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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七十回 ...

  •   七十 [迷心窍兄弟自相残 救知府国宝还京城]

      自己的衣服拿去做了戏,展昭只能穿上纪欣南拿来的新衣。深青色衣衫着身,显得人既利落又沉稳。一切收拾停当,跟着五爷来到了前厅。见到纪欣南,他拱了下手:“多谢三寨主。”自然不单是谢这身衣服。
      纪欣南站起身笑着道:“您这话说得真见外。将来我还得管您叫声叔叔,这些还不都是应当应份的。”
      展昭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明白了他的意思。脸尴尬的略微一红,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儿。没有再理他这个话茬,而是问了正事:“三寨主可知道凤凰佩在什么地方?”
      纪欣南摇了下头:“这事儿我和二哥都不知道。原本我们就对林易厌烦得很,尤其那凤凰佩对我们来说是个灾祸,之前没想那许多根本就没有问过。不过料想那东西应该在我大哥手里。”
      五爷拉过展昭坐到了蒋平对面,然后才道:“昨夜我在林易那小子的房间翻了个彻底,除了把解药搜出来之外,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除非他凤凰佩藏到别处。”
      蒋平摇了摇头:“不会。这小子贼得很,看样子不太会信任别人。若是凤凰佩还在他手掌握,必定被他藏在伸手可及的地方,否则他绝不放心。”
      纪欣南点头:“四老爷说得对。如果林易不把凤凰佩交给我大哥,我大哥也不可能这么信任他。”谁也不会做赔本的买卖,哪怕是被骗,也总要有个好处勾着。
      听完三人所言,展昭心中的疑惑更深。“如果说林易盗凤凰佩是为了和开封府作对,那这东西他必然不肯轻易让人。可若他没有什么许诺,方洪德也不会对他言听计从。既然二位寨主都知道这凤凰佩是个灾祸,那方洪德又怎能不知道私藏国宝,窝藏重犯是什么罪名?他与开封府远日无愁近日无恨,那凤凰佩又不能拿去变卖成财……”
      展昭的话并未说全,众人却懂了他的意思。蒋四爷在想,白五爷也在思索。这的确是个问题。每一件事都得有个由头。这个方洪德不疯不傻,做这等灭九族的大事,不可能只为了和开封府作对。
      纪欣南摸着下巴思考了片刻,这才说道:“以这么多年我们哥们儿的了解,我大哥虽然性子暴,人又自负喜功,却不是个憨傻之人。而且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我一开始跟他说过。不过看他那意思,像是有什么仗势,或是有什么事儿勾着似的。一心就只想和朝廷作对。什么兄弟义气,什么山寨存亡他全都不顾。看来展大侠所虑,必然是个关键。”
      就在这时,纪宝端着茶水走了进来。“四位,这是新泡的茶。”
      纪欣南点头,摆手让他下去。纪宝见后非但没走,反而来到蒋平面前嘿嘿一笑:“四老爷,不知道小人能不能说句话?”
      这小子挑唆林易有功,知道他年纪虽小却心思细腻脑瓜灵活。此时四爷也想听听他要说些什么:“小子,有什么就说什么。”
      纪宝笑道:“其实这话各位也都知道。小的无非就是多句嘴。那个林易说是替他大师兄邓车报仇,才盗了凤凰佩与开封府为敌。可诸位也看到了,白五爷劈了他的亲弟弟,那小子不但没气,甚至连问都没问一声。试问:一个连亲弟弟都不在乎的人,又怎么会去在乎什么师兄?”
      蒋平听后笑着拍了拍纪宝的肩膀:“好小子!说的好!”并非没有想到,而是没有机会去想。林易对林寒的死如何反应他们谁也没有见到。但听纪宝这么一说,四爷心中就有了谱。那林易说什么替邓车报仇,纯粹放屁!
      展昭和五爷互相看了一眼,心中也有了定论。只是林易这么做究竟为了什么?看来也只有审过之后才能得知了。
      “现在想这些没用。将来把人带到开封府,他不想说也不行。”于现在没用的事儿,五爷懒得费那个脑袋。时下没什么比得凤凰佩,离开落水岭更重要的了。“夜长梦多迟则生变,还是赶紧打听一下凤凰佩的所在,将国宝拿回再说其他。”
      纪欣南点头:“我想此事需要尽快找官府帮忙。毕竟山上有不少人是我大哥的心腹,翻脸动手之时,我们毕竟人单势孤。为免有个闪失,最好有人接应。”言罢他看向纪宝,“小子,你去一趟衙门如何?”
      纪宝摇头:“我不去!”自小就同纪欣南一同长大,说是主仆,不如说是兄弟,因此纪宝同纪欣南说话,历来都直来直去。“我这身份去衙门也是白去,谁能听我个小贼的话?三当家的,您这是玩我啊!”
      纪欣南自然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不怒反笑:“臭小子!不去衙门送信,你还能做什么?”
      “各位要是信得过我,就把探听凤凰佩所在的事儿交给我办。”说完他把眼光看向蒋平。

      蒋四爷是真喜欢这孩子。既然他这么说,心里就多少有些谱。不过事关重大,心里难免担心:“小子,你不怕被你们大寨主发现要你的命?”
      纪宝淡然一笑:“四老爷您放心。将来还惦记着跟随您前后学些本领,怎么能让自己就这么交代了?”
      这话说得真是意外,蒋平虽然迟愣了片刻,却打心眼儿里高兴。“好!这次的事儿要是办成了,我蒋平就收你这么个徒弟!”
      纪宝一听连忙跪倒在地:“师父在上,徒儿这就给您磕头了。”
      蒋平赶紧将纪宝扶起:“你小子叫得倒快,事儿可还没办成呢!”
      纪宝拍了下胸脯:“师父放心。就算是为了这个头不白磕,我也非办成不可!”
      那边俩人认上了师徒,这边的仨人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呢。并非是他们没懂这之中的意思,而是谁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五爷知道这小子有胆有谋。昨天晚上进石牢带自己,自己手掐着他脖子,他都没有惧色。可打探凤凰佩一事不比去牢房提自己。“纪宝,你当真有把握?”
      “五叔放心,我现在就去办事儿。若办不回来,死了您各位也甭心疼。”说完他朝纪欣南一笑,“三当家的,我这可就去了。”
      纪欣南点头:“小心些!”方才这认师的一幕让他颇感意外,但纪宝将来能有个好出路,他也开心。更何况反正自己也要和三侠五义的人多多亲近,关系再近一层自然更好。
      纪宝离开之后,蒋平对三人说道:“我这就从后山的瀑布再回去。天黑之前一定带兵回来。”
      “四哥,您可一定要小心。另外……”说到这里展昭顿了一下,“那个姓邹的捕头似乎有问题,您得提防着。”
      蒋平当然没忘记那个邹华。“三当家的,不知道你们这落水岭和辰州的捕头关系如何?”
      纪欣南点头:“互相利用而已,没什么深交。只要我们不在本地作案,他就不来找我们麻烦。至少我知道的就是这些。”
      展昭看得出纪欣南没有说谎。只是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若两方没有深交,前日邹华绝对不会是那种表情。既然问不出什么,担心也是白搭,因此他只能朝四哥轻轻地晃了下头。
      四爷懂展昭的意思,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山上你们也要多加小心!一定要撑到我带兵回来。”
      眼看着四哥离开,展昭的心还是放心不下。“三寨主,这件事儿必然得闹翻,纪姑娘还是早些送到安全之地为上。另外林易虽说被拿脚筋被挑,毕竟是重要人犯,死逃都不好说话。你有没有办法先把他弄出山去?”
      纪欣南皱了下眉,而后想了想才道:“这样吧。等到傍晚之时,我让我妹子带着丫环离开山寨。艾虎和林易可以藏在我妹妹的车里。我亲自送他们下山,喽罗兵定不敢搜车,这样最为安全。只不过……”
      展昭明白纪欣南心中所想,转脸看了一下玉堂。五爷当然也懂,别说他不认为芸生会娶纪红霞,就算真娶这也算不得什么。“你放心,纪姑娘这也是为国出力。我白家没有那么多没用的规矩。”
      听完五爷的话,纪欣南这心才算放下。“您二位先休息休息,养足精神。我这就去安排。”

