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枫情》马驹天涯

34、第三十四章 男人们发奋竟是这般光景

　　“赵、赵蓬？怎么……怎么……”莫小菲舌头都打结了，她都设想过是张谦老师了，但怎么也没想过这个“在实验室过夜的人”有可能是赵蓬。她用求解的眼神焦急地看向聂枫，显然这也出他意料，但聂枫明显比她淡定。

　　聂枫绷着脸，用脚尖戳了戳旁边的椅子，椅子又挤了挤躺在地上装死的赵蓬，而赵蓬彻底发挥了“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躺下”的精神，死活不醒。

　　看着这样赖皮的赵蓬，莫小菲也是醉了。

　　“走吧，”聂枫是对莫小菲说的，却微笑得别有深意，“人家喜欢睡地上，我们把这些椅子搬那边去，正好给你铺成床。”

　　聂枫先假动作了一下，然而赵蓬纹丝不动，于是，聂枫搬了两张椅子，莫小菲赶忙搬起剩下的一张椅子，屁颠屁颠跟着聂枫走。

　　两人放下椅子，各干各的，明显是等赵蓬自己过来。

　　果不其然，不消五分钟，赵蓬在隔间后打哈欠：“哈——咦？我怎么睡地上了？”然后，赵蓬“睡眼惺忪”地走出隔间，看到他俩，无比夸张：“哇！你们怎么也在？”

　　莫小菲忍不住转身，看了下聂枫，聂枫恍若未闻。莫小菲笑得跟朵花似的，无视赵蓬，戴上耳机，托着下巴，单曲循环《元武少女》插曲，心里却花痴着聂枫刚刚使坏的模样。

　　于是，赵蓬尴尬了。他张了张嘴，原本的腹稿实在是硬着头皮也说不下去了。只好声音高了八度：“我说你们怎么就不知道见好就好收呢？”

　　完全没人搭理他，虽然莫小菲有点小心虚，但她也只是默默静了自己电脑的音，一心一意感受着聂枫的一举一动。

　　赵蓬有些气急败坏了：“我说你们够了吧，我都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了，你们还摆起谱来了是吧？”

　　聂枫终于有点反应了，赵蓬却略有退意：“我……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人情世故呢……”

　　“那你都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了？”

　　聂枫反问得波澜不惊，赵蓬却哑口无言：我确实是没听到什么……他俩一进来我就醒了，由于没听到什么劲爆的对话，更何况自己实在困就又睡着了。但莫小菲惊天动地的一磕，愣是把自己从睡梦中唤了回来，不知怎的也没先前困了。一开始两人对话就不正常，然后便是长久地沉默，以他多年走江湖的经验，第一猜想就是：有猫腻！

　　于是，他以最小的噪音，最长的脖颈，欲探索隔间外的世界，然，天不从人愿，“啪啦”一声摔在了地上，什么也没看到就被当事人“人赃并获”……

　　既然这样，赵蓬已经完全没有主动权了。聂枫：“说吧，怎么在这儿睡？”

　　一听，聂枫取得了压倒性胜利，莫小菲立马转过身子，双手放膝盖上，已做好认认真真听赵蓬讲故事的准备。

　　聂枫和赵蓬齐黑线：这是幼儿园小朋友要听幼儿园老师讲童话故事的即视感好么？

　　画风突变，聂枫和赵蓬默契地站在了同一阵线，以下，只是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

　　赵蓬：“也没什么，就是遇到了点问题，几天都没有解决。”

　　聂枫：“几天都没解决么？走，我帮你看看。”

　　赵蓬：“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看着两个大男人一齐离开的背影，莫小菲深深不解：我怎么就成了被孤立的一方了？

　　聂枫打开赵蓬的电脑，赵蓬打开程序，跟他讲着自己遇到的问题。

　　聂枫淡定地听着，眼睛盯着被赵蓬不断切换的代码界面。待赵蓬讲完，聂枫示意他让开，大手大脚坐在电脑前，切换了几次屏幕代码，在某个页面停住，打了个断点，又切换到好几个页面连续打了数个断点，调试。

　　调试中途，聂枫注释掉赵蓬几行代码，紧随其后补了几行代码，又继续调试。如此反复，直到程序运行结束，聂枫才站起来。

　　聂枫站起来的时候，往莫小菲的方向看了一眼。莫小菲吓了一跳，完全不明白聂枫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看她，搞得她总在自己身上找问题。

　　后来，莫小菲某天逛动物园，看到雄孔雀在雌孔雀面前傲娇开屏后，微微地眇雌孔雀一眼，那神态仿佛在说：“我美吧！”那个时候的莫小菲，突然想起今日聂枫这一眼，无语了……

　　赵蓬眼里是藏不住的惊喜：“哥，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聂枫并没说什么，只是把两个人写的代码点开，示意他自己看。看完，赵蓬心服口服：“哈！原来还能这样写？不愧是得过奖的人啊！”

