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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回(书修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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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交印信玉堂连叫苦 保钦差暗查荆襄郡]
展昭脱掉血衣,一边翻出干净的衣服一边说:“玉堂,还是你先洗把脸吧。虽然你闻了解药,可是那迷香留在身上总不是件好事。”
“要不要洗个澡?”白玉堂弹掉身上星点香粉,然后洗了一把脸。
展昭将黑色的便装穿好,走到盆架边将手巾递了过去:“没那个时间,我们要赶紧去看看大人。”
白玉堂擦完脸回身将人抱住:“以后别干这种危险的事儿了。”说完吻上展昭的额头,说实在的还真有点后怕。
展昭没有推开他:“事关紧要,若我事事都先考虑自己的安危,还怎么办案,怎么保护大人?”
“今天我不和你计较,但是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让我来!”本来这一次的事他就不同意,但是展昭说得义正词严,欧阳老哥哥又保证这么多人一起对付那老道没有危险,他这才算勉强答应了下来。
展昭看着玉堂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来?就你这急脾气能干得了这种事儿吗?”要是让这只老鼠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等着人动手,那不是比让他上大刑还难受?
白五爷挑了挑眉稍,这猫儿还真是了解自己。
见玉堂不说话展昭就想推开他:“我们该去看看大人他们了。”
五爷正抱得舒服,哪肯这么轻易放手:“你急什么啊!”
展昭瞪了他一眼:“大人那边就快开堂问案了!”
“猫儿,我头有点晕。”五爷忽然放开展昭,单手扶住了自己的头,深锁着眉头表情看上去难受。
这一下可把展昭吓坏了,他连忙把玉堂拉到床边坐下:“是不是解药过劲中了招儿?”翔儿毕竟是新手,不过是按照医书配的解药而已,要说让他一百个放心那是不可能的。
白玉堂见展昭一脸紧张,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痛苦表情上。他猛地一抬手将这猫儿推倒在床上,并欺身压了上去。“要是我刚刚真着了那女人的道儿,你说可怎么才好?”
展昭顿时气得脸色发白:“白玉堂!!!!”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用这种招数骗自己了,这么下去他以后还能不能信这只白老鼠?
没等展昭发怒五爷就借着他大喊的空当堵上了他的嘴。要亲这猫儿一下不想点招是绝对不行的。
“咳!咳!”好不容易等玉堂放开了嘴,他却因为气息不稳又想说话呛得咳了起来。
白玉堂连忙把他扶起,并用手轻拍着他的后背:“你千万别动怒。你可知道求你这一吻有多难。”
展昭已经被他吻得无力发火了,因此只是白了他一眼:“今天的事就算扯平,以后你要是再敢骗我,就休想碰我一下!”
听完这话,五爷笑着摸上展昭涨红的脸:“听你这话的意思,是说只要五爷不耍花样,你就肯老老实实地从我了?”
“啪!”的一声五爷的手被拍开:“大人和哥哥们都在忙着问案,你怎么这么有闲心!”说完展昭站起身提着巨阙走到门口,见玉堂还坐在那里他一瞪眼,“你还坐在那里干什么?”
五爷委屈地一边揉着手一边叨咕:“人都抓住了,你还这么紧张做什么。”但见展昭理也没理自己,他也只好无奈地跟了上去。“你等会儿!”
一边跟,五爷一边在心中暗叹:这猫儿的情筋看来还是不怎么发达啊!遇上这么个主儿也真够受的。想他堂堂锦毛鼠何曾这么委屈过自己?现在他却对这猫儿是碰不敢碰,不碰又难忍,活活就像给套上了夹板一样!