      天到傍晚,满天都是云霞。红得跟火似的。本是极暖的色调,却因为从北边刮来的风,使人觉得发冷。山寨上没有一点反常的动静,这更让人觉得揪心。
      事在眼前也没有不揪心的道理。展昭看着艾虎,实在是没心情笑。“你这次任务重大,不但要保护纪姑娘平安,也要保证林易不被人劫走。”
      “展叔放心,我一定办到。”说是这么说,可艾虎这心里正骂着呢。
      这个该死的纪老三!非让自己打扮成小丫环的模样,简直是拿他艾五爷开心啊!本来他说什么都不愿意,但扛不住五叔瞪眼,展叔说教。最终不愿意也得这么办了。若光是男扮女装也还罢了,竟还让他跟两个丫头坐在一起。自己将来没准还得管那个纪红霞叫声大嫂,叔嫂共乘一车,真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五爷知道这小子不乐意。可也是,谁能愿意打扮成这个德行。“你小子可别说大话使小钱儿。这件事儿关系重大,要是有个闪失,自己想想后果!”
      纪欣南笑着拍了拍艾虎的肩膀:“我这也是为大局着想,你可千万别记恨。”其实他也不想这么办。不过现在只有这个法子最安全,最保险。
      艾虎别扭归别扭,也知道事情要紧。咧着嘴朝纪欣南苦笑:“别的好说,事儿过去了,你可得请我喝酒!”
      五爷气得照他后背来了一巴掌。“就知道喝!”
      展昭也不好说些其他,只是板着脸再一次提醒艾虎。“且不可轻举妄动,一切都听三寨主的。若是被人发现,你就把这个点着。”说着从百宝囊中拿出一个东西递了过去。
      那是一只冲天的烟花,绿林人经常用来做信号使用。展昭身上所带是五爷给的,到现在他也没用过一次。
      艾虎接过,将烟花揣到怀里:“小侄记下了。”
      纪欣南示意艾虎上车,回身对展昭和白玉堂说道:“等我将他们送出山寨大门,立刻就回来。二位且在这里等候片刻。”
      展昭点头:“一切小心。”

      车马过了三道寨门并没人加以阻拦。由三当家的亲自护送,纪小姐出山看病自然没人怀疑。因此车马没用多久就到了二道寨。
      这里放眼看去空旷无人,但纪欣南知道,两侧的墙下有地道,这里常年埋伏着精兵。看似无人,却不表示没危险。人刚走到寨中,就有一小队喽罗围了过来。
      “三当家的,您这是做什么去?”小头目没别的意思,不过是照例来问问。
      纪欣南答道:“啊。我妹子这两天老说头疼,我带她到城里的医馆看看。”
      喽罗兵点头。“唉。纪小姐这身子骨儿也真让人担心。用不用小的们护您前去?”也是这纪姑娘经常生病,时不时就得下山看个大夫,所以纪欣南这么说根本没人怀疑。
      纪欣南摇头:“不用。我也就送到寨门。有她两个贴身的丫头跟着去就成。”
      喽罗兵刚刚把道路让开,从三道寨又过来一队人。为首的是个年约四十的黄面大汉,满脸横肉,一看就知道是个性情粗暴之辈。此人见纪欣南驾车要走,连忙喊了一嗓子:“三当家的留步!”声音洪亮,顺着风能听出老远。
      纪欣南一听这个声音,心就“咯噔”一下。“原来是李大哥,您叫小弟可是有事?”此人名叫李炳昆,是方洪德的心腹。虽说是没排上寨主的交椅,却依然是山上举足轻重的角色。
      李炳昆嘴角勾了勾,看意思就算是笑了。“三当家的客气了。大当家的吩咐这两天上山下山的人都得经过他的允许,所以我这不过是例行公事。”
      纪欣南知道此人和方洪德一样,心里向着林易,所以心里多少有些紧张。按说他绝对不会清楚自己做了些什么,纪三爷这心里还算有些底儿。“我妹子过晌儿又说头疼,这不,我把她送到寨门,让两个丫头陪她到城里看大夫。”
      李炳昆看了一眼车帘。“小姐头疼怎么不叫山上的大夫看看?”
      纪三爷没和他抬杠:“山上的大夫没人有法子。这是旧疾了,每次都是到城里找德春堂的老大夫治的。这事儿大哥也是知道的。”言下之意,就算是方洪德也不能不让妹子出山。
      “既然小姐身上带病,不如就叫人把那个什么大夫弄到山上来。也免得车马颠簸。”回着纪欣南的话,李炳昆的眼睛却还是盯着车帘。
      纪欣南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姓李的说话之时眼睛直看着马车,而且言语之中带出的不让妹子出山的意思。难道是他察觉到什么了?不可能啊?虽然说展昭他们被救已经一天一夜,但这期间山上没有任何动静。方洪德一没派人去看展昭,二没让人去看白玉堂和艾虎。若知道人被救了,怎么可能没有动作?就说那个林易一天没见到面,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那小子时常就一天两天不见人影儿,那方洪德也不可能为这个起疑。
      想来想去他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一来一去耽搁时间。不如就让我妹子直接去了。那老大夫针法了得,针到就见效。还望李大哥同我大哥说一声。”说完他仰起鞭子就要走。
      李炳昆上前一步,伸手握住纪欣南的马鞭。“慢着。没有大当家的话,谁也别想出山。若是纪小姐真有病,我马上就派人下去找大夫。”
      这下纪三爷真急了。将马鞭子抽回瞪眼问道:“难道我这三当家的连让妹妹出山治病的权利都没有?”
      “若是以往你要出就出要走就走。可现在不行。”李炳昆说完突然闪身来到车门前,手一伸就将帘儿挑了起来。

