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目标56：眼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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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Xanxus……有件事，你还有印象吗？”
“哪件事？”被点名的男人从书本上抬起眼睛，懒散地看向声源处。不远处的银发剑士背对他，面向着镜子穿戴衣服。他撑着脸一边欣赏伴侣在动作间被衬衣勒出的纤细腰身，一边分出点心神，听着对方罕见有些吞吞吐吐的话。“啊就是那个十年前……在和沢田纲吉他们抢指环时老子告白的事啊！！”
“……”
“……别摆那个表情了，怎么说指环战都过去十年了。只是稍微有点好奇，毕竟你那时的心情，我一直没问过啊。”
熟练地一收领带结口，银发剑士转身看向脸色因为“抢指环”“沢田纲吉”“十年前”等等禁忌词而灰暗下去的Xanxus。虽然BOSS看起来还是对十年前输给一个初中生的结果耿耿于怀，可这一次，并非是他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惹Xanxus暴走，而是斯夸罗莫名对指环战期间一些模糊细节产生了怀旧般的感叹。“我居然会脑袋一热在大庭广众下对你表白，当时BOSS你没认为我破坏了计划、还真是谢天谢地。”
“……怎么突然想起以前的事了。”
“啧，昨晚做了个梦，梦到十年前一些很糟糕的事……”比如被凤梨妖怪上身之类的黑历史。一想到这个斯夸罗就忍不住黑脸。但这不是重点。“——对了！那时候我和云雀恭弥打架，还是因为他挑衅Xanxus你的！那小子不管是现在还是十年前都让人火大的要命啊！！”
Xanxus无语地横扫他一眼。虽然巴利安作战队长今年已是三十有二，可在外人眼里可靠沉稳（？）的队长大人，偶尔也会在熟悉的BOSS面前脱线抓狂自毁形象。比方说现在，斯夸罗就在Xanxus面前表现地相当不安。
“那个，我当时冲你喊的样子，是不是有点……”
“蠢。”红眼男人想了想又补了句。“特别蠢。”
补完刀的Xanxus心满意足看到斯夸罗先是一呆，再是他最喜欢看到的恼羞成怒脸。一阵“蠢到混蛋BOSS真对不起”的咆哮后，银发剑士怒气冲冲地抄起剑离开房间。看着旋风般被人关上的卧室大门，Xanxus突兀地产生一丝不好的预感。他从沙发上站起大步拉开房门，正好看见斯夸罗扬起的长发一甩，消失在走廊末端的拐角处。
“垃圾，你去哪？！”
“……混蛋BOSS昨天就和你说十来次了喂！”停顿一刻，斯夸罗的大嗓门才毫无障碍地传递过来。“是总部的任务外派，密鲁菲奥雷！”
……
如果我能在这一刻被所谓的十年火箭筒砸中、顺便得知十年后我是如何被BOSS盖章“蠢”的话，我一定也会将十年前发生的真实告知给记性和金鱼有得一拼的BOSS：在我喊出那句话时红眼男人一个前倾、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如果他那大爷做派架着的腿没有及时踩地的话。
“……大垃圾你！！！”
Xanxus气急败坏地吼过来。嗯，如果我没记错，这应该几年来Xanxus最失态的一回了。
……不过没看到脸红好不甘心。我轻轻咋舌。他对我进行言语式直球连打时，我可是激动到连鼻血都淌了的啊！
后方压迫性的风压让我迅速提起警惕心。一道擦着耳畔袭来的锐利攻击，我想也不想反手挡住。“叮”的一声金属碰撞，夹杂着摩擦而起的火花飞溅开来！但这一次我能直观感受到、剑上受到的力道比方才的还要强……不，是强上很多！
“哼，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还在战斗中了？”
背后传来少年的冷笑。反手防御的气力无法和正手相比，我皱眉刚卸下格挡的气力，而这个叫云雀恭弥的战斗狂见缝插针、一对浮萍拐如影随行地跟上！“你太大意了！！”
——还有他太快了！
视野中银色的武器穿过下一秒挥剑而去的攻势，在做出“避不开”的判断后我果断放松身体，将完全精神集中在他挥击向腹部的力道方向上、顺势朝后跃去！
但还是稍迟一息，腹部传来一阵被拐子擦中的火辣辣痛感！