内堂里燃着火盆,让这本就阴森的开封内堂显得更似阎罗殿堂。
早有人为这个齐三娇上了止血的金创药。她的伤虽重却不致命,更何况这女人也不是什么身娇肉贵的主儿,来回这么一折腾也早就醒了过来。
此时的美人蛇什么也不怨,她依然笑着。想她齐三娇这么多年杀过多少男人,又让多少男人为她争风吃醋,只可惜她这命却是断送在一个连看都不愿看自己一眼的男人手里。
还没等大人开审,白玉堂和展昭就并肩上了内堂。二人见过大人和先生,同哥哥们站在一旁。
齐三娇看了白玉堂一眼:“白玉堂,你既没中药又何必一晃哄我?”她真没想到这白玉堂居然能对自己使用这种伎俩。
“五爷我只是讨厌女人的脂粉味而已。”扭过头,五爷根本不屑去看那女人的嘴脸。他就是懒得费事,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兵不厌诈,那种时候节约时间比什么都重要。
“哈!真是好笑,莫不是堂堂锦毛鼠只好龙阳不成?”说着这话,齐三娇便盯了展昭一眼。见他二人对视的神情她就看了个大概,她这辈子没干过别的事儿,就只是对这“情欲”二字看得透彻。一旦情字当头,这眼神儿自然与常人不同。
“啪”的一声,蒋四爷在这女人的脸上来了一巴掌。若换别人铁定不会下这个手,但四爷向来是没那么多顾忌。这娘们儿说太多了,要是再说下去恐怕会惹出篓子。“这大堂之上岂容你胡言乱语!”
美人蛇的话让五爷的火当时就窜了上来。即便她说的是事实,可是这大堂之上也实在是让人接受不得。他双眉一立,话还没等说就被展昭拦了下来:“莫要多言,这儿有大人做主!”说话声音不大,只入了玉堂的耳朵。四哥如何做他是管不了,但依玉堂这个性,要说出的话想必也不会好听。
这天下能让他白玉堂瞬间熄火的人,也就只有展昭了。五爷深吸了一口气,生生地把话吞了回去。
包大人一拍惊堂木:“堂下所跪何人?”
齐三娇一笑,丝毫没因为刚刚那一巴掌有何难色。“小女子齐三娇。”她知道这开封大堂不好过,与其受罪不如问什么说什么,或许能留个小命活着。这女人本就不是什么坚贞刚烈的主儿,自然也就别指望她能做出什么让人叹服的事儿来。
“你来开封府是为何故?”
“奉命刺杀包大人您啊!”她这才算有机会抬起头仔细地看一看这位青天的包大人。果然如传闻一样,面色黝黑,额中有一月牙胎记,长得威风凛凛一身的正气,初看之时不觉得是个文人。
“那死了的道天长可是与你同路?”包大人再问。
齐三娇点头:“他与小女子同路而来。我不过是个帮衬,他才是正主儿。”她是真没想到这个逍遥道人居然这般废物,亏他还比自己高出一辈,竟然一仗既死。若早知道他是个能说不能行的东西,她齐三娇也不会跟他来受这份罪。
“你是奉了何人所指要害本府性命?”在公堂之上就是麻烦,不管你是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总之是一样不落非问不可,否则这口供也就不全了。
“襄阳王赵爵。”齐三娇毫没含糊。她并不是那王府的官员,女子不能为官这到哪里都是个定律。更何况她十分了解自己的地位,那襄阳王手下高手如云,除了几个好色之徒之外没几个会待见她这种人。诸如她和花蝴蝶,于月人这样的,也就只是做个跑腿送信阵前送命的勾当。她这次前来是想露上一脸,也让那些男人看看自己的本事,可是没想到这开封府里的人各个精明,没一个憨蠢的货色。她才骂完那花蝴蝶好色误事,到头来自己也和他是一个德行。
包大人没想到这女人回答得如此痛快,于是看了公孙先生一眼。公孙策无语只是摇了摇头,这是个不争的事实,赵爵欲反毋庸置疑。包大人再拍惊堂木:“齐三娇,你可知道陷害一国亲王是灭三族的大罪?”