      车里的三人都吓得一哆嗦,外面坐着的纪欣南也同样吓得不轻。看来这个李炳昆是有意阻拦自己外出!
      李炳昆看向车里,只见到纪红霞和两个随行的丫环,他愣了一下,并未发现异常。这不得不说艾虎的模样生得好。淡粉色的娃娃脸还带着俩酒坑。若是低着头不说话,将手脚遮好,还真似那大姑娘的意思。
      “李炳昆,你什么意思?!”纪三爷趁人发愣的时候,立刻将车帘儿抢过重新挂好,脸上带满了怒气。
      “没别的意思。只是看看里面究竟是谁。”纪欣南问什么,他就照直说什么。并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
      “这也叫没有别的意思?莫非你对我有所怀疑不成?”
      李炳昆不置可否:“清者自清,三当家的何必如此激动。”他后退两步,离车有了一定距离。“白玉堂和艾虎不知道被什么人救走了。还杀了看守的两命弟兄。大当家的担心有人带两个犯人出山,若三当家的不想被人怀疑,就马上回去。”关于纪欣南是否背叛他没什么感觉。有人告密,大当家的要自己这么做,自己就没有不做的道理。反正兄弟是他们的,不是自己的。
      “你!你是怀疑我救走了白玉堂和艾虎?”难道方洪德早就知道人被救走了?还是说刚刚才知道?为什么自己方要出山,李炳昆就拦了过来?莫不是有人告密?左思右想依然没有定论,但若让他马上认,绝不可能。
      “我并没有这么说。但三当家的要如此认为,我也不否认。”言罢他又看了看马车,“都说开封府里三侠五义的人行得正走得直。若今天躲在一个未出阁的大闺女车里逃生,将来传到江湖之上,不知道要笑掉多少人的大牙。”他这话明显是激将法,有人告诉他车里有人,他方才却没看到。这马车虽不大,要藏人却也不困难。纪红霞在里面一坐,他的确不好上去搜查,用这法子试试再说。
      一听这话,纪三爷的心就紧了三紧。艾虎的脾气光看这鲁莽上山的劲儿他就有了个大概。要是中了这小子的激将法冒头出来,事儿可就全漏了。纪宝一天了还没有回来报信,他不想失去得到凤凰佩的好机会。“李炳昆,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怀疑我把人藏到我妹妹的车里了?”
      “这倒未必。三当家的最疼爱妹子,但难保有些不晓事儿的大老爷们儿往人家姑娘的车里钻。我看三当家的你还是打开车帘好好查看一番才好,别等到妹子吃了亏,将来再找不出人家!”
      纪红霞在车里本来就又担心又害臊,再听到这些脏言脏语,顿时觉得心口发疼。
      要不是为大局着想,艾虎根本就不想坐在这车里受罪。现在见纪姑娘脸色发白手捂胸口,他这气就更盛。他将手伸到坐垫下面,握住七宝刀的刀柄,就想跳出车去与那个叫号之人动手。
      跟在纪小姐边上的丫环宝妹是个心明眼亮的主儿。见艾虎眉毛立着,手又去够家伙,就知道肯定是受不了外面人的骂了。但她知道,若艾虎这时候出去,事儿只坏不能好。于是也顾不上许多,伸手就抓住艾虎的胳膊。话不能说,头总是能摇的。
      艾五爷这还是头一遭被个大姑娘抓住胳膊。纵然此时情急,他也没忘记脸红。心知宝妹是为什么意思,因此忍下这口气,点了点头。

      外面的对话继续着。纪三爷听李炳昆话说的太难听,当即就翻了脸。只见他跳下马车,抽刀在手。“李炳昆,我纪某人可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儿。我妹子今天你让出山也得出,不让出还得出!”话都到这份儿上了,也就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只要艾虎不出来,这个李炳昆多少都得给自己留脸面。更何况这人的能为有几斤几量,纪三爷清楚得很。只要在方洪德没赶来之前让艾虎他们出山,事儿就好办得多。大不了大开杀戒,硬夺凤凰佩!
      见纪欣南伸手,李炳昆就全明白了。“纪欣南,大当家的待你一直都亲如手足,你今日竟然背叛他!”说罢他也抽出单刀做足了动手的架势。
      “你少要胡说八道!”纪三爷挥刀劈去,一点情面都没留。如今,先下手的为强,时间越快越好。
      李炳昆抬刀招架,一边打一边大声说道:“车里的!你他妈的要是个爷们儿就别躲在女人的裙子底下装孙子!”
      这话出口,艾五爷真是受不了了。任宝妹怎么拉,他都没再理会。伸手将头上碍事的珠花撸掉,抽出七宝刀就钻出了车帘儿。
      “姓李的!艾五爷现在就掰了你的牙!”挥刀上前,也没跟纪欣南打招呼。
      纪三爷心一翻个,这下全完了。可气也没用,艾虎上来也好。事到如今快点解决掉碍事的,快点将人送走再说!
      三人打在一处,那李炳昆根本就不敌。没出十个回合,纪三爷在他左胳膊上来了一刀。艾五爷又在他的右腿上来了一下子。要知道艾虎这把龟灵七宝刀的厉害,加上他憋着一口恶气,下手比往日狠辣得多。合该李炳昆倒霉,胳膊上的伤没怎么样,腿上这下子当时就让他断了骨头。
      纪三爷见他倒下,牙一咬反手就是一刀。这一刀下得极狠,齐刷刷就剁下了李炳昆的脑袋。脖腔子里血喷溅而出,艾虎弄得满身都是血。
      “艾虎,你赶紧带人快走!”出了人命,事儿就变了质。这里离大寨门并不太远,只要趁那些喽罗还没知道事情之前冲出去,还有些把握。
      “还想走?!!!”一声大喝自后寨门处传来。吓得纪欣南一身冷汗。回头再看,不是别人,正是大寨主方洪德。
      此时方洪德的眼睛都红了,眼见着自己的磕头把兄弟杀了自己的心腹,又同自己的敌人站在一个阵线,他怎能不气?“纪欣南啊纪欣南!你!你你你个背信弃义的东西!”
      担心的事儿已然发生,纪三爷倒平静了下来。这脸迟早也得翻,不过是早了几个时辰而已。“大哥,您这话就不对了。说起背信弃义,小弟这还是跟您学的。当年展南侠救您一命,您如今都能这么对他,我不过是为妹子和寨上兄弟的安全着想,说起来还真比不得您。”
      就这一句话,方洪德差点没背过气去。“你少要逞口舌之争!念你我兄弟多年,你现在投降,我饶你不死,若不然连你带你妹子一个都好不了!”
      纪欣南冷笑了一声:“死不死的现在也由不得你说了算!”言罢他朝艾虎使了个眼色。
      艾虎心领神会,从怀中摸出烟花,一拉后面的铁线,然后朝天上抛去。里面的火石和铁线擦出火花,顿时点燃了里面的火药。刚刚暗下来的天空立刻开了个绚丽的烟花。

