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世之约在冬季》月云澜

24、17 留恋还是自由？

　　小樽的夜晚是迷人的。这里离市区远，没有那些高楼大厦或者闪亮刺眼的霓虹灯，取代的是被无数星辰洒满的夜空，和柔和路灯的橘色光线的路道。

　　新堂奈絮一人游荡在小樽运河道路边上，看着平静的睡眠，街道的人们，美丽的星空，在这浪漫氛围内，她却觉得心中空虚，跟这里显得格格不入。对于今晚，她是否真做错了，她是否太冲动了，可是，对于他的答案，她又迫切的想要知道。她不介意不能做情人，却不想再跟他不清不楚的关系。如果答案是否，她也好划清界限，尽量收回自己的心，然后自然的面对他，而不是时好时坏、忽远忽近的这种关系，太折腾人了。等会回去旅馆时，她该如何去面对他？

　　等她回到旅馆时，是三小时后的事了。上了楼梯回到房间的路上，经过他的门，停住脚步望了一眼，又继续往前走，在他的隔壁门上插入钥匙，开门进去。她带着疲惫的身心，在简单的冲洗后，便直接躺在沙发上，什么都不想思考，只想在明天去机场登机前，好好的休息睡一好觉。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门口处传来敲门声 ， “新堂小姐，你回来了吧，我刚听到水的声音，也问过楼下的管理员，他说你确实是回来了。若还没睡，可以方便开门吗？有事要和你谈。”那是他的声音，徐俊希！只是他为何要找她，是工作上的，还是私事的，需要他那么急还特别去问了管理员？若真可以，她真希望假装睡着而不去应门。他现在来此还有□□是为了公事而来，她之前走得突然，还答应回来后就谈工作上的事。他难道都无所谓吗？不会觉得尴尬吗？可她今晚，真的没那心思或精力管其他的事。

　　“新堂小姐，”门口又传来敲门声，“你真的睡了？因为这事实在是重要，不说清楚今晚睡不好，相信你也是吧。”

　　他为何这样说，难道真是为了那件事吗？他为何又知她会睡不好？他为何也是如此？

　　“难道真睡了？”门口传来他的声音，只不过这次不像之前那么宏亮，而是小声的，略带失落的语气。

　　奈絮最终还是忍不住应门了。待她开门事，正好见到他转身正要离去的背影，“请等一下！”她脱口挽留。

　　前面的男人停住了，转身，看见已经换上睡衣，头发有些凌乱的女子。

　　他们站在走廊上对望着几秒，有一瞬间似乎感到有魔咒在空气中，包围着他们。过了会儿她才再度开口，“你进来等我会儿吧，我梳洗后就跟你谈。”

　　“嗯。”他就这嚒尾随她进房间了。奈絮一进去就让他待在客厅等着，自己则直奔房间整理自己。她重新出现在他面前时，已经换了身休闲服，头发也稍微做了整理。

　　她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说吧徐学长，是想跟我谈什么？”

　　“我是不是把你给吵醒了？” 他小心翼翼地问。

　　“没事，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吧。不得不说，你的那一句\"不听我今晚便睡不好\"确实有效。”她调侃着。“今晚可是为了我告白那事而来？”

　　“没错。”他点头。“我怎么想都想不透，你为何会喜欢上我？又是何时开始的？你喜欢的难道不是流川枫吗？”

　　她低头看着地面，似乎是在沉思回想，然后重新抬起头看着他，“流川君他，对我来说，或许是个梦。那是个还是青春时期所做的梦。没错我是崇拜仰慕爱慕过他，不过那就像是喜欢某某偶像那样。喜欢他，却不是爱。那时候，他就在我的眼前，却是我无法触及的人。他去美国后，虽然也会去关注他新闻，但也仅此而已。我的那段暗恋，跟繣比起，根本不算什么。我对他，还没到那种程度。我的个性也没法像繣那样，对一个根本不知道自己存在的男人，或者有不好印象的人，那么死心塌地的爱着他。就算，就算那时我们幸运的谈了恋爱，在他去美国之后，然后这十八年来对自己不闻不问，毫无风声，或者不可能回来日本，最终还是会走上分手之路吧。”

　　她停顿了会，“对他来说，篮球便是他的恋人，他的世界，他的全部。既然那里没有我可以介入的地方，何不放手？我没有那种勇气，所以我没法像繣那样，为了他，放弃全部。我也不可能等他十八年，人生能有多少个十八年？”

