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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四十一章 当时月(上) ...

  •   喜悦在秋心眼中清楚地一瞬即逝:“逸哥,别来无恙。”
      他们都知道蛇坑可算王宫最危险也最安全的地方,惨叫传出去也只当是将离,可以放心说话。但温逸还是拉秋心藏到角落阴影里,她挑眉:“解释。”
      温逸尽量简单道:“风灵珠是我送来的,设法瞒过拜月教潜伏回来,又选了这个人扮作他,如有需要接应你,到今天带你走。”
      “那将离呢。”
      温逸没说话,秋心叹息。她不需要问为什么是将离,身量,兵器,制服难易,出入之便,当然还有接触她的程度,一切都是最佳选择。不管他们有过多少温情的举动,她也不会忘了他对敌有多利落,如果将离被关到镖局,自是还好,可如果已被绝后患杀了,也不意外。只是,秋心记得将离说过巫后不像那么坏,记得他的关切和隐瞒,他也许不该算敌人,可是温逸不会知道。她能挽救林月如,也许还能挽救更多人,可是不包括拜月教的将离,某种角度讲,如同她挽救不了自己。
      她低眉道:“你眼光和运气不错,直到被拿住我才怀疑,加上唤醒神力第一天‘他’的异常,就差不多了,当初敲门的也是你吧。多谢想着月如,是带她到大理了?”
      而拜月教主未必没看出,只是她的反应让他一来怀疑伪装者可能是白苗指使,二来就算是她镖局的人,强悍冷酷的旱魃血脉显然也没放在心上,不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温逸又拿出一张万川月符:“我让盗骊送她去灵山圣姑家了。这符咒一次只能带一人,不然不该生这麻烦,好在也无妨了,我们走。”
      秋心不慌不忙让开:“逸哥是真忘了你还需要解释什么。”
      耳畔渐弱的惨叫犹让人激灵,温逸却觉得她的目光比毒蛇噬咬还要难耐:“对不起!!我总是不敢……我……”
      秋心竟微微笑了,当温逸意识到不全盘解释她不会听从,也安定下来:“对不起又骗了你,不敢坦白我是妖。最早的事我也不清楚,是司徒长老救回我说的,我本姓南宫,温逸只是名字,我的父亲是半人狼妖,曾在蜀山……就是扈小姐提过的那位。他去了室韦,有了我,当初我要被人烧死,也是因为变身,那时父亲刚刚病故,而我被救下逃走后再没有接触过家乡消息。司徒长老说我有何困难都可以告诉蜀山,但我想我像父亲一样不需要。”说到这里,他因振作声转急促:“不过我知道了父亲曾有蜀山宝物五灵轮,可以控制妖力,还把刻印转移到了我身上。独孤掌门教了我方法,我不会再控制不了变身了,不会再有意外,绝不会再伤到你!你怎么怨我都应该,但以后可以请你放心!当然,如果你——”
      “够了!”秋心不耐烦道,带着极不和谐的讥诮,“你以为我在意这个,你也知道我自己就是个怎样的怪物了,哪来的立场说你。”
      温逸瞪大眼睛:“当然不!我从没这么看过你,哪怕有千万个人这样看你,也不会是我!虽然从我记事起就知道,无论表面如何过正常人的生活,也有亲人、朋友,始终是异类,血液里有无法改变的阴郁流毒,命中带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累及亲爱,孤身终老或许是最好的。可绝对不是因为当你是同类才想和你……”
      是因为处境相似,才容易懂得彼此。
      他苦笑:“我和你一样的,只是得到的害怕失去,想守护的不想离弃。”
      秋心的眼神像化开的春冰。
      “可你还是这么做了,逸哥啊,是因为知道我的相似,觉得我一定会懂,倒不觉能拖则拖了吗。这不是妖不妖的问题,你也该,给我信任啊。如果你早告诉我,我当然不会去锁妖塔。事关生死,你都不愿相信你有多重要,出了意外,存心让我伤心吗。你自己说过什么,却不去做吗。”她轻叹,“比起你自己,就连你是怎么看我,都没那么重要啊。”
      温逸又惊又愧,又悔又喜,伸手去揽她:“谢谢!我的错,过后慢慢说,现在快走。”
      秋心又是一让:“你一个人走。”
      温逸僵住:“说什么傻话?你不会真想帮拜月教?林月如安全了,你神力也获得了,我带你回镖局,就结束了。”
      秋心口气自然:“我有安排。你来了更好,帮我做点事。”
      安排?