从初到日本与校服小鬼的那一场消耗战算起，这还是第一回——我被他的拐子击中了！
“……”
我踉跄地后退几步，一手扶着被拐子擦到的伤处，一边懊恼自己确实在战斗中犯下致命错误。虽然没流血，可这第一次被初中小鬼货真价实打中的羞耻感！我还是没忍住爆了句意大利粗口。相同的躲避攻击手段，对方使用的还是拐子而非利器——但我这一次竟然没躲避成功！
而且少年如同猛兽出笼的一击，绝对比雨战中山本武的攻击还要重！
……这样一比好像是我输了！
“做得不错啊小鬼。”我咬牙切齿地“赞扬”道。“看来跳马教学生确实挺有一手。你可比山本武厉害多了。”
“不管是跳马还是你，我都会全部咬杀——抱歉，应该是‘你们’。”
云雀恭弥朝我身后一瞥，脸色立马就跟吃到八角一样又臭又难看。“公共场合群聚，违反风纪，最重要的一点，你们俩有碍并盛的和谐风气。”
我莫名其妙。“……前面两个乱七八糟的罪名也就算了，‘有碍和谐风气’又是什么鬼！！！＂
小鬼还在自顾自地说。“总之精神攻击对我是没有用的。我要咬死你们。”
“喂喂喂我什么时候对你精神攻击了老子又不是幻术师！！还有为什么‘咬死’？能正常一点说话吗！！！”
小鬼非常傲慢地撇过脸。“哼。”
“……”
我头痛欲裂，可以确定某种程度上这个云雀恭弥和Xanxus属性一致，都是那种听不懂人话而且超任性的重度不愈中二病——这个世界只需要Xanxus一个重症病患就够了！把这点微不足道的疼痛抛之脑后，我正准备举剑和校服小鬼再战三百回合，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某人黑色的西装一闪，他的身影径自挡在了我的眼前。
“退下，垃圾鲛。”
我怔住，是Xanxus。
“等等，我还可以再战斗的，BOSS！”以为Xanxus是在不满意对战云雀恭弥时的反应能力，我心中一慌，连忙大声说道。不过对面的少年闻言却彻底兴奋起来。“哦？你们俩是要一起上吗？来吧！”
Xanxus语气轻蔑。“不需要垃圾鲛，老子一个人就够了。”
“至于你……”红眼男人转过脸来。几乎在同时，我从他的眼神中读出要传达的命令。
【这是计划。】
所以才要亲自动手，难道他等不及大空战了？还未等我回过神，Xanxus就继续说下去了。
“现在只需要看着老子的背影就行了。”
我一瞬脸红。“不要说这么帅的话！！切！我可是一直都在看着混蛋BOSS你的啊！！”
“喂。”Xanxus还要说些什么，云雀恭弥沉着脸强行毁气氛了。“你还打不打？”
……
由于一个不察被云雀恭弥的拐子擦到，无法在短时间内搞定小鬼的我只能按照Xanxus的命令退到一旁，把场地交给貌似想从云战开始大闹一场的BOSS。我将目光投向不远处那堆被校服小鬼揍得瘫痪了的哥拉莫斯卡身上。虽然在其他人看来，那个机器人已成废铁。但我深知它仍保持着待机状态——只要里面的九代目不死，哥拉莫斯卡就能得到火炎。哪怕是废铁，它也能继续运行下去。
只是还有时限。
傍晚在去检查哥拉莫斯卡时，我就发现九代目的火炎已孱弱无比。老头子快到身体上的极限——这也意味依靠火炎能源的哥拉莫斯卡也离关机不远了。我不知道Xanxus是否确认过这一点，但看他的表情，似乎比我预料得还要自信。
借助一台随时都会熄火的机器，Xanxus到底想要怎么进行他的【计划】？
……他又是怎么失败的？
在我还在思考时，这个答案就明晰展示在了眼前。外挂系统更新成最新版本的沢田纲吉头顶火炎从天而降，而下场很久的Xanxus立刻将矛头对准泽田纲吉。他启动了蓄力完毕的哥拉莫斯卡。冲着暴走中的机器人，棕发少年举起手套就是一发我不知道名字但看起来很厉害的招式。至此哥拉莫斯卡彻底报废从中间裂开，被困在拘束袋中的九代目也咕噜咕噜滚出来。
“……那个真的是九代目大人？”
贝尔小声问道，我点了点头。我当然明白为什么连自己人都会怀疑九代目的真假。被关在哥拉莫斯卡中很久了的九代目如今看起来就和重度脱水了的小老头没什么区别，他看起来已经一点都不像彭格列BOSS该有的样子了。不过在场还是有可以一眼认出的真爱人士的。里包恩神色大变地跳过去检查一番。他向众人解释了脱水蔬菜般的九代目真正身份。很快所有人看过来的眼神都变得不友好起来。
“怎么可以这样！！实在太过分了！！！”
巴利安各位听都跟没听到一样。没新意，也没杀伤力。
