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目标51：雾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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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不顾一切地试图抢回身体的控制权，然后去找出骸的本体砍成三段。可现实却是，在骸附身期间保证清醒已是我所能做到的极限。我更像沦落成了自己的背后灵，唯一能做的就是眼睁睁‘看’着骸顶着我这个一米八二的成年人壳子，先以俯视角度对库洛姆聊天，再去溜狗，最后和千种去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大堆食物，刷了我的卡。
“成年人的身体果然很方便啊。”
手里轻松拎着一大袋从水果店买来的凤梨，骸叹息着说道。我在意识海中的咆哮“谁让你动老子的钱了”被他忽视得彻彻底底。“附身在兰洽身上的时候，那家伙一穷二白。我从来都不知道北意大利第一杀手会蠢到把钱都供奉给他的家族，连点存款都没有。那段时间差点连犬和千种都养不起了啊……所以选择巴利安队长做替身可真是再明智不过了的选择呢，Kufufufu。”
‘喂！！你不要太得意啊！！！’
如果我能控制身体，我早就把名叫骸的生物砍成粉末了。然而我连小手指都无法动弹，只能徒劳地在意识中燃烧愤怒。这是很无谓，但骸的行径很容易忘记“控制情绪”怎么写——他把热带水果架清空的大手笔、可是给我在便利店内吸引一圈“这个外国人是凤梨控”的微妙视线了！‘等栽到在我手上时，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你个混蛋凤梨头！！！’
“……谁是凤梨头啊，原来斯夸罗先生想梳这样的发型吗？”
属于我的声线突然被危险地降低。紧接着就‘听’到骸呼唤千种拿剪刀来的声音。还没来得及质问，骸已经拿着把剪刀，脸上放光地快步走到靠着墙的试衣镜前。“我有了个好点子呢，斯夸罗先生。”
不祥的预感出现。‘喂，你拿着剪刀这是要做什么……’
不会是我猜的那样吧！
镜中的“斯夸罗”虽然仍是熟悉的五官，但此时我就想一拳锤烂这面将真实完全告知的镜子，再掉转拳头，打飞凝固在‘我’脸上难以言明、总之就是充满欠揍意味的表情。原本灰色的右眼此时变成写着数字六的红色眼睛，而眼眶上下方出现奇异的紫色线条，我猜测这是象征被附身的标志——骸先冲着镜子“Kufufu”冷笑，再一手抓过我身后的长发，朝镜子中的‘我’挥了挥。
“换个发型如何，和库洛姆与我一样的？”
‘…………’
我以为我听错了，可当他另一只拿着剪刀的手——也就是我的义肢同样挥了挥后，我才从长过了头的不可置信缓冲中醒过来。
‘……臭小鬼你敢碰我头发就死定了！！！！’
可这是我和Xanxus定下约定、留了八年的头发！
我眦目欲裂，一瞬有种灵魂快从身体中燃烧出来的感觉，Xanxus过去失去理智式的暴怒终于在这时让我体会到——他怎么敢？！没人能敢！！没人可以这么做！！！
如果骸真剪了我的头发会如何，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我现在就要疯了——骸表情怔了怔，他看向如帕金森症般颤抖不歇的左手，那把剪刀因为失去的力气而抓不稳，掉落在地。
“哦呀哦呀，看来真不能刺激你……真是可怕的意志呢。”
多亏迎接一整天杯具后攒下的些微人品，我最终从骸心血来潮下的恶趣味那躲过一劫——库洛姆在一旁小声提醒幻术练习还没有完成，嘴上不说其实很在意小姑娘的少年就自动放下剪刀，先将我调整成待机模式，再附身回库洛姆的意识海中。他的精神体脱离的一瞬间我只觉浑身一松，可连反击的时间都没有，两个一直在警惕观察我的少年就一拥而上，将我五花大绑。
“……”
这回我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小鬼们实在太精了。
我深以为这几个小鬼中也只有库洛姆最讨喜。如果不是她，被剪头发的话大概这辈子都没脸去见Xanxus了。可想到今晚种种，我才悲哀发觉一个事实：其实我已经没脸见他了。
——我输了雨战。