      若说安排,他不信秋心还不懂谢镜这番安排。他就是要暗中等待秋心神力觉醒,带她脱身,比起青扈山,还是野心勃勃的拜月教更是眼前祸患。但他避开了“奉命”字眼,甚至没有提谢镜去蜀山看他了,控制妖力的事也是他协力探明的。实在说,她与拜月教主那些话,纵知道越狠刻才越受信任,不确定是否借题发挥指桑骂槐,便多少扎在心里,也生怕再刺激她拒绝转圜。
      百利无一害的安排,她还想做什么?
      她想做的,能是什么不危险的对她有益处的事?
      那方才执意说开心结,又是什么意味?!
      他心急如火,忧惧交加,压低的声音好像蓄势的野兽:“我不管你怎么想的。拜月教主是什么人你最有数,谁都不知后日情况,万一有个闪失你不就是送死?别说还要对上青扈山!你就是还有怨有气,拿性命玩笑这算什么?方才说的好,又当我是什么?!”
      秋心摇头:“局主多虑了,您以为总局主做这生意能让我送死么。”
      温逸一愣,彻底失去耐心:“知道不是送死就少废话跟我走!你还记着我是局主,就听命令——”
      他一面说,蓦地擒住秋心双臂折在胸前,压到墙上,腾出一只手要催动符咒。不料秋心更快地将头轻轻一侧,咬住乌蚕手套,扯下一丢。
      温逸稍一迟疑,眼睁睁看露出墨翠指环,下意识松了手。
      “是不是玩笑,该听谁的,现在明白了么。”
      他瞪着秋心半张开虚遮住脸庞的手,墨翠指环几经神力积蓄,光泽纹路比往日更醇厚幽邃,其实以他眼力,并非不知她手套下戴了东西,但一直以为那不过是他给的冰晶戒指。
      而他也终于意识到,觉醒带来力量之外的影响,又或是光影干扰和在思索谋划,秋心的眉眼嘴角纤柔尽去,多了某种熟悉又陌生的鹰隼似的阴郁、傲慢乃至冷酷,比以往任何一次都……
      令他生畏。
      当年的凌雪飞鸢,还有负手修罗,也会如此吗?
      他克制着悬起的心,重新考虑。谢镜给秋心墨翠指环,应是唤醒神力所必需,特使身份只为不时之需,哪怕她差遣苗疆的分局帮着白苗和青扈山除了拜月教,也不算偏离预期。秋心能想做的,也不外乎这些吧。
      可什么事让她执意人也要留在拜月教,难道真要陪着拜月教主去和女娲族、青扈山正面冲突?
      但他语气还是放软,有些语无伦次:“尊驾——秋心……你怎么想,至少对我说。有吩咐也不需要留在这里,别意气用事,别拿自己冒险!不然我留下,你有多大力量也好,什么时候也不能放着你孤立无援。”
      秋心纤手后的眼神像穿透花枝的寒月:“怎么是孤立无援呢,是我高兴你来,这不是谁保护谁,谁拖累谁——”
      温逸翻然醒悟,身体跟着稍微欠了一下,秋心的手贴过来。
      一个锦盒揣入他怀中,还有不知何时准备的信件和符印。
      “风火灵珠,带给赵灵儿。”
      她低压的声音现出一丝如释重负而釜底抽薪的快意。
      “传信南绍陆仁局主,黑苗后天开战,拜月教主也会带我到大理,趁此地空虚,铲断拜月教后路。大理江悠掌柜那边,可与白苗族长接洽,暗中协助对敌,也可增援南绍,由你决断。”
      她声音几近只是送气,却越发激动,将另一封信塞至他双手,剧烈颤抖。
      “告诉扈惜泠,我见过了麒麟老人,假借她的身份套出话,女娲族的宿命是神衍阴祝,她要想用雪契圣祝改变,就是送死!”
