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养成指南》瑶池的一把琴

21、上仙下凡了（修）

　　第二十章：上仙下凡了

　　话说，太上老君中途收到徒儿的灵纸鹤，得知自己辛辛苦苦煅炼的仙丹全被碧落上仙毁掉后，便急忙调转坐骑往回走。

　　仙观炼丹房。

　　丹方愣愣地站在房内，眼睛盯着满地散落的仙丹，显然还没从仙丹尽毁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这些仙丹很贵重？”房内，无瑕蹲下来随手捡起一颗，向从方才开始就一直跟着它的朱彤提问。

　　朱彤心中一喜，无瑕终于开口和她说话了，忙回道：“是的，煅炼仙丹十分耗时，一旦中断便前功尽弃，何况这些仙丹都快要铸成了。喏，其中最贵重的，便是你现在手中拿的这颗九转玲珑丹。”

　　无瑕微微皱眉，将掌心中这颗所谓最贵重的仙丹丢下，向碧落走去。

　　此时碧落正坐在门槛上，用指尖撑着额角，等着银霄的回信，她方才放出一只灵纸鹤把这里的情况简单地于银霄描述了一遍，不过重点当然是——借钱！

　　无瑕在她旁边坐了下来，问道：“碧落，你们天界的钱究竟要如何才能赚得？”虽然它在天界待了这么久，却从不知仙人们的钱到底由何而来，因为碧落一直都是处于一贫如洗的状态。

　　对于它的提问，碧落颇感意外，“小鱼，你问这个作何？”

　　无瑕侧过头，望着她，神色很是认真：“我想赚钱。”本来他只是想算计丹方，却没想到把碧落给牵扯了进来。《三界杂闻》说过，男人嘛，必须得有担当，必须保护喜欢的女人。赚钱一事，它想应该不难。

　　碧落笑了笑，打破了它的念想：“我知道你想帮忙，可惜不行，天界的钱是你赚不到的。”连她自己对钱之一事都放之任之了。

　　“为什么，没试过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行。”被欢喜的人看扁，无瑕顿时有些不甘。

　　“因为......”碧落正想回答，就见太上老君骑着青牛匆匆而来。

　　太上老君依旧是浮尘在手，道袍加身，一派仙风道骨之态。

　　“老君。”碧落挑挑眉，站起身。一边打招呼，一边暗暗念术语，只待太上老君一开始唠叨，她就马上封住自己的听觉。

　　“碧落上仙，别来无恙。”太上老君一甩浮尘，本来还想寒暄几句，可目光扫向炼丹房内惨不忍睹的狼藉之状，顿时变了表情。

　　“唉，”太上老君以叹气为始，由此开启了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碧落上仙，你看老夫这炼丹房都被毁了。今日之事，老夫自然知晓你肯定不是故意为之，而且老夫的徒儿丹方也是有错在先，可丹炉毕竟还是上仙弄翻的。这些仙丹虽不贵重，却也耗费了老夫不少精力时日#￥￥@@@.....”

　　碧落保持聆听状，其实早已封住了自己的听觉。丹方和朱彤迅速在耳朵里塞上东西，仿佛对此早已习惯。

　　无瑕：“......”它终于知道为何碧落不喜这老头了，再讲下去，它怕它都忍不住想把这老头给拍晕了。最后还是碧落悄悄地帮它封住了听觉，它才免于耳朵遭罪。

　　太上老君的一番话足足讲了两个时辰，中途还不带休息喘气的，可谓深情并茂，还不乏引经据典，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废话连篇说了一大通，从头到尾不过就是在说一件事：碧落上仙，虽然我们仙友，但欠账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能因为我们是仙友就可以一笔勾销的。

　　不过，太上老君显然不知言简意赅为何物。

　　滔滔不绝过后，终于，太上老君问道：“碧落上仙，你意下如何？”

　　可惜没人回答他。

　　“碧落上仙？”太上老君不由疑惑，这碧落上仙怎么光看着他，却不答话，莫不是想赖账。

　　无瑕轻轻地撞了撞碧落的手肘，碧落这才从神游中清醒过来，看太上老君的说话的口型，似乎是在叫自己的名字，于是解封了自己的听觉。

　　太上老君见她一直不答话，又重复了一句：“上仙你意下如何？”

　　碧落自然不知道他之前都说了些什么，只好答：“好说，都依老君的意思。”

　　太上老君颔首，露出慈祥的笑容：“既然碧落上仙也同意了，老夫便开始了。”说完，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玉算盘，“噼噼啪啪”开始算了起来，嘴里还振振有词：“九转玲珑丹三颗，共一万三千三百六十钱，清灵丹十颗，共八千四百三十二钱，髓宁丹二十颗，共......”

