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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再遇故人却不识 救女又闻故人名 ...

  •   展昭没有料到这么快就能追上白玉堂,更没有料到与他相见竟是这般情景。
      展昭没有听到那一声低吟,却清楚地看到了那微张的薄唇,忙压低声音,粗声道:“这位兄台,敢问这两人犯什么罪,非死不可?”
      白玉堂脸上失落之色尽显:这人不是展昭!展昭做人做事一向正大光明,断不会在大白天的面蒙黑纱,头戴竹笠。就算是真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也定不会在自己面前这般遮遮掩掩。是自己最近想那猫儿想太多了吧,才会一时花了眼!白玉堂心下暗暗地嘲笑了自己一番。
      “大侠!救命啊!救救我呀!”见白玉堂愣神,那武生装扮的汉子忙不迭地跑到展昭脚下,连连的叩头请求道。
      白玉堂抬眼瞪着武生,眼中凶光毕现,刀尖直指武生汉子要害:“五爷要杀之人,谁也救不了!”
      展昭忙举剑鞘,挡住白玉堂的刀,道:“兄台,切勿乱伤人性命!”
      “五爷做事,干你屁事!让开!”白玉堂见他挡刀,怒不可恕。
      展昭不让,道:“做事总要把事情弄清楚才是。”
      “你这人怎的如此啰嗦!”白玉堂见状,举刀砍了过去!
      展昭却只守不攻,连剑都未曾出鞘,白玉堂招招紧逼,展昭只得连连后退,口中却依旧说道:“兄台,这两人到底犯了何罪?就是真的罪无可恕,也该交由当地府衙依律当斩才是,兄台又何必非要亲手染血呢!”
      “五爷我就喜欢染血,你管得着吗?”白玉堂心中更为不快!这人,怎么说话的语气那么像那只猫儿?连招架的姿势都那么像!敢不拔剑,不进攻,只防守,分明是没将五爷我放在眼里。这样一想,手中一柄薄刀就更加翻飞起来。
      展昭见对方来势渐凶,已有些招架不住。慢慢被逼退到了墙边,他回头看了一眼,足下蹬住墙壁,借力一跃,从白玉堂头上翻了过去。
      “且慢!”展昭定住身形,对着回身准备向他再次进攻的白玉堂道。
      “还不出剑!”白玉堂皱了皱眉,努力压制着满腔的不快。
      展昭却不接话,只快步走到了那武生面前,问道:“你二人究竟犯下什么罪!快从实说来!”
      那武生忙回道:“小人真的没有伤人性命,只是偷了那老汉的钱袋,仅此而已,大家都可以作证的!大侠可一定要救我呀!小人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展昭皱眉,望向白玉堂,道:“果真如此?”
      白玉堂不答。
      展昭又道:“既如此,罪不致死。兄台何苦非要置人于死地呢,不如放了他们,饶他们一次吧!”
      白玉堂咬牙道:“五爷说过,什么都可以饶恕,但是冒南侠之名,做些伤天害理,鸡鸣狗盗之事,污了南侠名誉,就该死!”
      展昭顿时愣住,心中已是五味杂生:原来如此!没想到,是因为这个,他才非要杀了他们。想来,白玉堂是真的把自己当做很重要的朋友,所以才会这般维护自己的名誉。

      “你……”展昭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没说。有些话,即使再多说,也无用。
      “哼!”白玉堂冷哼一声,道,“五爷还说过,五爷要杀之人,谁也救不了!”说罢,瞟了一眼展昭,转身离去。
      “喂!”展昭本想跟上去,但看了看不远处已经昏死过去的蓝衣男子,终停了脚步,转身扶起他,往最近的医馆走去……

      独自走在林间的小道上,白玉堂却觉得异样的感慨。并非是他无马可骑,也并非是他自找罪受。只是这条路,他曾和展昭走过无数次。
      犹记得,那时,那只猫总是一柄剑横在他面前,口中义正严词:“白玉堂,这是公门之事,请你不要插手!”而那时的自己,总觉得那只猫儿太过自大,所以一直多加阻挠。现在想想,怕是那只猫儿担心自己被牵连吧!