      方洪德刚想伸手,从他身后传来一清脆的声音:“大当家的,小人的话没错吧?”
      “放了他!”方洪德气得直哼哼。纪宝过晌跑来跟他说纪欣南要救艾虎和白玉堂出山,他当时根本不信。可到后面石牢一看,果真是逃的逃死的死。不过他依然不信这是三弟所为。只是不信归不信,查是必然的。若刚刚艾虎不露面,他心里还有些期望,现在都这样了,他不信也不行了。
      见到是纪宝,纪欣南脑袋“嗡”了一声。这小子背叛自己?是他透露的消息?怎么会!“纪宝!是你告的秘?”看着自己的小兄弟,他只觉得眼前有些发黑。他纪欣南二十多年来没失过算,难道今天要栽到自己心腹的手里?
      纪宝朝纪欣南一咧嘴:“三当家的,人哪儿有不替自己着想的?大当家的待您这么好,您却要背叛他。我这也是看不过眼儿才这么做的。”
      “好个狗奴才!你!你!”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那滋味儿着实让人受不了。纪欣南此时不光是恨纪宝,他也怕。这么一来,不是说自己和蒋平等人布的所有计划都失效了?
      “您叫我也没有用。谁让您不义在先了呢?我劝您还是投降了吧,大当家的至少也能留您的命在。”纪宝边说边笑,明知道这么说纪欣南会更火。
      “放屁!小畜生!爷爷今天就先杀了你再论其他!”说罢他抢步上前就要抓纪宝。
      纪宝往方洪德后面一躲,依然是嬉皮笑脸。“别介,我这命还想留着呢。你一死,寨上的三寨主可就是我的了!”
      就这么一句话,纪欣南就止了脚步。没再继续同纪宝废话,而是对方洪德说道:“大哥,你现在要是交出凤凰佩,向朝廷认罪,蒋四老爷说能保你一条命在。你若执迷不悟,对谁可都没有好处。”
      “呀呀呸!你要去给那些赃官卖命,爷爷我可不做那走狗!来来来,你我今天就做个了结!”说罢他从边上人手中接过缨枪,单手一抖,红缨子摆动,枪头乱颤。
      看意思这手是非动不可了。纪三爷回头对艾虎说道:“艾虎,你看好马车。我妹子的安危可就交给你了!”说罢他抽出腰刀上前迎战。

      大当家的和三当家的交手,那些喽罗兵哪里敢参合?况且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要帮谁才好。大多数人都不赞成方洪德收留林易。谁也不傻,将来那姓林的官司一犯,山上所有人都得跟着遭殃。但当家人毕竟是当家人,一个小喽罗谁敢多嘴?如今三当家的反了,他们中还真就有大部分人心里挺高兴。盼着三当家的能赢,若是那样,山上弟兄们的命也就救了。还是那句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谁的命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人心所向是一回事,能为高低又是另一回事。纪欣南功夫虽好,却不是方洪德的对手。一来,那缨枪长兵器,舞动起来面积大,纪欣南无法近身。二来,方洪德现在是红了眼了,加上纪三爷一边打还要一边担心妹子和车里的林易,两下一来就吃着大亏。
      艾虎在一边急得直搓手。一会儿看看阵前,一会儿看看车。两边都担心,他却只能顾上一边。毕竟林易在车里,而纪红霞不管怎么说也可能是自己的嫂子,他不能不管不顾。心里就只盘着五叔和展叔快来。
      艾五爷那边犹豫着抽不了身,方洪德却下了死手。纪三爷一个躲闪不及,肩头就被刺了一枪。这一枪伤不深却中了穴道,只见他身子一晃险些摔倒。方洪德看准机会,将枪抽回半寸,本该反手再挑,也是气得急了,手腕子一转就变了招数。枪尖直奔了纪欣南的哽嗓。
      心道不好却也晚了。半身发麻根本动不了地方。只听纪三爷一声惨叫,当即就死于非命。
      这一下可把在场的许多人都吓坏了。“三当家的!”很多人喊出声来,包括方洪德身后的纪宝。他万没想到这姓方的下手如此狠毒,也没想过自家主子会躲闪不过。心里有一万个自则不说,他现在是将这个凶手恨到了骨子里。
      艾虎那声呼喊还没等出口,纪小姐听到哥哥惨叫赶紧下了车。不顾宝妹的阻拦,疯了一样的冲向哥哥的尸体。“哥!”
      艾虎是拉也不是不拉还不是,就在这迟愣的时候,方洪德牙一咬:“丫头片子!留你也是人间受罪,就让你和你哥哥同去!”手起枪过,就要杀害纪红霞。
      宝妹见势不好,攒足了所有的力气扑到小姐身上。这一枪不偏不歪,正进了她的肋下。小丫头连声都没吭,便倒在了纪欣南的身边。
      纪小姐别看没受伤,眼见着连死两个最亲的人,一口气没上来,当时就晕了过去。
      方洪德还想下毒手,艾虎缓过神儿,立刻冲了上来。“你个王八蛋!”宝刀挥动,就恨不得将这个该死的贼人碎尸万段。
      而此时要杀方洪德的不光是艾虎,还有他身后的纪宝。方洪德听到脑后有风,向左闪身,先是躲开了艾虎,而后又躲过了纪宝。“纪宝?!你……”
      “小爷今天就为我家主子报仇!”纪宝上前,招式没有章法可言。他的武功本就稀松平常,更何况现在悲愤交加。
      方洪德直觉出事情有所不对,但此时他也没空多想。抬枪就搪开了纪宝的刀。“既然你不知道好歹,就随你那该死的主子一起去吧!”

      方洪德刚想伤纪宝,胳膊上就挨了一镖。“啊!”
      打这只镖的不是旁人,正是南侠展昭。“方洪德,你恶贯满盈,今天也到头了!”见到地上躺着的三人,展昭的肺都气炸了。他只以为这个姓方的忘恩负义,却没想到对自己磕头的把兄弟都如此狠毒。这样的白眼狼儿,不杀他都对不起天地!
      二人声到人到,五爷一把拉过纪宝的胳膊:“小子,赶紧救你家小姐!其他的事儿我们来!”
      纪宝见救星可来了,赶紧跑到纪红霞身边将人抱到了车上。他这边不提,单说展昭和白玉堂。
      见到展昭,方洪德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到现在只知道白玉堂和艾虎被救,没想到连展昭都脱离了自己的掌控。更尤其看到展昭精神饱满,眼露杀气,根本就是吃了解药了啊!这怎么可能?解药只有林易才有,他根本不可能给展昭。再加上,展昭一直被二弟看押着,怎么就和白玉堂在一起了?
      “姓方的。白爷爷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善恶终有报!”白虹抽出在手,他就想上前对阵。
      展昭一把拉住五爷的胳膊:“玉堂,我来!”眼神不容置疑,这一仗他不许别人动手!
      五爷点头一笑:“好!”退后一步,把场子让出来。见展昭气势汹汹的样子,五爷心里倒觉得挺高兴。猫儿这么多年都为了他人忍让,这总算是有为自己解一回气的时候了!
      “展昭,你是怎么出来的?”展昭的能为他见过,当年就是人家救得自己的命,更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一个不成名的少年成了南侠,功夫多高自不用说。他知道自己不敌。
      展昭看着方洪德,冷冷一笑:“自然是被人放出来的。你不用问了,现在你要是认罪服法,我可以保你路途之上没有罪受。”
      方洪德听完哈哈大笑:“就凭你?”
      展昭依然笑的很冷:“不光凭我。还凭着全山上下一千来口子的性命!”
      “简直胡说八道!”方洪德如今是鬼迷了心窍。一心只想着林易所答应自己的高官厚禄。别的话他根本就听不进去。左右看了一眼:“你们还看着做什么?还不动手!”
      喽罗兵虽然不想动手,可也不敢不听。县官不如现管,展昭他们毕竟不是自己一头儿的。因此周围的几十人一起上前,将白展二人与车马围在当中。
      五爷见到这阵势放声大笑:“真真是乌合之众。以为这几个人就能拦得住我们了?”
      话说多少句都没有动手来得实际。艾虎护着马车和上面的两个人,展昭对阵方洪德,那些喽罗兵自然就交给白五爷对付了。

