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部长》只留给我天空

6、第六章

　　第六章福吉的屠刀

　　连绵不绝的小雨终于在周五的中午暂告段落，马尔福庄园的家养小精灵很快忙碌起来，精美的茶点和奢华的家具都已经妥善的安置在玫瑰花园里，古巴雪茄和墨西哥烟草被精心的分装在密封的盒子里等待取用。

　　“希望我来的不是太晚，卢修斯。”康纳利从马车里下来，扯平衣袖上的一个小褶皱。他选择了一套考究的魔法长袍作为今天的行头，布料和剪裁都出自于脱凡成衣，低调优雅，算得上他两辈子里买过的第二贵的衣物。至于那套最昂贵的礼服，康奈利已经决定要留到更正式一些的场合，比如下周的部长候选人提名。

　　“当然不晚，大家都在花园里。”赴约的时间是一门学问，尤其是在残酷的淘汰赛上，过早拜访的都是得缺乏信心和没有耐心的菜鸟，过份的迟到则又被人视为高傲自大，一意孤行的独裁者，两者都不受到推崇。康纳利对时间的把握微妙而精确，刚好在大多数人到达后的几分钟出现。卢修斯热情的揽着康奈利的肩膀，把他推到了所有人面前，“诸位，我们今天的主角，康纳利·福吉。”

　　三三两两交谈的巫师们都停了下来，不动神色的用目光衡量着这个候选人的价值，又随即回到了自己的谈话中。康纳利的到来就像是一滴雨水落在湖面上，没有引起半点波澜，他的视线在人群里扫了一圈，注意到了正在和人交谈的鲁弗斯。鲁弗斯显然也注意到了康纳利的尴尬境地，结束了自己的谈话，扯了扯嘴角，送给他一个狰狞的冷笑，“欢迎来到斗兽场。放轻松，康奈利，看到你的对手了么？”他指了指另一边围聚在一起的巫师，“扑克脸的那个，巴蒂·克劳奇，魔法执行部部长，斯莱特林头号杀手。”

　　康纳利挑了挑眉毛，思索了片刻，很快就弄明白这个外号的由来。巴蒂·克劳奇在对食死徒的处置问题上一贯手段强硬，被他投入阿兹卡班的斯莱特林巫师不计其数。这种态度为他在普通巫师中赢得了极大的信赖，甚至在凤凰社巫师中也得到过一定赞誉，这也是他竞选魔法部长的最大凭仗。

　　“嘿，我没想到你会来，鲁弗斯。”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巫师大步的从花园另一头走过来，金黄色的短发和天蓝色的眼睛使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精力过剩的大男孩，“你不是最不喜欢出席这样的聚会了么，斯克林杰。任何不能使用魔杖的聚会，你都不喜欢。”他用力的挥舞了下自己强壮的手臂，突然注意到康纳利的存在，“你好，康纳利。你应该见过我，卢多·巴格曼，体育运动司职员。听说你要参加部长选举，不是么？我会给你投票的，我打赌没有人喜欢克劳奇，起码我就不希望他当选。”

　　巴格曼对克劳奇的怨恨由来已久，大概是从克劳奇在巴格曼的魁地奇事业最巅峰，把他丢进威森加摩的审判席开始，又或者是巴格曼万中无一的侥幸逃脱阿兹卡班的命运开始。这个昔日的魁地奇运动员总是抓住每一个机会，不遗余力的打击和诋毁克劳奇，对此，康纳利回报的是一个谨慎礼貌的微笑，“下午好，巴格曼。”

　　“邓布利多的麻瓜保护论，我敢说这是英国魔法史上最愚蠢的法规了！”一个斯莱特林巫师大声的抱怨起来，一边往自己的烟斗里塞着烟丝，“一方面允许霍格沃茨招收泥巴种，一方面又想要用遗忘咒欺骗麻瓜——要我说，霍格沃茨就不应该招收泥巴种！”

　　巫师们窃窃私语，克劳奇很快站了起来，“招收麻种巫师和混血巫师并不仅仅是霍格沃茨，法国的巴布斯顿和美国的几家巫师学院也在这样做。我们必须承认，纯血巫师的出生数量在减少，我们需要更多的巫师来保证人口基数，需要更多的年轻巫师来工作，这样才能拉动经济增长，让战争的创伤得以恢复。”

　　“我没有看到经济增长，我只看到更多的奖学金和伙食费，我们不能够一直为邓布利多的慈善事业买单。”另一个巫师开口，几乎是立刻得到了多数人的赞同，“我们都知道凤凰社的经费是从哪里来的，就在昨天，邓布利多还让巴德诺把亚瑟·韦斯莱塞进了魔法部。现在，我是说，既然战争已经结束了，我认为下一任魔法部长有必要改变对待邓布利多的态度。”