　　聂枫只是淡淡地勾了勾唇角，不过这次，他看赵蓬却多了几分欣赏：“话说，你这是在准备什么比赛？”

　　赵蓬抓抓后脑勺，挺不好意思的：“还不就是你们以前参加的那个。”

　　两年前，聂枫和另一个同学在国家级算法大赛中，均取得不俗的成绩，学校总是以他两个为榜样激励学习编程的后生。

　　聂枫并不惊讶，毕竟刚刚看的东西是这样熟悉。

　　赵蓬立马乘热打铁：“我看了你们推荐的备赛书，好多地方还存在疑问，你能帮我看看么？”

　　聂枫：“哪里？”

　　然后，便是两个男人长达数小时的讨论。

　　莫小菲远远地瞄了一眼他俩谈论着的“备赛宝典”，虽然看不真切，但莫小菲明显感觉到这不是她这等虾兵蟹将能够参与的。又看了看认真听赵蓬讲话的聂枫，莫小菲瘪了瘪嘴巴：好不容易发现一个能对上话的，也就真的这么把我给忘了……

　　感觉没什么意思，莫小菲找了个合适的姿势靠在桌子上。这时，聂枫终于看了她一眼，略有所思，但没什么反应，依旧听着赵蓬的各种疑问，并一一详解。

　　不消半刻，莫小菲就沉沉地进入梦乡，毕竟，今天是太漫长和太劳累的一天。

　　在梦里，有聂枫，有梁肖肖，有谈书墨，有赵蓬，还有火车站的一个小乞丐；有实验室，有火车站，有四季湖，还有家门口那棵柿子树。那是一个混沌的世界，莫小菲看的不真切记得更不真切，醒来，窗外的天空早已通亮。

　　天亮了，莫小菲第一反应便是四处搜寻聂枫的身影，也许是因为睡着前第一个看到的是聂枫，感觉醒来理所当然第一眼也要看到聂枫。

　　然而，聂枫就站在她旁边，莫小菲傻傻地看着整装待发的聂枫看着自己说：“快六点半了，我们回去吧。”

　　这个“我们”说得莫小菲脸热热的，她好容易才开口，但“好”字还在喉咙里，却只听得在电脑面前奋战的赵蓬说：“你们先回去吧，我现在思路正清晰呢！”

　　莫小菲突然就囧了：原来不是在跟我讲话……幸好我回答得慢，要不然人就丢大啦。唉，我也不用脑子想想，聂学长跟我这样近，当真要跟我说话，声音需要这么大么？

　　“把东西收好。”这次开口，聂枫的声音却低低的，轻轻的，就好像羽毛一样挠得人心里痒痒的、暖暖的。说话间，聂枫还捡起了莫小菲散落在桌子上的小镜子，这架势是要帮她收拾呀！

　　“好！”莫小菲用胳膊在桌上一扫一扫又一扫，在聂枫伸出援手之前，莫小菲已成功把大部分东西都收进她的双肩电脑包里，“好了，我们走吧！”

　　看着这样迅速的莫小菲，聂枫表情稍怪，把刚拿起的她的小镜子放到她手里，一个人走，不看她。

　　这时候的莫小菲突然明白这样一句话：拽，是一种生活态度！

　　临出门前，莫小菲再次跟赵蓬确认：“你当真不走？”

　　赵蓬头也没回：“不走不走。”

　　莫小菲慢动作摇着脑袋：男人们奋斗起来太恐怖了……

　　然后，撒腿追聂枫。

　　路上。

　　“我说莫小菲，我明明放慢了脚步，为什么你死活落后我至少一米？”聂枫终于忍不住了。起先，聂枫以为是自己太快了，所以她跟不上。于是他放慢了脚步，没想到她也放慢脚步，他走快点她也走快点，就好像影子一样，永远做不到“并肩同行”。

　　“啊？”莫小菲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呀，但似乎是有这么个情况，可开口却是，“有吗？”

　　聂枫双手抱胸，语气十分认真：“有。”

　　莫小菲盯着自己的脚尖，心想：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要我怎么给你说出个一二三呀？

　　看着看着脚尖，突然灵机一动：“那个，我脚不方便呀，当然跟不上你的嘛！”

　　虽然莫小菲的借口漏洞百出，但聂枫听到她说脚不方便，想着是自己太大意了，昨天还在挂水的人，又在实验室将就了一晚，体力和精神跟不上也算正常。

　　于是，他一步两步地走到莫小菲跟前，做半蹲状。

　　“干嘛呀？”莫小菲当真是不敢相信，聂学长什么时候就成了她的专属坐骑了？

　　幸好聂枫听不到莫小菲此刻的心声，否则说出来的就不是“上来呀！”而是“滚！”。

　　没办法，迫于聂枫日积月累落下的“暴力”印象，莫小菲只能勉为其难，“扑通”一下骑在他的背上。

　　等莫小菲骑稳了，聂枫就“搜”地直起腰来，却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陌生人。

作者有话说

　　fitt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