　　等到太上老君清算好整整三个丹炉里的仙丹时，已经又过去了半个时辰。就在碧落的耐心快要磨光之际，太上老君一收算盘，摸了摸胡须，道：“一共二十万六千七百八十八钱，碧落上仙需不需要再清算一遍。”

　　碧落立即摇头，“不必不必！这钱，本仙定当奉还。老君，先告辞了。”说罢，牵起无瑕的手，召出祥云迅速飞走了。

　　看着她疾去的背影，太上老君一摸胡须，感慨道：“碧落上仙行事还是一如既往地雷厉风行呐。”

　　祥云上，碧落总算松了口气，掏了掏耳朵：“啧，太上老君这啰嗦的功力，又上升了一个层阶！”还不忘告诫无瑕：“小鱼，你以后一定要离仙观远一些。”

　　“以后再也不会去了。”无瑕点点头保证，这次是它估算不及。

　　碧落笑，刚想抬手摸无瑕的脑袋，却被它轻轻地避开了。它对她微微一笑，口上却拒绝道：“碧落我已经不小了。”《三界杂闻》说过，女人会心仪男人，但绝对不会心仪上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它不想让碧落觉得它还是个孩子。

　　碧落不由挑眉，这一年的时间小鱼到底经历了什么，感觉于一年之前相比，变化太大了。

　　“你.......”碧落正想问它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被“叽叽”几声打断了。一只灵纸鹤飞到她的手背上，在她手背轻轻地啄了几下。

　　“你说找不到银霄？”

　　“叽叽叽！”灵纸鹤扑闪着翅膀，算是应了她的话。

　　碧落收掉灵纸鹤，不由有些头疼，银霄每年总有一段时间不知去向，偏偏这次被她撞上了。

　　无瑕见她面色微带一丝苦恼，明知故问：“笑...银霄失踪了？”

　　“是的，可惜暝幽那都是冥币，不然也可以找他借钱......”碧落在心中一一滤过可以借钱的对象，才发现称兄道弟的人虽多，但好到可以借这么一大笔钱，且能借钱不还的，只有两个人——银霄和暝幽。

　　“碧落，天界的钱到底是由何而得？”无瑕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碧落解释道：“天界的钱其实就是香火钱，每位神仙在下界都有自己的庙堂，如果庙堂多，且香火旺盛，那自然就有一大笔香火钱了。”

　　无瑕了然，难怪碧落说它不可能赚得钱，因为它不算神仙，所以根本不可能有香火钱。

　　“银霄有多少处庙堂？”

　　“两三百处吧。”

　　“那你呢？”问虽是这么问，不过无瑕隐约已经猜到了答案。

　　“原本五百年前大概有十处，不过，现在仅剩一处了。”碧落倒是十分坦然：“我几乎不过问凡间的事，百姓觉得拜我不灵验，长此以往，我的庙堂自然就无人问津了。”

　　答案果然在它的预料中，“难道你一点香火钱都没有？”

　　“兴许有一二钱吧，我已经很久没开天灵台看过了，因为以前总是有凡人向我许愿，碎碎念的，很是烦人，我便索性就封了天灵台。”碧落一边回答，一边用手在额上划了几笔，瞬时她的额前金光闪烁，眉心结了一个金色的印记，她一翻手，一枚圆币赫然躺在了她的手心。碧落笑了笑，颇为意外：“居然还有人给我上过一炷香，不过已是百年前的事情了。”

　　无瑕：“.......”穷果然也是有穷的道理的。

　　把钱一收，碧落突然来了兴致，“照这样，不如去下界看看，兴许能振兴一下庙堂，赚得一些香火钱，顺便带你去凡间玩一趟，如何？”