      出于旱魃血脉的这话其实很容易有威胁的歧义,但温逸没有犹疑地明白了,心也奇迹般落了回去。
      血脉可以让她怨恨青女后裔,却改变不了谢秋心对扈惜泠。
      火麒麟洞之事,他也曾向将离逼问出部分,但只当是青扈山的难题。不得不说,青女后裔的坚持向来不亚于旱魃血脉,为了女娲族不惧危险牺牲,而代受之法随侍与圣女必首当其冲……
      时间所剩不多。如果扈惜泠信她,青扈山纵不放弃,可以接受她的帮助协力,尽可能减轻代价,如果扈惜泠不信她……
      “属下遵命。”
      秋心知道他懂了,立刻撑不住,半瘫软地抱住他,却比任何一次,清醒的不清醒的,有意的无意的,都要久,都要紧:“逸哥,我相信你,你相信我吗……”
      温逸用最大的力量回拥:“和你一样——一起保重,等着我!”

      * * *

      圣姑家里,有众人帮助,林月如很快缓过来。如徐子衿猜想,锁妖塔倒塌人人自顾不暇时,林月如落了单被拜月教俘获,还预备拿她做祭品。
      但当林月如说出救她的人时,连扈依滢也吃了一惊。
      “那个狼妖,它在拜月教?”
      林月如讲述了起初她在地牢担惊受怕,中途还昏过去,有一天一位拜月教徒开始经常看她,直到今晚他用符咒带自己到大理,才知道是在苏州就颇有私交的温逸所扮,但他没有和自己一起来。
      扈惜泠道:“那秋心呢?你有没有见过她!”
      林月如摇头,又补充:“不过温大哥送走我时,让我带话不要担心……”
      扈惜泠重燃希望:“秋心一定在拜月教,不然温逸为什么潜伏在那里。我就说他们一定是被迫的,不然不会救月如呀!对了,他能救月如,也能带秋心回来……”
      门外再次响起马蹄声和嘶鸣。
      “我去!”扈惜泠抢着开门,但徐子衿拦在她前面出来。
      这一次,乌黑流光的盗骊在月光和夜风中静待。
      扈惜泠焦急地四下张望,盗骊甩起脖子,她才发现它颈上拴着一只锦盒。
      她小心过去打开,一青一赤两颗灵珠,安稳地嵌在里面。
      扈惜泠忙叫李逍遥,后者激动地出来收好,也认出锦盒。徐子衿明知马不懂人话,不由道:“能带我们去找你的主人吗?”
      盗骊竟理解了,朝着远处树林摆头,徐子衿想了想,让其他人留步,和扈惜泠跟过去。
      枝柯交错的林中格外幽暗,盗骊停下,周围却不见人影。
      徐子衿试着唤:“温逸兄?”
      头顶树间传下温逸的声音:“虽是有求而来,前事不忘,担待我如此相见吧。”
      扈惜泠仰头叫道:“灵珠是秋心给你的?她在哪里,现在怎么样了!”
      温逸道:“是她拜托我来。她受拜月教主胁迫,拿走灵珠,但当时,为了应对麒麟老人的盘问,她假称是你,于是听到了你和女娲族宿命的重要关联。她有封信给你,你听不听?”
      “当然!信在哪儿?”扈惜泠一缕不祥感莫名强烈,“可是秋心呢,她……还能回来吗?我要怎么办。”
      徐子衿扶住她有些颤抖的肩膀,温逸仍不见动作:“扈小姐,秋心在你心里是什么人。”
      扈惜泠不曾想会被他这样问:“是朋友……也是这个世界里,最重要的人。”
      “即使她是旱魃血脉?”
      扈惜泠一时大悲,经他承认,再也没有任何疑问了。但她很快反问:“那你呢,知道她是这样,又当她是什么人?”