      展昭毕竟心存仁厚,不想赶尽杀绝。巨阙将缨枪的枪头削下,本可以顺势将方洪德的膀子卸下来,可他没那么做。腕子向回一带,反手向下奔了对方的大腿。“方洪德,你若投降,或许还有一条活路!”
      方洪德见枪头没了,心里更恼更恨。“少说废话!”枪身轮动,只能当棍使了。
      展昭一皱眉:“凤凰佩在什么地方?”虽然是句废话,但终究还是得问上一问。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到时候凤凰佩你们永远都拿不到!”说着他嘴角露出一抹怪笑。
      一天过去,凤凰佩在何处的消息也没得到。四哥下山请兵也没有消息。再见到纪宝也在这里,展昭一时间也不知道事情进展成了什么样子。听方洪德这么一说,的确怕伤他性命再找不见国宝。因此再动之时,多少有些怯手。
      五爷边打边急,知道展昭一副好心肠,由来就不是狠辣之人。“猫儿,你别听他废话!他死不死和凤凰佩没什么关系!想想方才被他杀了的人!”大不了把落水岭翻个底儿朝上,也不能让这混蛋逃了!
      听玉堂一喊,展昭方才变软的心顿时被怒火填满了。巨阙自下而上,先在方洪德的小肚子上来了一剑。
      肉被割开,顿时就冒出了鲜血。方洪德疼得一咧嘴,愤怒地看了一眼白玉堂。“倒是个听话的。你们这两个……”
      展昭哪里能容他说那些脏话,一跟步便到了方洪德近前。剑尖直指他的前心。
      这种距离方洪德根本没有躲闪的机会。刚好有一个喽罗兵,他顺手就将人拉了过来,挡在自己身前。
      展昭眼亮手也快,见方洪德想用旁人挡自己这一剑,他哪里还肯下手。剑招一歪,那喽罗的命保住了,那方洪德的命也就留下了。“姓方的!你可真不是个东西!”只这一下,展昭就下了杀心。本来他想先把人废了,而后问他凤凰佩所在何处。见他根本不拿别人的命当回事儿,便没了这没用的想法。玉堂说得对,这臭贼死活都和国宝没多大关系!
      打到此时,喽罗兵开始逐渐散开。并不是谁下了命令,而是五爷下手太恨。挨着就死,碰着就亡。白虹出手就没有空回的道理。五爷是什么能为,这些个喽罗兵怎么能是对手。来一个是死,来一百个也无非多死九十九个。爹娘生养自己一场不易,命可不是这么个丢法。因此那些喽罗兵再不敢上前。
      场子被打开,方洪德的心更慌了。现在他就是想找人挡剑都没人可抓了。本来就不是展昭的对手,人群之中他还能钻个空子,现在倒好,什么仰仗都没了。“展昭,杀了我你们就别想拿到凤凰佩!”
      展昭这次没再含糊。“不杀你你就能说出凤凰佩所在了?”剑落向对方的肩头,挂着风用了全力。
      方洪德躲闪不及,胳膊当时就被砍了下来。一声惨叫,人单腿就跪到了地上。“你!”
      展昭上前一步将剑搪在方洪德的脖颈之下。“凤凰佩在什么地方?”
      方洪德咬了咬牙:“你休想从我嘴里问出实话!”
      展昭皱眉:“林易已经被我们拿住了。你要是说出凤凰佩在何处,我可以不杀你。否则你就算死了,我们还是能问出实情。”
      方洪德听后大笑:“林易?他又不知道我把东西藏在什么地方,你问他何用?”
      展昭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看了一眼玉堂。
      五爷也皱了下眉,却依然朝展昭摇了摇头。
      展昭会意:“最后问你一次,说是不说?”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到时候你也吃不了兜着走!”他本以为展昭要顾及凤凰佩,不会下死手。可他错了。
      展昭虽然宽仁,却并不是对什么人都是如此。腕子用力,剑身斜着抬起。方洪德的脖子就这么被割了一道大口子。血喷溅而出,展昭赶紧后退了一步。
      见人已死,五爷这才笑着上前。“猫儿,杀得好!”
      展昭看着地上的尸体,心里不是滋味儿。“这么一来要找凤凰佩可就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五爷拍了拍展昭的肩膀:“就算你不杀他,这个东西也不会告诉我们。到头来都是一样。”

      “大哥!三弟!”钱俊从后寨刚刚赶到,就见到一地的尸体。自然,他最心疼的是方洪德和纪欣南。
      这时候纪宝从车上跳下来,怕钱俊因为心疼再反了性。“二当家的。我们三当家的是被这方洪德一□□穿咽喉而死!”
      听完这话,钱俊打了个哆嗦。上前查看纪欣南的尸体,果然是枪透而亡。回身再看方洪德的尸体,那点心疼劲儿一点都没剩。咬了咬牙,转脸对跟来的喽罗兵说道:“打扫战场。将大寨主和三寨主的尸体装殓。”
      展昭走到钱俊身边。“二寨主,我杀方洪德……”
      钱俊没看展昭,而是抬起手将他的话拦了回去。“展大侠不用多说。我只希望你们能说话算话,保我山寨上一千弟兄的命。”
      五爷也上前一步。“这点你放心。我们应下的事从无反悔的道理。”
      纪宝看着主子的尸体被人抬走,擦了擦眼泪,转身来到钱俊面前。“二当家的,您可有找到凤凰佩的所在?”
      钱俊摇头。“我带人将后寨搜了个遍,都没有发现凤凰佩。”
      纪宝之所以诈反,就是想换取方洪德对钱俊的信任。若不然,以方洪德这时候的态度,不会相信钱俊不藏二心。这件事儿他和钱俊商量了一上午。没想到计策虽成,却没有丝毫效果。凤凰佩没有在后寨翻出来,竟害得纪欣南惨死。
      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的表情都冷了下来。
      钱俊知道,若是凤凰佩拿不出来,就算展昭和蒋平他们肯饶了落水岭,朝廷也不会肯。“许是时间紧没有翻得彻底。我马上让弟兄们再找,就算是将山寨翻个底儿朝上,也要将凤凰佩找出来!”
      再着急也不能强人所难,更何况钱俊的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展昭拱手:“那就有劳二寨主了。”