　　“好。”听她这么一提议，无瑕立即就答应了，它一直都想去凡间看一看，而且它觉得应该会有法子，能让碧落的庙堂重新人声鼎沸。

　　碧落向来是个行动派，说风就是雨，说去凡间，便一刻也不停留，直接调转祥云向南天门而去。

　　南天门坐落在天界正南面，由几个根参天的石柱鼎立而成，由远及近而看，颇为雄伟壮观。

　　其实眼见的这道大门，不过是虚设，作为一处景致彰显天界的威严。

　　而真正的南天门是由两道灵阵构成，第一道灵阵是所有有品阶的仙子都能自行开启的，而第二道灵阵则由狴犴和貔貅两只仙兽把守，所有的仙子下凡或是进入天界，都需由它们开启灵阵，方才能顺利出入。

　　南天门之所以有两道灵阵，实则是为了防止妖界进犯。妖界的妖魔常年在人界作乱多端，人界隶属天界管辖，凡人遭妖魔袭击，天界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每每都派遣碧落或是银霄下界降妖除魔。所以仙妖两属，历来势不两立。妖界千方百计寻找进入天界的办法，只求报仇雪恨。

　　而唯一知晓第二道灵阵开启方式的，只有生而为了维护天界存在的神石碧落和仙灵银霄。

　　无瑕还是第一次见到仙兽，与其说是仙兽，不如说是两尊雕刻成仙兽的巨大石头。狴犴形而似虎，生猛威严。貔貅形似雄狮，骁勇威猛。两尊石像分别位于灵阵的两旁。

　　它仰着头，将“仙兽”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语气狐疑：“你说的仙兽就是两块石头？”

　　“它们现在还处于封印状态，只要有人触动灵阵，它们就会瞬间解除封印，这灵阵与仙兽说到底是为了防止妖魔入侵。只不过，我和银霄都会开启灵阵，所以并不会触动它们。”碧落一边解释，一边划动手指开启灵阵。本来开启灵阵之法是不能让其他人知晓的，但她并没有让无瑕回避或是闭上眼睛。因为开启灵阵的方法很复杂，一时半刻想学会很困难，而且她觉得以小鱼目前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把握如此高深的法术。

　　最重要的是，她相信它。

　　灵阵启动后，天界的门瞬时打开。无瑕被映入眼帘的景致惊呆了，多年前碧落第一次带它进天界，它睡着了，这应该算是它头一回见到由天界通往凡间的路。

　　只见一道七彩的虹铺展开来，向外绵延，虹光万丈，分外耀眼。彩虹穿行于壮阔的云海，架起一座无比绚烂的虹桥，直通凡间。

　　走在虹桥上，无瑕还没完全从这般绚烂之景中清醒过来。

　　碧落见它愣神，随口问道：“这里很美吗？”

　　无瑕顿了一下，随即点点头。

　　碧落笑道：“这里原本只是一条破石子路，皇母娘娘觉得素淡了点，所以命天兵们重新修缮了一番，变得花哨了些，不过天界的小仙女们都像你一样，很是喜欢。”

　　无瑕的重点全放在了碧落的最后一句话——小仙女们都像你一样，很是喜欢。这句话怎么听的言外之意都是：啊，你和小仙女是一样的，都喜欢这里。

　　所以说，在碧落眼里，它等同小仙女！

　　得到了这个认知，无瑕瞬间郁闷心塞了：“…………”

　　过了一会儿，碧落突然听到无瑕闷闷地声音传来：“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这里。”

　　碧落挑眉，难道方才是她看错了，那个迫不及待立马就走上了这座虹桥的人其实不是小鱼，而是别人假扮的？

　　“这种女孩子喜欢的东西，我不喜欢。”无瑕坚定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是吗？”碧落也坚定地表示自己并不相信。

　　“是！”

　　“好，你说是就是！”见无瑕煞有其事、异常认真的模样，碧落只觉十分可爱，忍着笑附和道。

　　“………”

　　………

　　碧落唯一一处庙堂坐落在九州许国的一个边陲小镇的镇郊。两人驾着祥云向东行了几千里，不日便到了。

　　对于碧落的庙堂，其实无瑕设想过很多，好的坏的它都想过，但是当看到眼前这座庙堂时，还是让它难以置信：“这…这是你的庙堂？！”