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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后院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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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飞以为三人盯十一人很费劲,已经做好了实在不行先捆一块报失踪的准备,这显然是江湖流氓不了解深闺大院。誉王妃出了门就把所有人都带走了,一个不落的带到了自己的院子,然后说了句“今夜晚了,都去睡吧。”十一个人转身刚要走,大管家宋哲一挥手,一帮家奴上前一人一条麻绳,把人勒死了。
白羽飞在树上看的脖子一紧,险些掉下去。
誉王妃就在那站着,见人都死了还不放心,又命宋哲拿着匕首在死人的肚子,脖子各捅了一刀。确定是活不了了,就让人埋花园去。自己掩了口鼻回了屋。
“红袖要怎么处置?”宋哲跟上去,问道。
誉王妃回屋洗手焚香,侍婢又取了香粉露水洒在她身上,一切完了,她才倚靠在床榻上半阖着眼道:“且先看紧了。”
白羽飞:我擦,跟花舒一个做法好么。
红袖其实也很忐忑,毕竟窥见了两个主子的痛处,主子要是不开心,她就只能去死一死了。她怀着敬畏忐忑的心去前厅领了少年。少年看见她脸色不好,目光闪过一抹疑问,红袖看在眼里,便觉得这是担心她,心弦一松,抱着少年哭了起来:“姐姐没事。”
红袖油然而生一种少年真心依赖她,没了她少年就活不下去的想法,瞬间激起了她要活下去的斗志。红袖领着他去书房拜谢花舒,去的路上碰到添茶倒水的书房小厮,小厮传话说主子已经睡了,让他们都回去洗洗睡了。
少年抬头,向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白羽飞心有余悸的看了一场戏,摸着自己的脖子回了书房,打眼就看见花舒还坐在那看书,上去就没好气道:“你们女人,是疯了么!”
花舒看他回来的早,打趣他道:“还想娶老婆么?”
白羽飞又蔫了。他是江湖人,是喊打喊杀的江湖人,也不是没见过血,可没见过这么不把人当人的。今天誉王妃一个眼神死了死的人,比他活了二十年经手的人都多,说不震撼,那是不可能的。他严重怀疑花舒让他去盯梢,是报复他刚才说她老。
白羽飞将许氏杀人灭口的事一一与花舒说了,还特意渲染了其血腥程度,花舒眉头都没动一下,看的白羽飞很泄气。
“必是这样的干净利索,才能镇得住这个家。”花舒竟然对许氏的做法表示赞同。
白羽飞默默的向后退了一步,离她远了些。
“那红袖你打算怎么办?”白羽飞突然觉得,他师姐也能眼都不眨的轻描淡写的说一句“杀了”,他突然觉得其实他不该问,问了,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害怕又或者是觉得自己无能,连这点小事都要来请示,总之所有的负面情绪就这样一巴掌一巴掌的打在他脸上,他不开心。
“且先看着吧。”红袖待奉言泽真心尽力,换个人便不一定了。花舒看他一脸抑郁,笑了笑道:“你这是什么表情,不过是让你走了回夜路,你这就闹觉了么?”
“谁闹觉,你当我是定点按时睡的封师弟呢。”白羽飞顶回去。
“这事我也不是有意要堵心你。”
白羽飞投了一个不信任的眼神。
花舒没办法,只能笑道:“真的。女人后院这些事,我也不熟。”她要是熟,以她不容人的性子,早把誉王府变成花宅了。今夜这事,看结果去推过程,她觉得誉王妃许氏做的很好,但是由过程去猜这个结果,她也是没有料到的。
白羽飞终于从一眨眼死了十一个人的震惊中恢复了正常,花舒说女人的后院她不熟这事,天草阁上下也是都知道的。天草阁的人,人人除了要学一点术士,还是要有自己的看家本事的。花舒善临摹,任何人的字画她都能临的不分真假。天草阁截获的很多机密要文,都是花舒抄录再送出。这货可是抄录一手资源情报的,各路人马思想交流都要在她这过一过手,因这个先天的技能优势,花舒的大局观和判断力都是天草阁数一数二的。