      一夜过后。
      五爷拧着眉毛很想发作。展昭虽然同样心焦,却没有玉堂那么暴躁。“还望二寨主再找找看。或许还有遗漏的地方。”
      钱俊叹了口气:“也只能如此了。我现在就命他们连后山的瀑布都搜搜看。”说罢他离开房间。
      见人走了,纪宝这才凑到白玉堂面前:“五叔,我劝您二位还是赶紧带着林易离开。”
      “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意思这凤凰佩不见得在山上。如果二当家的担心拿不出凤凰佩你们再说话不算,也难保不走下道儿。”
      展昭皱了下眉:“看二寨主的心情,该是不会做这种事儿的人。”
      纪宝苦笑了一下:“我的好叔叔,您可真是少有的好心肠。按说我也不信我们二寨主是这种人。但人心隔肚皮,事情总有个万一不是。”
      五爷听后点了点头:“纪宝说得对。以防万一,还是做个准备的好。”
      展昭当然希望一切都安全妥当,既然这爷俩儿都这么说,他当然不会反对。
      “还有。我师父现在也没有音信,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事儿了。二位叔叔最好到衙门看个究竟。”
      这一夜白展二人不光是担心凤凰佩,也担心他们这个四哥。说是天黑一定带兵回来,结果一宿都过去了,他连个影子都没有,更别说兵了。
      想起那个邹华,展昭的心就是一抖。“玉堂,你在这里护林易下山。我立刻就去知府衙门一趟。”
      五爷摇头:“还是我们一起将人带下山去,然后同去衙门为上。”
      “事不宜迟,还是分兵两路为好。”说到这里展昭看着五爷的眼睛问道:“玉堂,你可是不信我?”这一年多,他们俩人一刻都没有分开过。玉堂的担心他知道,但这不是儿戏。
      最怕的就是这“不信”二字。五爷瞪了展昭一眼:“臭猫!每次都拿这句话堵五爷的嘴。你要是再逞强出事儿,当心家法伺候!”虽然这家法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展昭被他的话气乐了。“你要是把人弄不见了,也别怪我不客气!”尽管他也不知道怎么才叫不客气。
      本来沉闷的气氛,被这俩人的对话给缓和了下来。一边的纪宝也没敢乐。“既然如此,我们还是赶紧分头行事吧!”

      五爷怎么护人下山不说,单说展昭顺着纪宝指的小道用轻功先离开了落水岭。
      回到辰州城,天已经到了晌午。饭口之时路上行人并不太多。街边的买卖家倒十分红火。
      找了个街头的面摊,展昭要了碗面。“店家,这两天城里可发生什么大事了?”饿是真饿,但吃面也无非是为了坐下来打探个消息。
      店家端来一碗肉丝面,边递筷子边回答:“大事儿?除了四海客栈被烧之外也没什么大事儿了。”
      展昭接过面和筷子点了点头:“多谢。”低下头吃面,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了。
      店家一边收拾面锅不提,边上吃面的人聊上了。
      “你听说没有?咱们于知府病了。”
      “病了有什么可稀奇的?人吃五谷杂粮,哪儿有不生病的。”
      “生病倒没什么,只是这病本身奇怪的很。我叔叔是广医堂的大夫,今天早上被叫到衙门看病,结果空去白回。于知府昨天开堂问案我还去看过,结果今天早上就脸色发青,不醒人世了。你说这还不稀奇?”
      接下去的话展昭也就听不下去了。看来衙门里一定出了事儿。从怀中掏出几个铜板放到桌子上:“店家,面钱。”说罢拿起巨阙离开了面摊。
      绕到衙门后身,脚尖儿点地上了后墙。既然于知府的病来得这么突然,大夫也束手无策,那这正门就走不得。虽然大白天不是暗探的时候,不过以展昭的功夫来说,探个知府衙门还不在话下。
      上一次来的时候走的是前门,进的是正厅。而这一次他要去的是后宅,于知府住的地方。也搭着饭口没过,衙门里的人来回活动的不是很多,这倒方便了不少。没用多一会儿,寻着药味儿,展昭就找到了于知府所住的院儿。
      此时房门微开,看来像是仆人刚刚送药离去。闪目观看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展昭进到屋中,径直来到床边。打眼一看就知道这于则于知府情况不妙。在医谷呆了半年,虽说没学什么,闲暇之时也看了不少医书。记得再少也有所收获。展昭知道,于知府这是被人下了毒,看情况若不快救性命难保。
      既然知府被毒,那就表示四哥出了事儿。可现下,只有自己一人,要想出面救知府,或许就害了四哥的命。看来也只能让这于大人先扛一扛了。
      正在此时,就听门外有动静。展昭左右观看没有躲闪之处,只得点脚尖跳到房梁之上。这大白天不比晚上,他只能屏住呼吸,将一切都做的更加小心。

      外面进来两个人。正是捕头邹华和田萍。待他们进来之后,邹华反手将门插上。“你那毒能支持多久?”
      田萍看了看床上之人:“再有十个时辰必死无疑。”
      邹华皱了下眉:“好歹宾主一场,他待我也算不错。”
      田萍这女人的心肠比什么都硬。看着邹华一脸不忍,撇了下嘴:“我们一会儿带着凤凰佩离开,他就算不中毒也得不了好下场。还不如这么死了,还能落个全尸。”
      展昭在房梁上一听,心就一动。难怪翻遍了落水岭都没有找到凤凰佩,原来是在这母蝎子和邹华的手里。
      “蒋平怎么办?”看意思邹华也下了恨心,再不管床上的于知府,伸手从床里拿过一个小箱子。
      田萍伸手将箱子接过去,打开查看。“什么怎么办?要不是展昭和白玉堂赶巧来了,那水耗子和艾虎早就死了!一会儿临走之前给他一刀,死了干净。”
      展昭虽是恨死了这女人的歹毒心肠,眼睛却没有丝毫错漏。那盒子被打开,里面放着一个物件。半红半绿,不似玉,是琉璃。窗纸上透过的阳光照到这琉璃佩上,七彩流光却一点都不刺眼。“凤凰佩?”本以为是个雕刻成凤凰样式的佩饰,却不料只是个圆璧。若不是光华特别,根本看不出稀奇。
      见凤凰佩安然无恙,田萍放心的将盖子合上。“有了这东西,王爷至少能给你个将军当当。到时候我可就是将军夫人了!”
      邹华想到这些也笑了。“希望真能如此。”
      “你放心。我们契丹人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别说废话,赶紧离开这里。”
      房门被关,展昭从房梁上跳了下来。方才这田萍的话,着实让他吃惊。契丹人?王爷?难道说这其中的是非,全是辽人搞出来的不成?无暇再做多想,先救四哥的命要紧。于是开门出屋,寻着田萍和邹华的脚步声跟了上去。

