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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回(书修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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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寻官印玉堂探王府 锦毛鼠初入冲霄楼]
回到房中,白玉堂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他这火已经烧到顶梁了,若让他在这里干等着,非把五爷憋疯不可。
虽说他答应大人不去王府,可是丢了印事大如天,多耽搁一日就多危险一日。那赵爵自然是不稀罕这钦差的大印。万一他给融了,毁了不就全完了!到那时就算等大队人马来了也无济于事。拿不出大印那赵爵根本不会承认颜大人的钦差身份,没了大印即便回京皇上也会砍了所有人的脑袋!
他左思右想,这等绝对不是个办法。于是他最终下定决定一探襄阳王府。
“想猫儿在的话也绝对不会坐等受累!”五爷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实际上他也不知道展昭在此会如何选择,但他相信展昭绝对不会让自己做的错事连累到其他人。
他知道外面有人看着自己,但这些怎么能难住他白玉堂?吹灭房中的灯,然后换上夜行衣。要说白五爷的夜行衣是绝对与众不同,一身亮白在夜色下十分惹眼。但他要的就是这份胆量,要的就是这纵然一身白衣,也能在夜色之中隐于暗处的功夫。五爷轻轻地推开房间的后窗,看守的士兵也没想到这堂堂御前四品带刀的护卫能从窗子逃跑,所以这里并未有人看管。
翻身出窗,双脚落地,左右一看便知道没有人看到,他这才翻身上房离开公馆。
襄阳王府在什么地方他自然是知道的。来的这几日里颜查散和金太守、公孙先生谈话之时,他偶尔会出来巡视,自然也就捎带着问了这王府的地址。
襄阳王府不在襄阳城中,而是在西郊之外的万圣山下,与军山隔水相望。后有青山半抱,旁有碧水绕林,若是以平常之心来看,倒真是个绝好的住处。只是如今在五爷的眼里,这青山上有贼,这美景中有寇,哪里还有一点可赏之处?
月色之下这山、林、水、路更显得夜静无人。
襄阳王府果然好找,出了西门顺着水边一路再向西去就是王府所在。既然是王府就与普通门口大有不同。且不说这府墙门楼有多奢华,就光这门前的守门石兽都不同一般。踏云的麒麟左右各立一个,镏金之色在月华之下格外耀眼。
白玉堂冷冷一笑:好个襄阳王,这排场可真不比皇宫来得差些。
五爷挑选一处僻静所在,纵身将自己挂在墙头向里观看。这院中燃着灯火,但他看了片刻并未发觉有人巡逻。五爷单手挂墙头,另一手掏出问路飞蝗石向院中扔去,没有人声,没有犬吠。他这才敢翻身越墙而入,双脚落地没有半点声息。
五爷看了看天,时不过三更。想必那些贼人刚得了大印绝不能轻易睡觉。于是他小心地四处寻找群贼聚集之处。
虽然王府的确很大,但要找起来也并不难。哪里人多哪里灯火最明就必定是哪里。
绕过两道院落,来到这王府的正中所在。只见在院落之中有一间大殿,那高挂在门上的朱底匾额上写着‘银鞍殿’三个金漆大字。左右门前高耸旗杆,上面飘着鹅黄色的大旗,大旗未展也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
五爷隐在暗处,看准时机趴到后窗附近。这里没有灯照也无人经过,旁边还有两棵大树能隐住别人的视线。
五爷点破窗棂纸单目向里观看。只见里面足有两百多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僧道俗家一样不缺。酒宴摆了有几十桌,在这大殿之内依然不觉得拥挤。就见正中坐着一人身穿黄袍,上用金线绣的云龙,灯光之下格外的夺目。“想必这人就是襄阳王赵爵了!”五爷在心中暗道。他本以为这襄阳王是皇上的叔父,必定和八王千岁年纪相仿,可没想到他看上去也就四十出头,年方正中。看罢赵爵他又看了看其他众贼。几百号人认识的不多,但他一眼就看到那个与他交手的盗印之贼!