齐三娇依然笑回:“事到如今大人还以为小女子敢哄骗诸位不成?我与堂上任意一人都无仇无恨,若没人指使我何必冒险?”三族?她家是上无老下无小,连个亲戚毛都没剩。
“你可有证据?”无凭无据无法让人信服。他们信可皇上能不能信就难说了。
“我怀中有襄阳王府的权杖,若不信可拿去一看。”
这倒为难人了,这女人不管再怎么不要脸她还是个女人。如今大堂之上全是男子,谁也不愿意伸手进她的怀。
蒋四爷看了看诸位,最终伸手拽出自己的娥眉刺抵在齐三娇的项上:“要是妄动一下,就让你当场毙命。”说完他吩咐差役替这女人解开绑绳。
齐三娇也没做其他打算,她伸手从怀中掏出权杖乖乖地交到蒋平手中。她又不傻,即便她有机会从怀中拿毒出来,即便她撂倒了蒋平,可是这里这么多人她根本就没有逃跑的机会。无谓的挣扎她从来不做。
待差役又将这美人蛇捆上,蒋平这才把权杖交到大人手中。
包大人仔细观看这枚大令,见它金面雕龙,上写“襄阳王府近卫统领”的字样。不用说别的,就凭这上面雕着的五爪金龙就是个死罪!普天之下能配用五爪龙纹者只有天子一人,即便是皇族宗亲也不可使用。公孙先生看后也是一皱眉:“大人,这件事看来证据确凿,这令上套着襄阳王的印纹。”
包大人点头,然后再问:“本府问你,除了你与那死去的道天长之外,襄阳王可还派了其他人前来开封?”
“王爷手下人数众多,他派什么人自然不会让我这样的人知道。包大人这话小女子回答不了。”她不过是个小喽囉而已,就连受命也不是王爷直接下旨,她能知道些什么事儿?
包大人也不用再问:“让她画押!”这些就够了,虽不至于让皇上确信襄阳王已有反心,但至少也算是个有利的证据。
画押之后齐三娇被押入开封大牢。此刻夜过亥时,打过了三更,包大人退了堂,众人也都各自回到房中休息去了。
今天早朝护送大人的是蒋平和韩二爷。其他人用过早饭之后都聚到客厅里谈天。
“芸生,你怎么来开封了?”昨天实在是没心情理旁的事,所以今天白玉堂这才抽出时间来问个仔细。
白芸生一笑:“我爹让我来给老叔您带个口信和一枚印章。”说着他从怀中掏出印章递到白玉堂的手上。
五爷一愣,这印章他怎么看着这么熟悉?“这是……”
“我爹让我告诉您,说您如今也是家成业就,总该定下心来打理一下自家的生意。这印章是我白家在京城周遭四府所有生意的印信。爹说从今以后这二十几家店铺就归老叔您自个儿管了。”芸生说得轻省,但他看得出来老叔这表情在一点点地扭曲着,看得他实在是想笑,但又不敢笑出声来。
“不行不行!你快把这东西拿回去!”白玉堂连忙想把这印章塞回给芸生。这就是要他的小命,大哥明知道自己最讨厌做生意,一碰到算账就头疼,怎么能想出这么个法子整治自己。
白芸生连忙撤身:“这可不行,爹的命令我可不敢违抗。若老叔不依,您自己回白家港还这东西,小侄无能为力。”
白玉堂挠着头,看了看对面的卢大爷:“大哥!救小弟一命!”
卢大爷笑道:“我看你大哥做得太对了。你少要烦我,你白家的生意休想让我卢家插手。”这本就是他和大爷白金堂合计的主意。这白老五生性毛躁事事拔尖,天下能难得倒他的只有这“生意”二字。若不治治他的性情,将来还指不定出什么乱事。
“猫儿!!!”五爷求助无门,只好看向展昭,一脸的恳求。
“与我无关!”展昭看在眼里笑在心头。他还没见过玉堂这副表情,实在是好笑,好笑得不行。
五爷一把拉过展昭的手:“怎么和你无关?你没听芸生说么,大哥是说我现在家成业就才把生意甩了这些给我。这不都是因为你,不行,这家你管定了。”
展昭的脸“腾”的就红了,紧跟着把眼睛一瞪:“你若这么说,那以后就你是你我是我。”这房中虽说没有外人,可芸生毕竟是晚辈,这白老鼠说话好没遮拦。
“不要啊!猫大人,我错了!!”这可是五爷生平第一次如此求人。
这时候公孙先生带着展翔迈步走进客厅,一见白玉堂这个德行公孙先生愣住了:“白护卫,你这是做什么?”