      温逸一愣,终于回到以往相对平和稳重的态度:“抱歉,是我过分了——”
      枝叶交响,他轻跃下落在盗骊边,直望扈惜泠:“我当她是至亲至爱,性命相托。”在扈惜泠想说什么前他补充道:“锁妖塔是个意外,我能确保今后不再发生。血脉令我们与常人不同,也更不愿放弃与你们无二的心愿,当然,我也不能让她为此受人伤害。”
      他果然取出一封拆过的信,但还是没有给她:“事关重大,我必须看。秋心她知道了女娲族宿命根由是神衍阴祝,此咒术无法消失,只能代受,但常人难以承受其咒力,只会死。”
      扈惜泠尚自迷茫,徐子衿先惊得看她:“泠儿,你和依滢——你们不会在谋划?从不告诉我?”
      温逸道:“这也是我要问的。麒麟老人的说法是特殊神器和法术可令神衍阴祝转移宿主,秋心提到雪契圣祝,是否就是青扈山的代受法术?”
      “什么法术与你什么相干?”扈依滢冰冷恼怒的声音响起,原来她追了过来,“你们从哪里刺探,还敢堂而皇之来求证?”
      露桃的剑光在密林中亮起,徐泠二人慌忙要拦,但温逸的弥哀更快截下,与此同时他右臂上现出一道五彩光环,铺展的灵光似盾牌反震得扈依滢退后两步。
      他目光自然而然掠过三人,但徐泠二人都触到了一闪而过的针对自己的警惕和怀疑。
      与其说轻易生疑,不如说受伤害的记忆的本能。
      人与妖殊非一路,他们也终究不能一切如初,只是还有值得勉力维系的东西。
      扈惜泠还在意那光环眼熟,温逸已冷声道:“扈依滢,如果你觉得还像在锁妖塔,未免不合时宜。拜月教有水魔兽,要一统苗疆,进军中原,同为中原武林,如何不与我天义镖局相干?你我当不当一条心,该做什么,蜀山不管苗族,青扈山贵为仙家之尊,好好想想。”
      扈依滢咬牙:“说得好听,我们青女后裔,要听旱魃血脉妖言惑众?”
      温逸睥睨道:“你要听不得就闪开,我自与扈小姐说,省得互相找不痛快。”
      他越是反常烦躁,扈惜泠越意识到她关心的危机,忙道:“温局主,我们弟子都要听圣女调遣,你有什么消息看法,想帮秋心,避不开师姐的。”
      徐子衿则劝:“依滢,你该知道计划要大家清楚才更好协力,就当是说给惜泠和我听,像这神衍阴祝——赵姑娘知道吗?”
      扈依滢神色微变,扫过众人,余光留在扈惜泠:“不错,我与师妹数月来正有修习雪契圣祝。神衍阴祝青扈山很早就知晓,只是此前未得天蛇灵窍,也是无用。雪契圣祝不只是单纯转移宿主,同时参与者也会帮其分担减轻咒力,我也对灵儿说了这可帮助她改变后代宿命,她答应配合,你还有何见教。”
      温逸道:“分担?如果加上秋心呢?”
      连扈依滢也终于惊奇:“你什么意思?”
      温逸叹道:“我也不瞒诸位,本来镖局是没想插手,思量赵姑娘和贵派自可胜过拜月教,所以我只想伺机带秋心逃离。”眼见扈依滢嗤笑,他看着扈惜泠道:“但她执意留下。她还说,后天拜月教主会带她去大理,也是黑苗开战之时,我想,她是打算好了要保护扈小姐你。
      “拜月教主是共工转世,他用灵珠恢复了秋心的旱魃神力,水魔兽也已解封。”另外三人听到,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凉气,“所以秋心想由她代受神衍阴祝,按她套出的话预测,常人接触神衍阴祝会死,神力觉醒的她却不会,比你们都要安全——”
      那封信终于到了扈惜泠手里,扈惜泠只匆匆瞥了一眼就颤抖着攥皱,喃喃:“用碧落黄泉伤灵儿的灵魂,转移神衍阴祝?怎么还有这样,她怎么会这么傻……她不希望我有危险,我难道能……”
      “当然不是要用这最下策,她也知道这途径信息不全,变数太大。但如果让她觉得你还是有危险,我怕她真会孤注一掷。幸好贵派确定雪契圣祝有效,恳请相信我们一回,有没有办法让她参与分担咒力?”