这银鞍殿内赵爵正为邓车偷回大印庆祝。
酒席摆下之后有不少人不以为然。这邓车是卖了兄弟才得了大印,要说真本领实在没办法叫人信服。不过是王爷高兴,他们也说不得别的。
就见这邓车说得兴高采烈,把他如何进的公馆,如何偷到大印,又如何与白玉堂交手,最后又如何用计回到王府的事说了个清楚。当然,他不会说自己不是白玉堂的对手,也不会说是他卖了兄弟。不过就算他怎么修饰这事儿,别人也都心知肚明。他能哄的也就是这正座上的襄阳王罢了。
赵爵微笑着点头:“邓贤弟,今天你真是立了大功一件。来,本王敬你一杯!”说完他端起酒杯。
邓车连忙起身双手举杯:“多谢王爷!”说完见赵爵将酒干后他也一饮而尽。
在这襄阳王的左右分别坐着两人。一位是个出家的道士,一位是个身穿米色长衫的俗家。
就见这俗家说道:“邓兄,你方才说张华是技不如人被白玉堂抓了去,又说那白玉堂武功并不十分了得。那你为何没将张华救回王府?”
听到这话全殿的人都齐看邓车,更多人是斜目而视。这话问得实在,看他有何言语回答这卖友求功之事。
邓车尴尬地动了几下嘴角。这说话的人他惹不起,他是襄阳王手下的二等军师,名叫沈中元,绰号人称小诸葛。都说他的智谋可比得上当年的诸葛亮,因此在王爷手下举足轻重。今天他这事儿办得着实是不地道,所以被这么一问是张口结舌。但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能丢了份儿,于是他愣了半天这才回答:“大印在手我怕万一有个闪失不就坏了王爷的大事?因此我也只好选此下策了。”
沈中元微微一笑:“邓兄果然处处事事以大局为重,小弟自愧不如。这杯酒敬您了!”
喝过这杯酒之后那邓车就再不像方才一样吹五喝六的了。他坐到原位之上看着酒杯不再言语。方才大家的眼神他也看到了,除了王爷怕是也没几个人欣赏自己今日的行为。
赵爵见大家都沉默不语,为了打圆场他开口说道:“刘军师,那大印你可放得妥当?”
他身边的那个老道回答:“王爷放心,贫道将那赃官的大印放到了冲霄楼的顶楼之上。那里寸寸机关,处处埋伏,绝对安全!”这位军师名叫刘道通,人送外号三手真人。此人武功十分了得,但最厉害的还是他善用西洋八宝转心螺丝,对五行奇门之术尤其精通。他口中所说的冲霄楼原是襄阳王用来藏放珍宝的地方,本就布有各种机关埋伏。后来被他精心地改造之后,更是危险万分,所以他放心是理所当然的。
沈中元笑问:“刘军师,你就不怕那开封府里也有人精通此术?”
刘道通冷笑:“要破我的冲霄楼?没有楼图绝不可能!”若说他十分保证倒也不敢,这天下间还有四人能破他这冲霄楼内的机关。一是西洋剑客夏玉奇,一是上三门的总掌门夏侯仁,一是八十一门总门长普度,还有一位是奇域怪剑司马真。这四位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一个人出现在襄阳,所以他自然是十分放心。
“我听说那锦毛鼠白玉堂十分精通机关埋伏,他那陷空岛也被他修得是处处机关。刘军师真的有如此信心?”沈中元再问。
“沈贤弟你过分担心了。那白玉堂都不知道师承何人,想必不是什么高人之徒。他要是想破我的冲霄楼,绝不可能。别说是破,就算是进,我怕他都不知道如何进得!”沈中元的话问得刘道通十分不爽。他对自己的能为可是十分自信,而且这冲霄楼内虽然也都是按照常理设摆的机关,之中却有他独到的修改和心思。别说他不认为白玉堂能如何了解这转心术,就算他了解也不会懂自己的心思。
见刘道通面色不好,沈中元连忙把话拉了回来:“刘军师说得对,想那白玉堂怎么可能是您的对手。来来来,这杯酒大家敬刘军师!”