白玉堂无奈只好把事情说了一遍。听完之后展翔忍不住笑出声来,公孙先生也是如此。他们谁也没想到这堂堂锦毛鼠,竟让自家生意给吓成这个样子。“白护卫,你这事学生解决不了。看来你只有多学些经营之道了。”
五爷彻底泄了气。展翔看在眼里实在是有些不忍。这位展家的大公子天生的心软,比他这三叔还软。于是他走到五爷面前:“五叔,你莫要担心。小侄家中也有几处买卖,自小跟着父亲也学了些经营。大事管不了,若五叔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小侄倒是可以帮忙。”
这话听完白玉堂顿时来了精神,他一把拉过展翔的手,没说二话就把那印信塞到展翔手中。“就这么说定了。以后这事归你管了!”
展昭气得伸手拉过白玉堂的胳膊:“白玉堂,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若是日日照看着生意,还怎么抓差办案保护大人的安危?”这是多么正直而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五爷就知道只要一说到公事,这猫儿肯定没词。
果然如此,展昭张开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倒是芸生皱了眉:“老叔,翔弟他来年要参加科考,你这不是耽搁他的学业?”
白玉堂一瞪眼:“心疼你就帮着他!反正你自小就跟着你爹照管生意,这事儿本就该你来处理的。”
白芸生摇了摇头,实在是再说不出其他的话了。他这五叔自小便是如此,虽说按辈分他们是叔侄,可相差也就三岁,他们从小一起玩到大,白玉堂的性情他比谁都清楚。
五爷的话让展翔觉得十分尴尬:“五叔,这是你白家的生意,我看还是……”
“啊!我想起来了,艾虎约了我教他武艺。你们慢聊,我去赴约!”五爷突然站起身,也没等别人反应转身就出了议事厅。
“白玉堂!!!!”展昭起身想追,不过想想又算了。这也实在是难为了他,这白老五从上看到下也没有一根经商的筋。要说让玉堂挠头他觉得没什么不好,可是生意毕竟不是儿戏,这白家世代经商积累下的家业,也不能让他白玉堂做了这个败家子。于是他只好看着芸生和展翔,带些歉意地一笑:“这件事儿,暂时还真得由你们两个操心了。”
白芸生和展翔一脸的无奈,但事已至此他们也没有反驳的余地。更何况白大爷让儿子亲自前来,也无非就是知道兄弟不是这块料,给他找了个帮手。
这事也算有了个解决的法子。展昭这才问展翔:“翔儿,江先生让你来开封可是有事要办?”
展翔笑着回:“师父是让我来京城拜公孙先生为师。他说我学医不如学律,反正来年也要科考,于是就把我打发来了。”
“原来是这样。”听完侄子的话,展昭起身朝公孙先生一拱手,“以后就有劳公孙先生多多管教小侄了。”能拜在公孙先生的门下,也是他展翔的福分。别看公孙策只是这开封府中的师爷,可他却享着二品大员的俸禄。不要说在包大人这里说一不二,就连皇上也对这位公孙先生礼让三分。
公孙策笑着摆了摆手:“展护卫这话就客气了。展翔可说是继承了你兄长的才智,来年必中三甲无疑。学生能收得这样的徒弟也是三生的幸事。”
包大人退朝之后没回开封府,而是带着蒋平韩彰等人直接去了八贤王赵德芳的王府。
襄阳王一事他不能在朝堂之上直接对皇上言讲。谁知道这些官员之中有哪个是那赵爵的亲信?更何况目前这还算是他赵家的家事,包大人就算是太后的义子也毕竟是外臣,还是如当初一样求得八王的面子说得容易一些。
八王爷对包大人一直都是十分欣赏及信赖,对蒋平等人也很是喜爱。所以招待他们的地方不是前厅而是内堂。
包大人领头向八王爷行了君臣大礼之后,众人这才落座。
八王笑问:“包卿家,你来我府中必定有事吧?”开封府中如此忙碌,若无大事都怕是难让包拯入他王府一次。而且看这排场想必是早朝之后便赶了来,这事儿想着还真是小不了。
包大人没说废话,直接就将那齐三娇的口供连同权杖一起交给了八王千岁。
赵德芳看过之后吸了一口冷气:“包卿家,这……这……”这让他一时之间无法反应。对这个堂弟赵爵他是知道的,那个人野心勃勃一直都不甘人臣。只不过先帝已经给了他荆襄九郡之土,论封可比自己这八千岁还要优厚,他竟然还能起谋逆之心!