      扈惜泠觉得此情此景有些熟悉,竟张不开口,扈依滢也拿了信道:“你,拿什么担保。”
      温逸还是看扈惜泠:“我说过了,性命相托。”
      徐泠二人不由注目扈依滢,可以看出她内心经历交战,出乎意料,她一字字咬道:“的确,参与雪契圣祝者越多,越能分散咒力,降低风险,只是除了我和师妹能得青女神元护持,其他弟子修为并无帮助,觉醒的旱魃血脉,倒确实能成为助力,真是劳她费心。”
      她才说一半,扈惜泠激动地拢住师姐一只胳膊,扈依滢没想让她当着人谢她,傲然对温逸继续:“但是我不能告知更多,也不能让你接触旱魃血脉,届时会面,怎样带她施法,由我们决定。”
      温逸松了口气:“我自然懂。本来我也没法再回拜月教见她,等下要去通知南绍大理分局,我们奉了命令,趁拜月教后方空虚铲断后路。而我因有五灵轮刻印,在王宫时感知拜月教除了水魔兽,很可能还豢养了地魔兽,我会带他们去对付。”
      扈惜泠终于想起那道光环为何眼熟:“五灵轮?你从哪里得来的?”
      温逸皱眉,不知是否想起她在蜀山大殿的争辩,坦然道:“是先父遗物。”
      扈惜泠意识到什么,惊讶得捂嘴,温逸无暇理会:“不知大理可吃紧?若有需要,大理分局可以暗中协助对敌,出其不意。其实贵派若有人手,建议你们去南绍,仙法总归你们更擅长。”
      再次出乎意料,扈依滢很快道:“这样么,青扈山也有弟子,那就分出一半,子衿带着去南绍?”
      徐子衿不解,扈依滢没有等他反对:“大理之战关键在求雨和雪契圣祝,你插不上手,人多了也无用,南绍那边,师妹也提起过要小心黑苗有地魔兽?倒真需要绝后患,也不劳大理的镖局奔波。”
      温逸看大局已定,道:“多谢信任,希望我们能有所改变。不过还要私心提醒,秋心受拜月教主控制,我不知道她是否还需要做什么坚持到与你们联手,可能是会做些戏的,承蒙合作,还希望能记得……”
      扈依滢斩钉截铁回应:“不劳用心。是真是假,我们自会判断,你也记着,胆敢别有所图,耍任何花招,你们两个的命,青扈山都加在旧账,无论时日,必加倍讨还方休!”
      “不敢忘,多谢诸位。”
      他一揖到地,牵过盗骊,头也不回向树林外走去。
      扈依滢在向扈惜泠说什么,徐子衿没再多想,追过去喊住温逸。
      此处已看不见青扈二女,温逸在树的阴影里停下,徐子衿回了一个礼:“温逸兄,锁妖塔之前,是子衿想错了,望你大量。”
      温逸摇头:“没有对错,说到底,塔里要谢谢你解围。”
      他继续走,徐子衿也当是送他:“你的身体,真的没有大碍了?”
      温逸点头:“我很幸运,也才知道很多事值得不放弃。”又问:“你们去南绍有多少人?”
      “不多,大约十人。”徐子衿道,自然没有指出正是先前截杀秋心的损失让扈晚暝更为保守,不敢过分消耗。
      “贵派弟子实力总不容小觑。”
      徐子衿同意:“希望谢姑娘顺利,你也是。”
      温逸今晚第一次有了期待的光亮神情:“我们在为同样的事努力。——你不再和她们商议计划吗?”
      离出树林还有一段,不过徐子衿本也没太多话:“那南绍见?”
      “好。”温逸道,临上马,严肃看着他感慨,“扈小姐真是个很好的姑娘。”
      徐子衿笑了:“我一直知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第四十一章 当时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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