话到此处,房间里又一次喧嚣起来。
这些话听得五爷更是生气。
这老道说话真是让人气愤,竟然说自己怕是都不知道如何进那冲霄楼。“哼!五爷今天就破了这座破楼让你这老道看看!”想完他转身离开银鞍殿向后院而去。
他不知道这冲霄楼在什么地方,但那老道把它说得如此厉害,想必不是普通所在。
果然当他跳到第五层院子的时候,站在墙头向东面看。只见那里有一个偌大的院落,在院落当中有一座高楼,不用问那一定就是冲霄楼了。
五爷没敢直闯,方才那些贼人说这冲霄楼处处都是机关,现在看来一点不假。这院子看似平常,但却是依照九宫八卦的奇门之术和干支五行所建。五爷可是个内行,当年师父曾经专教过自己这方面的本领,虽然他未能学全,但他以为就凭自己的能为足以对付这些平常之物了。
他来到距离那院最近的房上仔细观察院中的情况。只见那院中一无灯明二无人守,想必是这院中的地面也都有埋伏。五爷跳到房下,伸手敲了敲那院的墙身,声音发实,推测这墙上没有机关,他这才敢跳上墙头。飞蝗石落地,没有发出任何动静。见状五爷方才跳到院中,这不是普通一跳,这墙头之下必有翻板陷坑,所以这一跳直落到一丈五开外。即便这样五爷也并不放心,他是单脚先行落地,如发现地面有陷阱,他还可以单脚踩脚面再次纵身。幸好这地面未动,他这才全然放心地落在地上。
五爷看了看天,已到亥时,应走干位西北方向。于是他脚下谨慎,以万字为准向前行走。
九宫八卦阵乃是上古年间留下的奇阵,阵中有无穷的变化。若是不懂之人进入,一步就是死门。早年间白玉堂跟随师父学艺之时曾经专门研究过奇门遁甲,因此这九宫八卦阵对他来说算不得难事。
来到楼的西门前面,白玉堂没敢妄动。这里还有八级台阶才能到达门前,不用问,这台阶之上必然藏有埋伏。于是他在八段干位处用剑鞘探了一下,发觉无事才敢上了这第一步。接着他同样按照奇门所写的顺时八卦位上了这八级台阶。到了门前,就见门上有一个兽面的扣环,作为把手之物这上面绝无埋伏,否则这门也就无法进入了。于是五爷伸手扣住兽面向左拧了三扣,然后一拽铜环,与此同时他俯身贴地。门被打开之后,里面立刻射出三只火箭,若是五爷未提前躲开早就命丧黄泉。
即便早在意料之中,白玉堂还是擦了擦冷汗。到目前为止还未见到有任何奇异之处,他这才稍放下心来。但他也不敢有丝毫怠慢,从外面看这冲霄楼,高有三层,里面要真是步步机关的话,还不知道要有多少关要闯。
进了楼门,墙壁上燃着油灯,将里面的情形照得一清二楚。提鼻子一闻,楼中有一股佛家所用特有的檀香味儿。五爷冷笑,这群贼人祸害百姓残害忠良,即便点的是神香终究也难逃死字。
眼前这个楼道倒是走得十分容易,地上镶有地砖,按照时辰方位来算只要踩单数就不会有事,因此不用多时他就来到了一楼的厅前。正当五爷想继续前行的时候就听脚下闷响了一声。这一声可把五爷吓得不轻,按理说这块砖上不该有机关,而且这脚下虽然闷响却并无陷落的迹象。正在他想不通的时候就听“喀吧”一声,身后的地面分开,从里面出现两个人。这二人半身还在地下,只用上半身抡着武器向五爷攻来。
事情发生得极快,换做旁人怕早就受了暗算。五爷听到声音不对回手就将白虹甩去。这也是个巧合,那出来的二人没想过来人的反应如此迅速,所以也是未加防备,这一疏忽就被白虹双双切去了头颅。
五爷见二人一死这才出了一口气。他刚想转身继续探楼,就见一个黑影以极快的速度进了楼道,最后到了自己跟前,伸手一把抓住自己:“五弟,你快跟我出去!”
话虽简短,但白玉堂已经听出来人是谁。这种时刻他根本没时间问话。
来人也没再多说,只是一口气将他拉离冲霄楼,逃过九宫八卦阵,出了襄阳王府。进了树林这才停下脚步。本来以他的能为跑这些路程根本不会喘气,但他现在是又气又急又后怕。等平稳心神之后他指着白玉堂:“我说白玉堂,你也太不像话了!就你一个人竟然敢独闯冲霄楼,你不要命了不成?”
白玉堂也才缓过这股劲,见他愤怒的表情,五爷笑回:“智大哥,你这是何必?那冲霄楼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小弟没费多大力气不就进得楼去了吗?”
智化一瞪眼:“你进去了又如何?还不是险些遇害?”
“这里的奥妙小弟懂得,哥哥不用过分担心。”要说刚刚那一下的确是有点意外,但他还自觉得能够应付。
“我不跟你在这里废话,你赶快跟我回公馆!”智化拉起白玉堂的胳膊就向回走。
白玉堂无奈也只好跟着他向回走。方才情急他一时懵住了,现在冷静下来这才问:“智大哥,你不是在京城吗?怎么会出现在襄阳王府?”