      跟着这两个人出了辰州城,而后来到了郊外的一个山神庙。
      待二人进到大殿,展昭才进了院墙。这座庙不大,却也不算小。看来本地人偶尔会来此烧香,所以没有荒废的迹象。
      “蒋平,你今天也算活到头了。你不是想要凤凰佩么?奶奶就让你见识见识。”
      大殿里传来了田萍说话的声音。紧跟着,一阵“呜呜”声响。看来蒋平被堵了嘴巴,不能说话。
      邹华看了看殿门,拽了田萍一把。“别跟他废话了。赶紧解决了他,我们好上路。这会儿落水岭肯定已经闹翻天了,要不借着机会逃跑。不管是展昭他们胜,还是方洪德赢,我们要走就不容易了。”
      田萍点了点头。“别怪奶奶心狠,你这冤屈就见了阎王再诉吧!”说着她抬起手中的银锥就要下毒手。
      展昭在门外眼目不当,又不敢探头打草惊蛇。如今四哥性命难保,他没了顾忌,转过身看准了方向,一只镖飞出,正打中田萍的银锥。
      银锥落地,田萍和邹华吓出了一身冷汗。“展昭?”
      展爷趁那两个人惊呆之际,抽间上前来到四哥身边。
      那俩人自然害怕展昭的能为,本能地向边上躲去。这样一来,正好救了四爷的命。
      展昭伸出左手将四哥嘴里的布拿出:“四哥,你没事儿吧?”
      蒋平连呸了好几口:“没事儿。你要不来,哥哥这命可就交代了。”
      展昭微微一笑:“你们两个,交出凤凰佩,跟着到案打官司。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蒋平差点没乐,这种时候还讲什么大道理,这展昭真是好脾气。“我说兄弟,你跟他们这些人说这个,简直是对牛弹琴。”
      展昭也笑了:“四哥放心,他们绝对跑不了。”
      田萍见了展昭,就知道今天要跑有些难度。这女人眼珠子一转,打定了主意。“当家的,今天咱们两口子就试试这嫁了人的侠客有什么能为!上!”
      展昭听后就是一皱眉,心里难受脸上尽量不带出分毫。这等事经过这落水岭一役他就心中有数。将来无论还朝还是再过江湖,这等话少听不了。“少说废话!”巨阙刺出,朝田萍而去。
      邹华怎能让自己的心肝宝贝儿受伤,见展昭的剑奔田萍而去,他连忙抽刀去搪。看来这把刀的钢口还算不错,碰到巨阙虽也是来了个缺口,却没有断成两截。
      展昭的剑被迫改了路。仅这一搪的力道就让他心中有了数。这个邹华不简单,可必然不是自己的对手。
      不管怎么说,这一男一女还能支持一会儿。但这大殿里的四个人都心中有数,展昭这一仗断无失败的道理。只是蒋平心里起急,刚刚情急自己这绑绳还没解开,要不然自己也伸手帮忙,怎么着也能对付一个。
      展昭心里其实也急,动手之时多少有些顾虑。他怕伤到凤凰佩,若是那样,这一切的种种可就都白搭了。因此出招之时多半是朝邹华而去。
      这正是田萍想要的。打到一半之时,这女人往门口退了两步。“当家的,你先挡一会儿。”言罢她就要逃。
      这一手谁也没有想到。邹华打到一半,听到田萍这句话,心就一翻个。“你……”
      “你还想往哪里逃?”邹华的话没说出口,突然堵在门口的这位却说了话。
      田萍吓得一哆嗦。连忙转身倒退了两步。“白玉堂?”
      五爷笑着点了点头:“正是白爷!”
      此时展昭和邹华可并没有停手,两人都见到白玉堂进来,一个眼前一亮,另一个眼前发黑。借这机会,展昭一剑扫中邹华的双腿,虽说没断筋骨,可也使他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展昭将剑抵在邹华胸前,转脸朝五爷一笑:“玉堂,这女人手中拿的就是凤凰佩。”
      五爷点头:“你放心,这臭娘们跑不了。”说完抬剑就朝那女人的腕子而去。白五爷可没有展昭那么多顾虑,想得越多动手越受拘束。这女人定然是认为人人都忌讳着怕伤凤凰佩,所以有所仗势。五爷就偏偏朝她那拿箱子的手出招,看你是要手还是要箱子!
      田萍可被五爷这一手吓坏了。根本没想到白玉堂敢对凤凰佩出手,这一剑下来,那个佩如何她不在乎,她可在乎自己的手。因此下意识的一松手,人向后跳了两步。
      五爷没有紧跟上前,而是借机会在半空中将那小箱子接住,顺着这下落的力道朝展昭一摔。“猫儿!”
      展昭立刻将剑交到左手,用右手将箱子接住在手。这一连串儿的动作极快,只有一眨眼的工夫。若不是心灵相通,绝做不到这么默契。
      凤凰佩被人得了回去,田萍就知道坏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我认栽!”说完她将手一伸,做了个任君捆绑的架势。
      五爷早就想将这女人杀之后快,现在正是机会。因此还没等展昭开口,身到剑到。那女人连声都没吭,便死在了白虹之下。
      “玉……”堂字还没出口,就已经晚了。展昭本打算问问这母蝎子为何要夺凤凰佩,现在看来,就只有审问邹华和林易了。

      兄弟三人边架着邹华往衙门走,边询问白玉堂怎么突然到的山神庙。
      原来那会儿白展二人分开之后,白玉堂带着纪红霞,艾虎,纪宝,押着林易打算下山。钱俊知道之后非但没有阻拦,反而跟着下了山。
      “钱俊说:既然凤凰佩没有找到,也总要有人把事儿扛下。只要山上弟兄能保住性命,我就跟你们到案打官司。”五爷边说边在心中赞叹,这等仁义之人当真是让人敬佩。
      蒋平和展昭也对钱俊此举十分钦佩。“这件事儿我能做主。落水岭的事儿就这么算了。”蒋平不是自负。皇上既然不想这件事张扬,就不会大动干戈。“那你又是怎么到的这里?”
      五爷一笑:“闻着猫味儿就追来了呗!”
      展昭气得一瞪眼:“白玉堂!你!”
      “到了衙门见到知府身中剧毒,我就知道事情有变。路上打听,说邹华和一个女人往山神庙来了,我就跟过来看个究竟。等我到的时候,那母蝎子刚要逃,这不就是巧了。”偷偷拉了一下展昭的手,眼睛里露出了讨好的意思。
      展昭将手甩开,又翻了他一眼。四哥在边上,这臭老鼠一点都不知道收敛。

      回到衙门。德春堂的老大夫刚刚离开。
      仆人见到蒋平他们回来,就像见了亲人似的。“三位,可算是回来了。大夫们都说治不了大人的病,这可怎么才好!”言罢他正看到被架回来的邹华,“邹捕头这是……”
      没工夫解释这些。蒋平从怀中掏出一包药:“你们大人是中了毒,把这包解药给他喝下去。”
      仆人还想问个究竟,蒋四爷一瞪眼:“救命要紧,其他的以后再说!”
      展昭让人给邹华上药包扎,然后同林易一起关进大牢,由纪宝和艾虎看着。其他人都来到了于知府的卧室。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于知府缓慢的睁开了眼睛。见到一旁的蒋平,开口就想说话。
      知道他现在不能乱动,蒋平摇了摇头:“休息一会儿再说也不迟。邹华我们给抓住了。凤凰佩我们也得回来了。你服了解药,一切都很好,放心休息。”
      于则是真没力气。听蒋平说完,当真就松了一口气,又一次晕睡了过去。
      人既然已经醒了,就表示解药没有问题。看于大人的脸色开始好转,众人移到了前厅说话。
      蒋平对钱俊道:“二寨主,现在凤凰佩和林易我们都得到了,你也就不用再担心兄弟们的生死了。我保证官府不会找你们的麻烦。”
      钱俊摇了摇头:“哥们儿弟兄都死了,我还什么二寨主。这做贼也着实没什么意思。既然四老爷放我们一马,我也不能不知道好歹。回山我就把钱财分给弟兄们,让大家各自回乡。好手好脚,怎么也不能饿死。”
      “你能有这想法,当真是不易。你这一身好功夫,何不……”没了纪欣南,若能收服钱俊也不错。虽然这人没有纪老三那么足智多谋,却是一身好功夫,够义气。
      钱俊没等蒋平说完就拦了他的话。“四老爷不用说了,人各有志。”
      好一个“人各有志”,并不是所有绿林人都能像南侠和五鼠一样看的开。“若将来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尽管来找我们哥们儿。”自钱俊说要用自己的命换全山兄弟的命那刻开始,五爷就真心诚意的想交这个朋友。
      钱俊点头:“若白五爷有心交我这个朋友,钱某人乐得高攀!”本来是对白玉堂和展昭之事极为不耻。可仅仅相处这一天就让他改了这个想法。只要人活得正,其他的都不重要。方洪德和林易倒是不好男人,可那两人就不是个东西!