      “臭猫!”白玉堂低声骂道。那人总是不愿意让他插手他的事,自己总落个伤痕累累。若不是他执意跟随,危难时出手相救,只怕光在这条路上,那个人就不知道要死多少次了。
      “救命啊――”
      白玉堂慢悠悠的边走边想着,耳边却突然隐隐约约传来几声女子的呼救声。白玉堂忙停下脚步,屏息细听。
      “救命啊――”
      确实有呼救声,白玉堂皱了皱眉,当下再不迟疑,施展轻功循声找去。
      “救命啊!放开我!求求你们放开我!”一年轻女子被一名大汉压在身下,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破了,露出雪白的肌肤。
      “小妞,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吧!这里什么人都没有,你就乖乖顺从大爷,免得多受些苦!”为首的□□着趴在姑娘身上,使劲亲着姑娘的脖子,脸庞……女子拼命挣扎着,旁边的几人见了,忙大笑着压制住她说手脚。
      “放开她!”随着一声暴喝,几个人便被人几下踢倒在地。
      几个大汉回头看来,只见一个白衣男子翩然而立,顿时开口大骂:“哪儿来的臭小子?敢坏本大爷的好事,不想活了是不是?!”
      这白衣男子正是循声而来的白玉堂。
      白玉堂瞪了他们一眼,解下披风,盖在那姑娘身上,柔身道:“姑娘莫怕,有白某在此,定不会再让这些恶徒再伤你一根毫毛!”
      那姑娘已经下得瑟瑟发抖,看着白玉堂,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喂!臭小子!识相的赶紧滚!大爷饶你一命!”为首的男人叫骂着。
      白玉堂冷笑一声:“哼!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居然做此兽行,五爷我今天定要替天行道,铲除你们这些江湖败类!”
      “臭小子,竟敢口出狂言!兄弟们,上!”男子一声令下,几个人便举刀向着白玉堂杀将过来!
      “找死!”白玉堂紧握刀柄,看着团团围住自己的人,冷笑一声,刀已出鞘。
      一,二,三,四……白玉堂默默数着。八个人,连站在一旁的男人算上,是九个。也好,五爷的刀好久没有饮血了,正好拿他们来喂刀。只有一点比较可惜,这刀不是一只一直跟随自己的画影。
      几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便一齐攻了上来。白玉堂皱了下眉,这几人显然是经过训练的,配合非常默契,八个人直攻他正反两面上下两盘要害。白玉堂手快刀更快,两下挡掉上盘四柄钢刀,飞身而起,脚下踩住下盘四柄刀身,那四人同时抽刀,白玉堂足下一点,借劲翻身跳出包围,稳稳落地。
      前面四人一齐抬刀直刺白玉堂胸部,白玉堂身形一趔躲过,再一个旋转,直身起来时,刀已插入其中一个腹中。
      白玉堂一脚将那人蹬到了几个人面前,抬起刀指向他们。那几人见状,又扑上来,比之前更加拼了!
      白玉堂在几个人中不停的穿插跳跃着,几个回合下来,本未痊愈的身体渐渐有些吃不消了,动作也慢了下来。白玉堂眼中狠厉渐盛,手中一柄刀也更狠更冷,一声暴喝,一招“刀飞影暗”一出,立时躺倒一片,围攻他的人已经是非死即伤了。
      “咳,咳……”白玉堂闷咳了几声,一丝血溢出了唇。想来是牵动了旧伤了。他轻轻擦去嘴角的血,握刀的手却有些微抖。上次的伤是真落下病根儿了,每次咳嗽身上都会隐隐作痛。白玉堂有些懊恼,就这几人,以前只需几招,便能叫他们跪地求饶,如今却已让他精疲力尽了!