智化回:“我本是要留在开封帮忙保护包大人的,但是展昭自你离开之后就心神不宁,他又暂时无法抽身,所以才求我先来查看。正巧我在襄阳王府之中有位旧友,今日前来本是与他商量大事,没想到就见你独闯冲霄楼。”
“猫儿现在如何了?”听到展昭的名字,白玉堂就自觉得愧了。那猫儿远在开封还为自己担心,若自己刚刚真的出事可怎么对得起他。
智化哼了一声:“我还以为你早就把展昭是谁给忘到脑后了呢!我离开汴梁已经快一个月了,现在如何我是不太清楚。不过我离开之时那美人蛇已经被拿住杀了,估计展昭他们也快到了。”
等智化和白玉堂回到公馆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公馆里的人早就都急翻了天,颜大人此时正在厅中转着圈。
见白玉堂一进大门,仆人们立刻高喊:“白大人回来了!白大人回来了!”
听到这话颜查散连忙迎了出去,一见到白玉堂他是连气带急地质问:“五弟,你昨天去了哪里?”
“我昨天……”他实在是不好说话。昨天他分明答应过颜查散不去王府,结果他还是去了。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颜查散气得真想打他几巴掌。
白玉堂一笑:“哥哥何必这样,小弟现在不是没事么。”他知道颜查散为自己担心,所以他只能赔上笑脸。
公孙策见白玉堂平安回来也是长出了一口气,见大人生气的样子他忙说:“这里不是讲话的地方,快到里面吧。”
众人进了客厅,智化这才见过颜大人和公孙先生。
“智大侠,你怎么没在开封?”公孙先生问。
智化就把那会儿对白玉堂所说的话又讲了一遍。
颜查散现在是根本没心情去听京城的事,他就瞪着白玉堂,心中越想越气。他知道五弟这么做都是为了自己那颗大印,可是要是为了它就丢了性命,那还让自己怎么活。想到这里他就想继续责备白玉堂。话还没等出口,就听到门外有人来报:“报大人,开封府来人了。”
公孙先生大喜:“来人是谁?”
“展大人,卢大人和徐大人。”
一听是展昭到了,颜查散连同公孙先生都长出了一口气,现在能镇得住这锦毛鼠的除了他之外再无第二个人。
还没等众人接出去,展昭,卢方,徐庆三人已经进了厅内。先见过颜大人和公孙策,然后三人分别落座。
白玉堂连忙把展昭拉到自己身边:“猫儿,你这边坐。”说实话一个月多没有见到展昭了,他是真想,尤其在这个时候他更是想。
展昭本来是担心得不得了,但是见到白玉堂毫发无伤这才放下心,所以也没跟他计较就坐在了他身边。
公孙先生这才问:“展护卫,开封府的事可有定论?”这事儿他是实在放不下心,但现在展昭他们都来了,想必是事情已经解决。
展昭回:“你们走的当天包大人就要我们搜查庞太师的府邸,怎奈那庞吉百般刁难不准搜查。包大人无奈只好上殿请旨,但庞吉又在殿上多番狡言,旨意难以请下。刚巧征西大将军杨宗保从关边大胜归来,他帮着包大人请下旨意搜查太师府,这才在密室之中搜查出那齐三娇和劫狱的人。包大人和杨将军虽然都认定这女人必定是庞吉所藏,但那老庞吉多番狡辩终于使皇上信他是无辜。这才下令处死那美人蛇和劫狱之人,对庞吉未加任何责备。”
展昭刚说完,徐三爷就嚷嚷道:“那个老狐狸,真不是个东西。不知道是不是看上那个臭娘们儿了,竟然把她窝藏在自己家中。我看他是……”
卢大爷一瞪眼:“少说废话!”这其中还有很多疑点未明,不过皇上已然下旨结案,他们也没有办法。
公孙先生听后点了点头,那庞吉就是个老狐狸,能够在此事上脱身也在意料之中。但虽然说事情看似了了,隐患却仍在。他实在是不放心包大人的安全。“展护卫,你们都来了,包大人的安危……”
展昭听后一笑:“这点先生放心。虽然四哥和欧阳老哥哥不日也将到襄阳,但是杨将军担保要护包大人的安全,所以我们才放心前来的。”以杨家在京城的威望,加上杨宗保刚刚大胜西夏,皇上龙颜大悦之时,那老庞吉绝对不敢轻易动手。
听到这里公孙策这才放下心来。
卢大爷自打一进屋就见颜大人坐在那里运气,看样子好像出了什么事儿。这会儿京城的事儿已经说完,他这才问:“颜大人,出了什么事儿了么?”
颜查散听问之后叹了口气,然后把公馆如何丢了大印,白玉堂如何不听自己劝告夜闯襄阳王府的事儿说了一遍。
展昭扭脸瞪着白玉堂:“白玉堂,你这么不听话!”难怪自己一路之上老觉得心惊肉跳。要不是智大哥碰巧也在王府,怕这白玉堂的命都没了!