　　这一次克劳奇没有立刻回答，他和邓布利多以及凤凰社的关系比绝大多数斯莱特林都要亲近一些，他无法否认这一点。克劳奇的迟疑引起了众人些许的不满，于是有人把视线投向了沉默的康纳利，“你怎么看，福吉？”

　　康纳利环顾了一眼人群，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停留在他身上，这让他很满意。他伸手从罐子里抽出一只雪茄，慢条斯理的问出一个问题，“在场的诸位，有谁知道这支古巴雪茄的价格是多少？”

　　“对角巷的售价是一加隆五西可，大量订购还可以有折扣。”卢修斯给出了回答，铂金贵族对于数字总是有一种天生的敏感。

　　“那么，有谁知道一支古巴雪茄在麻瓜市场的售价是多少？”没有人回答康纳利的提问，巫师们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大声的宣布了答案，“一支极品古巴雪茄在伦敦市场的平均售价是2英镑，差不多是7个银西可，这还是零售价。即使加上运输费，每一支雪茄也不会超过10个西可。”

　　巫师们一片哗然，麻瓜世界物价比魔法世界要低，绝大多数巫师都明白这一点，也可以接受。但是挥金如土的斯莱特林巫师们从来不知道其中的差价会有这么大，事实上，除了一小部分最落魄最贫困的巫师和麻种巫师，就像是约定成俗，很少有巫师去购买麻瓜的商品。当然，其中的大部分原因在于，麻瓜世界的科技绝对无法和魔法体系兼容，而普通商品现代简洁的设计又不符合魔法世界的审美倾向。

　　“以此推论，先生们。”康奈利拍了拍掌心，引起众人的注意，“鉴于魔法部不容乐观的财务状况，有必要重新审核预算报告。特别是霍格沃茨的预算报告，考虑到物价，我认为针对麻瓜发放的助学金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奖学金也可以进行削减，从麻瓜世界大批采购食材可以节约很大一部分伙食费。相应的，而这笔经费可以投入到霍格沃茨每年的维护运行经费中，这将大大减轻魔法部的财政压力。”

　　康纳利的演讲很成功。邓布利多以一己之力维持着整个凤凰社，谁都知道霍格沃茨的高额预算最后去了哪里，也并不是没有人企图削减预算，但最后都在邓布利多的威名下铩羽而归。不过这一次康纳利找到了一个看起来绝对合理的借口，他就像是一个老练的屠夫，直接把屠刀架到了邓布利多的脖子上。克劳奇想要站起来争辩，但另一个巫师不动声色的把他摁回了位子上。现场的气氛有些沉闷，卢修斯召唤家养小精灵送上冷藏过的香槟和朗姆酒。酒水并不适合出现在下午茶的菜单上，但是没有人计较这一点，酒精舒缓了众人的情绪，提醒大家回到聚会的轻松氛围里来。

　　“这真是精彩绝伦！”卢多·巴格曼兴奋的举起杯子，“我敢打赌，下周一的提名会上，你的票数绝对会压倒克劳奇！”

　　康纳利当然不会像巴格曼这样天真乐观，这次演讲的效果很不错，但也仅限于让他踏入这个圈子，让这些谨慎狡诈的斯莱特林巫师认识到他们还可以有另外一个选择。他从鲁弗斯手里接过酒杯，下意识的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他转过身去正对上一双黑色的眼睛。空洞，疲惫，冷漠，他认识这双眼睛，并且成功的让他联想起一些不愉快的记忆。康纳利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撞在傲罗头子的肩膀上，鲁弗斯扶住了他的手臂，冷漠的开口，“西弗勒斯·斯内普。”

　　如果说有谁在斯莱特林里比克劳奇更加不受欢迎，那大概就是斯内普了。这个跻身斯莱特林纯血贵族之中的混血巫师，身世潦倒，长相阴沉，言辞刻薄，作为一个投靠凤凰社的叛徒在斯莱特林里讨不到任何好处，而作为一个出身食死徒的斯莱特林在凤凰社也同样不招人待见。斯内普唯一值得推崇的只有他百年难得一遇的魔药天赋以及精湛的黑魔法，然而在他选择留任霍格沃茨教授的同时，也意味着拒绝了魔药大师协会提供的高薪工作。

　　“我必须再次向您表示感谢，斯内普先生。”康纳利立刻恢复了笑容，从容的开口补充，“如果不是您及时有效的救助，恐怕我现在就要躺在圣芒戈的长期病床上了。我甚至找不到合适的词句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斯内普脸色依旧阴沉，他的声音同样阴沉，咬紧的尾音就像是一条毒蛇在人的耳边咝咝作响，“谢谢你提醒我不久之前犯的错误。很显然，正如我所担心的，解毒药剂的副作用影响了你的大脑，是什么成分让你产生了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让你觉得无所不能，狂妄自大，夸夸其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