      “身手还不错嘛!让大爷来领教领教!”一直在旁边看戏的男子见白玉堂已经有些支撑不住,忍不住扬起一抹得意的笑。
      白玉堂眯了眯眼,握刀的手又紧了几分。那男子缓缓抽出剑,平举于前,两眼紧盯白玉堂。风微微吹动,几片树叶打着旋慢慢飘落。所有的一切在对视的两人眼中,静止……却只仅仅几秒,几秒后,男子已动,剑在风中呜呜作响。白玉堂紧盯剑尖,身形一闪,刀已将剑隔开。男子顺势一变,剑又直刺白玉堂面门,白玉堂偏身闪过,绕到男子背后,左手一拐,将男子打得一个趔趄往前扑棱了几步。
      “咳咳……”又一阵咳嗽,白玉堂退后几步,靠在树上,额头已经冒出些许汗珠。这个人,换作以前,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可是现在的他又要怎么取胜?
      那男子见他身形不稳,又举剑逼来。白玉堂只得提刀迎战。一时,刀剑声响,落叶翻飞,一白一灰两个身影又缠斗起来。十几个回合之后,忽然静止。只见男子右手紧握剑柄,用力紧压,剑锋直逼白玉堂面门,白玉堂却是双手握刀挡住,满头大汗,俊脸惨白,想来是体内旧伤疼痛非常。
      那男子嘴角不经意的动了动,左手悄悄摸向腰间。眼中一抹凶光闪过,一柄匕首直刺白玉堂胸口。白玉堂没料到他有这手,想躲但已然躲不过了。
      正在这时,旁边飞来一物,直直刺进男子握着匕首的左手。男子痛呼一声,匕首掉落,人一松劲,反被白玉堂挡剑的力道弹了出去。
      男子望向手臂,原来飞来这物竟是颗长约半指的铁钉。
      白玉堂看了一眼不远处刚刚对他出手相救的蓝衣男子,脸色有些微变,本欲出口的感谢之词瞬间消失。“咳咳……咳咳……咳……”白玉堂猛咳起来,这次咳嗽怎么咳起来就止不住,直疼得他屈了身子,右手握刀插于地面,支撑着他摇摇晃晃的身体,左手却捂住了胸口,拼命的想止住咳嗽。
      “兄台,可要紧?”那蓝衣男子忙上前扶住他,温声问道。
      “咳咳……咳……”白玉堂摇摇手,想说自己没事,却已支撑不住,坐倒在地。
      “噗!”白玉堂终是忍不住,咳出一口血来,方平了那阵咳。
      “兄台?”蓝衣男子皱了眉,忙拉过白玉堂的手,搭起脉来。这一搭,心中已有了些数。原以为是刚刚受了内伤,却不想原来是以前的旧伤,这就难办了,又不好替他调伤。而此时的白玉堂闭了眼,靠在树上,胸口剧烈起伏着,想来是在努力压制着身上的痛。见白玉堂满头的汗聚成一股股小细流,慢慢划过他的脸,蓝衣男子举了袖,想轻轻为他拭去,却一时出了神:世上居然还有这么俊美的男子,看一眼,便足够记千年!不对,也许,还有一人……
      “喂!你谁啊?为何要管我们之间的事?”一边的男人抱着手臂,忍痛问道。
      “在下南侠展昭,你若不服,随时可以来找我!”蓝衣男子答道。
      本来在闭眼的白玉堂一听这话,猛的睁开了眼。看着面前的蓝衣男子,心中又加了几分厌恶。
      “展昭?南侠展昭?”灰衣男子有些不可置信,“展昭不是失踪了吗?”
      “那你说展某有没有失踪啊?”蓝衣男子瞅了他一眼。
      “展,展南侠,饶了小的吧!”灰衣男子跪了下来。
      “那还不快滚!”