白玉堂一看展昭的神色,不禁挠了下头:“猫儿,我这不是没事儿么。况且那冲霄楼也没什么了不不起的,我进得去自然就出得来……”
“你还说!”展昭气得真想给他一拳,但当这么多人的面他不好伸手。这白玉堂怎么能这么不听人劝,虽然丢印事大,可是他也不能拿命来开玩笑啊!
颜查散见白玉堂当真就不敢回嘴了,便对展昭说道:“展弟,你来了就好了。我现在就把老五交给你看着了。”
一天无事,众人本担心襄阳王府今日会派人来用印,但是却并未如此。
用过晚饭之后白玉堂拉着展昭回了自己的房间。
“你拉我来你这儿做什么?”展昭的气还没生完,所以也没看白玉堂的脸。
白玉堂知道这猫儿生自己的气,也知道这气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危,所以他也没像往常一样别着劲。他拉过展昭的胳膊:“猫儿,别气了。我现在不是平安无事么。”
展昭叹了口气,他气也无用,这白老五的个性他太清楚了。“四哥临走之前是怎么和你说的?你又是怎么答应我的?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
他嬉皮笑脸地把展昭揽在怀中:“好啦!以后我都听你的,别气了。来,亲一个。”
展昭一皱眉:“你少来这套!我回房间去睡觉。”
“不行,你必须留在这儿陪我。”五爷拉住展昭死死不放。
“白玉堂,你……”很想拒绝,却被玉堂的眼神儿给镇住了。
“你就不怕你一走我又跑了么?”他把展昭抱了个紧,“别走,就留在这儿陪我!”说实话他现在真的有种奇怪的感觉,一刻都不想离开这猫儿的身边。他总觉得有点不太舒服,是心不太舒服。
“你要是再跑我就跟你翻脸!”这个要胁太有效了,展昭顿时就放弃了离开这间房的想法。
“你连日赶路累了吧,快点休息吧。”五爷说完就要替展昭宽衣。
展昭脸一红:“你别动……我……”
五爷一笑:“难道你害怕?”
“我才没有!”展昭低头否认。
“我知道你很累,所以你放心,今晚我什么都不会做。”说完他继续伸手。
“我自己来。”他还没试过好手好脚地让别人替他脱衣服,更何况这人还是玉堂。
灯吹灭之后两人躺在床上。
五爷把脸靠在展昭的耳边:“猫儿,智化大哥说你在京城的时候就觉得心神不宁,是为了我吗?”
“废话!除了你还有谁能让人这么操心!”若不是天黑无灯,展昭这绯红的脸一定会让白五爷忍无可忍。
“猫儿,你对我真好。”对他好的人有很多,但是他只觉得这猫儿是最好的。不管他是生气还是开心,不管是唠叨还是和自己吵架,他都觉得是最受用的。想着想着,他就不自觉地吻上了展昭的耳垂。
展昭的身子一震,连忙侧过脸:“你别这样。你不是说过……”
见他躲开五爷翻身就将展昭压在身下:“猫儿,你为什么总是躲我?”这么久以来,除了为救醒他那次之外就再没有过第二回。几次自己想要,可是展昭都想尽办法躲开自己。
展昭看着他,心里很是愧疚。“玉堂,我不是躲,我是……”他是真的有些怕。他从小习武其实什么伤都受过,倒不是受不住那种疼。他只是从心理上还不是太能接受,他觉得自己在玉堂身下的反应太难启齿,根本就不像自己,完全失控。这一切他都不好意思对玉堂讲,所以才有意无意地躲开他。
见他说不出口,五爷也不舍得为难,更何况他现在根本就没有那个心思。叹了口气,替展昭把凉被掖好,然后重新躺在一边。“猫儿,只要你不躲我一辈子,多久我都能等。”
展昭翻过身把头靠在白玉堂的头边:“玉堂,我……”
五爷把手指放在展昭的唇边:“嘘!别说话,睡吧。”
对不起!展昭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一句。他也是男人,当然知道玉堂有多辛苦,但是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去克服自己的心结。今天不行,或许明天就行了,只是他给不了一个准确的时间。他看得出来,玉堂从来没有过要勉强自己的意思,他很感激。所以玉堂越是这样,自己就越担心他会出事。而且这种担心并未因为现在他们拥在一起而有丝毫的减退。
二更梆响,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两人均匀的呼吸之声。
外面圆月高悬,今儿个是十五,正是个应该团圆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