“八王千岁,这件事可大可小。臣并非是为个人安危着想,为了大宋的江山,请千岁务必向皇上进谏。”包大人说完起身跪在地上。蒋平等人见状也都连忙跪倒。
八王连忙亲手搀扶包大人:“包卿家你这是做什么?你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赵家的江山!本王自然知道你不是为了私人着想,但这件事非同小可,皇上那边万一不信……我还好说,不管如何我都是他叔父,养他成人,但你恐怕就要遭累了。”
包大人回笑:“千岁这话就错了,这本是臣应尽之责,何来遭累一说。若这供词和证物皇上不信,我相信凭千岁的金口也能说得皇上肯于查证。况且江山安危并非儿戏,皇上乃是明君,断然不会只信亲情。”
八王点头:“我这就进宫面圣。不管是何消息我都会派人到开封府相告。”
包大人鞠躬:“多谢王爷帮忙。”
八王叹了口气:“这是你在帮我大宋,帮我赵家的忙。你何来的谢字?”说到这里赵德芳突然想起,“包卿家,这件事你何不进后宫面见太后,有我和太后一同进言,皇上必然不疑。”
包大人称是。他不是没想到这点,只是八王若不先求下来,太后那边他是一句都不能说。即便太后肯为他进言,他也不能让干娘担上后宫干政的罪过。
八王没做过多耽搁,送走开封府中的人,连忙换好朝服便带着侍卫进了内宫。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赵祯一开始是真的不能相信这件事。自己的亲叔叔,又拥有那么大的领地,可说已经是海外的天子了。满朝上下没有第二个人的权力能高过他,他怎么还能有谋反之心?
八王将事情的利害讲了个透彻。当然,不用说这些赵祯也都全懂。想到祖上的旧事,他也不得不在心中起疑。更何况他知道包拯的话向来无假,加上这权杖上的五爪金龙和襄阳王的大印,他是想不信,却也无法不去怀疑。
“皇叔,朕并非不信您与包爱卿,只是这件事非同小可。容朕三思。”赵祯现在是头晕发沉,实在是不想再说。
赵德芳看得出皇上现在十分不适,所以也没法再多讲,只好告退离开了皇宫。
见八王走后赵祯坐在龙椅上长叹了一声,哪朝哪代都有这谋反的逆事,只不过哪个皇帝也不愿意这种事儿发生在自己眼皮底下而已。
这三日里开封汴梁平安无事。
今日早朝之时赵祯下旨命监察御史颜查散为钦差,带天巡视荆襄九郡。
皇上的话说得婉转,但实际的意思包大人和颜查散都心知肚明。
“包爱卿,这次颜爱卿远巡你可要舍得手下的爱将护送他前往。”赵祯是有意如此安排。既然都说赵爵收养了绿林人士,那如果没有开封府中的人保护,颜查散此行难保安全。
“臣领旨!”退朝之后颜查散跟着包大人回了开封府。
一进内厅所有人都围了上来。
“今日皇上下旨让颜大人巡视荆襄九郡,本府要你们护送,你们可愿意?”包大人问。
“属下等自然愿意前往。”莫说大家与颜查散的私人关系如何,就凭他是包大人的门生,这保驾一事也是义不容辞。
包大人转脸对一旁的公孙策道:“公孙先生。”
公孙策连忙施礼:“大人吩咐。”
“本府派你随从颜大人前往,你务必要小心行事。那赵爵手下也有谋臣若干,若你不去本府也不放心。”
公孙策点头:“学生一定不辱使命。”
包大人又看了看在场的众人:“展护卫,白护卫,你们二人要专门保护颜大人的安全,不许有半点差错。”
二人拱手:“请包大人放心,属下一定保护钦差的安全。”
事情商量过后展昭还是对京城之事十分不放心,所以去了趟大相国寺。欧阳春和智化答应他在这段时间替他们保护包大人的安危。展昭这才算心中有底。
启程前一天。
除了留在开封保护包大人的韩二爷和徐三爷之外,其他人都在忙碌地收拾行装。
包大人为大家设了饯行的酒宴,入夜之后各自都下去休息了。
展昭坐在床上发呆,他心中还是有些担心。
这时候白玉堂推门走了进来:“猫儿,你还没睡?”