      “是,小的马上滚!”得到赦免,灰衣男子忙跌跌撞撞的跑开了。地上受伤的人见主子跑了,也赶紧爬起来跟在了后面。
      “谢谢,谢谢两位恩公!”见那群坏人揍了,被欺负的女子终于从惊吓中回过魂来,裹着白玉堂的披风,跑过来对着这展昭就要跪下去。
      展昭忙伸手扶住,笑了笑:“姑娘不必如此,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江湖人行走江湖之常事,姑娘不用挂怀。”
      白玉堂睁开眼,只见那展昭温文有礼,对那姑娘也毫无轻薄之意,那一笑更如暖风般,全不似那些酒色之徒。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要冒别人的名号呢?白玉堂原本很讨厌他,如今却有些好奇了。
      那姑娘看了眼白玉堂,咬了咬唇,低声道:“小女子家就住山下的小镇里,这位恩公受了这么重的伤,要不到我们那里找个大夫看看?”
      展昭也看了看白玉堂,道:“这样也好,顺便送姑娘回去。”说着,伸手便要扶白玉堂。白玉堂却一摆手,道:“我自己可以的。”
      那姑娘见白玉堂扶着树艰难的站起来,忙跑上去捡了刀和刀鞘,递给白玉堂。白玉堂接过刀,顺手将刀入鞘,才又接过。
      看了看一旁的展昭,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在嘴角隐了隐,道:“走吧,展南侠!”
      展昭听到他故意加重语气的“展南侠”三个字,心里没来由的一凉,微蹙了下眉,却什么都没说,只慢慢跟在了身后……

      “今天真的多亏了两位恩公相救,不然小女子定要清白不保了。”那姑娘搀扶着白玉堂,口中已经不知谢了多少次了。
      展昭道:“姑娘真的不用谢,只是,姑娘一个人,怎会来这树林里?”
      那姑娘道:“小女子本是山下方家小镇上的一户普通人家的姑娘,今年17,名叫方颜。那个欺负我的人是我们镇上方员外的独子,平素尽做些欺男霸女的事情。我今天本是要去邻镇亲戚家的,没想到竟被他们跟上了,趁我不注意,将我掳到了这里。”
      展昭听罢,竟叹了口气:“那我还放错他了!早知道这人这么坏,就应该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省得他再做恶!”
      白玉堂心下一怔,这人,虽笑起来有些展昭的风采,说话语气有时也与展昭颇为相像,但展昭就是展昭,世界上不可能再有第二个展昭,因为展昭永远也说不出这样的话!不过,这人的性格到有些许像自己。白玉堂这样想着,对这人的厌恶又淡了几分。
      那名叫方颜的姑娘又道:“展大人说的是。我啊,经常听说书的说,南侠展昭为人正直,笑起来如沐春风,是如暖玉一般的谦谦君子,没想到今日却能见到本人,真不知是几世积攒下来的福呢!”
      “噗!”白玉堂愣没忍住,笑出声来。心里道:可惜啊,是个冒牌的!
      方颜和展昭一起望向他,眼中同是不解。白玉堂却却撇开眼去,也不解释。
      “哦,对了,”展昭对着白玉堂抱了抱拳,道,“还未请教这位少侠贵姓呢?”
      “五爷我姓――”白玉堂看了看那冒牌展昭,转了下眼珠,接着道,“唐,名为玉白。”
      五爷倒要看看你借展昭之名,意欲何为。
      那展昭扬起一脸暖笑,道:“哦,原来是唐兄,今日能与唐兄相识,也算是有缘呐!”
      该死,这笑怎么那么像那只猫儿,让人不觉心头一暖。不过,那只猫儿可不会这样对着自己笑,即使笑了,那笑容里也隐藏着几分奸诈。这样想着,口里回道:“是有缘还是有怨,暂时还不清楚呢!”
      展昭皱眉道:“唐兄此话何意?”
      白玉堂笑道:“何意?以后展―南侠自会明白!”
      又一句加重语气的“展南侠”,让这展昭心头又是一凉。
      这时,就在两人旁边的方颜突然指着前方道:“到了到了,两位恩公,我们马上就进镇了!”
      白玉堂点了点头,被方颜扶着往前走去,那展昭看了看不远处的小镇,也跟了上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再遇故人却不识 救女又闻故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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