Xanxus从看到九代目起就自动开启了“臭老头我们不共戴天”的叛逆模式，所以他冷笑着也不反驳，直接嘴炮。“是你对哥拉莫斯卡动的手，你才是杀了九代目的凶手！”
“不，不是这样的！！！”沢田纲吉的眼神立刻慌乱起来，他转而求助似的看向我。“斯夸罗先生，这到底为什么……”
“抱歉，小鬼。”我很冷静地挥手制止沢田纲吉想要说的话。用膝盖想也能猜到这群没经历过黑暗的初中生现在会有什么想法。“别对老子抱有期待。”
贝尔笑嘻嘻地插嘴。“白痴队长怎么可能帮你们？巴利安所有成员都是黑手党！黑手党中的黑手党！”
“正是这个道理。”
里包恩一脚将陷入“杀了九代目”魔障中的沢田纲吉踹醒，看向我们这头时的豆豆眼阴气沉沉。即使在这种关头，小婴儿也努力维持住了最强杀手该有的风度——即使我知道，按照里包恩有仇必报的性格，他绝对想现在一人一颗子弹送我们去三途川。“所以切尔贝罗，我建议大空战现在就开始进行。这场战斗已经没人有耐心等待了。”
“我会让你们知道的——阿纲比Xanxus你，比任何人都适合做彭格列十代目！”
……
上次对我说出“山本武有实力超越你了”的里包恩，在今晚又发动了一次他诡异的预言命中能力。我把这样的能力解读成“小婴儿是BUG他偷看过剧本”，但还是有不相信命运的人——我方人士中除了被九代目剧透的我，其他人都笑了。
然后大空战结束，他们哭都哭不出来了。
……因为我们失败了。Xanxus拿到了指环，但如同九代目所言，他被拒绝了。
亲眼见证Xanxus被彭格列指环拒绝、看着他不可置信倒下去时的感觉相当痛苦。虽然身体在一夜战斗后疲惫到了极点，但我还是拼死冲了过去、接住BOSS变得不堪一击的身体——全身的骨头都在向我抗议，于是我没坚持住，也跟着跪倒在地。
“BOSS！！”
“斯夸罗！你留了好多血！！”
“彭格列的救护车一会……”
“……”
听了一晚上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说话呼喊的我烦不胜烦。现在我就想让BOSS跳起来开一枪，能起到全场肃静的效果最好不过。
然而能做到这一点的BOSS现在却伤痕累累，只能安静地靠在我的腿上一动不动。
……先是零地点突破，又是指环的拒绝。他比我伤重得多。
“不觉得这一幕有点熟悉？”
被BOSS这样一说，我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在与八年未见的Xanxus再会当夜，好像我也是这么做的。那会他刚从冰冻中解封，砸完办公室后才出现体力透支的现象。只是当时的Xanxus只是虚弱，现在的Xanxus……
只是两次我都没有接住他，就像两次我都没有让他满足一样。
……八年的摇篮事件也好，还有现在。Xanxus每一次和命运的搏斗，我都没有帮上他的忙。
“大垃圾，别哭啊。”
Xanxus好像笑了笑。说是“好像”是因为我看不清楚他的脸了，Xanxus的脸在视线中模糊了一片。我连忙擦了擦眼睛。“我才没哭……只是被风沙迷到而已！！”
“……”
我竭力忍耐住眼睛的酸痛，到最后忍耐不了才抹脸把那些该死的液体擦拭掉。“……可恶！可恶！为什么越擦越多啊！！！”
说好这辈子泪腺没有长的呢？
明明我从十三岁，不，是从父母死去的那一刻起，我就忘记眼泪为何物了！
而且，这就是一场早就知道结局的战斗不是吗？
“……垃圾，这个结果，你早就知道了吧。”
仿佛不知道自己放了个多大的雷的Xanxus，闭着眼睛如此说道。我被他惊得连擦脸的动作都忘了，只能愣愣地低头看着他。半夜扩散了一脸的伤疤在退散后，Xanxus比任何时候都显得疲倦。他连习惯的嘲讽语气都没有了，整个人变得无比平静。“老子早就有这个预感了。”
我抖着调问。“……你，你不生气？”
——天知道我在九代目面前时，连被他打得半死不活的结局都设想过！
“开始有点，不过现在算了。”
我看着Xanxus抬起一只手。这只手在视野中越来越近……直到碰到我僵硬无比的脸。
他将我滑到脸颊上的液体擦去后才低声笑道。“反正，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了。”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目标56：眼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