无论过程如何，失败的结局都是再清楚不过的。输了就是输了，即没守住对Xanxus的承诺，也没保持剑士应有的尊严，现在更是着了一个小鬼的道……
作为斯夸罗个人也好，部下也罢。我都是让他失望了。
明明距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Xanxus也对我毫无质疑的期待了啊！
……但我还是失败了。
那家伙一定很失落吧？
在看到我倒下去的败者丑态时，他一定想冲上来肃清我，或者让玛蒙或者哥拉莫斯卡进行“肃清”吧？毕竟巴利安中从不挽留败者，即使我现在回去，说不定也会被BOSS一脚踹出门。
……可恶，为什么鼻子这么酸啊！
一想到可能会被Xanxus扫地出门，困在角落中的我就感到剧烈的心脏疼痛——并不是来自外界敌人的攻击，而是从心底最原始的，对不堪的自己本能上的厌恶与难过。另一头啃着干粮的俩小鬼正在嘀嘀咕咕的交谈什么，飘过来的只言片语中，“复仇者监狱”将我跌倒谷底的心情拉上来几分。我勉强提起情绪，凝神细听。
犬满不在乎地说道。“虽然不知道骸大人和彭格列有了什么约定，不过我们迟早会找到机会把骸大人从那个地方带出来的！”
“……如果因为贸然行动再掉进去，可没有第二个骸大人来救你了哦。”
“切！下次的行动一定会万无一失的！！”犬一把捏烂易拉罐，猛地扔出窗外。“该死的复仇者！该死的水牢啊！！”
千种推了推眼镜。“拜托你小点声，不要打扰到骸大人和库洛姆的练习。”
“……”
水牢？复仇者？
如同永远需要少年侦探团或者铃木园子无意识给提示的江户川柯南，我也在一秒内抓住了关键词“复仇者”。联系到玛蒙曾和我提过，一个多月前确实有三个人试图从复仇者监狱逃跑，可是最后越狱失败，重犯被关入我曾待过的水牢中……沉下心将诸多线索一一罗列，这回终于让幻术掩盖的记忆隐隐约约地从意识中冒出头来。
“……”
看着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凤梨头少年，我终于知道这个行为举止都让人觉得“他和我很熟”的人是谁了。
三年前在梦境中以Xanxus的假象迷惑人心，几日前披着小姑娘的皮愚弄我，今天又以控制身体逃脱雨战的方式来羞辱我身为剑士的尊严——还真是老熟人，这位属于那种砍三段都不能算是我“热情回应”的老熟人了。
——六道骸。
……
在对待库洛姆的教学完毕后已是第二天清晨。六道骸对我再次进行附身，这一回他的精神力比之前弱了不少——想来是离体时间过长的缘故。可见就算是挂也不是主角挂，真正的外挂是不需要计时的。我冷眼看六道骸借着我的身体，双手被缚着认真叮嘱黑曜三人组“要牢牢看管好这个身体，晚上有大用”。千种一脸认真，而犬则兴奋不已，“晚上您还会来吗，骸大人？！”
“当然了，我可是要给那些丑陋的黑手党一个大大的惊喜啊。”
我刚想说这货实在太小看巴利安了，那群渣滓看到作战队长沦落得这么凄惨只会嘲笑吧。而犬接下来的一句话则让我僵住了。“那我需要给这只鲨鱼换上黑曜校服吗？怎么说他目前也是我们这边的人啊！”
“Kufufufufu……好主意哦，犬。那就去找吧。”
骸幸灾乐祸地说完就离去了。我放松下身体，然后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被下了命令就兴奋得不得了的小鬼开始翻箱倒柜找合适的超丑绿校服——虽然前世穿过更丑的，但作为二十二岁的成年人，再穿校服就真的是羞耻play了。
这小鬼真不是故意整我的？
不过想想看日本男生普遍的身高我就淡定下来，肯定没这个尺码就对了。
距离晚上还有很久。六道骸要休息，我也一样。闭上眼睛刚休养生息，我就感到有气息靠近过来。
……然后有一双柔软的手笼住我的头发。
还有人打着剪头发的主意？！我条件反射地睁眼。“喂！！！不要乱……是你？！”
名字叫库洛姆的小姑娘吓了一跳，她后退好几步，有什么东西自她手上滑落。
“对，对不起！我只是想……想帮你把头发扎起来……”
“……哈？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我能察觉到，骸大人还是会给斯夸罗先生剪头发的……”
库洛姆蹲下身捡起地上的东西——是一个发圈。“如果把头发扎起来的话，说不定骸大人会打消这个想法的。因为骸大人很讨厌战斗的时候会影响他的东西……包，包括，头发。”她声音徒然小下去。
“……这发圈是你的？”