但深宫后院少有这样的东西,花舒揣测学习后院女人的东西,也就少了。
说少真真是客气,盖因天草阁有逍遥公子之称的男神,全皇朝上下的女人都为他倾倒,据说没有他搞不定的女人。点亮了天草阁隐藏成就:女人的小棉袄。
自从有了这件小棉袄,花舒对深宫后院的事,只有给小棉袄寄钱装门面这一个印象了。
第二日一早,宋哲就挑好了人顶上了死了的奴才的空缺。按照宋哲的想法,花舒是不会放过红袖的,所以红袖的替补,他也已经默默找好了,只等红袖一死,他麻溜的把人替上去,还能在花舒面前刷一回好感。
然而宋哲傻眼了,红袖非但没死,反而是得了重用,花舒将照顾奉言泽的事情,一应都交给了她。红袖怀着激动的心情,给花舒的蛋花汤里多加了个蛋。花舒觉得今日的汤,有点腻。
因出了昨日的事,少年也不再去书房门口站着了。
其实连花舒都搞不懂,他每日来这里站着是做什么?是世家子弟的规矩么?但草根出身又很耻于下问的花舒,宁可憋死,也不会去问。
少年不来了,她又有些失落。
还没等她吟一句诗句来表达一下此刻的感受,誉王殿下的侧妃又来了。
花舒微微蹙眉,誉王妃许氏来找她,她觉得是必然的,但侧妃凑什么热闹?后院的女人她不懂,但前朝的规矩她很懂。规矩里侧妃也就是妾,那是奴才。
花舒虽然跟许氏做到了默认的和谐相处,但不代表她愿意比许氏威信低。容了侧妃来撒欢,就意味着她跟侧妃一个水平,都在许氏之下。花舒想都没想,就命人把侧妃挡在了门外。
那为侧妃娘娘吃了闭门羹,尴尬的笑了一下,走了。
鉴于昨天晚上的事,让白羽飞对后院女人有了新一层的认识,觉得侧妃闹一闹反而让他安心,这样来了又走了,不由得让人没底,他裹着被子看着还在临摹折子的花舒:“我派人盯着她点。”
花舒挥手让他把脑袋缩回去,他不明:“挡光了。”
白羽飞:……
白羽飞午休了一段,回了些精神又不知躲去了哪个角落,花舒命人进来伺候梳洗整理床铺,红袖正好来送下午的糕点,又替她铺了新纸,汇报了少年的情况。
花舒听完了便道:“书房重地,后院的女人随便来,不好。”
红袖称是,说是回头就跟宋总管说。
花舒笑了笑:“你去告诉誉王妃,争不过别的女人也就罢了,还看不住个情敌,要她这个正室只是装门面的么?”
红袖铺纸的手抖了抖,没敢应声。话还是原封不动的转到了。因花舒说这话的时候没有避人,穿衣铺床的就是许氏安下的眼线,她们做完事,一字不落的将花舒的话复述了。许氏气的甩了一屉首饰。
红袖先去跟宋总管说了此事,再由宋总管陪同引见,才见到了誉王妃,转达的很委婉:“下午有妾室硬闯书房,扰了正事,大人很不高兴。”
白羽飞觉得,花舒这树敌的速度,太快。简简单单的一件事,不就是想让借许氏的手管管后面的女人,可话到花舒这里,怎么就变得这么拉仇恨呢。
许氏却是不这么想的,现下红袖就在她眼皮子底下跪着,说话恭敬的都打颤儿,显然是惧怕她的。花舒的原话确实是让她恨之入骨,可看到红袖这没骨气的样子,她突然又舒畅了,连花舒的贴身奴才都敬她怕她,这家里谁说的算,不是一目了然么?
她眼神扫了宋哲,宋哲会意的让红袖先回去。待到红袖走了,许氏才慢声道:“那女人说那些肮脏话,就是猜准你在她身边安了人,把今日传话的那个丫头舌头拔了,送庄子上去吧。”
宋哲点头。
“她这样支开奴才,必然是有见不得人的事情。后院那群女人,你们无需拦着,要去扰她便让她们去扰,只需面子上过得去变成了。”花舒想拿她当枪用,那也要看她愿意不愿意出手。
宋哲再点头。在他看来,其实许氏完全可以借那位大人的由头,把后院的人整顿一番,许氏这是被那位大人的话气傻了,纯属想给那位大人找赌吧?
不明智。
宋哲心里,默默给许氏打下了这个标签。
花舒一日未见奉言泽,终是她按耐不住,去找他了。
她到的时候少年练剑,他手上折的枝桠还带着刚抽牙的嫩叶,舞起来绿油油的像是满天花絮,很是好看。奉言泽感觉到有人来了,收了剑锋,将树枝扔了。
“你今日怎么没来找我?”她择了石凳坐下,仰头看着他。
“你为何不问我,前些日子为何日日找你。”他一日未开口,嗓音有些哑。
“那为什么?”她顺着他问。
“我以为我见过你。”他目光沉沉,盯着她不放。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