展昭看了他一眼。这人问的都是废话,灯未吹人还这儿坐着自然是没睡。“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这话该他问才是。这几天自己逼着他看了几次白家的帐本,早就搞到他头疼了,天到这会儿还不睡觉,怎么跑来自己房间了?
五爷反身关上房门来到床边坐下:“我现在闭上眼睛都是账目,实在是睡不踏实。”说完他倒身躺在了展昭的床上。
展昭欲拉玉堂起身:“你起来。你忘了公孙先生的话了?”
“你就让我在临出发前好好睡一夜吧!”说着他拉过展昭的腕子,用力将人拉到身上,“抱着你我就肯定记不得哪家是酒楼哪家是当铺了。”
展昭皱着眉问道:“真的那么辛苦?”
“不信你试试!”白玉堂闭着眼睛,心里终于算是踏实了。还是抱着这猫儿好,脑袋里除了他什么都没有。
“唉,算了。若你实在是为难,等从襄阳回来我陪你去见一见大哥。”听卢大哥说这无非是为了治一治这白老五的脾气。可是这几日下来见他实在是头疼,自己倒真是有些心疼了。
这个吻亲得是连兴奋带感激,五爷的心里乐得犹如开了花。“猫儿,还是你最心疼我。”
“你放开!”早知道就该多憋他几日,免得他得意忘形。
“猫儿,你刚刚坐在那里想什么?”看那一脸凝重的表情准不是小事。
展昭叹了口气:“我在想那襄阳王就只派了道天长一路人马?”
想到这里五爷也拧了眉:“这件事真的很难说。而且以他们的脚程也绝对不可能晚我们一个月才到开封。”
“我也正是担心这一点。玉堂,我们这一走……大人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可怎么办?”
“你不是求了欧阳老哥哥和智大哥了吗?有他们两位侠客在,你还担心什么?”
“唉,圣旨不能违抗,而且查办襄阳一事真的是十分重大,也只能暂时如此了。”事有疑点他不得不想,但即便他担心也没有用,能做的他们也都做了。
两人沉默了片刻,展昭觉得这姿势实在是不舒服。“玉堂,你还是回你房间去吧。”
五爷这次没反驳,放开展昭起身就走。
见他如此展昭这才松了口气,难得这只老鼠没有死死纠缠。可是这口气他松得也太早了,就见五爷来到桌边低头将灯吹灭反身重回床边。
“猫儿,今天五爷来了就没打算走!”
“白……”话音刚出,展昭被推到床里。
“嘘!别叫,万一被人听到你可别怪我!”这猫儿怕羞他自是知道,所以用这个威胁必然管用。
展昭被压在身下实在是没敢反抗,要是打起来这深更半夜的必然会惊动旁人。“白玉堂……你……”
五爷翻身把展昭搂在怀里:“我知道明天赶路,所以没打算做其他的。不过你千万别乱动,动出火来你可得负责。”
展昭哼了一声:“希望你说话算话!”事到如今他躲也无济于事。
二人再没说话,只听见外面“咚!--咚!咚!”三声梆响,已是三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