      离开辰州之时,于知府的身体已经全好了。对蒋平和白展三人那是千恩万谢。四海客栈的官司也算是有了个了解。杀人放火的……自然没罪。
      踏上返回汴梁的路,路途之上没有丝毫怠慢,也没有耽搁一日。
      爷儿五个守着两辆车。前面蒋平和纪宝驾的车里是姑娘纪红霞。后面那辆车里,艾虎看着林易和邹华。白玉堂和展昭骑着马跟在两侧。
      担心路上有人拦截,可一路之上也没有什么动静。
      这一日,太阳刚欲西落,众人回到了汴梁城门外。
      展昭看到城门,终于算是放下心来。想到就要见到大人和哥们儿侄子,心里顿时开始激动。
      五爷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接过马的缰绳。“看把你美的。”那笑连藏都藏不住了。
      展昭不自觉地摸了摸脸,然后回了玉堂一眼。没有说话,知道那老鼠明明心里也在欢喜,却拿自己说事儿。
      当众人来到开封府门前之时,看门的老王见到白玉堂和展昭,大呼了一声就往里面跑。虽然知道他那是高兴,可还是把展昭吓了一跳。
      正当纪宝搀着纪红霞下车之时,府门里头跑出了好些人。
      头一个出来的是公孙策。包大人不好跑出来,他可没那么多顾及。听说展昭白玉堂回来了,他这心里高兴的就没法儿说了。公孙先生这么一往前走,谁敢超过他啊。所以跟在后面的尽管急,可也没办法。
      “让我看看!”公孙策一把拉住展昭的手,二指扣住脉门,头一件事儿就是这个。
      展昭一笑:“先生放心,我没事儿了。”
      公孙策放开手,用力的点了点头:“没事儿了。没事儿就好!”担心了这么久,总算是有了结果。展昭脉象无恙,而且身体状况也比以前好了很多。抬眼仔细观看,比离开开封府那阵子胖了些许,脸上也比以前红润得多。
      先生一放手,众人这才涌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府门前围了个水泄不通。
      最终还是二爷韩彰说了话:“赶紧到里面吧,这在外面也不像话。”
      蒋平也赶紧吩咐人将两个人犯带进大牢。“公孙先生,我们还带了一个姑娘回来,您看看……”
      早就看到了纪红霞,不过人太多他也没法多问。“包管家,把这位姑娘带到后宅。”前面都是大老爷们儿,实在不是姑娘家能待的地方。

      进了内厅,包大人在里面等着。
      “草民见过包大人。”白展二人撂衣服就要下跪。
      包大人赶紧上前搀扶。“不用这么多礼。快坐下说话。”看着面前的二人平安无事,他这心里说不出的那么舒服。
      这时候蒋平将装着凤凰佩的箱子递到包大人面前:“大人,凤凰佩安然无恙。”
      包大人把箱子打开一眼,放心的点了点头。转手将东西交到公孙策手中:“公孙先生,你且将他收好,明日进宫之时,你带上与我同去。”
      “你二人怎么会跟蒋护卫他们一起回来?”包大人问展昭。
      展昭将他们在返回开封途中,怎么在四海客栈碰到贼人,怎么救的蒋平艾虎,怎么进落水岭,怎么被纪欣南救出。到最后落水岭三兄弟怎么反睦,辰州府怎么抓邹华得凤凰佩,救于知府的事儿,一并说了出来。中间蒋平和五爷做了补充。
      当然,展昭他们没说替芸生应亲的事儿。这个事儿还得先问过芸生自己。还有一件事儿展昭他们也没说。那就是关于田萍口中的契丹、王爷。这些话事关重大,必须得单独跟包大人公孙先生言讲。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听完,长叹了一声。为了凤凰佩,竟要死这么多无辜之人。
      众人又谈论了一个时辰左右。酒中仙的酒宴就送来了。这自然是芸生的吩咐,老叔和展叔平安回来,说什么也得庆祝庆祝。更何况他们还有大事儿要贺一贺。

      酒宴上兄弟们谈说离别的经过,这些自不用多说。只是展昭今天喝了很多,醉是一定的了。
      五爷将展昭扶回房间。将人放到床上,赶紧拧了个热手巾捂了上去。“不能喝还喝这么多!”
      “唔~!”用力推开玉堂的手,展昭笑着说道:“翔儿高中头名状元,我高兴!”满脸的醉红,眼睛也笑得弯弯的。
      五爷也笑了。“知道你高兴。”这么大的喜事儿,谁能不高兴。
      展昭拉着玉堂的胳膊坐起身:“玉堂,能这么跟大家在一起,真好。”
      “傻猫!”把手巾扔到盆架上,回身把展昭抱在怀里。“头晕不晕?”
      展昭摇了摇头:“不晕。我没醉!我就是……高兴。”说着抬起玉堂的手,就往自己的脸上贴。“玉堂,我……我带你回家。喝状元红!”
      五爷笑着在展昭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好。我们回家喝状元红。现在可以睡觉了吗?”
      展昭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睡觉!”说完把头往后一靠,闭上眼睛就打算这么睡了。
      五爷还真就没见过醉成这样的小猫儿。“脱了衣服好好睡。”说完他就去解展昭的腰带。
      “色老鼠……”拍掉腰间的手,展昭转回头笑着瞪了他一眼。“我……我自己来。”
      五爷惊讶地看展昭边脱衣服边朝自己微笑。本以为那猫儿能再一次主动投怀送抱。结果……
      只见展昭将衣服往地下一甩,拉起被子就钻了进去。脸面向床里,只留给五爷一个后背,嘴里还含糊的说着:“睡……睡觉……”
      正在这里酝酿情绪的五爷,被展昭这一连串儿的动作弄得哭笑不得。“你把五爷的火儿惹出来,你就想睡觉?”
      一刻钟之后,五爷彻底放弃了。也不知道是真醉还是故意耍自己。任他白五爷用什么方法,这猫儿就是不肯睁眼。
      “你给我等着!等你明天酒醒了,五爷非要你好看!”说完一把将人搂在怀里。“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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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章《凤凰佩》完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第七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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