小姑娘懵懵懂懂地冲我点头。几日前我还记得这妹子留着一头软软的长发，现在就被剪成这副热带水果的模样。实在没忍住到嘴边的叹气，我仰天长叹算了活在当下，于是松下肩膀示意随她。库洛姆忙走上前来，小心地笼起头发，她还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发梳——到底是女孩子，好像我很久没见过这么心细的女性了。
“斯夸罗先生的头发真的很美丽哦。”
库洛姆似乎很喜欢的样子，她的动作非常轻柔。被这样对待的我自然不好吐槽“别把美丽这个词放在男人身上！”，无奈地随她动作。“能留这么长的头发，斯夸罗先生一定是个很有耐心的人。您很看重自己的头发吧？”
“哼。”
“骸大人说要剪头发的时候，我能感觉到您很生气……”库洛姆大概看到我阴沉的表情，语气慌张起来。”并不是打听您隐私的意思，还还还有之前在医院的事……非常抱歉！”
“……没什么，又不是你主动的行为，和你都没什么关系。”
我能和一个小女孩置什么气？说到底都是凤梨精神操控的错。人会在面对杀人犯时怪他手里的刀吗？库洛姆也很可怜就是了。“确实是有原因的。”
“原因？”
“我曾对某个人发下过誓言，他的大业不完成，我的头发一日不减。”任由小姑娘乖乖地将头发梳成高马尾，我坐在这座日本废弃建筑的角落中，思绪却完全飘回了意大利，回到了八年前的那一天。“我不想在由我提出的誓言中，变成单方毁约的那个。况且这个约定，已经到最关键的时候了。”
“……”
气氛变得有点沉重。我无所谓地笑了笑，十来岁出头的小孩子能懂什么大业和誓言啊？良久，库洛姆才用迟疑的口气说道。
“用头发作为誓言的一部分……那个人是斯夸罗先生的恋人吗？”
……
最后如我所料，犬把整个学校仓库翻了个遍也没找到我这个尺寸的黑曜校服。小鬼对没有完成他家亲爱骸大人的命令非常沮丧，而我觉得能把一天浪费在找件不可能存在的衣服上，这个才更值得沮丧——时间就是金钱，这样挥霍金钱，玛蒙可是会哭的。
说到玛蒙，今天雾战就是他上场了呢。
虽然库洛姆用备战高考的架势，白天除了和我聊几句就是在挥舞着三叉戟练习幻术，可对此我还是相信自己人的实力。对于来自敌人的冷眼旁观，库洛姆有些紧张地扭起手指，而千种则冷不丁地问道。“你们队伍里的幻术师很强吗？有骸大人强？”
“……”
对同为黑手党的同伴有义务保持缄默，这是基本原则。所以我用看煞笔的眼神投向以为简单问话就能套出情报的无口少年。之后三个小鬼无论怎么问我，连库洛姆的幻术都用上了，我都没有松口——这种低级的幻术拷问跟羽毛一样！能掉坑里才见鬼了！
我更怵的是六道骸，那个片刻都不能松懈应对的少年。
一整个白天，凤梨头少年完全没有出现。看来为了能在雾战上完成他的作妖大法，这小子也是在拼命地养精蓄锐。果不其然，在夜晚到来时，一阵比先前更强大的精神力如泰山压顶般袭来！
——这回我连保持清醒的能力都很困难了！
在绳索被解开的第一时间，我不顾犬和千种的惊讶目光直接抽出贝尔的小刀，朝自己的腿上狠狠扎去！然而刀尖刚刺入皮肤，手上的力道就再也使不下去。“企图用自残的方式解决掉我利用你去对付自己人的可能吗……Kufufufu，斯夸罗先生。我对你越来越刮目相看了。”
‘混蛋……你是不可能成功的！！！！’
骸将小刀扔到一边。犬将一把寒光闪烁的剑送来，他在我怒气冲冲的‘眼神’中耐心地将剑绑上。“——不过，还是让我好好地将这份惊喜展示在舞台上吧。即使这是场黑手党们主导的无聊舞台剧，也总得让我提供一场精彩的幕间剧不是吗？”
……
这份被骸戏称是幕间剧的雾战，是在我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发生的。
据后来在现场的贝尔转述，在对方雾守库洛姆即将输给玛蒙的时候，一个银发高高束起的男人从天而降，如同骑士一把抱起内脏消失的昏迷公主——这个从巴利安叛逃的“骑士”面对哗然的全场时处变不惊，还对着下巴砸地的泽田纲吉笑得一脸狂妄肆意。
“好久不见，我又回来了……从轮回的尽头。”
贝尔说，当时，他就看到BOSS掰断了座椅的扶手。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目标51：雾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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