要是她们又因她而丢了职被责罚,她就树敌两枚,往后宫里的日子想必艰难。
可转念一想,她又不是上辈子的受宠玖妃,她的话轻如鸿毛,无一点分量,还可能牵连自己,于是只是腹语几句便不敢真求情:既然这么多妃子跟她一个遭遇,皇帝何苦要在她侍寝的时候才责罚,这不是明显让她背黑锅嘛!
启桓刮了一下李玖儿小巧精致的鼻梁,语气里满是轻责:“你也是的,这才是初春,冻成这副模样不换衣服,也不知道来找我取暖,就一个人站在殿门口,这不是傻了么。”
李玖儿垂头偷偷嗤鼻:你是皇帝,我何德何能照自己意愿行事,况且又刚犯了错,谁还要眼巴巴到人皇帝前头来领错。
“刚才我在大殿上明明看到你过一瞬间恐惧朕的神情,怎么,为了刚刚嬷嬷要你侍寝的事怕我?”启桓盯着李玖儿越来越低的脑袋不禁笑出了声。
李玖儿一怔,不明白他这是不是在生气,连忙钻出被窝跪着请罪:“臣妾不是有意想要睡着不等皇上的赐寝,只是,只是睡过头了。”声音越来越小,李玖儿打着从实招来的白色旗帜,希望得到坦白从宽的降罪书。
“就是为这事儿怕的?不是因为听到了其他的什么?”启桓进一步问她个不明不白的问题,李玖儿更加迷茫。
“皇上,你不生气么?”李玖儿胆怯的望着他:照常理启桓不是该生气妃子如此轻视他的么?
启桓笑吟吟的摸摸李玖儿顺直的长发,拿出一盘棋子,高兴的说道:“朕今儿个被你逗高兴了,不跟你计较这些,陪朕下盘棋吧。”
难得启桓高兴不降罪,李玖儿自然奉陪,只是这棋艺却不敢恭维,刷刷两下就败下阵来。后来见他一副瞧不起的模样,李玖儿顿时燃起斗棋的心,放慢了下子的速度,落一子必定是左思右想多次的结果,这么一来,虽然还是惨败,却也是吃了启桓很多子才就义的,李玖儿的心情也十分舒畅,下了十几盘总算得些甜头。
启桓宠溺道:“你原来还是毛躁些,当下换了谨慎,也不是拖了朕许多子儿才输盘的。切记,在后宫里需谨慎行事。”
李玖儿抬头望了他半晌,感动得眼泪就要落下,两片羽睫娇滴滴的颤抖着,“皇上,你为什么会教臣妾后宫生存之道呢?你对臣妾这么好,臣妾无以为报。”
皇帝制止她要落下的泪,温柔道:“你得朕心,朕便多关照你些,这没什么,况且你也是第一个不怕朕的妃子,让朕心里好受些。”
李玖儿没懂皇上的意思,问了句‘什么?’,就被皇帝慌忙以一句‘没什么’给打发过去。
“午时已到,请贵人回殿。”
太监的声音在外面响着,半夜里的不男不女的生物高声尖叫着实不那么委婉动听,李玖儿微微蹙眉,说好的侍寝呢,怎么就变成谈心了?委屈的看了眼皇帝,皇帝毫无犹豫地就把李玖以‘现在也着实很晚,玖儿先回殿休息吧。’给打发了,临走前还为她披上了他早朝要用的黄金龙腾披风,说是为她御寒,别在半道上就冻生病。
走到殿口,喊更的太监正要第二次催更,话都刚出口‘午时......’看到李玖儿披着披风走出来,硬生生给呛回喉咙,一个劲儿的在咳嗽。
李玖儿有些烦闷的看一眼催更太监,她又不是幽鬼,他都被自己吓得呛到口水,这叫什么事儿啊!
因先前是坐着轿子里从萦碧轩被送到承乾殿,不认回去得路,又因着李玖儿根本没侍寝成功,所以只能徒步走回去,幸而皇帝还算体贴,让常德伟替她引路,到了房内,李玖儿草草向常德伟公公道声谢,便让雪盏送他出门。
先前棋子玩的起劲,忘了睡意,现在却是困得十足,自个儿踢了绣花鞋钻进锦被,没一会儿便睡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