　　“十八年，的确是长了些。繣放弃过一次，可她终究还是无法，至少不是现在，接受其他人。”不知他是回复她的话，还是自言自语的说着。

　　说到这里，她突然笑了，“说到底，一开始我就喜欢的不够深吧。繣跟他见面后会如何发展，我很期待。对他们，我只有祝福。徐大摄影师，我说了这么多，现在是否可以换你来说说了？”

　　“我吗？”他轻轻的笑了。

　　奈絮点头。“说说你和前女友的故事吧。你那样的对我，是因为我让你想起她了？”

　　“经过几天相处，你也该了解我的工作脾气了。我一向喜欢公私分明，不喜欢在工作时参入私人感情。可三年前，有一个女的，她是我画展的模特，在拍摄期间，我们开始了。”

　　“那时也是她主动的？”

　　“嗯。一开始，我是拒绝的。因为她曾是别人婚姻的第三者，之后被我拒绝后，她也很快的交了一国外男友。本以为我跟她应就此结束，可这才是开始。”

　　“你成了第三者？”徐俊希把她震惊的表情看在眼里，她的语气也是惊讶的。

　　“嗯，有一晚，为了庆祝她时尚企业的成功，我们喝了酒，便发生了关系。明知她很危险，明知这跟自己的理念相反，理智上也知该拒绝的，可已经被摇动的心，根本就不听大脑的使唤，一夜情就这么发生了。”

　　他看着她，她也在看着他。她的脸上面无表情，根本无法得知她此时的想法。他继续说下去。“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第三次。虽然之后我们并没发生过关系，可根本已经回不去了。我跟她之间的暧昧不明关系最终被她男朋友发现，她男友决定离开韩国。我居然提议送她去机场，可她终究为了工作，没有去机场挽留他。”

　　“我和她暧昧的关系持续着。最终也因为她的工作关系让我终于结束了这段不能称上恋情的恋情。她的工作，就是她的恋人，她的世界。之后我们再也没联系过。”他停顿，看着她。“现在你知道我的过去，连最不好的那一面你也知道了，这样的我，你还会喜欢，还会留恋吗？”

　　一阵沉默，虽然只有短短五分钟的宁静，感觉却像一世纪那么长。没说话的两人都在思考着，一个是想着自己的事，另一个则是猜测别人的心思。终于，奈絮打破了沉默，“你还喜欢她吗？若我们在一起，我会不会成为她的替身？”

　　“不可否认，当初见到你时让我想起她，都是短发的活泼女人。你们在工作上都可以算是女强人，也都把工作放在首位，所以，我潜意识的不想跟你太近，那会引起我的回忆，也不想要所谓的工作或度假情人，那种事，经历一次就够了。更重要的事，你心里喜欢的，虽不知是什么程度，但你喜欢的人是流川枫。”

　　“所以自从见到他之后，你就开始疏离我了，是吗？”

　　他点头。“可以这么说。直到现在，我还是无法确定你对我的感觉想法，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可在你知道我的过去后，你还是犹豫了不是吗？”

　　“如果我说我愿意，只要你能说我将不是她的替身，而且要信任我，你愿意试试吗？”她站了起来，走到他旁边坐下。

　　“新堂小姐，现在的我，是无法说出喜欢你更别说我爱你这词，虽然这些我以前gen她也都没互相说过。但我愿意跟你一起为不知结果会如何的感情努力，也许我们会一直走下去，也许会分手。但我保证，绝对不会跟你在一起时，做出背叛你的事。若是这样，你能接受吗？”

　　“你不问问我其他过去吗？”

　　“那很重要吗？只要我们在一起时信任对方，不要做对不起的事，不就好了？你既然可以接受过去的我，无论你过去如何，我也可以接受。”

　　“谢谢你。”她说得真诚。“那么，从此以后，就喊我名字，别再喊我新堂小姐，我也叫你的名字，如何？”

　　他点头。“好的，奈絮。祝我们愉快。”他握了她的手。

　　“祝感情愉快。一起努力吧。”他们相视，笑了。

　　一对情侣，就这样产生了。虽然表白一点都不浪漫，可在他们心里，这或许才是最浪漫动人的话语。留恋于他，便是相思。他们赌上了自己的自由，换来心底渐渐茁长的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